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汨罗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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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年前,睡了六千年的我终从梦魇中醒来,睁眼第一句话说,“她死没?”后来我想,我对民民爱够深,得才可这般直接,才会一醒来便有这么一句,“她死没?”,那日却换成心底这声期盼:“她一息尚存!”
下凡做了个臭道士,还颇好色的男子,成了她师父的时候,我便又爱上了她。五年前她死那日,汨罗江畔的天灰蒙蒙的,老天似想流泪,那句话藏在心底了二十几年,终究来不及没对她说。
我想说,“小十三,师父爱你,师父一直爱着你!”
没有一息尚存,怀中的孽徒,倘若一息尚存,我一个上神,不可能丝毫感受不到。
我猛回头怒斥一旁小白脸:“公子渊,五年前在这汨罗江畔,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子宫兄,真的是你?”小白脸伸手摸了摸前面,可他连一点光都看不见了,“你……你怎么?”。
不待我回答,小白脸焦急道:“子宫兄!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顿了顿,“只是……你……你的声音……”
公子渊满脸疑惑,摸着地使劲爬向我,鲜血浸染的面容上,看不清是喜还是辈。
“子宫兄?呵呵!”我冷笑着,眉眼瞥见的,正是自己有异于男人的地方,又看了看怀中毫无气息的孽徒,有个声音在心底徘徊起来:“子柯,不能怪子渊,你不能怪他……”
然而不怪小白脸,我又能怪谁?孽徒已死,往日的各种积怨,便犹如山洪从心底一瞬爆发!
五年了!我做回一个女子、已经整整五年了!
五年前我深知孽徒思慕着小白脸,最终选择放手,选择了一条飞蛾扑火之路——历劫飞升上神。
多少凡人,为了得道飞升,不惜散尽万贯家财?
然之于我,飞升之后,不过是做回了女子,多记起些前尘往事,然后反反复复、度日如年、一年不如一年的一生不老不死。
这样的代价,换来的结果,依然是天人永隔!
哪怕我曾是、这世间唯一的一个、掌握世人夭寿之神,亦无法改变我与孽徒“天人永隔”因孽徒根本不是个人,我很清楚,她早成了一株檀香,一株长在极北雪域森林千尺冰封中的檀香。
这株檀香本只是个灵魂,被埋在极北雪域森林中整整一万年,才长出一株植物,却被下凡做个道士听说那个故事后的我,一朝挖走,做成了个人。
一个很长很长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哼……哼……”,那个时候,我从始至终都知道“金兰会”是我那孽徒十三的前世白民和瑶姬故事,却不知道我便是那“天妒红颜,未嫁而卒”的瑶姬,那一样是我的故事。
那时候我还在凡间,还是个男人还是一眉道人,看完师父留给他那本残卷,思考了三日三夜便匆匆赶往极北:我在极北苦苦寻孽徒三百多个夜,才在雪花漫天的那一夜,从一个巨大的冰缝中,从数千尺的冰面下将孽徒救出。
冰雪中,我将孽徒挖出,怕它死了,便从身上割了快肉,将它包起来。又想,我三百多个夜才找到它,它若冻死或饿死了,这桩生意,岂不亏大了?便又一咬牙,从身上割了快肉,这次狠心割下的,是一大块,血淋淋的一大块肉。
那一夜的极北,漫天大雪,后来孽徒对我说,“师父,那一夜好冷,我在雪域森林中待了一万年,从未这样冷过。”
那一夜极北下着大雪,在茫茫雪海中,我抱着个鲜血淋漓的肉球,一步一步走出雪域森林……。雪域森林中戾气太盛,彼时法力不济,又被戾气消弱了大半,无法御剑乘风,只能抱着它一步步走,身体里的血似被冻住一般,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有几次甚至冷得晕了过去。
极北的夜太漫长,漫长得我都记不得到底几夜才将它带出,我只记得带它走出雪雾森林那日,我数百年的修行损了大半不说,额头还多了块伤疤——哪怕修行数百年,这块伤疤都无法除去,只能捏了个决,让眉毛渐渐向里生长,最后长成了一字眉。
哪怕五年前上天变回了女子,恢复了上神的品阶,一字眉消失了,这道伤疤,我依然无法除去。
“子宫兄!子渊……子渊有负子宫兄嘱托,当……当以死谢罪,只求子宫兄念着往日的情分,一定救救十三,救救你的徒儿,只要能救她,哪怕是要子渊的命,子渊都在所不惜!”小白脸血肉模糊的形容上,痛苦地惨不忍睹。
“你的命!呵呵!”我望着小白脸,“哼!”,冷冷道:“你欠我的,又何止一命?”
