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吃空饷的临时工

“片头？”贾鸿渐愣了下，觉得这好像是送闺女上土匪寨子啊。“对，片头。”孙宇胜点了点头，有点期待的看着贾鸿渐。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贾鸿渐这小子貌似有一种很神奇的预感，好像总能抓到一件事情特别关键的点上，如果让他帮忙想片头的话，说不定能帮助焦点访谈上升到更高的高度。

        “片头么……”贾鸿渐思考了起来，前世看过太多电影电视特效的他，想个绚丽的片头还是难事么？不过要想个这个年代的特效技术能顺利达到的还是有点困难，“孙大哥你准备多久之内就用？这样我才可以安排片头的复杂以及精美程度。”

        一听贾鸿渐这话，孙宇胜一下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贾鸿渐这小子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同龄小天才在这个时候也许会直接不顾现实的局限而展开狂野的幻想，想出来一种要么超级花钱要么根本就做不到的方案。但是贾鸿渐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好像真的是在社会里打拼过不少年一样，会首先问现实有没有什么限制和要求！

        “今天九月20号，我是想尽量在十一国庆节前能播出，最迟不能超过十一的三天假期……”

        听到孙宇胜这么一说，贾鸿渐倒是先反应过来这年头还没有黄金周呢……擦，每周都是单休日，五一十一还都是单日休息，最多加上个周日，一年工作这么多天得累死啊……“十天么？”贾鸿渐憋着嘴问道，“那你们央视的特效水平怎么样？能做到什么程度？西游记里面那种纸片人物的特效你们肯定有……不过直接ps影片细节色彩样式、阴影的技术有么？”

        “西游记纸片人物？哦哦，你说的是那种孙悟空飞到空中后的镜头特效是吧？那肯定是有。”孙宇胜点了点头，“不过你说的ps是什么？如果说是在机器里调整人物对比度、灰度、色彩、阴影这些我们还是能做的。”

        “ps那是我自己发明的一个野路子术语，就是你说的那些……”贾鸿渐此时小汗了一下，他一下把后世说习惯的词汇给带出来了，“那你们电脑制作3d图像呢？比如说模拟一个三维的地球转动，这样的技术有么？”

        “这个倒是还没有……你要地球转动的话，我们可以找人做成类似动画的效果……”孙宇胜不明所以的说道。

        “不用。”贾鸿渐此时有点奇怪了起来，他印象里面怎么好像《新闻联播》的片头好像很早就是那个电脑制作的地球转动画面了？怎么现在央视还没这个制作技术？再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终于记起来了那个好像用了很久的片头大概是98年左右才换上的，之前的新闻联播好像就是一个土土的红色“雄鸡”样的中国地图……

        “恩……这样的话，暂时先想到了一个复杂一点的方案，有空了你可以以后做做看，没空就拉倒。”贾鸿渐首先想到了个主意，然后就解释道，“就是用剪影来做片头……”

        说着，贾鸿渐找来了一张纸，在纸上一边画一边解释着。在他的这个想法里用几个很简单的色调配合剪影勾勒出在社会的阴暗角落里，大腹便便抽着雪茄的商人和官员正在钱权交易，在某个医院的角落里，手术室外面的医生伸手向患者索要红包，有城管之类的角色到平民老百姓的早点摊上白拿了油条甚至还顺手从早点摊的钱箱里抓了一把钱。在这些画面中，那些人的手上都抓着￥符号的纸片，他们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剪影出现在了那些人的身边。摄像机的镜头就像是探照灯一样射出了光芒笼罩了那些不法人士，之后记者从摄像机里取出了录像带，传给了身后的人群。人群里不停接力传着摄影带，到最后无数盘摄影带聚集了起来，组成了“焦点访谈”的标志——一个括号里的太阳。

        “音乐么，就用《野蜂飞舞》……”贾鸿渐想了想，否定了这个曲子，“不行，这个歌跟片头不配，那用《骑行的女武神》？也不好，对了！用《布兰诗歌》不错！”他所说的《野蜂飞舞》是曾经貌似《黑猫警长》里用过的插曲，总体风格就是用乐器模仿着野蜂飞舞时候的嗡嗡声，达到一种紧张的效果。而《骑行的女武神》很简单，就是跟《星球大战》主题曲的差不多。

