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虐死神仙

命格认为，情爱的本质不过‘性欲’。之于男子，这种欲望，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便将身体与丰富的想象力结合，充分自我满足了；而之于女子，由于身体结构上的不同和世俗的束缚，这种欲望往往没有适当的方式发泄和不容易发泄，便只能暂时将其寄托于美好的幻想之中。这种幻想为时下世间伦常所不耻，女子的内心便受到了极大的压抑。这种压抑，主要表现在，六界的第一个美男东华帝君现世后，四海八荒的女子疯狂追捧的行为之上。

        命格由此推测，云桑转世的芊云桑，便是世间饱受压抑的女子代表。要虐死这样的女子，从一而终的感情变故根本不值一提，只有畸形发展的多角关系，心理和生理的同步开虐，才能让这样强悍的女子，惨遭虐死！

        一场畸形发展的多角关系，得先有“多角”，命格想到了小精卫的大姐瑶姬。

        命格将瑶姬阻挠他设计云桑在凡间历劫一事，告到了炎帝那里。炎帝一怒之下，让瑶姬下凡一起历劫。

        瑶姬下界历劫之前，跳下诛仙台的碧瑶一如传说，成了个流落人界的瞎眼之神。命格设计这场多角恋，本是为了报复云桑，却不想碧瑶成了主角。下凡历劫这一段小精卫与我最先说起的，还是这主角碧瑶，我们便接着碧瑶跳诛仙台说起。

        小精卫说，天上的碧瑶只一眼，便看出‘乞丐美男’便是共工，为了证明她与共工有缘，将此事对命格隐瞒了，只在命格簿上写上了自己跳下诛仙台掉落在西湖畔，掉落在“乞丐美男”与穆天琪常喝茶的一凉亭旁，牵起一段生死虐恋。

        烈日炎炎，发鸠山上一受伤的蛟龙，活生生被太阳神晒得半死。那蛟龙便是此前找师父寻仇的青淤。小精卫对清淤叙述，一如《洪荒传说》中所载，清淤曾被共工所救，不仅通人性，还会些简单术法。譬如他被晒得半死这日，便向恩人共工使了求救的术法。

        碧瑶写下的故事从这里悄然改变，本该与穆天琪在西湖畔凉亭中对弈的‘乞丐美男’共工，被发鸠山上的青淤拖累，错失了与下凡碧瑶的一次邂逅。碧瑶在命格簿上写下了结局，却连开篇的发展都无法控制。天命使然，事实永远比天命精彩：穆天琪看到从天而降的碧瑶的第一眼，便瞧上了碧瑶。

        这种发展，让得知‘乞丐美男’便是共工的命格十分纠结。按他和碧瑶的约定，他不能修改她写下的故事，若任其发展，他倒欢喜，极可能让碧瑶伤情。是以命格彻夜未眠，重新设计人物关系和情感走向：他将计就计，想着穆天琪思慕碧瑶，若让云桑思慕穆天琪，碧瑶和云桑便成情敌。

        说起这段时，精卫兴致很浓，她说，“彼时碧瑶姐姐跳诛仙台从天而降落到西湖畔，邂逅了穆天琪，仙女从天而降邂逅男子的情节，便被人界的小说家纷纷借鉴。最后导致这样一个经典的情节，直接演变后来我到过的那个时空里，各种穿越小说借鉴的蓝本。从此各种女主们穿越时纷纷从天而降，被人间的多金帅气的男主当做仙女下凡，一眼万年。”

        “穿越？”我不解问，精卫说，穿越便是回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意思。我笑了笑，心想本小爷此时便穿越了。

        精卫继续说，“叶灵儿，彼时命格认为，共工思慕大姐，碧瑶姐姐思慕共工，大姐数千年都不搭理共工，关键便在大姐。他只消按与碧瑶姐姐的约定，想办法让共工与下凡的碧瑶生米煮成熟饭，共工到时候想赖账也赖不掉。毕竟我九重天天家的婚事，不是说他一个东海水神能轻易赖掉的。

        命格的想法十分俗套，他想让共工“忘情”。共工忘了瑶姬，和下凡的碧瑶成亲，=穆天琪便深受其虐。穆天琪被虐，云桑跟着被虐，碧瑶共工爱越深，穆天琪被虐越深。以云桑的习性，定会为了穆天琪去拆散碧瑶共工。瑶姬的习性自是做和事老，穆天琪自然不会闲着，五人爱恨纠葛始于共工记起瑶姬抛弃碧瑶，穆天琪为碧瑶执意杀共工误杀瑶姬，共工报仇杀了穆天琪，云桑欲杀共工碧瑶舍命相救，共工再次为了报恩爱上救命恩人碧瑶。爱人亲人相继逝去，姐妹反目成仇便在云桑二姐身上上演，她不被虐得死去活来才怪。

