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闫暖在国外读研的时候为了补贴家用和学费经常在咖啡厅、面包房或者餐厅之类的场所打工，时不时出去做做兼职补贴，在厨房进进出出，从五星级餐厅的大厨身上学到很多菜谱，说起来厨艺不错。

        手艺虽然跟五星级大厨还有一定差距，但满足普通人的味蕾是毫无压力，就连对吃非常挑剔的封江雅都赞不绝口。

        “暖暖，我说你也别出去找工作了，我出去打工，你就专职在家做饭，以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专职做封太太，每天做好饭等着丈夫下班。”

        封江雅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金汤啵啵鱼汤喝了一口，味蕾得到巨大的满足，咂咂嘴，桌上大半的饭菜都被她一扫而空。

        “封太太就算了，你付我工钱就行。”闫暖不疾不徐地说。

        “暖暖，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世俗的人，谈钱多不好，虽然说我不缺钱，但是谈钱依然伤感情，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钞票可以解决的吗？谈钞票多伤感情。”

        “我觉得，为了撇清我和你的关系，还是谈钱好。”

        封江雅嗐一口：“没情趣。”

        “情趣是什么？可以解决我的温饱问题吗？”闫暖起身收拾碗筷，对封江雅的吐槽丝毫不动容。

        封江雅吃完饭窝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厨房里传出哗哗哗的水声。

        闫暖挽起袖子在水槽里洗碗，封江雅感慨：“你以后跟你老公在一起也这样吗？你老公会不会甩了你？”

        闫暖回头对她露了个死亡微笑：“现在八竿子都没影的事，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封江雅女士，你多虑了。”

        “哦，对。”封江雅似乎恍然大悟，“我忘了你是单身汪，还没有男朋友。”她趴在沙发上向闫暖的方向凑近，隔着厨房的玻璃门说，“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你看啊，现在已经夏天了，马上就秋天，秋天一过，就是冬天，冬天啊，你就不想有个暖暖的男朋友陪着你吗？”

        闫暖朝她笑的蔼可亲：“不必了，男朋友这东西，强求不来。古人有句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看，上天都给了警示了，我还是不强求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她戴着塑胶手套摊手，“强求也莫得球用，尤其是姻缘这东西，最没个定数，迟早还得分手，浪费青春浪费时间。”

        说完，她两指一并，点点额头，点点肩侧，双手合十：“我的姻缘还是交给神吧，阿门。”

        封江雅听得目瞪口呆：“你这是什么阿飘逻辑？不是，你这求的是哪门子的神？就算是求神，姻缘神也不是你这么求的啊？”

        她觉得这对话没办法再进行下去，翻了个白眼，“所以活该你注孤身，你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世上的一切因果都有迹可循。”

        闫暖回了她一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封江雅气得隔着空气狠狠锤了她两下。

        闫暖收拾好厨房出来，她擦了擦手，封江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看到一半想起什么，她从沙发上爬起来问：“对了，我听说周飞颐那小子知道你回来了，昨天给你打电话了？”

        闫暖取下围裙挂在厨房门口，随口回：“不是周飞颐打的，是他的朋友杜一。”

        封江雅摆摆手：“那也是一样。他打电话给你干嘛？”

        “没什么，周飞颐喝多了，赖人家店里不肯走，杜一让我想办法把他劝回去。”

        “你没去？”封江雅问。

        “没有。”

        她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去，封江雅说：“不是，我说周飞颐那小子挺好的，喜欢你那么多年，人长挺帅，家世也好，条件也不差，你怎么一点想法都没有呢？当年你那么决绝地拒绝人家，他都还没放弃，你反正现在也还是单身，就不考虑一下？那小子我看着挺不错，对你挺上心的。”

        闫暖平时脸上总带着笑，封江雅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她严肃起来：“雅雅，感情的事就像我刚才说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有的时候不要强求，强求求不来。周飞颐是睿泽的同学，我对他没有感情，如果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了，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对他也不公平。”

        封江雅没想到闫暖在对周飞颐这件事上的果断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闫暖说到这里，她安静地听她说完。

        “没有感情基础就潦草地决定在一起，这样的感情不会持久，我就是知道周飞颐是什么样的人，更不能轻易说出‘我们在一起吧’‘我们试试吧’这样的话，不能给他希望。希望破灭，是对一个人很残忍的事情。睿泽那小子重感情，如果我伤害了周飞颐，那小子估计会处在很尴尬的境地。”