        “《布兰诗歌》？这是什么东西？”孙宇胜不接的问道。“这是貌似从德国巴伐利亚州的一个古修道院里找到的一个古代流行歌曲一般的诗词，后来在1937年吧，在德国首演，后来德国党卫军进行曲貌似是根据这个歌的调子改的……”贾鸿渐解释道。实际上这个《布兰诗歌》在后来还有个更现代的版本，就是一度被误传为是德国党卫军军歌的《the－mass》。

        “德国党卫军？这……”孙宇胜一听好像要跟法西斯扯上关系，有点犹豫了起来。“放心，我不是不懂这些的人，别说是《布兰诗歌》了，就算是真正的德国党卫军进行曲，法国人和美国人都跟着唱呢，主要是因为调子的确好，所以美国人还给改成了英文歌词唱来着。这个在政治上不犯错误，而且用的还是原版的《布兰诗歌》，更跟法西斯扯不上关系。”

        听到了这里，孙宇胜安心的点了点头，他按照贾鸿渐说的想了想，好像这样的方式还真挺时髦挺潇洒的，至少感觉跟现在全中国的新闻片头都不一样，很有种前卫的感觉，而且反应的还都是普通观众能看懂的情节！

        “近期想用的话……”贾鸿渐此时差不多想好了能快速做好的片头，“那就用真人拍，不过拍的时候调整下对比度灰度什么的，尽量淡化人物的面容。然后真人拍的话，最后那些摄影带就不用组成标题了，而是直接把摄影带接力传进了摄影棚，然后工作人员把录像带塞到了录像机里，这时候你们现场的灯光亮起，不废话直接就开始讲……”

        孙宇胜一听这主意马上拍了自己大腿叫好了起来！“这个好！这样一弄的话，就相当简洁，而且非常有紧迫感和现实感，就像是刚刚在外地拍完了素材以后马上为了全国人民就播放一样！”

        那当然了！贾鸿渐这就是根据前世《焦点访谈》的老片头改进的！上辈子看《焦点访谈》的时候，贾鸿渐很喜欢那种记者紧急出动，然后送录像带到演播室的片头。后来他上了大学后，还很蛋疼的考虑过很久怎么把这个片头的那种感觉做的更好，这样也就有了他现在说的方案。

        “行了！谢了啊鸿渐。”说着，得到了点子的孙宇胜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对了，这里是给你的合同，你看看行不行，可以拿回去慢慢看。年龄不够的话，你监护人也要签名，回头到了上海寄给我就行……”

        他说话的功夫，贾鸿渐看了一下合同，发现自己手里的这份是3年期的央视外聘员工合同，说的通俗点就是临时工合同。没有央视的工作证，只会有一个临时的出入证，不能以央视记者身份到处骗吃骗喝，可以不用考勤，每个月100元的工资……基本上就是除了拿钱以外没别的啥福利，但是也没任何义务。这合同要是拿到后世给晒在网上，肯定得被全天下的网友批央视怎么怎么黑幕，说某少年居然15岁就进央视吃空饷，就跟什么美女副县长14岁参加工作啊一样了。然后肯定是某贾姓少年是太子－党啊，官－二代啊之类的猜测……

        因为是顾问合同，而且还是外聘的，没啥具体义务和福利，所以整个合同也特别简单，总共才一页。贾鸿渐看完了以后随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还把合同交给了自己的老爹让他签上名字。

        孙宇胜看着贾鸿渐这么爽快倒是微微意外了下，他外聘了所有的员工里，基本上每个人都是拿到了合同之后要看好几天，看那些人的样子甚至都恨不得找个律师好好打听下合同里面隐含的细节，特别是看到了没什么编制内福利甚至还没央视工作证的时候，那一个个脸上失望的……

        “这么快就签下来，你还真不怕我骗了你啊？”孙宇胜饶有兴趣的拨撩贾鸿渐道。“孙大哥你骗一次试试呗？”贾鸿渐笑了起来。他贾鸿渐现在可不是一点知名度都木有的人，央视敢给他下套的话，真不怕他打假英雄在别的媒体上爆料央视的圈套？“哈哈哈……你这小子。”老孙从贾钢手里接过了签好的合同，“贾大哥，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

        第三天下午，贾鸿渐一家人总算是回到了上海。“爸，回头我找记者公布咱们十月一号要开发布会公布独家销售权拍卖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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