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三二章 语言魔力

“杨老爷子，您忙着呢？”贾鸿渐敲开了杨光的门之后，笑呵呵的如此问道。“贾总，您有事儿找我？有事儿您打电话让我去您办公室啊！您看看您，还专门跑过来……”那老杨赶忙站了起来迎接贾鸿渐。虽然老杨的年纪比贾鸿渐大不少，虽然老杨以前是央视的台长还是广电的副部长，但是现在他早就退休了，他早就是华夏卫视的副台长了。看到了贾鸿渐这么一个华夏卫视的总经理，那总是还要有规矩的。说句不好听的，他就跟家庭里面的妈妈一样，如果妈妈对公公婆婆都整天没礼貌，还能指望孩子对长辈有礼貌么？下面的人也在看着他杨光的举动呢！也都会有样学样呢！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老台长，您看您说的，好像我平常怎么摆谱欺负您一样，您是长辈，我来看看您怎么了？再说了，我就不能趁着您没事儿的时候过来找您聊聊天啊？”贾鸿渐半开玩笑的批评老爷子道。“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呵呵呵。”老头儿笑着把贾鸿渐给请着坐了下来之后，他又给贾鸿渐给弄点茶喝。不过在弄的时候他脑子里面那也是在琢磨贾鸿渐来了是什么事儿，他也不傻，他也几十岁的人了，他能没有混办公室的经验？他的顶头上司没事儿干跑到他的办公室来唠嗑，这能是真的唠嗑么？肯定是有话要说，而且估计还不是什么容易完成的事儿，肯定是比较有难度，甚至一般人容易拒绝的。所以这领导才会过来交流一下感情，想要用感情打动下属，然后让下属答应去做这么一个为难的事儿，对吧？那贾鸿渐到底要找他做什么事儿呢？是跟央视有关么？之前央视不是号称要在315上找华夏高科的麻烦么？贾鸿渐是想到了相应的反制办法了？

        不得不说，这老人家那真是经验丰富到吓人。甚至说的夸张点，看别人撅起来屁股就知道人家要拉什么“那啥”都不为过！“老台长啊。怎么样，来到了咱们华夏卫视之后，觉得还习惯么？这办公室还行吧？有没有什么不习惯或者觉得不方便的地方？停车方便么？家里住的方便么？不方便跟我说啊，我就是您晚辈，给您伺候好了那是应该的！”贾鸿渐此时说话那是真关心。不过哪怕是真关心，可能也就是对50岁以下的下属比较好使。对待这杨老爷子的话人家真是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弦外之音了——肯定这事儿还比较麻烦，否则贾鸿渐不会绕着圈子来关心！这就是要先给予关心。先建立一种良好的关系，然后再通过人情方面的施压想要让他杨老头儿帮忙！杨老头几十年在央视那种地方混下来，虽然可能没有贾鸿渐聪明，没有贾鸿渐的那种天分和天马行空的创意，但是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和太多太多的事儿，太有经验了。听到别人开口说一句话。他能把后面十句话的大概走向都推断出来！

        果然，在老头儿表示了没有什么不习惯，华夏卫视把他照顾的很好之后，这贾鸿渐那就开始表现出来了发愁的神色，而这老头儿呢，那也是很自然的就配合着追问了，“贾总。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愁啊？”“嗨，还不是315的事情么？”贾鸿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他知道杨光老爷子知道他的套路，这种套路很多时候，就是双方大概都知道那才能配合的默契。这种套路那并不能算是虚伪，只能算是大家之间的一种“潜规则”，有些话还就必须这么绕着弯子的说，因为直接说的话太硬，太容易显得像是逼迫别人去做坏事或者是逼着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样。从这个角度来说那绝对是没好处的！

        这就像是过年的时候，别人来自己家拜年，眼看着要到饭点了，那主人家无论怎么样都是要努力留着客人吃饭似的。虽然实际上可能主任根本就没想着要留客人吃饭，哪怕人家只是客气，可是这也必须要有！否则连留客的话都不说，只能显得这家人太不把别人当回事儿！只会显得主人家心高气傲一点礼貌一点尊重都没有！而现在贾鸿渐和老头儿之间的套路。那其实就是这样，就是贾鸿渐热情的“留老头儿吃饭”，而老头儿哪怕在外面明明中饭没着落，但是还是要说“自己有饭局。不好意思打扰”，这能叫虚伪么？

