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皇家秘辛，他的身份

叫价已经开始，从底价200两白银到2000两，出价人还是源源不断。直到3000两过后还有两人角逐，李十三一直观察着化名后的谢、莫两人，见他们还是一派气定神闲，心想着应该多找几个竞价人。

        “叶大哥、叶二哥怎的还不叫价啊？晚了美人可就归别人啦。”见两人只笑不语，李十三又道：“还是说这美人不合二位心意？”

        “李兄弟不瞒你说这美人甚合我与令弟心意，只是眼下还不到竞价的时候，且在等等。”

        随着莫大人说完，谢青斐也把目光投向了李十三，示意他镇定。可越是这样，李十三便越发后悔，他叫着竞价的人已经退出了争夺，余楼下还在竞价的两人最多不会超过4000两，这银子进项少了，他总归是难受的，更何况他能拿到的也就十分之一。

        终于楼下的叫价停止了，鸨母说着：“3800两一次，3800两两次，3……”这第三次鸨母还未喊出口，莫大人便似笑非笑道：“4000两！”

        鸨母：“哎哟大爷出价4000了，还有叫价的吗？”

        方才叫价到3800两的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眼下看到有人出价4000两，眼里便隐约有了怒气。

        鸨母正要落定时，那肥胖男人道：“4100两！”

        看来这人是要竞争但又不想出更多的钱了，谢青斐看了莫大人一眼，颇有些财大气粗道：“5000两！”

        5000两一出台下众人都安静了，肥胖男人也拂袖离去。

        鸨母已经笑的合不拢嘴，生怕摇钱树跑了，立即道：“5000两一次，5000两两次，5000两三次！恭喜三楼三号房客人抱得美人归~”

        李十三：“恭喜啊二位，这美人你们待如何享用？一起还是？”

        李十三眼里透出的猥琐让谢青斐实为不适，见他还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谢青斐眼神骤冷：“这就不劳李兄弟关心了。”

        见他语气有些冷，李十三也识相的没再问，与莫大人寒暄了几句就找借口离开了。

        接着就是几个高壮男人来到了两人面前，这些人应当是花月楼的护卫。鸨母紧跟其后，最后的便是被人押着的异域风女子。

        而谢青斐与莫大人待的这个房间除了窗口可看到楼下舞台，在往里走便是客居室，里面还有些“小玩具。”

        不得不说这花月楼的人是把嫖/客的心拿捏地死死地。

        鸨母：“两位，这姑娘我就给你们带来了。”随后看了眼几个高壮男人才又道：“这些人我就让他们守在门外，绝对不会有不长眼的东西扰了二位爷的兴致，二位爷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莫大人：“如此有劳妈妈了。”

        鸨母：“哎哟，爷客气了~老妈子我这就带人离开，二位爷就尽情享乐吧~”手绢扫过来时还带着一股子脂粉味。

        随后便带着其余人离开，临到了门口鸨母又回来小声对二人说道：“姑娘要是不听话，里间桌上的神仙酿就给她喝点，之后保管她任由二位爷摆布。”

        说完暧昧地看了几人一眼，就搔首弄姿地出了门。

        此时屋中便只剩下谢、莫两人，以及被捂着嘴，手脚捆绑住的异域风女子。

        为了避免解除她禁锢后不受控制，被外间人听到谈话，莫大人试探般轻声问道：“姑娘，你识得中原文字吗？”

        女子点头后，莫大人才提笔在纸上写着，待写完后给那女子看了后，先前她的防备都变成了求助。

        三人最终达成了共识，莫大人也给她松了绑。未免外面的人起疑心，谢青斐示意两人进屋，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暧昧地叫声。

        虽然是演戏，床上的莫大人与那女子还是红了脸，而谢青斐则一直观察着外间的动向，见四名护卫都已离开便知差不多了。

        随着谢青斐的轻咳声响起，里间动静也慢慢小了下来，待里间完全安静后，谢青斐才移步进去。

        这时候莫大人已经坐在了桌前，脸上还有羞涩红晕，那女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床头。

