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心动

一杯柠檬水端在了银川的面前，银川二话不说便喝了个精光。

        叶昭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着她，不明觉厉地笑着。

        “喝完这个，就乖乖听话回学校吧！”

        银川将空杯子往叶昭面前一推，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你也要赶我走啊？我不想回学校，我讨厌读书！”

        银川对读书的厌恶让叶昭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摇头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和你一样，在这里工作，每天又刺激又开心，还有这么多美女帅哥陪着，多好！”银川撅着嘴，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可是看到对面叶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觉得我现在很开心吗？”

        “感觉上是，反正你每天都挂着笑容！”银川模仿着叶昭的动作，托起下巴，注视着她。

        “那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叶昭突然靠近银川，让银川一下子害羞得低下了头。

        “什么？”

        “我以前，可是做……”

        “银川！”元敦一下楼便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和一个人靠得极近的银川，立刻呵斥道。

        下楼之后，一把拽住银川，还猛推了一把叶昭。

        叶昭被推得从高脚椅上退了下来，不过很快站稳了脚跟。

        “你个流氓，要对我妹妹干什么？”元敦指着叶昭咒骂道。

        而这一声咒骂，立刻便让周围人停下了手中事，看向了这里，看起了热闹。

        “我又没对她做什么？你何必那么紧张！”叶昭摆了摆自己的衬衫，说道。

        “量你也不敢，我告诉你，从此以后，离我妹妹远点，不然，我饶不了你！”元敦拉着银川就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银川却强行挣扎着。

        “哎呀，看来你的妹妹，并不愿意和你走啊！”叶昭嬉笑着。

        周围的男男女女看着这一切，也全都笑出声，对着李元敦指指点点。

        “哥，我不想走！”

        “你到底还要闹多久！”

        “你要我走可以，你让我再问完最后一件事！”

        “不行，今天不能由你了，走！”李元敦用力拽着银川的手臂，不顾银川打闹，一路往楼梯走去。

        而叶昭看向银川不舍的目光，就这样出了神。

        那一年，法庭宣判自己必须要坐一年的牢。那次审判，却成为了自己和母亲的诀别。

        在法官敲下锤子的那一刻，她亲眼看着平常性格温顺的母亲发了疯，不顾警察的阻挠，朝自己冲过来。

        可最后，她们母女二人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便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这个眼神，如此相似。

        相似到令人心痛。

        “叶昭！”

        银川愣了一下，李元敦也转过头看着叶昭。

        “我的名字，叫叶昭！记住了！”

        银川一个劲地点头，终于是顺着哥哥的意离开了酒吧。

        在酒吧重新音乐开启，狂欢不尽，没有人发现，叶昭扶额应酬笑着的时候，竟暗自落下了一滴泪。

        原来，快乐也不影响心痛……

        几天后，惜音去了上海舞蹈团报到，一切比想象中顺利许多，对方一看到她的学历，瞬间便将她纳入了主舞中，而周围一起的舞蹈演员见到她的舞姿也都纷纷惊叹国外留学的就是不一样。

        工作安排好了，惜音在空闲之余就开始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叶昭。

        然而，比起一次次的饶无线索，工作上的成功一点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快乐。她拒绝了数不清的应酬，想要为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但最后的结果都令人失望。

        柳惜音坐在房间里，看着自己高中毕业时拍的照片，那是叶昭笑得最灿烂的一张，那时，她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她还拥有着父亲，母亲，哥哥，还有自己。

        而现在……

        她到底在做什么呢？

        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愿意出来一见呢？

        就算不愿意见她，那胡青，秋华秋水姐妹呢？

        他们都是她至亲的好友，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一个都没有变过，可偏偏，两年了，她谁都没有联系，就这样，一个人，没了消息。

        电话铃突然响起，柳惜音心不在焉地接了起来。

        “喂！”

        “喂，你好？请问是柳惜音姐姐吗？”

        “是我，怎么了！”

        “你好，我是银川，还记得我吗？李元敦的妹妹，李银川！”

        柳惜音想起回国唯一见到李元敦的那次，立刻反应过来。

        “我记得！”

        “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说，今天晚上七点就在之前那家西餐馆，不见不散！”

        银川没有给柳惜音拒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知道这并不礼貌，但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自己哥哥整天守着电话，魂不守舍的样子了！

        西餐馆里，两人心照不宣地都只点了杯咖啡，心里十分清楚，她们这次来的目的根本不是吃饭。

        “你不问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银川见惜音始终沉默不语，实在憋不住问道。

        惜音浅笑着：“所谓的重要的事，应该只是你想把我约出来故意找的幌子罢了。”

        银川皱眉，不知究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都很聪明，还是自己太容易被看透了，为什么每次说谎，总会被看破！

        “其实，我也不算说谎，哥哥的事，对我的确很重要！”银川无力辩解道。

        “看得出来！”惜音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就猜出了银川此行的目的，可是她不忍心推脱，毕竟这样对元敦而言，也实在不太礼貌。

