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树夏乐队圆满举办了八周年的演唱会，再此之后又是各奔东西，慕言驹中间要跑几个行程，再回到江城拍《记昨日书》，导演提前半个月把剧本发给了慕言驹，抬头那一页除了剧名外，下面还跟着一行字。

        ——编剧：舟君悦。

        慕言驹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会儿，饶有兴致地扬了下眉，突然心生好奇。

        一叶孤舟在17岁出版的《记昨日书》爆红，是她本人的处女座，一部悬疑小说，讲的是七/宗罪中的第一罪傲慢。

        因为傲慢才贞洁的人。

        主旨是一恶养一善。

        这本书红，是因为悬疑小说届的大佬十五写了剩余的六宗罪，她写的是短篇，和一叶孤舟风格不太一样，严格来说，一叶孤舟这次是更胜一筹的，但没有大佬的续写，《记昨日书》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火到这种程度。

        这部剧于三年后也就是今年拿下了电影版权，舟君悦学戏剧影视文学的，这次也是担任了《记昨日书》的编剧。

        剧组开机仪式舟君悦没去，第二天才到现场，在酒店收拾好之后带着一沓剧本去了拍摄场地。

        她来得早，道具老师还在检查现场道具。

        舟君悦到处转了转，手机铃声响起，她几乎是同时翻了一个白眼，走到边上点接起来，皱着眉头，语气不太好：“说。”

        那边顿了两秒，轻声开口，“君君，其实我觉得各方面都挺好的，你考虑一下？”

        舟君悦沉默了几秒，语气严肃，“这样吧圣懿，要么你当我死了。”

        说完这句话，舟君悦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下意识望过去，有一瞬愣怔，但电话里还在絮絮叨叨，她耐心耗尽，没多注意来人，转过头来继续开口，“你别说了，我求求你了，我一天真的认识不了那么多字儿。”

        还真是p的。

        慕言驹脑子里就想到了这点。

        她很好看，那张所谓的精修图可能是她连p都没p过就发了的，本人还要生动许多。

        慕言驹看过去时她背对着他在骂人，脸上架了一副大黑框眼镜，遮了大半张脸，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但就刚刚那一眼，完全抵挡不了她那双不常见的眼型。

        像只狐狸。

        舟君悦头发扎得高高的，编了三股辫，尾巴刚好和脖子齐平。穿了一件oversize的明黄色卫衣，长度过了屁股，下面黑色紧身裤，明黄色中筒袜外穿，搭一双黑色运动鞋。

        个子确实高挑。

        很少有人敢这么穿，可她的腿型确实生得好看，又长又直，紧身裤反而成了展现身材优势的跳板。

        慕言驹咀嚼着她怼人的那两句，玩味地扯了下嘴角，没多做逗留，先进了场地。

        舟君悦挂了电话才后知后觉的在回味跟慕言驹刚刚那一瞬间的对视。抬头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错过了开机仪式，舟君悦就没有跟大家自我介绍的机会，今天基本上一来就开始了拍摄，只有邓灵雨过来打了声招呼。

        她刚怀孕，这是休假前的最后一部剧，接的一个女三的角色，戏不多，就一直围在舟君悦旁边跟她聊天。

        舟君悦其实还挺受宠若惊的，邓灵雨一姐位置持续了那么久，那些营销号说她什么的都有，不能说全信吧，但舟君悦至少觉得她应该挺高冷的，没想到完全不一样。

        “我前段时间看热搜呢，你是那个女生吧？”

        “啊？”舟君悦一瞬没反应过来她突然提到这件事，下意识反问了一下。

        “就那个翻车的网红，我当时看你自己发的那张照片了，一眼就记住了，长得太好看了！”邓灵雨激动地不行，舟君悦眨巴了两下眼睛，“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是么哈哈哈哈？”邓灵雨笑了两声，还欲再说话，那边导演就发上火了，两人同时看过去。

        “就这么一个镜头要拍多少次！啊？”导演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挨骂的云溪感觉下一秒就要落泪。

        “这个云溪资源是真的好，我刚出道的时候，跑了好多年龙套。”

        舟君悦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的不屑，可能想表达的是她不值得这么好的资源。

        确实也是，邓灵雨书香世家，也没有什么绯闻，一姐的位置也许是她一步一步从泥泞里踩出来的。而云溪出道就是大女主，连拍了三部知名导演的电影，但她的演技根本没有好到可以撑起整部电影。

        “跟慕言驹演情侣的那部剧还演得挺好的，那得是真情流露吧哈哈哈哈哈，小悦悦，你说网上说她追慕言驹的事儿是真是假？”

        舟君悦耸耸肩，“谁知道呢？”

        舟君悦今天一直不怎么在状态，回复邓灵雨的话都很简洁，这会儿觉得不太礼貌，想多说两句，结果电话又响了。

        她低头看一眼来电显示，烦躁地“啧”了声，直接挂了，顺带把电话关了静音。

        “谁啊，就这么挂了？”