        命格这番想法虽好，但他忽略了自己无法修改共工的命格，想要满足他设计的人物关系发展，便只能修改碧瑶的命格。

        在命格的理解中，男女之事除了个床字外，便只是个邂逅。命格观察数日，发现共工生活极有规律，便将碧瑶姐姐在人界的大部分时间，刻意与共工生活习性结合起来，企图用邂逅时间的长短让共工爱上碧瑶。

        小精卫说，后来共工告诉她，穆天琪出生鬼族，被通天教主打入忘川，一样在渡劫。穆天琪思慕她碧瑶姐姐，共工便以为碧瑶是穆天琪的情劫，要让穆天琪历劫，便得让穆天琪误认为碧瑶同样思慕他，等到穆天琪全身心投入之后，若碧瑶抛弃他，穆天琪方能渡过情劫。

        在那之前，共工碧瑶，只一面之缘。他们间唯一的邂逅，便是共工背对着她，她向共工表明心意，共工转身对她说，‘我早已心有所属，烦请姑娘自重！’”

        精卫说，共工与碧瑶只一面之缘，当时碧瑶心绪复杂低着头，共工并未看清碧瑶，没认出跳诛仙台瞎了眼的碧瑶，自是说得过去。

        碧瑶掉落人界那日，穆天琪神魂颠倒了半日，他不知道碧瑶的名字，便叫她仙女。之后觉得叫仙女失尊重，便叫她仙女姐姐——他想，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不管有没有法术，年龄一定比他大。

        精卫的二姐，人界芊家的大小姐芊云桑一心思慕着穆天琪，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仙女姐姐，自要刨根问底深究一番。

        芊云桑刨根问底数日，都未曾挖出穆天琪的仙女姐姐祖坟，便索性不再刨根问底了，只将此事在城中大肆传播，就这样，天上掉下个瞎眼仙女思慕上人界男子一事，便渐渐成了传说。

        天上掉下的仙女，仙女思慕共工，却因诛仙台戾气瞎了双眼，哪怕命格簿上记载了与共工会有一场邂逅，没了双眼的她都只感觉得到，一眼万年爱上了她，便悉心照顾她的穆天琪。

        芊云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纠结心里。一个大大咧咧的刨根问底大小姐，竟变得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

        都道相思苦，相思其实不苦，苦的是相思之时，流入嘴里的眼泪，芊云桑后来常这样想。

        故事照这样发展，命格本该十分欢喜，可一定会伤害恩人碧瑶。命格纠结一日，使出一计，来了个偷龙换风。

        命格将下凡的瑶姬和碧瑶换了形容，穆天琪思慕的瞎眼仙女姐姐，便成了瑶姬。这样芊云桑便与历劫的大姐成了情敌，碧瑶则完全置身事外。

        彼时共工听说瑶姬下凡历劫，便将披着姐姐形容的碧瑶当做了瑶姬，单相思一下成了两情相悦，有情人自然成了眷属——碧瑶披了她大姐的形容，如愿以偿嫁给了共工。

        碧瑶在凡间的感情发展，命格甚为欢喜，却不喜云桑那边，只因穆天琪一样不受命格控制，忘川设定了穆天琪心地善良的天性。穆天琪敌不过芊云桑的一颗真心，最终抛弃了瞎眼的“碧瑶”。

        在天上看着云桑人间幸福生活的命格坐不住了，他亲自下凡挑起事端。彼时穆天琪追求瞎眼“碧瑶”时，“碧瑶”虽被命格换成了瑶姬，但彼时瑶姬不过忘了前尘一凡间女子，对穆天琪的痴心追求自然芳心暗许。

        虽芳心暗许，但毕竟瞎眼了，看不清穆天琪长什么模样，若是穆天琪是个丑男，阿娘不会同意的，做了“碧瑶”的瑶姬常常这样想。

        除了换了形容，命格还将戏做足，给披了妹妹形容的瑶姬找了个凡人的身份，西湖何家的千金大小姐——何碧瑶。

        穆天琪见到仙女姐从天而降那日，命格设定有人看见何家千金何碧瑶被只大雕抓走，挣扎中被大雕伤了眼睛掉落西湖。

        何碧瑶后来打听了穆天琪的模样，听说穆天琪是个俊俏少年的窃喜不已。瑶姬的性情比不得云桑，做了何碧瑶性情无大变，自不会太主动，她等穆天琪主动向她提亲，不想却等来了穆天琪的移情别恋——耐不住寂寞的穆天琪不敢主动追求何碧瑶，却敌不过芊云桑的主动出击，做了个负心汉。

        命格亲自下界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治好了何碧瑶的眼睛。何碧瑶见了穆天琪后对芊云桑生了敌意。何芊穆三家是西湖的大家族，穆天琪思慕仙女姐姐何碧瑶之事早在西湖传开。是以他与芊家大小姐芊云桑的婚事传出后，西湖的人都说芊家放荡不羁大小姐抢了何家的姑爷。

        何家颜面尽失，与芊穆两家结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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