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尚书》笔记4

擎宇戴着新买的森海赛尔牌头戴式耳机，懒洋洋的躺在阳台上的沙发上，这德国牌子的耳机效果确实不错，比之前那个几千块的国产品牌好多了。擎宇不自觉地跟着歌曲哼唱起来。今天他没上学，准确的说，上学对他来说就是混混日子，去不去都无所谓，从小到大，他人生的主题就是玩。当然了，玩的前提是要衣食无忧，他也曾感叹自己的命怎么如此的好，爸爸外企高管，妈妈是本市的大律师，这个组合的后代，虽然比不上王思聪等超级二代，旦在这个小城市里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实力坑爹一族了。

        这孩子可怜，爹妈超级忙，压根就没时间照顾他，好似“孤儿”的他，只能有几个保姆围着他在这个空旷的别墅里转来转去，吃什么穿什么也只能“自给自足”，无非是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之类，进口名牌加持一下而已，他也早已无所谓了。所以才有了马小琥口中那些趣事，那只不过是家里太有钱，有恃无恐的小杰作而已，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虽然不喜欢读书，父母还是要点脸面的，高中开始就在重点中学里混迹，别人朝6晚11，两只眼硬生生的升级成四只眼，高中生涯用痛苦并痛苦着来形容不为过，而他是自由学生，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是快乐并逍遥着。也罢，为了将他送进江城大学历史学院，让自己脸上有点光，父亲总算是动用了一点久未使用的人脉关系，趁休息时间约了个领导和校长吃了个饭，吃饭期间校长还接了几个电话，据说自己小区楼道里都挤满了拎着礼物人们，最后校长干脆关机，置若罔闻，饭后还握着父亲的手感谢父亲让他吃了一顿安稳饭。

        “宝贝，在家呢，今天没上学吧。”这时妈妈回来了，一进门放下包就跑到擎宇的房间来。

        “嗯。”擎宇的耳机挂在脖子上，玩着手机游戏，头都懒得抬，小声哼了哼。

        “不想上就不上，等会想跟我出去吃饭不。”妈妈边说边收拾擎宇凌乱的房间。

        “没心情。”擎宇又哼了一声。

        “哎呀宝贝，我才看见你怎么穿这么少，今天入秋起风了，来把外套穿上。”妈妈说着拿起外套就给擎宇穿上，这场景，让人联想到脑瘫患者或是智障之类的。“零花钱还够吗？”

        “你别唠叨了好吗，你看，我又输了，喂，你真烦人。”擎宇不耐烦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扯下了耳机扔在地上，哐当，好像摔裂了。

        “好啦好啦，我家宝贝最乖了，妈再不吵你，你继续玩啊。”妈妈满脸歉意。

        “我出去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妈妈悻悻地坐在床上，满是无奈。

        擎宇买了一杯奶茶，可能是今天实在无聊到了极点，居然跑到学校来，看见操场上有认识的同学正在打篮球，于是他加入了进来。

        小子，学詹姆斯？你还嫩着点儿呢。擎宇几个凌波微步过掉人然后三步上篮一条龙，引来阵阵掌声。

        “哪有这样放水的？你们马屁拍得真好！”马小琥路过在旁边大叫道。

        “嘿嘿，马小琥！”擎宇挥挥手。

        “去你的，翘课大王。”马小琥做了一个白眼，“同学们，大课要开始了，你们小心别迟到！”

        呼呼，大家听到快上课了，一哄而散。这下可好，又没人和擎宇玩，行，没事去听听老教授唠唠嗑。

        阶梯教室。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聊聊西周二次东征。”讲台上一位50岁出头的老师，叫吴海峰，有点矮胖，主讲商周文化和历史的，据说从考古研究院掉过来任教，在江城大学教书有十几年了，每逢他讲课，有比较严格的规矩，手机关机，不允许讲话和吃东西，不能做别的事情。因为吴老师喜欢专注的讲，也希望大家能够专注的听。