        “一个傻逼。”舟君悦有感而发，不太文明，邓灵雨怔了下，她也感觉到了这个美女不太好相处。

        呜呜呜呜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她就喜欢美女。

        “我今天可能要回去一趟，过去看一下拍摄进度。”舟君悦简短地解释了一下，起身要走。

        “啊？”邓灵雨有点迟疑，“你今天才来又要走啊。”

        舟君悦抿唇，似是思考，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嗯，之后就不耽搁了。”

        “那咱们加个微信吧乖乖。”邓灵雨摸出手机来，“我扫你。”

        两人添加了好友，舟君悦往那边走，导演还在骂人，她走到前面去，面无表情开口：“我来说吧导演。”

        慕言驹坐在监视器那边儿，离得近，目光不自觉落到她身上。

        导演坐回监视器前面，连“啧”两声，把剧本直接往桌上一摔。

        “你之前看了剧本么？女主什么性格？”舟君悦语气还算平和。

        云溪低头咬着唇，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开口说话语气还不算娇：“冷漠，丧”

        她停了一会儿，舟君悦想着她估计没做过深层次分析肯定想不出来了，便没继续等答案，直接问她，“你觉得她是个有共情能力的人么？”

        “但是她这么冷漠”云溪声音很甜，有几分初恋的感觉，也正因为这些条件的限制，她并不适合去塑造这样有深层次情感的人物。

        “那你觉得有共情能力的人一定是善良的么。”

        云溪像是被问住了，一直没回答，舟君悦耐心耗尽，先入为主觉得她可能理解不了这层含义，直接跟她说了，“这一段女主看到同龄人跳楼自杀心里是怜悯，你表达出来的感觉是讽刺，你琢磨琢磨一会儿再来一条吧。”

        舟君悦带着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说教，慕言驹总觉得这副模样有点像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是比班主任还可怕的存在。

        云溪大抵是觉得被拂了面子，加上舟君悦新人编剧，下意识就想跟她反驳，“可是”

        “别可是了！”导演拍案而起，比刚刚还凶了一倍，“你自己理解不到这个层面上去还要跟编剧犟是不是，人编剧看了多少东西做到这个份儿上，你看了多少东西！有时间多读读书吧，真是的，第一天就这样。”

        导演说完气冲冲坐下，又没好气地添了句，“能演演，不能演滚蛋！”

        云溪当场眼泪就掉下来了，目光落在舟君悦身后，舟君悦要是没估计错误，她是在看慕言驹。

        “你别哭，我是女生不吃这一套，导演说的是硬道理。”舟君悦没有要安慰人的意思，扭头走了。

        转过头来和慕言驹又对视了一眼，这会儿慕言驹是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不耐烦。

        两人不认识，对视了也就只是淡淡挪开目光，谁也没有示意。

        慕言驹还挺吃味的，觉得新奇，大概是这两年名气太大，走到哪里都有别人炽热的目光，还难得遭冷眼，被无视了个彻底。

        几次交集下来，慕言驹也了解了个大概，最主要的印象就是这姑娘脾气非常不好。

        一天的戏份结束，舟君悦开着自己的甲壳虫回了市区，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儿麦片，速冻饺子，拉面这类的东西，而后开去了一所高档小区。

        人少，隐蔽，安全。

        她掏出手机给圣懿发语音，“我到你家楼下了，敲三下门是我，一会儿给我开门。”

        那边秒回，打的字：三下太普遍了，敲三下，停三秒，再敲三下。

        舟君悦翻了个白眼，回：行，随您。

        这是两梯两户式套房，舟君悦上楼照暗示敲门，门一打开，一个明显发育不良的小女生站在门口盯着她，还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就在这时，隔壁套房打开了房门。

        “砰！”圣懿迅速把门紧闭，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舟君悦被吓一激灵。

        她不好意思地向对面走出来的帅哥赔罪。

        “你住对面？”男生有礼貌的发问。

        “不是，我朋友。”

        男人点点头，“有人住啊，我还以为空着的。”

        舟君悦只想说圣懿基操罢了。

        等男生上了电梯，电梯开始运作，显示屏上数字已经稳稳地停在“1”很半天没有动静后，舟君悦才给圣懿发了条消息去。

        ——人走了，开门。

        “快进来。”门打开，圣懿连拉带拽的把人拉进来，迅速关过门，再熟练地接过舟君悦手里的东西，再把它们放进冰箱按顺序放好。

        舟君悦打量了一下她的家，还是一样，不见天日的黑，根本不分昼夜，知道这点，舟君悦之前盯房子装修的时候还特地多安了几个通风口。

        圣懿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收拾好，出了厨房，皮肤近乎病态的白，小小的，人也像是发育不良，愤愤地恨了舟君悦一眼，“哟，找我认字儿来了。”

        “我有一半的怼人功夫都是跟你学出来的。”

        舟君悦往沙发上一摊，随手拆了袋薯片，丢垃圾才看到垃圾桶里干干净净的，没有堆积的垃圾，惊诧到：“你垃圾扔了诶。”

        “嗯，怕引蟑螂，我半夜去丢的。”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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