第六章 寡妇门前无是非

我撸起袖子就准备帮她干活，她却拦住了我说道：“君子还是先洗一把脸吧，看你脸上多是污垢，想必这一路风尘仆仆，加上令尊不幸，也是伤心透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她转身回屋取了一盆水出来，透过水中的倒影，我才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我原来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长相不说有多风调雨顺，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中规中矩吧。

        这脸着实有点脏得可怜，此时的我更觉得尴尬了，而且这长头发也很难打理，我还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真的好想洗个澡，但是这个时候提出来洗澡恐怕不合时宜。

        欣赏完自己的盛世美颜，我一头扎入盆中，就在这一刻，我似乎不那么想醒来，在这里我可以躲避生活中的一切烦恼，不用每天换着不同面孔对着不同的人，她拿出了擦脸的粗布，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虽然没有现代化妆品丰富饱满的味道，但是这种淡淡的好像来自植物的味道却也足以令人陶醉。

        她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姑娘，也许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爬上树用木棍敲打着，她在树下默默地捡起掉落的红枣，就这样我们沉默地大概劳作了四五个小时。

        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去给你准备。

        看着树上的枣，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打下来，我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今晚留下来？因为离开这儿我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厚脸皮在这儿借宿一宿。

        趁他做饭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平原偶尔有一两座小山。倒也没有多少种庄稼的地方，更多的都是各种树。我想这个时代劳动力不足，农业工具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加之战乱，限制了这帮人的生产力吧。不过这个时代的空气是真好在呼吸中，我似乎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甜味，这一刻真的感觉大脑放松了下来，从昨天到现在的一些遭遇还是让我一脸懵，我究竟遇到了什么？而我还能不能回到现代生活？

        人一旦精神不那么紧绷，想法就活跃了起来，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已经快一天没有抽烟了，烟瘾瞬间上来。可这个时代别说香烟了，就连烟叶也没有啊。越想越是闹心，不停地在吃着枣缓解一下嘴巴的寂寞。我在谋划下一步的发展，怎么回到现代生活？回不去的话，在这个时代，我怎么生存下去？以我对历史的掌握我是自己开创一个国家还是去全国辅佐一位秦王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代名臣，又或是，努力回想起自己所学过的一些知识把21世纪的各类医学成就和科技传授给这个时代的人。

        “饭好啦，过来吃吧。”楚氏柔柔弱弱的说。

        饭桌上只摆了一碗麦饭和一些水煮青菜，我问到：“姑娘，你不吃吗？”

        她说：“你在桌上吃我在院里吃，这样也不会被人说闲话。”

        我说：“姑娘多虑了，我去院中便是。”

        平时吃面食，还可以但是这麦饭确实有点难以下咽，而且都是淡盐饮食，水煮青菜也没什么滋味，好在能填饱肚子。

        本来以为一下午的劳作靠我的机智能和姑娘熟络起来，看来计划是落空了，放下陶碗，我起身准备告别。

        此时已是黄昏，一片斜阳，铺洒在大地上，映照在姑娘脸上，显得是那样的柔美，这一刻我深感到起初的一些想法是多么地龌龊。

        姑娘也没有挽留我的意思，我问道姑娘：“下一个镇店还有多远？”

        姑娘说：“继续东行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会有个庄子。”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惊恐地说道：“你还是别走了，这几个月以来，林中时常有猛兽出没，没有人知道什么样子，村子里已经有三个人被害了，找到时，人只剩下衣服的残渣和零碎的肢体，真是惨极了。”

        我心想这惊喜来的真是太及时了，随后我又装作为难地说道，姑娘，你一个妇道人家我在此处多有不便，我就睡在院子里吧。

        姑娘说道：“你是外乡人吧？虽说是秋季，但是这夜里也是冷得不行，看你是正人君子你还是进来睡吧。你在炕头，我在炕尾，这样也免去了受冻之苦。”

        这已经不是雪中送炭了而是锦上添花，万万没想到还能让我上炕去睡。

        她家的炕也就3米来宽，我俩中间也就隔了1米多。

        她还小心翼翼地问我被子都是她死去的丈夫盖过的问我嫌弃吗？

        我心想，别说被子了连人我都不嫌弃。

        只是时间大概也就是晚上六七点钟，这个时间我也不习惯睡觉。她借助微弱的油光灯开始绣鞋，可能是为了增加收入。

        我躺在炕上想着怎么开口去和她聊天儿，女孩儿都喜欢聊什么呢？我的脑海飞速旋转明星、星座、美妆、这玩意儿也不管用啊，聊感情，人家还是个寡妇。办公室那三大金刚没事儿，就聊些这东西对我一点儿营养都没有啊，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我开口说道：“你们平时都是种麦子吗？”

        她轻声嗯了一句，带着一些羞涩。

        我接着说道：“这个够吃吗？”

