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九州神女赋白民瑶姬司幽 > 第9章 女身男心

第9章 女身男心


我与那夜一样的眼睛对视了不知多久,我记得明明很久,却又好像一会。

        “子宫兄,你这徒儿,叫什么名字?”他问师父。

        师父不知观微什么,入定的样子跟个神棍似的定着。观微之术,是师父教我的第一个法术,表意是用意念感受万物想法,真谛是神魂出窍到他人心里窥探秘密。

        他又问一次,我观微找师父,却发现他的神魂自我心边飞过。我很是不解,师父在我心上做什么?

        我的神魂跟了上去,没找到师父的神魂,心却不知为何隐隐作痛。回神入体睁眼的一刻,身体有种撕心裂肺之感。

        师父说,“它第一天长成人,我还没来得及起名字。”

        他说,“姑娘家要是没个名字,怎么出门?”

        师父说,“子渊,其实……其实我这徒儿……”

        他打断师父,“子宫兄,渊与你这徒儿有缘,不如,不如渊给她取个名,可好?”

        师父神色微变,明亮的大眼中带着诧异,又一次道:“子渊,其实,我这个徒儿……”

        “子宫兄莫要推辞!”夜一样深邃的眼睛,黑得看不到尽头,又仿若天明的前夕。

        师父不知该说什么,他神采奕奕,漫步道:“美若姣姬,肤似冰雪,肩若削成,柔情绰态,妖艳无比,实乃天地阴阳造化之妙!”

        他雀跃,即兴吟道:“夫何此女之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兮……柯有徒,匪夷所思。其美,稍逊神女瑶姬;其魅,胜似妖狐妲己;其笑,堪比褒姒倾国,妙哉!妙哉!”

        “妙哉!妙哉!……”子渊大笑着回头,拍了拍师父的肩膀,样子很是亲密,“子宫兄,你这徒儿,便叫妖姬,你看如何?”

        师父神色抑郁,想是不知对他作何解释——是啊,我一株天生没有性别的檀香,从小被师父培养成个风流美少年,十多年日日沐浴在瑶草中,长得肤白肉嫩又一双大长腿,天生一幅倾国倾城女子模样,师父又作何解释?

        他看着师父,看入师父眼里,眸色深似大海。

        师父扭头望着我,似想说什么,又没说。他扭头对一旁皱着眉郁闷的子渊作揖,“贤弟,你我高山流水之谊,你的事,我本不该推辞,只是……”

        他眉头皱得更紧,急道:“子宫兄,莫非……莫非子宫兄有难言之隐?”

        师父又瞟了我一眼,终究还是对子渊隐藏了,他培养物我做个风流美少年的事。

        便这样,我有了个真正的名字,却是个女子的名字。师父说,“天意如此!天意不可违!既然你有了女子之名,为师便先将你,化作个女子吧!”

        “妖姬!多好听的名字啊!”我欢喜着想。很多年后想来,这名字固然好听,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了些!

        入夜的时候,师父将我变作了女子。

        我问师父他花了整整十三年做准备,才能将我变作了个男子,为何将我变作个女子,却只花了半天功夫。

        师父说,“小十三,你误解为师了。为师很早便要将你变作男子。可你心智不熟,身体在十二岁后便会飞长。若为师先将你做了个男子,万一你到十二岁长得太快了私处长得……”师父表情淡定,“十三你也看到了,今日小白脸走了后,为师其实并未做法,在你跟前,不过是纠结了半日,然后花了一刻将你变作了女子。”

        我装作没听到师父的前半句,故作不解问,“师父,变作女子不需准备,是不是说,变女子比变男子容易?”

        师父神色舒缓了些,却又郁闷起来。他望着我,眉头微皱,微微摇着头道:“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又叹了口气道:“小十三啊,不是容易一些,一个十三年的准备,一个一刻,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会,为师平时白教你了。”

        我低头不敢看师父,琢磨起他的话来。“想什么呢?”,师父说。我问,“师父,我能不能做男子?”