        见此一幕，谢青斐只道：“请问姑娘是因何沦落到此地？”

        这话仿似勾起了女子的伤心事，见她眼里有泪光闪过，莫大人也多有不忍。

        “我叫红纱，是渤海国公主，是我贪玩偷偷跟随哥哥们来了大岐……我对这里不熟，迷路过后就被人骗来了这里。”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送我回渤海，我父王一定会重重赏赐你们。不送我回渤海也没关系，你们送我到出月珑城也行，只要出了这里我就有办法回家。”

        说到最后红纱的泪已经落了下来，谢青斐只是木木地看着，毕竟除了谢妙声谁落泪都不会勾起他的怜爱之心。

        莫大人递上了手帕，出言安慰了红纱几句，转而问道：“红纱姑娘可知抓你的人都有什么特征，又或者有没有听到过什么特殊的人名？”

        怕红纱不信，又道：“你放心，只要我们弄清楚了想知道的事定会安全地送你离开。”

        有了莫大人的保证，红纱也调整好了自己，思索片刻后便说道：“他们当时抓住我时我反抗过，过程中撕毁了一个男人的衣裳，我看到他手臂上有个狼头刺青。”

        “还有他们是把我和一群女子关在地牢中的，看守的那些人中胸口也有狼头刺青。他们带我出来竞拍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偷听到了鸨母和一个男人的对话，鸨母好像叫那个男人李十三，他们对话所说的就是把我拍卖后得了的钱一些给李十三。”

        “不过这个钱当日拿不到，鸨母好像是叫李十三去找什么老大拿。”

        红纱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可很多事都与线索对上了，狼头刺青，李十三。

        谢青斐：“你可知他们说的那个老大在什么地方？”

        红纱自是不知道的，只能摇摇头。

        谢青斐：“我们现在不知“老大”所在的位置，只能盯着李十三。李十三为了钱近几日肯定会去找老大，我们不能都离开花月楼，只能分头行动。”

        “这样，你在花月楼保护红纱姑娘，稳住鸨母等人，我看准时机出花月楼跟踪李十三。”

        这个方案是目前最可行的，莫大人点头同意了此办法。

        ……

        深夜，花月楼不似入夜时喧嚣，隐约间还能听到楼外的吆喝声。待四更后响起打更人的敲锣声时，谢青斐便潜入黑夜出了花月楼，今次他这身玄衣是穿对了，完美地融入进了夜色。

        等到了李十三居住的巷子，谢青斐便飞身上了屋顶，一直到李十三的住所后才停下。取下瓦片，确定李十三还在房中寻欢作乐后，谢青斐才找了处不易察觉的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

        如红纱所说，李十三在竖日清晨便出了门，一路行至郊外人迹罕至之地才停下休息了片刻。一路尾随李十三，临近正午才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无外乎别人找不到这个地方，几间茅草房，旁边便是摆着箱子的山洞，谁会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个窝点。

        待李十三进屋后又拿了银子出来，谢青斐也未听到有用的消息，白天确实不易下手。

        距离窝点有一段距离后，谢青斐便一跃而出制住了李十三。直至晕倒前李十三都只有那一瞬的不敢置信，甚至没来得及问出疑问就已倒地不起。

        将李十三带到隐秘的石洞里，谢青斐将人捆好后便弄醒了他。

        “说说吧，老大是谁？你今天又见了谁？”

        李十三：“叶二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钱，你别杀我。”

        见人不肯说实话，谢青斐也不装了，上去就卸了他一只胳膊。不给李十三缓冲机会，又将目光移向了他的左腿，还顺势拿出了匕首。

        这架势吓得李十三抖如筛糠，也不喊痛了，直叫着不要杀他。

        “你若是如实回答我的问话，我便饶你一命！”

        “我现在问你，方才你去见了谁，他又为何给你银子？”

        有了方才哪一出，李十三终于老实了：“方才我去见的人就是老大。”

        “他给我银子是因为我们约定好了，我找人帮他抬价以及竞价的金主，还有发掘货物，他就给我分成。”

        谢青斐：“老大叫什么？和花月楼又是什么关系？”

