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封江雅拉着闫暖钻进附近的一条美食街，这条美食节就在商业街附近，和商业街的高楼大厦林立却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

        道路两旁更多的是复古矮楼，路边商店琳琅满目。

        封江雅拖着她往人流聚集的方向挤。

        今天是周末，商业街和美食节的人流量都很多，这条美食节的街道又没有商业街那么宽阔，人多的地方就显得很拥挤，几乎是人挤着人，人推着人往前走。

        封江雅却似乎没感觉到身边拥挤的人流，兴致勃勃地剥开人群往人流中心挤过去。

        闫暖见她逛得开心，也跟在身后往前走。

        封江雅牵着她的手在前面回头：“暖暖，你说殷朔最迟一个月后就该回来了吧？”

        “这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也是。”她点了点头，似乎赞同她的说法，然后继续往前走。

        说着，封江雅看到旁边有个卖糖人的小摊，摊主是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那小摊旁则挤着几个小孩儿叽叽喳喳地看老人做糖人。

        小孩儿等糖人，旁边的大人就在一旁等着自家小孩儿。

        封江雅饶有兴致地跑过去在小摊前停下来：“好久都没看到这种手工糖人儿了。”

        她还记得以前吃到这种糖人的时候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社会还不像现在这样高楼林立，路边有很多这种天然的手工食品。

        现在高楼多起来了，超市里的食物种类也越来越丰富齐全，倒是这种纯天然的手工食品渐渐退出大众视野，很难见到了。

        只在那种古旧的小街道里时常能看见一两个。

        封江雅跟做糖人的老伯说要两个糖人。

        老伯虽然看上去年龄大，手脚却麻利得很，很快就做好了封江雅要的两个糖人。

        原本挤在老伯身边的一群孩子在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糖人后也都高高兴兴地牵着自家大人往各处散了。

        封江雅接过糖人递给闫暖一个：“你也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吧？这还是从我小学吃手工糖人到现在，第一次在路边又看到这种纯手工的，不知道味道变了没。”说完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还是一样的味道，和小时候没变。”

        闫暖伸手接过，也拿到唇边抿了一口。

        甜的，糖精味，但除了甜，没有其他味道。

        也许是长大了，她现在不太喜欢这种纯糖精的味道，但还是把那糖人吃完了。

        等她把吃完糖人的竹签随手往路边的分类垃圾桶里扔进去时，听见封江雅在旁边忽然喊：“傅医生？”

        闫暖站在垃圾桶边抬头看去，果然看见傅庄生正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形修长挺拔，手上搭着一件黑色风衣。

        天气渐渐转凉，虽然还没到出门必须穿外套的地步，但夜间气温会急剧下降，露气也会更重，会有些冷，即使不穿，一般出门或工作也都会带件外套在身边。

        她和封江雅今天出门就穿了一件，虽然很薄。

        封江雅看见傅庄生似乎很惊讶：“傅医生，这么巧？”

        傅庄生逆着人流走过来，扬了扬唇：“真巧。”

        “啊，是好巧。”封江雅笑着说，“这里人这么多都能遇见，真是缘分。”

        她用手肘推了推闫暖：“你说是吧？”

        封江雅明显表现得有些热情得过分，见傅庄生从远处走过来，她还是回了句：“是吧。”

        傅庄生在她们二人面前站定：“今天休假？”他这句话问的是闫暖。

        “傅医生今天也休假？”闫暖也问。

        “轮休。”他说，“我记得上次你说过我们已经算是朋友，朋友之间该不用再用‘傅医生’这么生疏的称呼了吧？”

        闫暖记得上次他手受伤那次，在傅庄生家提过这个问题。但习惯了，一时要改也没那么容易。

        “不习惯也没关系，慢慢来。”他笑着说，也没强迫她。

        “你喜欢吃这个？”他看着闫暖手里还没来得及扔进分类垃圾桶，还捏在手里的糖人竹签。

        闫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竹签：“还好。”然后手一松，那根竹签跟着就落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不过就是不想浪费。

        而且，看那老伯，从他们看到他起，他那张长满皱纹的脸在看到围在身边的孩子们时，那张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散去。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也很享受做糖人这件事。

        或许他喜欢的，是能够看到顾客吃他做的糖人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吧，他喜欢看别人吃他做的糖人。

        傅庄生只笑了笑，“我记得那边有一家味道不错的火锅店，”他看了眼手腕，然后道，“现在恰好是饭点，要不要过去试试？”

        封江雅也吃完了手里的糖人，把吃完的竹签扔进垃圾桶，摆手：“我就不去了，之前单位让我找赵医生谈让她和市里合作出版她那专业书的事，不久前她才刚联系我，说还要找我讨论一下。”她说，“我待会儿要去找赵医生谈出版的合作事宜，你们俩去吧。”

        “而且……”她意味深长，正好离傅庄生近，怕闫暖听到就压低了些声音，“我这人有个特点，只要坐上桌，就忍不住想发光。”

        她摆手：“所以我就不去了，免得太亮碍眼。”

        走之前，她还特意压低声音在傅庄生身边说：“傅医生，我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暖暖我帮你约出来了，好好争取哦。”

        她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

        说完，她冲闫暖挥手：“那我先走了啊暖暖。”

        然后笑容满面地走了。

        闫暖刚想喊住她，她就已经混入人群没了人影。

        “我们去？”

        傅庄生嘴角带着笑，仿佛刚才封江雅走过去跟他说悄悄话都是她的错觉，他问。

        闫暖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点了下头：“可以。”

        傅庄生说的那家火锅店开在这条美食街的尽头，闫暖这会儿体会到了什么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开在美食街的尽头，这里人流量少，按理说顾客应该不多，然而隔着很远一段距离，闫暖就看见红字黑底的匾额下，火锅店门口有序地排起了一条长队。

        这条美食街上的美食不少，各种美食的香味也顺着空气飘进鼻息。

        傅庄生提前在那里定了位置，他忽然在路边停下来，问街边的摊主买了个棉花糖，然后递给她。

        看着他这突然的举动，和他手里多出来的棉花糖，闫暖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好半晌没吭声。

        但想到这是他的一片好意，她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意，到时候弄得人尴尬，伸手接了过来。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忽然窜出来个人，从她身边跑过去。

        闫暖想换只手拿手上的棉花糖，她忽然感觉到胳膊肘被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手上的棉花糖也险些没拿住给掉到地上。

        跑过去的是个小孩儿，那小孩从她身边跑过，因为跑得太急，闫暖怕两个人冲撞到，就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开。

        可那小孩儿却没跑远，刚跑出去几步路回头，在她前面停了下来。

        闫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小孩儿转过身，她忽然就感觉到，她的腰被人抱住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闫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反应。

        直到听到一声响亮而清脆的——

        “妈妈。”

        站在她前面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洗得点发白的卡通t恤，和略显得有些旧的牛仔裤。

        少年眼神清澈明亮，眉眼弯弯，那双干净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看。

        他又重复了遍：“妈妈。”

        看到闫暖，然后开心地咧嘴笑了。

        闫暖被他这声“妈妈”震回神。

        仔细观察了很久，她确认自己确实不认识这孩子。

        被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孩子忽如其来地喊妈妈，她有点儿懵。

        回过神的时候闫暖才发现傅庄生还抓着她的手。

        刚刚傅庄生下意识把闫暖往自己身边扯，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在看到那小孩儿抱着闫暖喊妈妈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脑子里飞快闪过很多画面。

        最终都只汇聚成一个问题——这小孩儿，喊闫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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