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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话·下 大厦将倾


转眼腊尽,又到新年伊始,大业十三年春。
    初一一大早,奴婢将夹缬彩幡系于长竹竿顶,而后立于土,以祈愿长命。
    观音婢簪着彩胜,手捧小炉立在廊上,望着幡子迎着新年的第一缕阳光高高扬起,在深邃的眼底洒落一片光明。
    这时,门外有儿童嬉闹。观音婢取胶牙饧,出至门边分食。诸童喜不自胜,一抢而散,一年纪稍小的阿孩争不过,坐地大哭。
    观音婢见状,扶之起身,“汝随我来。”说着携之入院,予他一捧胶牙饧。果然,阿孩破涕为笑,说道:“多谢娘子!”
    观音婢见他虎头虎脑的,问道:“汝今几岁了?”阿孩答:“儿已五岁。”观音婢愈发怜爱,又留他打秋千。
    只听梧桐树下,观音婢推动秋千,逗得阿孩咯咯欢笑。世民入院,望见这副情景,嘴角也不觉扬起。婢女见他走来,退至一旁,世民笑问:“何来小儿?”婢女答:“当是邻家之子。”
    世民一把抱起,笑问:“汝岂不惧歹人乎?”观音婢白他一眼,努嘴哼道:“妾肖似歹人乎?”
    阿孩却道:“娘子美若天仙,非是歹人。”世民在他耳边低道:“俗话说‘美若天仙,心如蛇蝎’,意谓‘蛇蝎美人’也。”阿孩懵懂看他,目光迟疑。
    观音婢闻见,怒捶他几记,世民嬉皮笑脸承受,玩闹一阵,方是令人送还阿孩。
    注视小孩离去,观音婢目光不舍,世民见状,揽之低笑道:“改日我们生一个来玩。”观音婢闻言羞赧。
    虽然偏安于江淮,仪式仍不阙。元正这日,皇帝陈八音于殿,接受朝贺,强撑着王朝最后的体面。
    退朝后,皇帝策杖步游宫苑,遍历台馆,看尽宫中景色。
    满目的烟花美景,看在眼里,却是满心荒凉,皇帝在心底落下一叹。西望京师路漫漫,那个曾经他不喜居的帝都,如今已成为难以逾越的奢望。曾经的万里河山,已经支离破碎,所幸还有江淮这片栖身之地。
    正当皇帝幻想偏安一隅时,一声急奏打断了他的幻想。“陛下,齐郡贼人杜伏威率众渡淮,已攻陷历阳郡!”
    杜伏威,齐郡章丘人,年少家贫,常以盗窃维生,与同村辅公祏为刎颈之交。辅公祏姑家以牧羊为业,数偷羊接济杜伏威,其姑诉于官,郡县捕之急,二人遂亡命,聚众为群盗,时年十六。后转掠淮南,自称将军,屯并六合,兵威渐盛。
    除了杜伏威,在江淮一带,有李子通据海陵、左才相掠淮北,众各数万。然有右御卫将军陈棱率兵击之,由于兵力不足,虽多次镇压,然贼未能尽灭。而自銮驾抵淮,有护驾骁果军十余万人,官兵实力大增。然正值荒年,百姓无以为生,又有苛捐杂税,于是纷纷揭竿而起,依附于杜伏威,兵势大振。….

    皇帝大惊失色,连忙询问,“陈棱将军何在?”对曰:“陈将军单骑回江都,全军覆没,正于殿外负荆请罪。”皇帝怒火中烧,皱眉说道:“宣入。”
    不久,右御卫将军陈棱入成象殿,浑身是伤,“臣抗贼不力,请陛下赐死!”
    若在平时,犯下此等大错,皇帝必将他处死。然而如今,朝中将才凋敝,实在无人可用。皇帝询问具体战况,陈棱不敢隐瞒,详细以告。
    原来,陈棱仅有精兵八千,先不敢出战,那杜伏威为了激怒他,送来妇人之服并致书,号之曰“陈姥”。陈棱不堪受辱,因大怒,悉兵而至。杜伏威自出阵前挑战,被人射中其额,杜伏威大怒,不拔箭而冲阵,追杀其人,所向披靡。杀数十人。陈棱阵大溃,仅以身免,单骑逃回江都。
    皇帝脸色铁青,恨剜陈棱一眼,最终平复怒火,连召右屯卫将军独孤盛。
    独孤盛为蕃邸旧臣,深为帝信任。皇帝询问对策,独孤盛安慰说道:“陈将军先平江淮诸贼,往往克捷,虽一次败仗,然陛下无须忧虑。”皇帝闻言,稍稍安心,又问下一步部署。
    独孤盛略沉吟,趁机劝道:“今有骁果军十余万,贼人一时不敢来犯。然久在江淮,将士家属多在两京,日久思归,人心异动,非长远之策也。莫如借此思归之心,激励全军,挥师向西,回师大兴,以抚镇天下!”
    皇帝斟酌须臾,说道:“贼盗四伏,回师谈何容易?且北边有突厥,大兴也并不稳固,此事须从长计议。当务之急,乃是稳定骁果军。”
    独孤盛知皇帝一时难劝,回京之事需从长计议,遂也未直谏。而是说道:“据臣所知,偶有骁果亡走,须严加管治。”
    皇帝颔首,以示赞同。
    而在河南荥阳,瓦岗军设宴庆团年,招待各路豪杰。秦琼、罗士信尤其受到瞩目,诸杰纷纷与之结交。
    “秦将军、罗将军,早闻二位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一人入来后,见他二人簇拥人群中,过来寒暄。
    说话这人是徐圆朗,因亡命为强盗,据守兖州、攻占东平郡,胜兵二万余人,后归附瓦岗。经人引荐,秦琼、罗士信纷纷拱手,与他寒暄,“我等粗鄙之辈,徐公过誉了!”
    徐圆朗笑道:“将军等骁勇善战,所向无敌,在座诸公曾败阵下,何必谦虚耶?”说着捋须大笑。
    厅内霎时安静,秦罗二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接话,单雄信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此亦缘分也!”众人纷纷笑起来。徐圆朗亦笑,嘴角不经意一撇。
    恰好这时,翟让等入堂,诸公立时噤声,翟让示意众人落座。
    翟让坐主位,举樽说道:“我出身草莽,不善繁文缛节,今日初一,履新之庆聊以薄酒,与诸公同庆之。”“翟公万岁!”诸人举酒,纷纷回贺。
    李密坐于席首,与众人同举酒,心内却一阵恍惚:若非自己,瓦岗何以至此?这一呼万应的尊崇,本当属于自己......
    正自遐想,翟让举酒敬李密,“幸有蒲山公出谋划策,瓦岗得以强盛,第一杯当敬蒲山公。”
    李密回神,仿佛被窥见心中所想,脸色略尴尬,连忙奉觞,“翟公过誉了,瓦岗能有今日之势,得以于诸公自拔以归,密之所为,不足挂齿!”
    翟让遂笑:“此言甚是,翟某再敬诸公!”众人咸悦,纷纷奉觞。
    酒行三遍,翟让举樽,谓秦罗二人曰,“二位将军来附,瓦岗如虎添翼也,翟某深感荣幸!”
    “翟公收留之恩,某等感激不尽,必效为犬马!”秦琼携罗士信趋至座前,奉觞说道。翟让大悦,示意二人:“将军快快请起!”
    秦罗二人受礼遇,益是心安。
    (未完,先解封,后面再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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