小白脸被我这样质问,心伤自如插了冰刀,冷得直打哆嗦,颤抖着一点点蜷缩起来,往事的种种,一幕幕浮上心头,他记起我曾救他一命那日。那日,他说,“子宫兄救命之恩,今生当涌泉相报!”,我笑了笑抬手作揖,“哎!子渊,你我之间,何必要分彼此?”
泪水自心底奔涌而上,到眼时,却怎么都无法夺眶而出。
小白脸抬起头,血肉模糊的形容上,已看不清表情,“子宫兄,子渊,子渊这一生,仕途不顺,如履薄冰,便万事小心翼翼,不曾犯过什么过错,“顿了顿,“虽未犯错,但对不起太多人”,他颤抖着身子,叹息中微微摇头,“这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们师徒二人”低头,将右手伸进腰间摸了摸。
彼时我心全系孽徒,又哪能注意到小白脸这个举动?
“子宫兄,我曾有听闻,你们神界有一换心救命之法,不知是否当真?”小白脸问道。
我抱着爱徒十三,轻抚着她的头发,心道,“换心?”呵呵,她又不是人,又怎能换心?”我太想孽徒活了,哪怕自欺欺人,我都想她能活着,随口道:“好像,好像有这么一说!”
小白脸将手伸进腰间,不知怎地,血肉模糊的嘴角翕动着,尽管血肉模糊,我从“魇”中清楚看到,他那时在笑!却没有笑声:“子宫兄,子渊……”
话音未落间,一滴血又从怀中孽徒的瞳仁中挤出来,滴在我一只抱着她的手上。我登时欣喜若狂。我一个神,深知生死不由命,本不该相信孽徒身上会发生奇迹,但事实上,奇迹发生了:她……她有一息尚存!
她有一息尚存!我是个上神没错,但她忽略了,孽徒除了不是个人,还不是个神。
我欢喜地似个疯子,将体内的大部分修为运至墟鼎,抬起右手撑开手掌。手落时,掌心击在自己的小腹上,刹那口吐鲜血,嘴中吐出颗闪着紫光的、珍珠一般的东西。
修行了几万年的法力,一朝便这样废去,虽有不甘,但满心欢喜。我忍痛抓住眼前的飘着内丹,借着神体仅存的一点法力,将内丹打入怀中孽徒口中。
失去了内丹,待三五日神体仅存的法力消逝,我便与一个凡人无异,从此凡人才有的生老病死,便再不与我无缘。
天边闪过道乌云,太虚老儿披麻戴孝,一副奔丧的模样蹲在云头,窥探着汨罗江畔的这幕,仰天大笑不止,“一万多年了,我等了一万多年!“——他认为,他终究将孽徒和我这对仇人,一网打尽。
的确,孽徒不是个人,更不是个神,一颗上神的内丹,不仅救不了她,而且会让我失去唯一救她的可能:她有一副完好的肉身。
上神内丹的法力虽能保株檀香魂魄不散,却对她那副凡人肉身,具有极强反噬作用,不过顷刻,孽徒肉身化为飞灰,融在汨罗江畔,漫天的风沙里。
我望着眼前飘着的闪着金光的内丹上,一缕缕淡紫色的魂魄正朝着内丹中心聚合——孽徒魂魄保住了,但没有了肉身,过不了半个时辰,这些魂魄便会被内丹吸食,过不了一个时辰,这世间再无孽徒,哪怕一缕残魂。
凡人的肉身,受之父母,三魂七魄从小便融入了肉身,三魂七魄不灭,肉身便不灭。孽徒肉身,乃檀香修炼骨架在千年瑶草的精气滋养下长出。这种肉身虽与神体一般,不老不死,但只要魂魄聚合,这种肉身便会瞬间化作飞灰,我一个修行了上万年的上神,本该想到这个后患才对。
但飞升之后,我着实被小宫娥说的两万年前那桩往事困扰太深,头脑本不大灵活,又被对小白脸的恨冲昏了,心智可想而知。
眼角酸酸的,挂起滴血泪,我感受得到,那滴血泪,是凡人的鲜红色。
是啊,我一个上神,失去了内丹,最先变化的,便是体内的血液。
神之所以不老不死,并不是因为神体比人体强悍,神三魂七魄融入了肉身,神体是比人体强悍许多,但神不老不死的真正秘密,便是神体的内丹强悍的造血功能,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便是在身体的整个新陈代谢的过程中,神内丹的造血功能让神体的新生细胞一直比死亡细胞快。
不仅快,而且忒快,你想想,若不忒快,那些个被人砍断手脚的天神,又如何在人前炫耀立马长出手脚的本事?
我心上似插了把利刃,痛得面目狰狞,惨不忍睹!
