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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英雄大会之受伤


酣战整整一个下午,以水匪八死六伤而宣告结束。

        郭业,撑到了最后,也笑到了最后,以身中三刀为代价获得惨胜。最狠的一刀,径直在他后背开了一道如百足蜈蚣般粗长的狰狞伤口。

        自此,丁组擂台赛,郭业夺得头名,结束。

        比起前三天前三组的擂台赛,今日的擂台赛打得最为惨烈,死伤最令人骇然。

        因为签订生死状的缘故,不少水匪即便对伤重还在流血的郭业心怀歹意,蠢蠢欲动,但仍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趁乱报仇。

        场面虽有些混乱,但还是陆续攘攘退场。

        多数前来围观的城中百姓因为郭业乔装打扮的缘故,没有将对方仔细辨认出来,但是仍不失为津津乐道此战。

        更是对于这个名不显山不露水,名叫郭靖的年轻水匪低声议论。

        “真没想到水匪之中竟然有如此彪悍勇猛的年轻人啊,如果以如此本事报效朝廷,定当又是一个冠军侯哩。”

        “冠军侯俺是不晓得,不过这后生仔可真是了不得,刚才好几次频频陷入险境,竟然都能转危为安,了不起啊!”

        “可不呗,以一当十三啊,啧啧,你看到他后背那道刀伤没?估计今晚能不能挺得过去都难哩。”

        “也许,也只有咱陇西郭业郭小哥,方有与这青皮后生拼上一拼的能耐。”

        “是啊是啊,可惜如此厉害一人,竟然是个水匪,委实可惜了!”

        ...

        ...

        大批水匪随着自家老大纷纷退场,而城中观战的百姓一边品头论足一边也随着人潮相继离去,反正今日一战,当真是值回票价了。

        在庞飞虎和关鸠鸠等人的安排下,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体力快有些不支的郭业,在同为化妆成水匪的程二牛等人保护下,抄了近路,偷偷摸摸被转移回了福顺巷的郭府。

        熙熙攘攘的人潮继续退场,一眼望不到边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偌大一个足可容纳万人的场地,霎时清静了不少。

        零零散散几个人,最后也相继缓缓离去。

        呼呼~~

        一阵寒风吹过,宛如一阵阴风般吹刮着整个近乎空荡的场地,倍添几分凄凉与萧索。

        作为最后离去的其中几人,赵四,王八斤,赵铁枪,这三位前三组的头名走到了最后。

        三人并排走在一起,在寒风的吹袭下感觉到了凉意和阴森,不约而同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以期御寒。

        三人并排,一路走着,却谁也没说话,默默地朝着城中客栈的方向前行着。

        大概走了半里地,右侧的王八斤突然咧嘴一笑,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嘿嘿,真的让他赢了,以一当十三,夺得红头筹,足以让他名动八百里岷江之上了。”

        言下之意,这个自称郭靖的少年郎,经过此役,名声大噪,如今在数万水匪中,已然有了一席之地,而且排名靠前。

        往深里说,这个少年郎如果真赢得了明日的四人擂台战,那么,凭他此时的声望,绝对有资格坐上漕帮的第一把交椅了。

        赵四虽然与王八斤不对付,但是今日也被郭业这一战给震住了,这小子可真是公鸡的战斗力和九尾猫的命啊。

        所以,王八斤刚才所言,他并没有抬杠反驳,相反一脸凝重地说道:“论单打独斗,明日谁也不是这少年郎的对手。明日最后一战,哼哼,凶多吉少啊。”

        最后一句,赵四也是一语双关。

        凶多吉少不仅暗指三人的性命堪忧,更是点名了与漕帮总舵主的无缘。

        “呵呵,这倒未必,难不成你忘了明日最后一战的规矩吗?”

        王八斤摇头提醒道,此时语速淡然,丝毫没有之前与赵四,针尖对麦芒的态度。

        赵四不假思索地重复着明日最后一战的规则,念道:“明日最后一战,地点在东门城楼上,时间是正午时分,至于规则,不就是四人擂台赛,你我四人混战,谁撑到最后,算谁赢吗?”

        王八斤毅然点头笑而不语,不过笑容中却透着玩味。

        霎时,

        赵四从王八斤鬼祟的笑容中看出了端倪,脱口惊呼道:“你是说明日混战之时,咱们三人不要彼此针对,合力对付他一人??”

        王八斤依然点头不语,不过却是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黑马——赵铁枪的身上。

        赵铁枪感受到了王八斤投出来的询问眼神,突然驻足不前,砰的一声将手中那杆破旧铁枪插在地上,惜字如金地问道:“合力赢了那少年郎之后,三人之中,谁为大?”

        话中之意,这老黑马更是狠厉,直接开始问起关于总舵主一位如何分赃了。

        王八斤和赵四脸上都不由闪过一丝厉色,然而稍纵即逝。

        只听王八斤悄声低语道:“赢了之后,我们可以如此……”

        正是阴风阵阵荒废地,三匪勾搭作联盟。

        而此时他们嘴中一直念念不忘,十分忌惮的郭业却是已经被程二牛背回了福顺巷的家中。

        刚进了郭业自己的小院,关鸠鸠,朱胖子,程二牛等人就屏退了小院外前来围观凑热闹看个究竟的下人,并严令他们将消息外泄,否则全部统统炒鱿鱼。

        就留下了贞娘和吴秀秀两个女人,一个是郭府的管家,对郭府上下知根知底,到时候有个好赖事儿也能找到人去办。

        另外一个则是郭业的妻子,怎能不让他在场照看自己的夫君呢?

