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思你之心，愈加深刻

尝试推拒禁锢住她的那双有力大手，这就好比猫儿推大石，掌控权并不在猫儿手里。

        “哥哥，你先松开好不好…”见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

        换来的是为更为亲密地拥抱，似是顾忌到她害羞，便将她的下颚按在他的肩上，避开双眼对视。靠的近，心跳声更为清晰，只是此时已分不清这是谁的心跳。

        “再让哥哥抱一下，待伤好妙妙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心疼哥哥了。”他还想说正因如此，下次就没有理由亲近她了，他实在不愿强迫她，可又忍不住想与她亲近。

        依他所言，谢妙声倒也安静了下来，怕他不舒服还调整了姿势，完美充当他的抱枕。

        甜蜜的氛围被殿外宫人打破：“主子，三皇子侧妃求见。”

        这次谢妙声倒是很轻松便推开了裴青斐的怀抱，顺势将外袍给他穿上了。有了殿内示意，宫人方打开房门。

        将手中东西放下，谢如雪站在不远不近地距离道：“大哥可还好？”

        “我带了些雪参与一些化瘀的药膏，望大哥身体无恙。”

        本应该是亲近的兄妹，自谢如雪嫁人，而他心中也有了珍视存在，到底是有些不一样。

        不过那份亲情不会因此消逝，年少时那段相互扶持的情分他不会忘。谢如雪依然是他很重要的妹妹。

        “不必担心，只是有些擦伤。”

        “那我就放心了，兄长好好休息。”她如今的身份不方便她久待，而谢妙声也借此与谢如雪一道离去。

        “哥哥好好养伤，明日我再来看你。”

        出了院门，谢妙声朝前道：“三妹妹等等，我与你一道儿。”

        正好她也想问问三妹妹近况，这两日几乎见不到她人。

        “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想找你一块儿放纸鸢都没机会。是不是三皇子又给你画大饼？”

        谢如雪似乎有些纠结，像是做了很大决定才再次开口：“他跟我说要带我去山庄附近散心，只有我与他，心中对他总有依恋便去了。二姐姐也知道，林佩儿将他看得紧，自是离开不久便找了过来。”

        “之后便与以往一样，面对林佩儿痴缠，他总会妥协。若是林佩儿没有孩子他倒还不至于这般。当初我撞见他与林佩儿那事，他告诉我说是林佩儿算计于他，他禁足了林佩儿，后来林佩儿怀孕…渐渐地我与他也走到了这步。”

        “若是他没有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还能骗骗自己，可曾经有过那样地誓言，有过他对我的偏爱，就越发不能接受如今。或许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我也不应该再有期待。”

        听到这里谢妙声也有些唏嘘，原著里那个爱女主视女主如命的男主是真实存在的吗？怎么一个林佩儿就会让两人如此。想来原身做恶毒女配时还是有节操的，至少没有下药与男主成事，孩子的杀伤力还真是大。

        谢妙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孩子！对啊，三妹妹与裴云尚成亲许久，这林佩儿都能靠手段怀孩子，三妹妹何故没有动静？这不正常。

        “三妹妹有些话确实不该我说，可我想着三皇子宿在你房里的日子总归不少，怎的你肚子没有动静。”

        这话让谢如雪有些疑惑，下意识道：“许是我身子薄弱不易有孕罢。而有些事我也想明白了，决定放手，没有孩子反而是好事。”

        看过很多宅斗宫斗小说的谢妙声却觉得此事不简单。

        “话不能这么说，三妹妹你若是信得过我，便跟我西侧院，让常太医与你瞧瞧。生与不生是三妹妹的权利，但防人之心也不能没有。”

        最终谢如雪跟谢妙声回了西侧院，常太医刚从竹苑离开便被叫去了西侧院。

        “常太医，我三妹妹可无碍？”

        常太医入太医院多年，自是晓得一些后宅里的阴私，只是没想到一贯受宠的三皇子侧妃也会遇到此等事。

        但此事不易瞒着，常太医皱眉叹道：“谢二小姐，侧妃娘娘长期服用雷公藤，导致内里寒凉，若不好生保养恐难有子嗣。”

        “老夫这就开些保养方子，照着此方喝上数月，再加以食疗与运动，两年内可恢复。”

        说完便提笔抒写药方，办好后便提步离开。这件事想来还是要与太子分说，谢家这两位姑娘可是太子护着的人。

        这件事对谢如雪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害她的人与林佩儿定是脱不了干系，起初她疑惑过，但更多以为是自己身子原因，就没怎么注意。可二姐姐发现了其中污糟，自己的枕边人怎会一直不闻不问，还是说他就没在乎过子嗣。

