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酝酿

　　天阳心里五味陈杂，这些年来，王府待他不薄，虽然俸禄不多，但是他也因此结交了不少兄弟。
　　想到这，天阳更加坚定了，“恕在下难从命，若无其他事，在下先告辞了。”
　　“你大可先考虑几日，几日后，你再来答复我。”
　　秀梅正端着茶进来，听见这话便问道，“怎么了，就谈完了吗？”
　　天阳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朝怜姨娘拱了拱手，就退出去了。
　　“姨娘，这……”
　　“你出去送送吧，别忘了我交代你的，”怜姨娘端起茶碗拂了拂，浅尝了一口，又提高了些声音，“秀梅泡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声音不大不小，还未走远的天阳听得一清二楚，他握拳又松开，抬脚就要继续走。
　　“天阳哥!”秀梅小跑着过来，天阳顿了一下还是转过了身子，“怎么了秀梅？”
　　秀梅小跑过来就扑进了天阳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身，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你和姨娘的事没有谈好吗，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天阳头一回见秀梅这么胆大，怀里的人体温仿佛迅速在他身上炸开，蔓延了整个身体，这还是他第一次同女人如此亲近，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脸也通红，挣扎了半天，理智克制住了情感，他还是握住秀梅的肩膀推开了她。
　　“姨娘只是叫我听她吩咐，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这太冒险了，而且……”天阳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秀梅不解，刚刚他从姨娘那出来就不太对劲，现在更不对劲，正准备逼问，天阳又开了口，“夜里冷，你快些进去，不要着凉了。”
　　见秀梅依旧不为所动，天阳忽然上前扛起眼前的人，几步就到了秀梅的厢房，天阳把她放下，“秀梅，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我愿意放手，但是怜姨娘这里，我不能答应她。你快些休息，多的话就不要说了。”说完，天阳飞快地走了，留下秀梅一人在原地。
　　秀梅也恼极了，她人生第一次这样主动，竟然还失败了，看来还得另外想办法。
　　过了几日，侍卫中有人过生辰，一些关系不错的出了府上酒楼放纵，天阳也在其中，当天晚上，一群人喝得烂醉。
　　秀梅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一出，在王府后门处守株待兔。
　　老远就听见一群人说话含糊不清，东倒西歪碰倒东西的声音，秀梅心下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装着镇定隐藏在黑暗处。
　　兴许老天开了眼，天阳恰巧因为酒力不胜，走在最后面落了单，一人晃晃悠悠地往秀梅这来，秀梅瞧着其他人越走越远，赶紧上前搀住他。
　　“天阳哥，天阳哥。”秀梅小声唤了几句，天阳才抬起头来，“秀梅？我肯定是喝花眼了，居然在这看见秀梅。”说罢他便双手抱住了秀梅。
　　秀梅挣脱了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了，于是只能好生劝他，“天阳哥，我扶你回房间歇息。”
　　折腾了大半宿，俩人终于回到了房里，但这房，是秀梅的房间。因为她得怜姨娘欢心，她便可以一人睡一间屋子，正好方便了她。
　　这会天阳沾了床，倒头就睡，任凭秀梅怎么叫他也没有一点反应，秀梅脱了他的外衣，又将他的鞋袜脱了，打了些水给他擦脸。
　　夜色正浓，天阳丝毫不知道，自己爱的女人，已经悄悄出卖了他。
　　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鸡鸣，因着昨晚喝多了酒，天阳的脑子是一片混沌，头疼欲裂，挣扎着准备起身，却发现身旁有人，再看周围，并不是熟悉的环境，像是女子的房间。
　　天阳不由得看了看旁边人的相貌，一看不要紧，和他
　　也许是怜姨娘说的话太有诱惑力了，府卫统领，吃喝不愁，这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天阳看了看秀梅，又往地下一跪，“小人从今以后愿全力效忠姨娘。”
　　怜姨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如今有件事比较紧急，需要你去办。但是，你一个人可能办不成，你在府内还有些信得过的人吗？”
　　“有，小人有几个同乡，跟小人是同屋，都是信得过的兄弟。”天阳说道。
　　“那就好，等晚些时候，你叫上几个人，去城里的回春堂把那位老大夫给我请来府上，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请来帮二小姐看诊的。”怜姨娘抚了抚头上青丝，淡淡的语气让人感觉说话的人并不是她，好像她一直在安静的坐着发呆一样。“另外，在打听一下回春堂老大夫的家人在哪，看有没有办法能把人控制起来。”说完走进内室，翻了一会，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天阳“这是我的一些首饰，你拿去，有必要的时候就用了。如果合适，可以把老大夫的家里人换个环境看管起来。”
　　天阳听到这话愣了愣神，随即点点头“是，小人这就去办。”说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见天阳一走，怜姨娘连忙让秀梅去送一送天阳，顺便让她再去安抚一番。
　　秀梅跟了出去，“天阳哥，你慢些走。”
　　秀梅在身后喊，天阳便回过头来，他有些不安，从来没想过要飞黄腾达的他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害怕。秀梅拉住他的手“天阳哥，能遇见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不知道，我是个孤儿，被卖到顾府，要不是小姐出嫁时执意带着我，我现在可能不知道被府里的哪个少爷收为填房或者卖到哪儿去了。”秀梅说着，有些哽咽“所以，我对小姐，是忠心不二的。这些年小姐被老夫人带来府里之后，就一直被王爷冷落，我瞧在心里，也是极为小姐抱不平的。可是我们这种下人，人微言轻，现下终于有能为小姐效力的地方了。”秀梅说着停了停，拉了拉天阳的手“天阳哥，你会同我一样，不惜一切帮小姐吗？”
　　本来十分犹豫的天阳，听了秀梅的一席话后，长吁了一口气“秀梅，你放心吧。”
　　听了天阳这话，秀梅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把天阳送到花园，便没再往前去了。
　　回了房里的天阳，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门。王府的府卫，是八个人住一个屋，这诺大的王府，大家住在一起也不算拥挤。
　　“大家伙，进府也都好几年了，做着府卫，拿着那点碎银子，不存个几年，媳妇儿都娶不上，你们都想这样一直下去吗？”天阳开口。
　　听见天阳这话，其余几人都差异的看着他，并未吭声。
　　“现在，我这有个机会，能让大家一起改善改善，就看大家有没有那个心拼一把了。”天阳又继续说道。
　　“天阳哥，你这人，我们都信得过，只要是你开口了，我们都愿意做。”一个长得黑乎乎的小伙子率先开口，他一说话，其余人都附和着。
　　“是呀，天阳哥我们都听你的！”
　　“对，听你的！”
　　大家一起附和着，天阳见状，悬着的那颗心也掉下来了，他这些同乡也都力挺他。
　　这些年来，为了保护王府的安全，这些兄弟的感情深厚，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所以大家听了天阳的话，纷纷响应，这种满足自己利益又能帮助的兄弟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一群人对未来还一无所知，只觉得日子会越来越好，没想过有一天，下场会何等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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