        不一会儿,庞飞虎就请来了城中某家药铺的郎中,拎着药箱急匆匆进了小院。

        大概耗费了个把时辰,老郎中才将郭业身上的血给止了住,又号了一会儿脉开了一张药方,方才对房中众人说道:“嗨,老朽这才知道,原来今日以一当十三,擂台之上勇斗水匪的少年郎竟然是咱们陇西郭业郭小哥呐。唉,伤得不轻呐!”

        此时的郭业已经昏昏沉沉,有些神志不清了,再加上脸色惨白惨白,分外吓人。

        听着老郎中的言语,吴秀秀和贞娘明显脸带悲戚,特别是吴秀秀,已经吧嗒吧嗒开始啜泣起来,显然,此番她也无法矜持下去了。

        “不过~~”

        郎中突然又转了话锋,说道:“不过统统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好在郭小哥体格健硕,虽然失血过多,体力透支严重,但是只需静养个把月,应该就能下地走路了。”

        呼~~

        随着老郎中的话锋陡转,众人也跟着粗粗松了口气,宽了下心。

        特别是吴秀秀更是止住了啜泣,与贞娘一起替郭业盖着被子。

        程二牛猛然一把将老郎中的衣领抓起,唾骂道:“你个老倌儿,竟敢耍起你家爷爷!"

        “啊……”

        老郎中被程二牛跟抓小鸡似的提起,吓得尖叫一声。

        庞飞虎见状,皱眉喝骂道:“二牛,别犯浑,咱小哥没事就成,你赶紧去随郎中去药铺抓药,拿回了药好让贞娘熬了给小哥服下。”

        贞娘唔了一声表示应允,却是一脸紧张地望着昏迷中的郭业。

        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因为吴秀秀的在旁而有一丝忌讳。

        发乎情,止乎礼,贞娘觉得自己并没有一丝僭越,完全是出于心中对郭业的紧张。

        程二牛啥也没说,拎着哇哇尖叫的老郎中大大咧咧朝着房外走去,到了门外才吆喝道:“赶紧带爷爷抓药去,你个饶舌的老倌儿。”

        兴许是被程二牛的嚷嚷唤醒,或者老郎中的尖叫吵闹了昏迷中的郭业。

        躺在床上昏迷的他突然坐起,眼眶一睁,瞪大了眼珠子喊道:“朱胖子,赶紧,赶紧让康宝去江心岛,让康大人明日提前进发,今日一战,事,事情有变!!!”

        啪!!

        竭尽浑身力气说完话之后,又闭眼直挺挺地昏迷了过去。

        在场之人都看得出来,刚才这一遭,完全是郭小哥下意识地举动。

        不过朱胖子没有怠慢此事,立马夺门而出去寻康宝。

        关鸠鸠更是摆起一张揪心的脸,叹道:“唉,咱家大人可真是糟心啊,就连晕阙过去,心里都装着事儿,实在是我等效仿的楷模啊!"

        “别你娘的废话了,赶紧都出去,让咱们小哥好好休息一阵儿吧!”

        一旁的庞飞虎厌恶地鄙视了一声关鸠鸠,然后挥手示意众人纷纷出去,不用停留。

        庞飞虎前边走,关鸠鸠,阮老三等人后面跟随。

        吴秀秀看了一眼贞娘,眼神之中似有质问之意。

        意思很简单,本小姐是郭业的妻子,自然要留在这儿来照顾自己的丈夫。

        这丫头明显是趁郭业昏迷之时,向贞娘宣示主权。

        贞娘被吴秀秀这意味深长地眼神一看,心中慌如小鹿乱撞,仿佛被人看透了一些不该被人知道的事儿一般。

        当即缓缓垂下了脸,心道,也对,秀秀小姐才是郭小哥的夫人,奴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即,转身就要离去。

        突然,贞娘纤细藕白的右手腕仿佛被箍住了一般,被人攥在手心动弹不得。

        惊骇之下,猛然回头,竟然是昏迷中的郭业郭小哥。

        “呀……”

        贞娘惊呼一声,甩着胳膊欲要挣脱,可死活拽不出手腕来。

        这边动静也引起了吴秀秀的注意,吴大小姐见罢,怒不可遏,该死的,昏迷了还敢如此作恶,活该你要身中三刀,失血昏迷。

        活该活该,混蛋色胚!

        郭业如此明目张胆在自己面前轻薄他人,吴秀秀气得浑身瑟瑟,脸罩寒霜。

        眼不见为净,该死的色胚!

        当即,拔腿就冲房门外跑去。

        就在她右脚迈出门槛儿的一瞬间,昏迷中的郭业突然喃喃自语道:“秀,秀秀,你别走,不要不理我,以后不再与你斗嘴了。”

        “啊!”

        吴秀秀疾奔而去的身形立马定格在门槛儿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时而酸酸涩意,时而甜如蜜饯。

        踌躇间,吴秀秀心中嗔道,该死的冤家,你怎就如此让人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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