        若说不在乎，可又怎会对孕期的林佩儿如此容忍。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快要承受不住了。她想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逃离。

        “二姐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不管身后谢妙声的挽留，径自出了院子，她想要看看他又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到兰苑后，谢如雪径自去了裴云尚小憩的院落。

        见到来人，裴云尚还有些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来这里。

        谢如雪并未开门见山，先是说了马场一事：“王爷倒是有闲情逸致，主母上午才惹下祸事，王爷不去想着平息，倒是还有心情看书。”

        “听人说你去竹苑看了皇兄？今时不同往日他已不再是谢家公子，你可明白。”

        “至于佩儿惹下的祸事我已禀明父皇，不日将会送她回府思过。至于皇兄与谢二姑娘哪里晚些时候我自会去致歉，他们受伤，现在更需要静养，想来也不希望被打扰。”

        谢如谢哼笑出声，想要讥讽几句又觉得好没道理，“王爷倒是看得开。”

        说完便把常太医给的房子甩在了他面前，裴云尚还有些惊疑，看了后有些不确定：“这是？”

        “王爷见过许多保胎房子，不知这是温养妇人的药？”

        似是才反应过来，裴云尚面上闪过焦急：“你身体不适，怎的不告诉我，我马上命人去煎药。”

        “不必了，今次二姐姐问我为何不见有孕，便让常太医瞧了瞧。太医说是因为长期服用雷公藤亏了身子，可妾实在想不明白，妾与王爷同睡同食，怎就长期吃了雷公藤？”

        “王爷想来身体足够康健，不然王妃也不会有孕。”

        “若妾吃的东西没有那害人东西，长期服用的便只有水了，王爷若真觉得亏欠妾便给妾一个公道罢，妾有些累就不叨扰王爷了。”

        裴云尚伸手却只扑了个空，他总觉得有些属于他的或许要飞走了，这件事若是没有一个稳妥解决方式，那么他与雪儿可能就要形同陌路了。

        思及此，裴云尚唤来了近侍，命他明日与护送林佩儿回京的队伍一道回京彻查此事。

        三日后，近侍带回来的结果与他猜想无差，始作俑者确是林佩儿。她知道他与雪儿几乎日日同食便没有在食物下手。而是将雷公藤磨成粉，放在了雪儿常喝的花茶里。他的雪儿这一年近乎日日喝那茶，喝了整整一年的雷公藤花茶。

        这次雪儿带来的茶经验证里面却有雷公藤，他对雪儿的愧疚愈发加深。当晚谢如雪收到了很多补品都是裴云尚送的，之后他本人寻了过来。

        谢如雪并不想与他分说，她就不应该怀有希望，这就是他的解决方式，她很不满意。她们之间最后的情分也消失殆尽了。

        “我知你心中气闷，你可以打我骂我，只要解气怎么都行。回京后我在府中为你另设一座院子，你不必再去给她请安，我也不会让她来你面前碍眼。另外在给你安排几个会功夫的丫头，她们还会些医术，定不会再让人害你。”

        他觉得这是保护她最好的办法。

        谢如雪并不在意这个，只问道：“那林佩儿呢，她如此害我，你待如何处理？”

        沉默落针可闻。

        “你走吧，我要歇息了。若是没事也不必再来寻我。”

        静默地屋中传来叹气声：“她肚中怀有我的子嗣，就算要惩处也得等她生产后。如今我能保证她之后在府中掀不起浪，只这次她让皇兄受伤就得禁足三月。之后我也不会让她踏足你的院子，你有特权不必仰她鼻息，在府中也不必听她行事。我自会让她安分。”

        “还请雪儿再相信为夫一次。”

        这次她心中很平静，近乎嘲讽地说道：“你让我做你正妃，我就信你。”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正妃这个位置，当初她不是因为正妃位置嫁给他，如今要不要又有何干系。会如此说只是他给的承诺太多，一个都未曾实现。就包括当初入府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妻。

        如今看到他错愕地神情她只想笑，或许他已经比大多数男子都好，但已经想清楚的她却不想在把时间耗在后宅，每日等待着他的垂怜。

        “雪儿，你在给我些时间…”

        已经不想再听他的那套说辞了，“好，我很不舒服，你走吧，让我清静些。”

        叹气声再次传来，“那你好生歇息，之后我再来看你。”

        ………

        三皇子后宅之事事关侧妃，常太医那日晚间去给裴青斐换药便将此事说与了他。

        当时裴青斐并没有什么表示，只说知道了。可眼中却有掩藏不住地怒气，想来回京后便有一番攀扯。

        这日谢妙声照常去竹苑看望他，他背上的伤早已结痂，可因贪恋她的照顾，便也继续做着伤患。

        “哥哥今次这鱼汤可合你的口味，这可是我一大早去厨房熬的。”

