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战争序曲（二）

这话说的是谁，蒋百里不好直接宣之于口，但在场的人都清楚，就是刚刚“胜利”脱离危险的蒋委员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盟友”。老蒋的指挥能力跟狗屎一样烂，连个剿匪作战都搞不定，并且人既怕死，临战又瞻前顾后没有决断，水平低的令人发指。

        糟糕的是，这厮还很喜欢遥控指挥，越是大的战役越要比手画脚，不折腾不舒服斯基，好好的战场都能给他弄得丑态百出，从其先后五次围剿就可以看出；若不是有德国人帮忙，又有杨永泰的辅佐，天知道能折腾到哪个年月？

        可想而知，倘若跟日军打起地面战争来，老蒋的中央军北上作战相互配合，他丫的要指挥，你听是不听？听，他直接能把你的部队送入日本人的虎口，不听，那就要扣上抗战不利的大帽子，用其熟练地政治手腕整死你。

        因此，这一点蒋百里反复的强调：“军事指挥独立！”

        该打哪里怎么打，自己有数，不跟他们瞎叨叨。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深以为然，尤其是一线指挥的军官们。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问题，不得不小心谨慎，一时大意输了战斗事小，枉死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战略战术层面的大体部署不用太细，具体到临场作战，还要看指挥员的能力。

        朱斌环顾现场。补充道：“既然确定要打，那么前期的动员和准备就非常重要，我们必须注意一旦开战，则日本必定会以潜艇部队发起近海破交，阻止我们南北各部的资源运输；此外，也要提防某些人从中使坏，阻断长江与铁路的运力。近日，资源委员会开始动员沿海、平津地区的工业生产设施内迁，以防在战争中被破坏，我们要如何应付？”

        因为中国清末被殖民的影响。绝大多数的工业都建立在沿海地区，上海为中心，广州为一中心，山东为一部，平津又是一部。这些地方都是战略要地，一旦开战凭眼下的海军力量很难全面防守住，若是日军登陆，立马就成了战争牺牲品。

        沈鸿烈淡淡的道：“我来说说吧。以我们目前所知的情况看。工业内迁自然是稳妥的做法，但却不是必须。上海工业多为中外合资，日本进攻必然有所顾忌，故而响应者不足三分之一；平津南迁或西迁者占多数，因为那里必定成为战场；广东其实不多，也无多大影响。唯独我们山东地理险要为兵家必争，又是对日之前沿，且建设规模庞大，又是核心所在，更为重要。”

        “我们有能力守卫山东之安全。则此地虽在近海，也不必担忧太多。而资源委员会动员内迁之中，更兼有战时统一管理的目的和要求，我们都知道，其实那都是四大银行和四大家族说了算，到时候一切都听他们的。是生是死都不能自主，我们规划的全面工业体系，不但不可能获得增益，说不定会受到严重破坏，因此，不但不能去，还得设法把关键的拉住。”

        若说对老蒋和民国政府的了解，沈鸿烈也算老油条。否则他也不可能横跨军政都做得风生水起，内行着呢。

        原来的国防设计委员会变为资源委员会后，凡是能入股能控制的，都被四大银行和背后四大家族给掌握了，打着统一管理统一生产协调为建设国防大业的旗号，暗地里行吞并的勾当。

        倘若只是吞下去，他们好好经营也行。可孔家宋家都是买办出身，整个国府上下都习惯了买卖吃回扣，自己产的东西价格再低，没有好处也不要，宋子文自己都吃过这亏，更别说别人。因此，凡是进入他们掌握的工厂效益都越来越差，管理什么的更无从谈起。

        朱斌一手搞起来的这个工业体系，本身都是为军事和科技服务的，归根到底是为了他重建飞船、打造军事力量所需，对外的民生部分极少，基本不生产低技术含量的原材料和民用品。这些工厂哪能让老蒋一家子胡折腾啊！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鸿烈继续道：“我们的建议是，尽量说服各地方的工厂往我们指定的地方迁移。广东可往广西或海南；上海的可往重庆或青岛；平津的可往河南或济南，尽可能在我们的影响和护翼下，不出纰漏。”

        蒋百里微微皱起眉头道：“想要让他们相信山东安全，恐怕需要一场直观的战斗才能坚定其信心，这之前，可能要费些唇舌。”