        “大约在公元前1042年，周武王病逝，其子姬诵即位，是为周成王。成王年幼，由周公旦摄政，代成王摄理国事。管叔因企图继承王位，对周公旦摄政极为不满，于是散布流言，并煽动蔡叔、霍叔，怂恿武庚及东方诸方国，说周公欲谋害武王，窃取王位。武庚见有机可乘，便与管、蔡串通起来，在周成王元年秋季，联合东方旧属国奄、蒲姑及徐夷、淮夷起兵反周。叛乱势力遍及今河南、河北、山东、安徽等地。周公旦面对来自内外两方面的敌对势力，多方权衡，决定兴师东征。”

        “大家一定会问，周武王不是灭了商朝才不久吗。为什么东征的征伐范围这么的广阔？我告诉大家，其实武王克商只是打击了商朝的核心部分，此次东征是清扫其外围势力。三年的东征共计灭了五十多个小国家，战争及其残酷和激烈，战士手中的斧头有的都砍出了缺口，能够生还已经是万幸。东征的战士思念家乡，《诗经?豳风?东山》，就是这种心理的生动写照。再也不是内外交困，战斗之前的那种“风雨所飘摇，予唯音噍噍”的局面了。”

        “经过三年多的东征，周公旦诛斩管叔，杀掉武庚，流放蔡叔。收伏殷之遗民，封康叔于卫，封微子于宋，让他奉行殷之祭祀。周公讨平管蔡之后，乘胜向东方进军，灭掉了奄（今山东曲阜）等五十多个国家，把飞廉赶到海边杀掉。从此周的势力延伸到海边，平定淮夷及东部其他地区。诸侯都宗顺周王朝。”

        “秦羽呢？！！！”马小琥听这一段如痴如醉，却如梦初醒般的站起来大声问了一句。

        老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假笑了两声，嘲讽道，“马小琥！你为什么突然打断我的讲话？擎宇同学不正趴在那里睡觉吗？”

        哄堂大笑！擎宇也被吵醒了，一脸呆萌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刚才谁叫我名字？”

        糟了！我这是怎么了？！马小琥摸了摸又红又烫的脸颊，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下，我怎么会这么冲动？但是老师刚才说的那一段，周公旦东征的故事彻底触动了马小琥心底隐藏的故事。马小琥清晰地回忆起梦境中，秦羽和刘之灵的故事，那九夷城，那舞剑，战场较量和对诗，还有斑白大虎忽雷驳，那周公赠送的新婚礼物——发簪和短剑，最后之灵被人羞辱，死于虎口的情节，马小琥宛如亲身经历，记忆犹新。

        马小琥定了定神，既然已经架在这样的场面上了，以她的个性，干脆跛子拜年以歪就歪。他凶巴巴地指着擎宇：

        “你给我坐下，继续睡你的觉！”又是一番哄堂大笑。然后马小琥双手揉了揉，露出乖巧文静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对老师说：

        “对不起老师，请原谅我刚才冒昧打断您的讲话，我实在是对西周的历史太过于感兴趣了。您讲述的故事又那么精彩，让我十分入迷，我真的是有感而发的，也就没注意场合，下不为例啊。还有，刚才我说的不是这个擎宇，我指的是，据我所知，周公东征时，麾下有一位大将，为东征立下汗马功劳，本来周公预计需要五年，实际上只用了三年不到，都是因为出现了这位将军的缘故。他姓秦，秦始皇的秦，羽毛的羽，当然了，和这个擎宇虽然读音一样，却天壤之别。这位将军身高八尺，力大无穷，手握铜枪，似有神力，能在万人中取敌军头领项上人头，后来他在九夷城一战中，遇到了一生的红颜知己城主千金刘之灵，战场留情和以画作诗引为佳话，他们相爱结为夫妇，秦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九夷城，功劳盖世。再后来，她的夫人被人陷害，玷污，然后被老虎吃了。巧的是秦羽的也遇到一只斑白大虎，先是在群狼中救下受伤的秦羽，接着找到琴韵的营地，要求成为他的坐骑，名叫忽雷驳，他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哈哈哈——！啪啪啪啪啪啪。”精彩的故事让同学们骚动起来，他们掌声雷动，私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擎宇突然睁大双眼振作起来，他十分惊诧地盯着马小琥，然后慢慢对她伸出大拇指。

        “马小琥同学！你以为这是什么课？玄幻课？！你是小说看多了吗？”吴海峰训斥道。“无稽之谈，真是无稽之谈！下课！马小琥，你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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