        李十三：“我也不知道老大叫什么，大家都叫他老大。他应该是花月楼背后的人，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求求你放过我吧。”

        虽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好歹找到了窝点确定了人的身份。他沿途也留下了记号，等不了多久自会有接应的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便来了三个大理寺守卫，谢青斐将李十三交给他们后便问道：“沿途可有可疑之人？”

        “回大人，没有。”

        谢青斐：“你们将人秘密带回去，再去告诉其他人埋伏在附近，夜里我发出信号后你们就行动。”

        “是，大人。”

        ……

        入夜后，谢青斐潜入了茅屋后方的山上。纵观下方形势，最终将目标确定在靠近山洞的那间茅屋。

        趁着看守们喝酒吃肉期间，谢青斐潜入了那间茅屋，横亘在房梁上后便观察着四周。

        随着耳边传来的低吟声，谢青斐抬头便瞧见了不远处榻上的两人，而榻上的人正在行什么事不言而喻。

        事毕后，那人便叫女子离开。看清了那人长相后，谢青斐总觉得此人他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做多想，他趁着那人不设防便直击要害，扣住那人颈项使其不能发出声音。在他出手后，谢青斐便快速卸了他的两只胳膊，至此他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挟持此人出门后，谢青斐当着此处众人的面发出了信号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得其法，毕竟他们的老大可在谢青斐手里。有那胆子大的想与之搏斗，不过也被谢青斐接下来的话呵斥住了。

        “你们可以反抗援军就在附近，我已经发出了信号想来他们很快就到了。若你们不做反抗，积极配合调差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当然，你们现在就可以选择将功赎罪，放了那些无辜的人。”

        这些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能活着自是不想死。山下聚集的火把越来越多，聪明之人已经赶着去山洞放人，偷奸耍滑之辈也忙着找道跑路。

        大理寺的人来的很快，看着聚集的守卫衙差谢青斐便知是莫大人的安排。

        窝点以最快的速度被捣毁，谢青斐率着差役与犯人便往月珑城去，而朝廷的人也已经等在了城门口。

        到了月珑城后，除却“老大”，其余人都移交给了朝廷的人。那些人也依照吩咐先行押解这些人连夜进京，谢青斐则带着“老大”在老地方等着莫大人。

        等再见到莫大人后，他身边依旧跟着红纱，不过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两人的称呼已经完全变了。红纱叫莫大人少成哥哥，而莫大人则叫红纱小纱。尽管谢青斐是个不爱流露情绪的人，此时也对着莫大人叹了口气。

        莫少成：“云章莫要叹气，你也会遇到命定之人的！”

        谢青斐：“……”

        两人并未回到客栈，而是找了处僻静之地审问“老大。”

        起初这人的确是嘴硬，还想着咬舌自尽。可莫少成也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审讯法子他知道的可多的是。

        用过三种法子后，那人松了口，听着他的支吾声，莫少成取下了他嘴里的木塞，随后道：“你叫什么，又是为谁办事？”

        “我……我叫马家宝，我没为谁办事，是我自己黑心为了钱不拿人当人。”

        莫少成：“哼，还不说实话！”

        说完就想用下一个法子，却被谢青斐阻止了：“别把人弄死了，既然他不想说那换我们来说。”

        马家宝又想咬舌时，莫少成眼疾手快再次将木塞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一路过来的线索串联，谢青斐也猜到了一些事。

        “你们在花月楼的买卖想来便是为了背后之人敛财，可你们怎么就不小心一点呢？偏偏让人知道你们的秘密。”

        说完这句，谢青斐就凑到了马家宝的耳边，轻声道：“之前在围场刺杀的，也是你们的人对吗？”

        见马家宝瞪着眼睛就要反驳，谢青斐又道：“别急着解释，那些杀手和你们的人一样，都是手臂或胸口上有着狼头刺青。”

        “你们一边敛财，一边刺杀莫不是想要谋反？不，若是要谋反当日在围场你们不应该将目标锁定于我，让我猜猜，可是我的存在挡了你主子的路？”