        “315的事儿啊……贾总您有一个大概的想法了么？有能用得着我老杨的地方，我绝对不说一个不字！”老杨配合着剧情如此说道。果不其然贾鸿渐接着那就开始叹气了，“哎，老台长，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投注了太多的心血在央视，咱们的央视当年也是在您的手里一点点的开始市场化的。没有您，就没有央视《新闻联播》之后和天气预报之前的广告，就没有持续了好几年的标王大战。可以说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央视。可是现在咱们台跟央视搞成这个样子，最后我还得来求您去找央视那边……真是说出来我就很不好意思了……”

        “唉……”老杨听到了这里，真情显露的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觉得可惜呢？当年贾鸿渐跟央视合作的多好啊？怎么几年下来一切就变成了这样呢？真是世事境迁啊！谁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种央视跟华夏卫视互相争斗的情景了呢？而贾鸿渐看着老杨不说话了，那就换了一套言辞——“老爷子，我不是说对您当年选接班人的人选有意见。当年您选择赵勇在我看来绝对是合适的，大孙太冲，上去了容易冒冒失失的闯祸。而其他的人呢，守成都不足，更不要说是开拓进取了，相对来说那赵勇起码还能够守成，起码看起来还是可以守住江山的。可是这几年发展下来，看着这赵勇做事儿吧，守成的确是有余，但是真的一点没有往前走。

        这不是说您的眼光不好，肯定是赵勇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而后来我们要弄联播平台，他们直接到广电说要限制竞争，现在我们拿到了世界杯，他们又要在背后弄黑手……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守成了吧？咱们是不是得给他一个小提醒？让他不要以为央视就是他个人的王国？咱不是说要把他弄下来或者怎么样，只是小小的给个警告，告诉他有些事不能做，您觉得呢？”

        贾鸿渐转换了说法之后，那虽然说不上是单刀直入，但是也能算半个开门见山了！这话说的已经相当明显了！而且还充分的照顾了老杨的面子，反击都只说是教训而不是说要把赵勇废掉，这绝对够给老杨面子了吧？老杨也明白贾鸿渐是给他面子，所以他此时也就不想其他了，总不能贾总给脸他还不要脸吧？他本来这几年看赵勇就有点后悔怎么当初选了这家伙当继任者，结果现在贾鸿渐过来给他机会惩戒一下赵勇，难道他还给脸不要脸的护着赵勇？

        “行，贾总，您的意思我明白，您说怎么做吧！放心，您说的我绝对照做！这赵勇现在干的实在是有点过头了！简直就是公器私用！我当初怎么就没认出他来！”老杨此时义愤填膺一般的说道。他这就等于是要交投名状一样了，历史上的投名状，那都是要入伙山贼的话，就要下山去杀个无辜的人，犯上命案这才能入伙，因为跟大家一样那都是坏人了，不可能背叛大家投降官府了！而现在这老杨的投名状，那就是证明自己现在已经是华夏卫视人，不再是以前的央视人了！

        “我的意思呢……暂时是这么想的，您看您都觉得赵勇做的不对，这台里面不可能所有人都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吧？您之前那么多年培养的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都跟赵勇一样吧？我觉得央视里面肯定有觉得赵勇做的不对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他们，了解到315晚会赵勇准备怎么弄我们华夏高科呢？这提前知道了，我们不就可以先准备起来，先预防起来么？这是守，而攻的话，也就是教训一下赵勇的话，我看是不是可以在央视里面拉拢一部分人，给赵勇拌一个跟头，让他明白央视并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并不是他可以公器私用的地方？”贾鸿渐这么一番话说的是平平淡淡的，说的好像非常厚道。但是实际背后的意思，那可是一点都不厚道！

        这话表面上说的好像是要找杨光在央视里面培养的比较好的老部下合作，小小的教训一下赵勇，但是实际上说白了，那部就是联系央视里面想要跟赵勇争权夺利的人，比如各种副台长，然后在央视里面掀起党争和派系斗争么？不就是联系央视里面的体系内反对派，通过内外合作来给赵勇下绊子，引起央视内部分裂么？到时候对于央视里的反对派来说，赵勇跌的越狠，就越有他们出头的机会！甚至赵勇跌倒谷底，搞不好就一下被上面给撤职了，接下来搞不好就是那帮子副台长有机会胜任老大了！

        如此的一个阴谋到了贾鸿渐嘴里，那说的好像就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一样，好像就是为了让赵勇好好反省一下，然后重新做人似的！语言的魔力在此显现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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