        楚姑娘说：“除了赋税，还能剩下一些，我一个女人家也种不了多少，平时还能卖点鸡蛋勉强能够过活。”

        我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也不知什么时代。”

        女子无奈地说：“还能是什么时代？命苦的时代。”

        燕孝王死了以后，新王继位就开始大发战争，我男人也是在战争中战死的。

        燕孝王这是个关键词，那现在这个就是燕王喜了，末代燕王。嘿，没想到来这孙子的朝代了。

        随后我又问道：“新王继位几年了？”

        她回答道：“两年”

        好在终于理清了时间线，仔细想想燕王喜时期，秦国还是秦昭襄王。

        算起日子，现在是公元前252年左右。

        我说：“再有三十多年，秦国就把你们灭了。”

        她一下子就慌了，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别人听到告发要杀头的。”

        我笑了一下：“说到现在法律这么严吗？”

        她说道：“这个，不敢开玩笑，要是被谁听见，最少也会被关进大狱。”

        我表示无奈，心想还是21世纪的社会秩序好，这样她一言我一句我俩渐渐地熟络起来。

        她也问我的家里事，我只能把现在的家庭情况给她说了一下，就是把时代换成的她所在的时代。

        我说道：“刚才的话，你别不信，大秦国终将统一国土。”

        她说道：“秦乃虎狼之师，所到之处，可谓是生灵涂炭。”

        我说道：“秦国确实强大，连周王室都给一窝端了。”

        她听到这里，开始流下眼泪，又嚎啕大哭起来。

        我心想，这姑娘是什么毛病，这么哭下去，邻里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她哭了好一阵子，渐渐平静了。

        为了让她分心，我开始问起来她的家世，这一问，她又开始哭了。

        过了一会她说：“娘在她幼时病逝，爹爹被秦军所杀，男人上了战场，死在了战场上。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小声地抽搐了起来，我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话题一下子变得沉重了，一时间“天儿”又被聊死了。我给亲爹上坟是我所虚构的，而她却是真实的存在。这让我的心里更加怜悯这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在现代十八九岁的姑娘还在上高中早晨有父母送，晚上有父母接和现在相比，可真是皇上般的日子呀。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简陋的房子，总感觉有些异样。

        看到墙角堆着几卷竹简，我问道：“你平时还看一些竹简呀，你认识字。”

        楚姑娘显得有些慌张，说道：“我男人认字。”不过这些也没用了，随后就立马起身，把竹简扔进了灶台，说是明天煮饭时用来生火。

        我问道：“你们平时就吃麦饭吗？”

        她点了点头。

        我说你家还有麦子吗？

        她说：“还有一些。”

        我说：“明天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我已经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饺子是汉朝被发明出来的我要在这战国时期让她成为第一个吃饺子的人，可是这饺子馅就难办了韭菜鸡蛋，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韭菜。院子里还有几个老葫芦，做葫芦馅儿的也可以，但是这肉就难办了，我也没有钱，我突然想到平时吃的辣条素肉，这素肉不就是面筋吗，那我就来个葫芦面筋馅的饺子。

        躺在床上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困意了，她也准备睡觉，看样子她也是不准备换衣服了，吹灭了油灯，夜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烟瘾发作让我很难平息下来。

        我总觉得这个姑娘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说话谈吐倒也不像一个村姑该有的，而且很是懂礼节。

        在烟瘾的挣扎当中我渐渐地沉睡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轻轻触碰我的手而且还捏了一下，我想我不去调戏她，她反过来调戏我了，我继续装睡看看她还有什么动作，她看我没反应竟然用力的捏了起来，我睁开眼睛，她马上捂住了我的嘴，示意让我仔细听。

        果然院子里有声音而且鸡也在低声叫唤，像是在恐惧什么，看来是进来东西了，她很害怕，我扒着窗户向外望去，院子里确实没什么东西，可这时竹笼中的鸡突然扑来扑去没好声的叫着，我的第一反应是昨晚那个东西又来了，难道它是在跟着我？

        我轻轻地靠近她耳边，她可能也是害怕了，没有拒绝我，我说：“这边有大马猴吗？”她也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没听说过。”

        她更害怕了，下意识地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在想昨天的国粹应该也不管用了，关键这个东西是跟着我来的，还是单纯是为了偷鸡。我准备打开门出去看看，虽然我也很害怕，但是在姑娘面前也要壮一下胆，她拦着我，轻声说道“人命比鸡更重要。”

        随着砰的一声，院子里的鸡开始痛苦地哀鸣，果然是那个大马猴，它又来了，飞速地扯出两只鸡一口咬掉了鸡头，跳出院子跑了出去。

        姑娘也是害怕极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而且拉着我的手用没有松开我说要不你把被子挪进点儿挨着睡吧？她竟然哭了起来说没有男人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这么担惊受怕。她拉着我的手臂虽然隔着衣服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体温。慢慢地，我们都睡了过去。