        谢青斐的这一番话，成功让马家宝双唇紧闭。

        “哼，你不想说可以，查抄了花月楼，断了你们所有产业你的主子总会跳出来的。”

        “忘了告诉你，我在你那茅草屋里发现了一副画像，那画上的女子实在熟悉，要不也一并移交给大理寺？”

        一提到画，马家宝的神情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一阵沉默后，马家宝支吾着像是有话要说，取出木塞后，马家宝急道：“你们看到画了，你们看到了是不是！”

        “我的确是在给人办事，让我办事的人身份贵不可言，是你们见了都得行礼的人。可这都是我自愿的，跟她没有关系！”

        谢青斐：“是谁，他为何要除掉我？”

        马家宝：“哈哈哈哈哈，去问问你的皇帝爹啊，谁让你身体里流了不该流的血！我知道一切哈哈哈，但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意识到马家宝要自尽，谢青斐快速出手但还是晚了，他已经咬断了舌头。只一瞬口中就吐出了黑血与血沫，这是中毒迹象。

        莫少成检查着地上那一截断舌，发现断处有咬破的囊。想来这人是将毒囊缝在了舌头的皮下，看缝合时间应有些年头了。

        莫少成：“这是个狠人。”感叹完后才问道：“你说的那副画是什么画？”

        谢青斐：“是一副仕女图，我在茅屋内翻找时从梁上掉下的，不过那副画很巧就掉在了油灯上，我捡起时脸已经烧毁了一半。”

        “之所以会说那番话就是为了诈他，看来画上之人对他十分重要。我有预感画上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背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宫里的某位娘娘。”

        莫少成：“马家宝说的那番话你听了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本来我是不敢信的，可看他癫狂的状态加上此事涉及了宫里人，你不会真是流落在外的皇子吧！”

        谢青斐敛眉道：“且不说这个，当务之急还是捉出幕后之人要紧。”

        ……

        翌日，谢、莫两人带着红纱就启程去往上京。

        这一路上因着有人护送，倒是未曾出现刺杀之事，而对于此次事件莫少成的心中自有他的计较。对于马家宝的供词他将写进折子一并递给承乾帝，涉及皇家秘辛不是他一个臣子可以隐瞒的。

        马车行了多时，于第四日午时抵达上京。谢青斐与莫少成在内城分开，待回府换好朝服就得马上赶往大理寺，接下来的几日怕是有得忙了。

        一连几日，谢妙声都会在午间去往正门附近的园子转悠，虽还未进盛夏，这午间的日头还是有些毒的。

        看着自家小姐如此模样，巧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若是夫人问起，就得再想个其他借口了。

        谢妙声会如此还是出于担心，毕竟书里的谢青斐总是会遭遇不测，这一日没有消息她就总放心不下。

        她想的很简单，大哥回来时总会路过这方园子，若是他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就能感受到她的真心。自己再多多关心大哥些，就算大哥以后做回太子，依着大哥的心性一定还会认她这个妹妹的。

        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咳声，拉回了谢妙声的思绪。转头她便瞧见了来人，待看真切后脸上便浮现了笑意。

        “大哥！”

        起身就飞奔到了谢青斐的面前。

        “妙妙近几日的规矩看来有些倒退，越发不稳重。”

        “大哥这是什么话，你都不知道你走了的这段时间我就时常来这边的亭子里，想着大哥回来后能立即见到我。我见到大哥高兴自是激动了些，大哥却说什么规矩，我伤心了。”

        “惹得妙妙伤心为兄道歉，还忘妙妙原谅为兄。”

        “看在大哥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大哥了。”

        兄妹俩边说着话边往松鹿院去，待进了院子谢青斐便径直去了卧房，谢妙声自乖巧地等在屋外。

        见一身朝服的谢青斐走了出来，她便知今次是不能缠着大哥了。

        谢青斐也瞧见了她眼里的失落，出声哄道：“为兄有要事需马上前往大理寺，但女儿节陪妙妙游玩这事绝不会食言。”

        谢妙声：“那好，我在家等着大哥，等大哥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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