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姑奶奶的亲人

“姑娘，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姑奶奶面前这般放肆，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玉玥看了看姑姑家半敞着的院门，决定给金妈妈普及一下民间大法：

        “王法也得看对什么人，有些人打着血亲的招牌，一个孝字就挡了青天，没有用的。”

        金妈妈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

        “原来，是姑奶奶的亲人？”

        “是姑姑的亲娘，”

        姑奶奶的亲娘，那是范府下人们的一个偶像，没有谁能够有这个偶像一般，不识好赖，专做笨事的。所作所为真是如雷贯耳，金妈妈到范府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也听说这这位八奶奶的丰功伟绩，而且还早早就敬仰过八奶奶的容貌（靠玉玥画的像）。真人出现了，那得去看看，是不是如同传说中的一般。金妈妈当即眼睛一亮：

        “姑娘，这路还好走，你跟在老奴身后吧，我看看那里面可有恶狗。”

        金妈妈兴冲冲地就向前去了。亲自推开了院门。玉玥同青妈妈及潘妈妈只好提脚跟上，

        玉玥唯一觉得奇怪的事就是：怎么这街坊四邻的没人看黄（热闹）了，记得以前，这院子一吵起来，那可是比看戏还挤呢，人山人海的。

        当然，她可不知道，人都会审美疲劳的，这个院子天天闹一出亲娘逼女儿要银子的大戏，看了有两个月了，已然没劲了，不是实在无聊，不会有人出来看了。那老太婆实在太凶悍了，吵急眼了，还会骂观众，大家一时也都不想去惹事去了。二来是，这任家小娘子，也真是太可怜了，摊上这样的亲娘，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不去看为好，省得任家小娘子难堪。

        金妈妈推门进去，却见一个老妇人正指着莤草骂骂咧咧的，她的身手跟着三个媳妇打扮的人，虽没帮腔，可也恨恨的眼神看着范家的姑奶奶，而这个莤草身边，虽说林妈妈们都守着的，也不敢开口帮腔，几个小子倒还勇敢，也只敢护着主子，不让对方扑上来拉扯到。而那几个丫头就把小少爷们拘了在二楼上，不许下来。

        这一妇发威，百妇不敌啊！

        “哟，这谁啊，谁啊，敢在我们姑奶奶府上发毛！”金妈妈张口说着，整个人就插到了林妈妈前面去了，玉玥一看，哟，这是去参战的？当下就示意众人，在门口看着再说。

        莤草正对着大门的，一抬头就看到玉玥带着人来了，当下脸就红了，自己仍然是个包子，可惜了玥儿的一翻苦心教诲了。心里这么想着，那脸红了不说，这眼泪汪汪的样子就更明显了。看得金妈妈心头火起。这姑奶奶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你谁啊？”

        八奶奶正兀自骂得来劲，却见牛圈里伸出个马嘴来，跑来这么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出来出头。当下停下叱骂，问道。

        “我？自然是范家的管事妈妈，特别陪着我们姑娘来姑奶奶家窜门的，倒是你是谁啊，不知道范家的厉害？敢这样对我们姑奶奶不敬？”

        “我？哼，我是你们这主子的老娘，你的老主子！”

        八奶奶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这些目无尊长的下人，当下就摆出了架子来。

        “姑奶奶还有娘，这倒是没听说过！”

        金妈妈不屑地看了八奶奶一眼，而且还由上至下地看了八奶奶的衣衫一眼，八奶奶身上穿着的是绸子，可绸子同绸子，那也是分着等级的，八奶奶由紫草手里得到的绸子衣衫，并不是上好的绸子，就算是中档的都算不上，而金妈妈身上穿着的，却是京里内造的绸子，只这一挑剔比较的眼神，身为女人的都明白，当下八奶奶就白了脸。

        就知道这紫草也是个外向的，给自己的衣衫，说是上好的，可居然跟这下人穿的都比不过。金妈妈却转头对着林妈妈开了火：

        “说起来，林妹子，你也是才当差的了，怎么侍候的，主子让人给骂上门来了，你居然只是干站着，这是什么规矩？”

        “金姐姐，是，是……”林妈妈觉得自己就是戏里的窦娥，冤死了，不是自己不想回嘴啊，这个主子不许回嘴，我能怎么办？

        “金妈妈来了？是我，是我不……”

        “姑奶奶，您良善，心好，这我们下人都知道，可是也不能太软善了，若是你觉得有些人不值得还嘴，你就让下人们去处理，如果您觉得这都不值得，直接让小厮们打出去就行了！”

        “这……”莤草一时接不下这话来。

        “好个贱奴，有这样挑唆主子的吗？她别说现在才是个员外娘子，便是成了皇后娘娘，也不能对她亲娘无礼！”