        商人们都一个毛病，跟你关系再好也有自己的算盘，不见棺材不掉泪。比如上海的人，都觉得在租界或者跟洋人合资的厂，日本人不敢怎么样。他们却忘了，世界上有“误伤”这回事，飞机炸弹舰炮轰起来那里那么定准，打到家里去很正常，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而山东相对来说的确是战场中心之一，跟上海一样的不安全，让人家来，的确得费嘴皮子。

        胡适举手发言：“平津一带的大学和中学也要动迁，国府和教育部的意见是撤往西南以保安全，我们该怎么办？”

        朱斌揉揉脑袋，答道：“我可以保证光明城完全不受战争伤害，一颗子弹一发炮弹也不会落下，但他们愿不愿意来就不好说了。您知道，咱们这里都是理工科的较多，还半工半读，可没有那么宽松的地方给文人雅士和法学大家们从容谈诗论文啊！”

        教育这事儿是最令人头疼的。现在，大学城已经填了六万人进去，明年初的招生将达到八万人甚至十万人满员，第一批则会进入工厂和实验室实习期，人才高速培养基地运转都挺正常。

        但因为几乎不招收文法专业的缘故，跟国内教育大家文学泰斗们闹得挺僵，呆在齐鲁大学的不少名人都不肯来任教，嫌他们这里机油味太重。而朱斌也用不着那些还把自己当文人雅士、当天下英才、当读书种子的所谓精华来掺和。那些人真要都接收了，整个学校不用干别的，七八万学生闹腾起来得多大动静？上课？工作？一边歇着去吧！

        都是大爷，供养不起！

        当然，理工科那些人还是需要的，的确都是亿万人里出挑的俊杰，有一个算一个杠杠的水平。不过只可惜啊，满打满算几百个，太少太少。

        胡适也知道那些人的毛病，他也是很头疼的，但身在局中不好说太过分，无奈的叹道：“那就这样，邀请照发，来不来随他们便。”

        朱斌赶紧补上一句：“先说清楚，来我们这里一切要军事化管理，听安排，每个人都要半工半读，没有例外，受不了的千万别来，要不然惹出乱子别怪老子发飙！”

        胡适脸皮一黑，硬邦邦的点头。这等于要把人拒之门外么，不准人家乱说话，人家都是凭嘴吃饭的，这要求实在有点那啥……。但也知道朱斌的驴脾气，那是决定了就不能更改的，只能这么着了。不过他心里很不乐观，这么跟人一说，谁伺候你啊！都是天之骄子，跟你一个傻大兵折腾？做梦去吧！

        另外，农业作为重中之重被单独拿出来商议。所谓民以食为天，一旦开战，后勤之中最重要的一环就得保证。

        这方面，还得说朱斌带来的效益巨大！清一色的高产农作物今年种了两茬，春季只有半省之地种下高产小麦等，秋季则几乎全省的玉米、大豆、红薯、土豆都获得大丰收，山东一年粮食总产超过300亿斤，预计明年将达到400亿斤！对于不到四千万人口来说，可谓丰产到爆！

        除此之外，农林牧渔养殖业也获得大幅增长，肉蛋类的产量翻了好几番，如今所有学校的学生每天一个鸡蛋，工地上的民工也能吃上一两肉，可谓丰富！当然，其中相当部分还是进口罐头。

        一旦开战，就要考虑被截断海运的问题，而战区造成的灾民必然要南下涌入山东河南，到时候起码要关注一亿多人的吃喝，而生产却会大受影响，因此“广积粮”的政策前瞻性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如今，光山东一地的囤粮都超过10亿斤！还在继续增加中，目标是达到100亿斤的标准！

        这两年来，朱斌几乎划拉光了各国多余的化肥产出，美国本土、英国之印度运来的粮食充满了仓库，极大的改善了两国农业状况，朱斌付出的却没有多少，这年头的粮食便宜啊！上好白面2块钱一袋，不储备难道让他们点火烧或者往海里倒么？

        有粮食就有人口，今年一年的全面开工不但把全省八成的水渠都挖出来了，两千座水库的开凿和土石方挖掘也都完成，明年一年就能修成水坝，后年大部分就可以投入运行水电，三年后，大型水库也能竣工。有力气就有活干，干活就赚钱，今年一年纯增加劳动力近两百万，估计一旦跟日本开战，人口突破四千万很正常。

        盘算到最后，朱斌都敢拍着胸脯夸海口：“他***！逼急了，咱们一个省都能拉出以百万大军跟小鬼子拼！我看看他们能不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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