        “我这个人比较直，我其实把你叫过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哥？”银川直入主题，对着柳惜音问出了困扰几天的问题。

        “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怪我吗？”惜音反问道。

        “不会，我会帮你拒绝我哥哥！让他死心！”

        银川的回话让惜音感到十分讶异，以前只听说过妹妹帮哥哥在情感方面打抱不平的，还真没听过帮忙拒绝的！

        惜音突然来了兴致：“为什么？”

        “因为，如果不喜欢，两个人勉强支撑下去，也只会更加尴尬，让彼此都很痛苦！”银川挠了下后脑勺，“反正我哥哥这几天一直都想要约你，可是好像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有接，因为这件事，他一直都很不开心！”

        “是吗？”惜音皱眉，这几日，她只顾着联系叶昭之前的各种朋友，早就忘记了要接电话这回事儿。

        原来，他已经联系过自己好多次了！

        银川低头看着惜音，叹了口气后又突然大笑：“其实在第一次见你，你帮我们买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哥了！可惜啊！他一直都不肯相信，而且还极具自信，现在吃了瘪，也只能怪自己咯！”

        银川喝了口咖啡，却见惜音丝毫未动，再认真一看，发现惜音的脸色也并不好。

        唉，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愁眉不展呢？

        “银川，谢谢你体谅我！”

        银川后倒在座位上，摆手道：“哎呀，多大点事儿啊！”

        惜音莞尔一笑，之后便又没有了表情，自顾自地喝着咖啡。

        银川见惜音不再说话，开始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姐姐，让她到现在都开心不起来。

        银川向来开朗，最为讨厌这样的气氛。

        今天正好是双休日，哥哥也不在，不如……

        “惜音姐姐，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银川睁着大眼睛，突然撑起桌子说道。

        “好玩的地方？”惜音明显不解。

        银川找服务员匆忙买了单之后，便一路拉着柳惜音往那个酒吧走去。

        时隔一个月，想要见到叶昭的迫切心情让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而到了门口，惜音便停下了脚步。

        “银川，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

        银川点头：“对的！”

        “可是……我怕吵！”惜音犹豫不决后，终于还是回绝了。其实怕吵是小事，关键是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来过酒吧这个地方，就算是在国外，她也最多就是到大型酒吧里和朋友喝几口鸡尾酒，但是，在国内，这种地方她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没事的，我们就喝一杯，喝完就走！”银川想要立刻见到叶昭，也不顾惜音此刻脸色有多难看，便拉着惜音进去了。

        惜音无奈只好跟着去，而刚下楼，喧闹的歌声便让柳惜音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台上舞女在疯狂地跳着舞，台下的观众要么举着酒杯喝彩，要么就是围在一起，举止暴露，谈笑风生。

        惜音被银川拉下阶梯，而刚到楼下，银川便放开了她的手，朝着酒桌旁人群围住的地方，用力喊了声：“叶昭！”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惜音生怕自己听错了，便立刻将捂着耳朵的双手放下，朝着银川叫喊的方向看去。

        “叶昭！叶昭！”

        人群慢慢冲散开来，一个身穿深蓝色宽松衬衫的人走了出来，刘海凌乱地遮住了她几乎半边的脸，却没有遮住她熟悉的面容。

        她缓缓走来，银川却兴奋地迎了上去，双手摆在身后，娇羞地问道：“有没有想我啊？”

        叶昭没有看见她，笑着使劲掐了下银川的面孔：“你有没有好好读书啊！”

        “哎哎哎，痛痛痛！有有有，我有好好读书，我今天是带朋友来的！”银川求饶道，不断拍着叶昭的手背。

        “朋友？”叶昭松了手。

        银川转身，指着惜音说道：“喏！就是她！”

        表情瞬间停滞，叶昭看着柳惜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要逃，却又不知逃向哪里。

        惜音的眼神让她无处躲藏，只得努力装着笑，演下去。

        “银川的朋友啊！真是幸会！幸会啊！想喝点什么？”叶昭搭着银川的肩膀，朝着柳惜音调戏似的问候道。

        柳惜音咬住嘴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低声憋出一句：“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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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惜音咬住嘴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低声憋出一句：“阿昭！”

        “哎哎哎，别叫这么亲昵，我们还不熟！”叶昭手张开，意思柳惜音立刻停止，她根本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银川看着柳惜音的脸色越发苍白与难过，立刻过去扶住她：“惜音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然而，惜音并没有回话，双目始终看着叶昭。

        叶昭被看得浑身都觉得不自然，对着银川喊道：“看来你的朋友并不喜欢这里，把她扶到上面去吧，那里安静点儿。”

        “好！”银川把柳惜音重新给扶到了楼上，柳惜音没有拒绝，但是双腿早已没有了力气，只得在银川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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