        “所以，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说了。”

        封江雅没想到闫暖居然想的这么深：“原来你想了这么多，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小子，所以拒绝他。”

        “我对他没有感情不喜欢他，这是一点，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复杂，到时候分手太尴尬，这样对谁都好。”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感大师。”封江雅拍了拍闫暖的肩膀，感叹。

        闫暖笑：“情感大师算不上，顶多算个鸡汤大师。心灵的鸡汤，不是你今天喝的鸡汤。”

        封江雅翻白眼：“废话，你当我白痴。”

        “你跟白痴有什么区别吗？”闫暖反问。

        “你这么毒舌，真有男人能受得了你吗？”封江雅语重心长，“要是真的没有男人要你，你干脆跟我过日子凑合算了。”

        “如果要跟你凑合的话，那我还是选择单身一辈子吧。”

        封江雅一个枕头丢了过去。

        闫暖接住，随手扔了回去：“我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下午要出门买点东西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下午两点了，你今天下午不上班？打工人。”

        封江雅坐回到沙发上，她抱着枕头锤。说不过你，我还不能锤你家枕头了？

        “今天周末，上什么班？我是个文员，没有996。”

        闫暖把快被她锤的变形的抱枕从她手上解救出来：“这么多天不工作，我差点都记不住日期了。那行，”她站在门口换鞋，“正好你今天不工作，陪我出去逛一逛，把东西买回来。”

        “不去。”封江雅把头扭到一边。

        闫暖喊了一声：“姑奶奶。”

        “你叫大爷也没用。”

        “行，我记得前些天殷朔跟我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来着？”闫暖站在门口想了想。

        封江雅一把扔了手里的抱枕：“殷朔要回来了？什么时候？”

        “想不起来了。”闫暖努力回忆。

        封江雅过去挽住她的手：“走，你要去哪里，姑奶奶陪你去。”

        闫暖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不是很坚定地告诉我不去吗？”

        封江雅笑眯眯地说：“去！怎么不去？我正好很长时间没出去浪了，今天出去兜兜风。”

        “你没有昧着良心说话？”闫暖看着她笑。

        “昧什么良心，到底去不去？”封江雅两手一甩，索性不再废话。

        她知道自己口才不如闫暖，总是被这厮牵着鼻子走，干脆不说话，少说少错。

        “去。”

        闫暖和封江雅打车到花鸟市场，封江雅的红色玛莎拉蒂，大红色太骚包，开到花鸟市场这种人多繁杂的地方来太招摇显眼，闫暖干脆让她把车停在她家小区的地下车库，两个人打车来。

        两个人在花鸟市场逛了一圈，闫暖选了几束干花，封江雅跟着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有点待不住。

        “暖暖，殷朔要回来了？什么时候？”

        闫暖等花店主人把满天星包好，她在旁边安静地等着，说：“我跟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回国后我就没怎么跟他联系，估计是那天他看到我的朋友圈知道我回a市，他在微信上跟我说他也要回来了。”

        “他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估计快了。他本来已经毕业有几年，他原来就想毕业后就回国，只不过在项目里脱不开身，现在项目也完结了，估计就这两天的事。”

        她和殷朔是高中同学，在国外又在同一所大学。殷朔和她几乎算是同龄，却是硕博连读。

        她和殷朔算是朋友，在国外又因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话题会比别人更多一些。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她回国后忙事业，殷朔也忙在项目里，所以两个人基本上就没什么联系了。

        闫暖看着封江雅忍不住上扬的唇角，压都压不住，她出声提醒：“我跟你说他的事是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等殷朔回到a市，你们遇见的时候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还是那句话，殷朔不好追，他的事业心尤其重。当年大学那么多女同学追他，他都不多看一眼，专心搞自己的研究，他对于感情很迟钝，你不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我知道。”封江雅点头，虽然嘴上说着知道，闫暖看她扬起的嘴角，就知道她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闫暖摇摇头，她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用。

        算了，这是她的事，她没有权力干涉。可能她会碰壁，也可能她能把殷朔捂热了也说不定。

        “行了，走吧，姑奶奶。”闫暖把包扎好的满天星捧在怀里，把封江雅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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