        因为我平时睡觉也不怎么老实，半夜的时候可能把手搭在她的身上了，她轻轻地又把我推了回来我发誓这是我无意识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出来看鸡的损失情况被偷走了两只剩下的两只也死在了笼子里。看着姑娘很心疼的样子，我却莫名其妙地有些开心，这改善伙食的机会来了。我就找来了两块石板准备把麦子研磨成粉，我给她讲麦子做成面会更好吃一些，她似懂非懂的看着我说到没想到你一个男人还会厨房这些事，我心里苦笑，时代变了21世纪都是小姑娘不懂厨房之事了。

        磨好面粉，我又过滤了一下虽然没有专业的设备，但是还是用风把表面的麦皮儿吹干净了。接下来就是和面然后我给她说这样麦子更好吃一些，我熟练地把葫芦去皮切丝。

        她说：“她把鸡收拾一下。”

        我说：“那个太脏了，我来吧。”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两只鸡，没有什么明显外伤，应该是被吓死的，简单处理完之后，公鸡用来炖着吃，母鸡用来炼油。

        葫芦馅里面汇入了鸡肉，虽然没有什么调味料，但是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坏了，没有擀面杖，好在我是个工程男，随便找个枣树枝，削了皮，打磨一下就能用了。

        她还在心疼这两只鸡，闷闷不乐，哎，我也没办法帮助她。

        我开始擀面皮，包饺子，她很有兴趣地看着，我说要不要试一下，她也学着包了起来，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也算是学会了，其实我想手把手教学，碍于情面，没有实施。

        炖好了鸡，开始烧水准备煮饺子，本来应该蒸饺，可是没有蒸笼，不知道是她家里没有，还是这个时代没有被发明出来。

        他有点心疼这两只鸡一次就吃了，我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这个时节，这鸡也保存不了太长时间，还是放在肚子里放心。”

        这是我们第一次同桌吃饭，她很不好意思，也不吃鸡肉，这水饺他吃起来像人间美味一样，吃得很开心。我也没吃鸡肉，毕竟对于现代人的我们，可以随时可以点上一份炸鸡。

        她还是不好意思吃，我就说：“你不吃，那可都放坏了。”

        可能是小姑娘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啃骨头吧，我索性先出去把剩下的枣子打下来。

        半个小时后，她也吃好了，能感觉出她吃得很满足，这是时代，她又是这个家境，可能一年也就能吃一两次肉。

        “要不，你再住一晚吧，如果不着急回去治丧。”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心想，治丧？我亲爹比我活得更健康。

        我说装作难为情的样子说道：“那好吧，我也害怕那怪物再来。”

        弄完枣树，我又帮她收拾一下院子，修补房子。

        突然腹中一阵剧痛，我知道这是要噗噗了，我问她有纸吗，她说窗纸还有一些，你要用来干什么。

        上厕所

        什么是上厕所

        去卫生间

        那是什么，他还是不解。

        我想拉屎，这四个字我最少十几年没说过了。

        她扑哧一下笑了，转身给我取来了几节细树枝。

        我接过来，也是一脸懵。有东西用就行吧。

        我飞速跑去厕所，他们叫茅房，问题又来了，这衣服怎么脱啊，然后怎么穿呢。越着急越容易出乱，衣服竟然撕破了，算了，先解决生理问题吧。

        树枝这东西，谁用谁知道，酸爽啊，要是有痔疮，估计都得直接高潮。

        临近傍晚，给她做了疙瘩汤，她对我做的每一样东西都觉得新奇。

        要你换身衣服吧，我男人原来的衣服你可以穿，我都洗干净了，我再把你的衣服给洗一下，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夹着腿，因为这个裤子已经是开裆裤了。

        我说我想洗个澡，我担了几桶水，她躲在院子中帮我洗衣服，洗个澡真是浑身舒爽啊，第一次仔细看自己的身体，这古人的型号确实不一般，要是现在我又这个型号，得有多少小姑娘喜欢。

        洗完了确实舒爽，顺便说一下，树枝真的弄不干净，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她丈夫的衣服实在是太小了，穿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只能披个长衫，身体若隐若现，我觉得只要灯光灰暗，她就看不见。

        他还是睡在了炕尾，累了一天，我也舒舒服服地早点睡。

        洗呀洗呀洗澡澡，宝宝金水少不了啊，滴一滴呀泡一泡……

        手机的闹钟响了，我又回到了现代，还是穿着铠甲瘫坐在沙发上，我一脸懵，在梦里过了得有三天，这太不可思议了，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只用了一晚上，这个梦做的，虽然睡得很香，也没什么疲惫感，但是想起梦中的楚姑娘，又莫名地有些心痛。看来这铠甲真的藏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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