        “姑奶奶，您这就回屋子去吧，这些小事，老奴替你处置了！”

        金妈妈当八奶奶的话是风吹过，理都不理，直接安排莤草走人！

        “劳烦金妈妈了！”莤草果然是怕了八奶奶了，当下就转了过来，冲着玉玥这边就迎了过来。

        “玥儿来啦，姑给你跌面子了！”

        “姑姑说哪里话来，怎么，姑父没有在家？”

        “他跟着王大掌柜的，去了南方进药材去了，听说，王大掌柜的想要他做什么总柜！带着去历练去了！”莤草小声地说道。

        “所以，你就由得人家打上门来，如此吵闹也不敢吭气？”

        “毕竟是我娘，要是娘去村里去告，还得说是爷爷教的，对谨言不好！”

        “这是谁对你说的？”

        莤草没有回答，可拿眼去看了那八奶奶一眼。玉玥便明白了。

        “你就是个傻的，这事怎么同谨言扯得上！”一边就抬脚走向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潘妈妈早把屋里的圈椅什么的搬了出来，这就是要安排玉玥坐下来的意思了。

        “臭丫头，你眼里还有老人没有，见到自己的奶奶还不行礼！”

        玉玥抬眼翻了八奶奶一眼，带着莤草就坐到了葡萄架下。

        “姑，如今虽说入秋了，可天气仍是很热，也不知道保养，坐在这架子下，也凉快不是？”

        “我都，唉，我都被折腾得傻了，还记得什么啊!”

        莤草见得玉玥来了，也有了主心骨一般，当下也就坐下来了。

        “潘妈妈、青妈妈，你们也坐吧，大热天的，跑这么远!”

        “臭丫头，说你呢，敢跟我装傻！”

        八奶奶直接就冲了过来，对着玉玥的头发就想一把抓去，

        柴胡早在边上防着，见得她居然敢动手，当下就伸手一拦，八奶奶被震得退了几步，一跤摔在地上！

        “反了你了，我是你主子的老娘，知道吗，我女婿，可是堂堂的七品官，马上就要升六品了，你们等着！我让他来收拾你！”

        柴胡回首看了一眼玉玥，这个老疯妇是谁，他是知道的，所以，有点不得主意，这轻重有点不好掌握，玉玥看了他一眼，只冲他点了点头，当下他就心里大定。

        八奶奶坐在地上，当下就指着玉玥骂了起来：“臭丫头，贱人……”

        柴胡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嘴巴抽了下去，声音清脆，八奶奶的骂声当下就没了。

        “大胆疯妇，敢对我家王妃不敬！左右，捆了扔到永清县去，看看他这治下，都是些什么疯子，叫他提印来见！”

        “你敢，我女婿是知县老爷，你们敢……”八奶奶含混不清地说着，伸手捂着这半边脸。

        “你是知县老爷这罪都跑不了!”柴家队里当下走了两个出来。

        周氏、李氏以及任氏在边上听得分明，我家王妃四个字听得真真的，当下就上前来，伸手抱着自己的婆婆。

        “这位老爷，我家婆婆这是失心疯了，不知道这玉玥成了王妃，还请……”

        柴胡当下一挥手，李氏脸上挨了一下：“我家王妃的名讳是你等贱民提得的？”

        “老爷，村妇无知，可我家姑爷也是知府老爷，这王妃娘娘是我侄女……”周氏在边上昂道挺胸地说道。

        “多大的知府，我可没见过，敢对王妃不敬者，一律掌嘴、按律严办！”

        “你说王妃就王妃啊，她是王妃谁证明啊！”八奶奶在边上，吐了口血水，恨声骂道。

        柴胡一时竟被这无知的妇人给气到了，王妃得跟你证明，你失心疯了吧！

        潘妈妈看了金妈妈一眼，当下，金妈妈就走了过来：

        “无知妇人，这是王妃娘娘的姑姑家，如果你再敢上门吵闹……”

        “王妃又怎么的，我是她奶奶，这是谁也抺不掉的事实！”八奶奶眼珠一转，当下就硬气起来：“还有这位王妃的姑姑，你若不想你这王妃娘娘被皇上嫌弃，你家的好秀才侄子不被学政怪责，考不了举人，就给我把孝顺银子拿出来，不然不用你们送我去见官，我自己就要去县官老爷的衙门前击鼓鸣冤！女儿不孝，儿子、孙子不孝，不供养父母长辈，孙女让下人打她的奶奶！还有没有王法啦！”

        玉玥真是对八奶奶刮目相看，这还与时俱进的嘛，看来，这些话都是有高人指点过的，这李冰李大举人真是好手段，好办法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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