        可他喝着这味道怎么跟宫里的御厨做出来的差不多。“很好喝，妙妙很有天分。”

        虽然装作好喝，还称赞了妙妙的手艺，可他眼里的揶揄出卖了他的演技。

        “哼，哥哥的演技还不如李大厨呢，我洗个菜李大厨都能夸出花，眼神真诚多了。哪像哥哥眼里尽藏着取笑。”

        “就知道骗不过你，这汤是李大厨做的。可我也是一大早去厨房盯着李大厨的，我还帮李大厨切了姜片呢。哥哥说，这鱼汤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放下碗筷，将人捞到了怀中：“妙妙是第一功臣，哥哥真不知该怎么答谢妙妙。妙妙可有什么想要的？”

        说起这个，谢妙声就来劲了：“想要最漂亮的衣裙啊，之前哥哥还说送我最美的衣裙呢，我可是到现在都没瞧见影子。”

        在谢妙声第一次说起这个时，裴青斐就让司珍司着手定制了。而那衣裙昨日刚被送到，眼下便躺在屏风后的锦盒里。

        “妙妙去帮哥哥把屏风后的锦盒拿过来好不好？”

        娇嗔了一句，“哥哥就知道奴役我。”

        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抬步去了屏风后，将锦盒抱在怀中，她还在思考，这么大的盒子里面都装的什么，怎的这么轻。

        “喏，给你。”

        “妙妙帮哥哥打开。”

        在裴青斐的注视下，她打开了锦盒，看到锦盒中的衣物时方反应过来。“这…这是给我的吗？”

        “妙妙所说，哥哥无有一句不放在心上。只要是妙妙想要的，哥哥总会送到妙妙手中。”

        太犯规了，太犯规了！！哥哥他也太会了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被撩到了！

        “谢谢哥哥，妙妙很喜欢。”

        见她的喜欢情真意切，裴青斐的笑容也愈发深。“妙妙把这裙子穿上给哥哥看好吗？很想知道妙妙穿上是何等姿态，想是落雪入画当不过如此。”

        这夸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不过她也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穿上这衣裙是何模样。

        本欲回西侧院在试，但某人却是连隔间都弄出来了，里面甚至摆放了铜镜和胭脂水粉，看来是早有预谋。

        她也不矫情，径自去了隔间，将锦盒里的衣裙穿上。这是一件紫色诃子裙，外罩藕粉大长衫，袖子处的纱格外轻薄，飘然如仙。裙子上的刺绣格外精致。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也有半吐蕊的花。

        胸前有小珍珠点缀，华丽但不隆重，尺寸也是分外合身。加上裁剪得宜将她的美尽数展现，纤腰盈盈一握，不堪摧折。颈锁部分肌肤白皙，令人移不开目光。

        将头发散落下来，只将一半头发用一根玉簪挽在脑后，散落在背部的头发便与这衣裙相得益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谢妙声都被惊艳到。

        再次以这般模样出现在裴青斐的视线前，能看到他眼神有瞬间微怔。

        “在心中描绘了无数次妙妙穿上它的样子，都不及此刻。”

        未等谢妙声言语，他已经径自去到了她的面前，珍之重之地在脑海描绘她此刻的样子。

        裴青斐的眼神太痴迷，就那么看着她。

        在这般目光下，谢妙声小脸染上了粉霞，眉目低垂，眼眸含羞。不语却胜过千言万语，螓首蛾眉、楚楚动人，当应如是。

        “哥哥你别这样看我…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妙妙要习惯哥哥的目光，往后哥哥都只愿与妙妙相守，日日能瞧见妙妙此刻情态。妙妙，我心甚悦，思你之心愈加深刻。”

        她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之声，耳根子也有些烧。她真的受不住他的撩拨，与他直白地欢喜。不日前还说要远离，可她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逐渐被他瓦解意志，开始沦陷了。

        不能在这样下去，她想逃跑。心里这么想，身体便跟着付出行动。可她刚挪动脚步就被他捏住手腕带到怀中。

        鼻腔里充斥着他的气息，她开始对他的味道也有些敏感，身子都有些发热。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便任由他抱着。

        “妙妙，不要在逃了好吗？试着接受，把哥哥当成一个普通追求你的男人。”

        “哥哥知道妙妙的顾虑，妙妙无需在意外界以及旁人看法。一切有哥哥，妙妙只需考虑清楚对哥哥的感情。”

        “即便现在妙妙还没有与哥哥厮守之心，但哥哥会加倍让妙妙感受到爱意。”

        他很确定，最后与妙妙厮守的人一定是他，他能感觉到他的妙妙已经不抗拒他的触碰，对他有了别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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