“子宫兄!”这一声叫得着实悲惨,我盾声而去,入眼的是把锋利的匕首,接着是小白脸一只举起匕首的小白手,手起刀落,直插心房边上,小白脸痛得惨叫一声,将匕首翘了翘,血花四溅,这次都来不及叫便倒地,半颗鲜红的心被那把匕首翘起,冒着热气,裸露在小白脸袒露的胸前,鲜血从他胸前奔涌出来,向四周蔓延,浓浓的血腥味刺激了我,待我反应过来时,小白脸早已一命呜呼。
我恨小白脸,恨他没照顾好她心爱的徒弟,恨他不听我嘱咐,但看着他渐渐飘起来的魂魄,又于心不忍,我想救他,我救不了孽徒,但救一个刚死的凡人,对作为一个上神的我来说,易如反掌。
可惜的是,从内丹离体的那一刻,我便再也不是个上神。
一天内失去两个最亲最爱之人,这种痛苦早不止撕心裂肺,但那时候我,却一点都不觉痛苦——哪怕是神,心死了,便不会再痛苦了。
一道紫光闪过,不知从何处,飞来把七彩油伞,油伞被紫光笼罩着,紫光绽放的刹那,油伞也一瞬绽放开来,只听见一声”聚魂!”,这绽放开来的七彩油伞便旋转起来,刹那间,小白脸刚飘起来的三魂七魄,便被这油伞收了去。
又一道紫光闪过,油伞刹那收拢,半空中飞出个青纱女子,如传说中的侠客对峙时接剑一般,将那把油伞瞬间握住,双脚落地的瞬间,右手中那把七彩油伞,已变作一只金色的发钗。
这油伞名曰聚魂,本是昆仑虚元始天尊赐给东华妹夫的法器,后来我为救民民苦求东华传授修为时,不愿收我为徒的他将聚魂给了我。
再后来我做了司命,聚魂便成了司命的专属法器。
六千多年前,我因爱生恨,坠入魔道,东华妹夫与大姨爹一同将我封印起来。天家一时没了个掌握世人夭寿的天神,大姨爹便赶鸭子上架,让我唯一活下来的六妹少敏顶替我做司命,是为少司命,并将我的聚魂伞赐给少司命,从此我便成了大司命。
三百多年前,我醒来时,妹妹本想将司命位置还给我,不料太虚老儿从中作梗,我又一次触犯天条,被贬下界。
至于五年前飞升这一次,妹妹对我往事只字不提,更别说这把聚魂,是以这把聚魂,便一直在她手中。
我们从魇魔地狱逃出赶下凡的半路,遇上条法力高强的蛟龙,妹妹便不得不盾后,于是晚了一步。
妹妹赶到时,我已撑不住,腿一软便要倒地,妹妹嘶喊着扑了上来。
凡间关于孽徒汨罗江渡劫这一段,便从妹妹这一扑,戛然而止,凡人都说孽徒汨罗江畔殉情,却意外飞升上天,做了个散神。
在口口相传过程中,人们都争相杜撰孽徒如何飞升一段,本来普通的一段传说,便真那么传说了。
这个传说,久远了,杜撰的成分多了,便成了一出戏了。
一出戏有了前戏、不缺开端,发展清晰,结局模糊。这好比男女枕边风云之事,虽缺了最重要的高潮,但无论如何脑补这高潮,都离不开一般高潮的共同处,戏剧亦然。
这出戏少了的这段高潮,传说中即便千百形容,总结言之,不过两种说法。
一说我妹妹少司命舍命,救了孽徒并渡她飞升,做了个散神。我不仅保住了内丹,还保住了法力,又一次成了个老不死的,却永远不老不死地活在妹妹少司命舍命的阴影里。
这样的阴影让我不敢面对活下来的孽徒,便发誓永不见她。飞升散神的孽徒,记起了前尘执念更深,最后我们的故事成了“彼岸花”——永生永世不能见,却永生永世纠缠!
这种说法最先被否定,因为在口口相传中,太虚老儿撒下这张网,是一条他万万没想到的漏网之鱼破坏的。在这一说中,妹妹少司命很明显便是那漏网之鱼。妹妹早在太虚的计划中这种说法便有些牵强。
一说我舍命救了孽徒。我舍内丹没救下孽徒的身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身子舍了。
一副凡人的身子,不让给爱徒,还能如何?难道苦苦懊悔一生,孤寂一生?
这一说表面看来,与孽徒那段衔接自然、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是以历来被世人认同可谓无懈可击。不过仔细分析不难得出“太虚意想不到大司命与孽徒融为一体”的说法,有违太虚想不到的漏网之鱼。
既然两种说法都经不起推敲,那么传说孽徒飞升一段的高潮,又何去何从?
诸位看官稍安勿躁,舍内丹做了个凡人的我终日闲的没事做,自会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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