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听沈越这么一说，季楚心大定。沈越勾好题目后，把卷子递还给她，季楚兴致冲冲撸起袖子便是干，结果提笔才五秒就蔫巴了。

        这是什么鬼题？？她怎么一道都不会！

        沈越好整以暇地转了转笔，看着季楚皱巴的小脸，唇角微微掀起弧度：“我去给你倒杯水。”

        季楚沉浸在题目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等沈越倒完水回来，季楚已经动笔了，在草稿纸上演算了两行。沈越把两杯水搁在桌上，没怎么出声，怕打断她的思路，他随手把之前看了一半的《货币战争》捡起来翻看。

        季楚虽然刚开始做的那会儿有点磕磕碰碰，但思路一打开，往后做就顺溜了。沈越确实很会找题，题目看着刁钻，但实际运用的知识点都是学过的，稍微动点脑子就能做出来。

        其实她对数学不是不擅长，只是缺了一年的课，不像他们在学校可以一直在反复做题，所以遇见这种变形题，一开始做起来没那么得心应手，但做多了，还是很快就能上手的。

        季楚做题有个习惯，每到遇到难题的时候总喜欢干点什么，别人是转笔，她是喜欢喝水。还没做多久，水杯里的水就已经喝完了，她注意到了但脑袋都被题目塞满，没空深想。下一次拿起水杯的时候，潜意识地拿起了另外一杯装了水的杯子，而不是自己的空杯。

        沈越在一旁看书，对季楚时不时抬手拿水杯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就没怎么太在意。等看完手上这个章节，拿起桌上杯子喝了一口时，沈越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杯子放下后，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季楚抬手拿起了他刚刚放下的杯子抿了一口。

        沈越：“……”

        毫不知情的季楚还在低着头继续算题。

        沈越眸色深深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季楚微侧着坐着，台灯的灯光刚好映衬着她的脸，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光。低垂的颈和清挺的背都有着优美的弧度，哪怕是在低头做题，季楚也非常有坐姿。纤长的羽睫和秀挺的鼻梁在灯光下线条明晰，沈越注意到女生眼尾还沾着一点薄红，莫名有种楚楚可怜的意味，就好像……是他在逼着她做题一般。

        沈越稍稍敛目，修长手指摩挲着书沿，书角被翻出几抹折痕，书页却始终没能翻越过去，视线不知怎的，定定地落在这一面上。

        “你之前哭过？”沈越突然开口道。

        季楚笔尖一顿，抬起头看他：“没有啊。”

        “是吗？”

        “是呀。”季楚弯眸笑了笑。

        沈越合上书，微微向她倾身，季楚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突然身体一晃，连人带凳子被他拖了过来。

        季楚怔住：“你……”

        刚出口一个字，话都没说完，就见沈越长腿又是一伸，把她圈得死死的。

        “？？？？”季楚目瞪口呆，不过也容不得她呆多久，沈越迫人的目光锁着她的眼神，让她无处可逃。

        “干、干什么？”这么近的距离，季楚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破腔而出，眸光不自觉地躲了躲。

        沈越不答，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兀自抬起手来，抚上她的眼尾。季楚下意识想退，可是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好在沈越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在快要挨近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说：“眼睛都红了，还说没有哭。”

        “有吗？”季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一摸，发现眼尾还真有点疼，估计是之前擦眼泪擦狠了。

        “疼吗？”

        季楚也不瞒着了：“有点。”

        沈越“嗯”了一声，收回长腿，起身道：“等我会儿。”

        没多久，沈越就带了块热毛巾回来了，他把毛巾递给她：“敷一敷。”

        “好。”季楚接过毛巾，摁在眼睛附近。

        借着她敷眼睛的空档，沈越回到位上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沈越手指点了点桌面，旁敲侧击地开口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沈越的脸，季楚不用继续装样子，闷声道：“没有。”

        季楚等了会儿没等到沈越回应，心里有些奇怪，慢吞吞地挪开毛巾一角觑他。就见男生撑着下颌正看着她。季楚被抓了个正着，赶紧又把这指甲盖大小的缝隙糊上。自欺欺人的假装无事发生。

        “你啊……”季楚听到沈越似乎发出一声无奈的低笑，接着，感觉自己头发被他轻轻地揉了揉，“还难受吗？”

        他没有继续追问，只问她还难不难受。

        心底莫名地泛起了一股酸涩的情绪，鼻尖微酸，眼泪没由来的又要呛了出来。好在有毛巾挡着，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哭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不难受。”

        “嗯。”

        他没再开口，气氛又归于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楚情绪平定下来，她拿开毛巾，偷偷地觑了男生一眼，沈越正垂着眼看书，似乎并没有看她。

        季楚悄悄松了口气，她挺害怕沈越看出她的异样。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总想保持完美形象，季楚也不例外，她不想让沈越觉得她太矫情了。

        把毛巾放好，季楚重新拿起笔，继续把正面的那道还没做完的填空题做完，后翻到反面做大题。沈越没让她一口吃个大胖子直接做最后两道大题，只把最后两道大题的前一二问勾了。前一二问，对于基础还不错的季楚来说，还是能做出来的。

        第一张卷子做完，季楚把卷子恭恭敬敬地放到沈越跟前：“沈老师，请过目。”

        听到这个称呼，沈越唇角轻带了一下，把手上的书合上，很配合地拿起铅笔，漂漂亮亮地给她打了个……叉。

        季楚：“……”ok，开门红。

        季楚以为自己做的还挺好的，结果卷子改下来，到处飘红。也是，她要是能做对，就不会在沈老师这里深夜辅导了。

        批完最后一题，沈越鸣金收兵，放下笔，点评道：“还行。”

        季楚看着十题五个叉，内心受挫：“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啊。”

        沈越侧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我对你的要求太低，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这些题属于拔高题，能做对五个都算不错了。”

        “真的吗？”

        “不信你想想，前几次考试，你是不是每回儿栽到这种题上。”

        季楚仔细一想，好像是哦！她前几次数学小考，选填总会错个三四道，都是在这种题上。

        “选择和填空的最后两题都是拉分项，加起来一共12分，这四道题不做对，你的起始分只有138分，后面两道大题再一扣分，最高也只能拿个110多分。所以不管怎么说，选填题必须全对，不能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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