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差点玩坏苏源

苏源愣愣道：“什，什么？”
  “真正的枪法。”
  姜有梨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他缓缓迈步向前，来到苏源面前。
  两人身高相仿，他深邃的黑眸直视着苏源的双眼，仿佛能吸入灵魂，令苏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闭上眼睛。”
  苏源听师父说道。
  咽了口口水，他顺从地闭上眼睛。
  周围的一切渐渐远去，只剩下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姜有梨也闭上了眼睛，切断了视觉的干扰，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
  他调整了“感同身受”技能的共感范围，屏蔽掉无关的身体感官和自己的记忆，只留下纯粹的思想。
  这是尝试性的举动，他其实不敢保证能成功。
  “开启技能！”
  在技能启动的瞬间，姜有梨与苏源的思想完美同步，仿佛两个灵魂融为一体。
  姜有梨的意识进入了苏源的精神世界，那里充斥着破碎的画面和杂乱无章的思绪。
  他拒绝接收这些垃圾信息，并夺过主导地位。
  迅速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荒漠场景后，姜有梨将苏源的意识拉入其中。
  苏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汹涌而来的记忆淹没了。
  在这里，他仿佛经历了一段全新的人生！
  从六岁起，他就跟随师父习武。
  炎炎夏日，他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凛冽寒冬，他在冰天雪地里砥砺前行。
  师父对他的要求严厉到堪称无情，每一个动作都要练到完美无缺，每一招每一式都要烂熟于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武经》中的枪法篇，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入了苏源的骨髓！
  仿佛他的一生都在不停地练习这些招式，从未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枪影翻飞，汗水淋漓，炎炎夏日与凛冽寒冬交替更迭，苏源的身影始终矗立在练武场上，如同一尊不倒的铜像。
  然而，就在这无尽的习练中，一丝迷茫悄然滋生。
  ‘我是谁？’
  少年蓦然问自己。
  ‘我是苏源，还是记忆中这个从小习练枪法的无名氏？’
  两个身份在脑海中交织，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到底哪个才是我？’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牵引着苏源的思绪不断下沉。
  就在苏源几乎要迷失自我之际，一声轻轻的呼唤穿透迷雾而来，
  “苏源，醒来。”
  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苏源从虚幻的记忆中拉回现实。
  刹那间，那些关于无名氏的人生记忆如同破碎的镜子，哗啦啦地散落一地，苏源的意识渐渐清明！
  ‘我是苏源，我师父是姜有梨，当世武尊！’
  苏源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如同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身体因方才的经历而微微颤抖。
  当他的目光落在姜有梨身上时，所有的恐惧瞬间化为了惊喜，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师父！！”
  少年哽咽着呼喊，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依赖。
  他毫不犹豫地扑向自己师父，紧紧抱住他。
  “呜呜呜……”
  他失去了刚刚的感知，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只知道，他差点就彻彻底底消失，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姜有梨被少年紧紧抱着，身体不由得微微一僵。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排斥，安慰地拍了拍苏源后背。
  “没事了。”
  他其实也有点愧疚。
  因为他刚刚差点把自己唯一的徒弟玩废了。
  姜有梨也是忽略了一点，他在寰宇的庞大算力和悟道状态的加持下，能够同时模拟千千万万的人，能够同时接受无数人的人生记忆。
  他不会出现混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看了无数场电影，不会把自己代入到电影中的主人公里面去。
  但这不代表苏源也行。
  苏源仅仅吸收了一个人的记忆，都差点失去自我！
  想想也是。
  苏源才十七岁，一下子接受了七八十年的记忆。
  能够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而不是第一时间被同化，已经是心性坚定的结果了。
  若是换作普通人，恐怕早已迷失自我。
  好在，在苏源怀疑自己存在的那一刻，作为共感的另一方，姜有梨自然也感知到了。
  他当机立断，迅速想出了解决办法——删除绝大部分记忆，只保留关于《武经-枪法篇》的经验！
  这个做法成功让苏源找回了自我，但刚刚濒临死亡的恐惧，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消除的。
  “好了，松开吧。”
  让苏源抱着哭诉片刻，已经是姜有梨难得的温柔。
  当他声音重新平淡下来，苏源不敢造次，立刻松开了手。
  他胡乱用袖口抹了一把脸，惭愧地低头：“师父，我失态了，对不起。”
  姜有梨没有理会他的道歉，而是问道：
  “关于武经的枪法篇，还记得多少？”

  苏源闻言稍作回忆，那些深藏于脑海深处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全部！”
  此刻冷静下来，他不由得惊叹起师父的手段。
  竟然一瞬间让他拥有了几十年的枪术经验，这种手段，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姜有梨淡淡地说：“舞一段我看看。”
  似曾相识的话。
  苏源连忙运转心法，按照记忆开始塑造自己的枪意。
  他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丹田，感受内息在经脉中流转。
  一缕金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呼吸在空中浮现，如同一条游龙，在虚空中盘旋飞舞。
  那金芒渐渐凝聚，隐隐勾勒出一柄长枪的形状。
  苏源的心中升起一丝喜悦。
  然而，就在枪影即将真正凝聚之际，“噗”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寂静，金色的光芒如同肥皂泡般炸裂开来，转瞬间化为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姜有梨：“……”
  “这，我，我再试一遍。”
  苏源心里有些慌，他连忙重新运转心法，试图再次凝聚枪意。
  汗水随着他的努力渗出额头，滴落在地面上。
  直到他将全身的内息几乎挥霍一空，也没能成功塑造出哪怕一丝枪意的痕迹。
  苏源苦着一张脸，耷拉着脑袋看向姜有梨，“师父，我，我使不出来。”
  姜有梨叹了口气，他看出来了。
  苏源是经典的脑子会了，但是身体还不会。
  记忆终究只是记忆，如果身体的磨炼没跟上，就无法掌握这门枪术的精髓。
  更何况，苏源对于枪意的理解也不够深刻，因为他失去了塑造枪意过程中那几十年的记忆和感悟。
  姜有梨帮他出了个主意：“用你的红缨枪吧。”
  作为一门从斩我境就可以修习的枪法，自然不可能第一步就要求人家领悟枪意。
  不是所有人都有外挂。
  所以《枪法篇》也是有从基础到深奥的一个过程。
  “哦！”
  苏源握起红缨枪，再次按照枪法篇中的要领运转内息。
  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在缓慢地爬上枪身，如同一件精美的锦衣，将红缨枪装点得熠熠生辉。
  “呵呀！”
  少年展开架势，金色的枪风在空气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狂风骤起，席卷残云！
  若不是姜有梨释放真元护持着小院，恐怕这栋独院已经成了一片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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