        师父反问我,“小十三,你不是已做了男子十三年吗?”

        我说,“师父!之前您培养十三只心智做了男子,身体并未做过。”

        师父问我为何那么想做男子,我摸了摸有些饿的肚皮说:“师父,您说过费时越多越值钱,我做了男子便更值钱”我眯起眼笑着,“若某一日,徒儿实在太饿找不到吃的了,把自己卖了,便能吃上好多年。”

        未彻底长成个人的时候,我便很喜欢吃了,我最喜欢吃肉。

        师父微笑着颔首,“不错,不错,目光挺长远,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我很少见师父笑,跟着傻笑了,我说,“师父,既然不错,你快把十三变作男子吧。”

        师父微微皱眉,说,“不行!”

        我嘟起小嘴,问,“为什么?”

        师父不语,背过身去。良久,又转过身来,“小十三啊,你倒提醒了为师,你作女子一定比男子值钱。等哪天我们流落街头了,为师卖了你,便不必为生计奔波。”笑了笑,“这样啊,为师便能睡上好几年的安稳觉了。”

        师父嗜睡,常常睡到日头晒屁股。这个习性我与子渊都很鄙视。师父当着子渊承认嗜睡不好,私下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小十三,睡觉并不是坏事啊,你想哪,倘若这睡觉有门派,为师便是这门派的祖师爷啦。

        我瘪着嘴说,“师父,您为了睡安稳觉,居然要买了小十三,您也也太无情了。”师父默不作声。

        我想了想说,问“师父,您不是说费时越多越值钱吗,将我变作男子,可以买更……”

        不待我说完,师父正经道:“小十三啊,费时多少,不过是一个参照标准,还有个重要的标准,为师一直忘说了。‘物以稀为贵’。十三你身子是女的,心智却是个风流少年,又不老不死,着实算个稀罕的物,价钱嘛,自然水涨船高。”

        我泛起白眼瞪着师父,“师父,你——!”

        师父望着我,神色淡定,“小十三啊,这便是你的命!”

        我说,“师父,若这是我的命,十三便要逆天改命——!”

        师父面无表情,说,“逆天?”,冷笑了声,“小十三啊,一会出门呢,小心啊!”

        我望了望窗外,天晴得甚好。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一会,要下雨吗?”

        师父不语,门外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狗吠,我豁然开朗,笑眯眯道:“师父,就您从西域捡回来那只病歪歪的“哈气”,伤不了徒儿的。”

        师父说,“哪里病歪歪了?”,半闭着眼,“不是哈气,是哈士奇。”,尔后冷眼望我,“为师适才是想说,天不可逆,你想逆天,一会出门,小心遭雷劈!

        很小的时候,师父便教我很多法术。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副檀木骨架,师父将我泡在个药缸里。那时我没有肉身脑袋就是个骷髅,学什么都很慢。

        师父对我说,慢点好,慢点好!欲速则不达。

        十岁大小,我学会了独立思考。常思考许多问题,这些问题从鸡毛蒜皮到天文地理,最后只剩一个,“我究竟算个什么,为什么到这世上。”

        师父说,“小十三,你一株檀香,为师本来挖你做药的,见你可怜,便将你化作个人。”

        我说,“那么师父,您怎会知道我在极北啊?”

        师父怔了怔,眸色诡异,半响说,一本书上看的。

        我质疑:“师父,您住的南荒离极北那么远,单凭一本书,便来找我了?”

        师父不语,眸中隐有泪光。我好奇地追问,“师父,书上说了我的来历了吗?”

        师父不知为何,脸色陡然难看起来,冷冷道:“为师说过多少遍了,你是一株植物,植物就是植物,哪有什么来历?”

        师父那番异常让我有些害怕,我哭着问,“师父,你骗我!你骗我!若我只是您要找的一株药材,您为什么又费那么大的劲,将您的药材化作个人?”

        师父不知为何大怒起来:“为师说了多少遍了,为师看你通人性,又见你可怜!”师父瞪起眼,“你——!”,话没说完,气得面红脖子差点就粗了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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