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沈越看了眼季楚，答非所问：“你室友？”

        季楚是听到余韵那句话后，才意识到沈越已经回来了，转头看去，正好对上沈越清凌凌的视线。说真的，当时季楚内心慌得一批。

        别慌，稳得住，季楚这样劝自己。她泰然自若道：“嗯。就我刚刚和你说要演出的那位，她叫余韵。”

        沈越点点头，把手里买的两杯咖啡递给她俩。他没料到季楚的室友会来，只买了两份，好在他的那份没有开封，递给了季楚。

        余韵说了声谢了，一边抿了口咖啡，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沈越。她之前看过一次照片，平心而论，照片上的男生帅是帅的，但没帅得那么让人心动。直到见到了真人，她才意识到了自己浅薄了。原来有的人帅成这样了还能不上镜。这眉眼、这轮廓、这冷白皮，啧……就连这身材，也是天生的衣架子。老天爷未免太赏饭吃了吧。想到之前听季楚说这人还是个学霸，现在学霸都已经这么内卷了吗？

        看着男生拉开季楚旁边的椅子，在季楚身旁坐下。余韵望着面前这两张出众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羡慕谁好。

        余韵是个颜狗，不为别的，纯粹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之前季楚和舒清扬来的时候，她就对她俩颇有好感。学舞蹈的，基本上就没有姿色平平的，但即便如此，季楚和舒清扬的长相也在一干美女中尤为突出。季楚是明艳挂，舒清扬则是清纯挂，各有各的美。为此那天她还特意看了两眼。也是凭着先入为主的想法，把季楚的名字误认成了舒清扬，毕竟“舒清扬”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有一种大气豁然之美，和季楚的长相很是相称。

        当时她还在想，这样明艳方张的大美女，男朋友得是什么样啊。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这个叫沈越的男生，皮相气质无一不绝，眉眼清俊，鼻梁挺直，轮廓线条清晰，五官比例完美。和季楚坐在一起不是一般的般配，而且莫名地有一种张力。尤其是男生在给季楚咖啡加奶糖的时候，这种似有似无的暧昧更明显了。

        余韵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校园青春电视剧，她指节叩了叩桌面，很好意思地破坏气氛道：“我说，你们两位真不考虑进军下娱乐圈看看吗？”

        “别说，这个我以前有考虑过。”季楚道。

        “哈？”余韵眨眨眼，“真的假的？”

        “真的啊。”沈越那杯咖啡是美式，喝了一口就把她苦死了，沈越帮她加完奶糖后，口感才稍微好了些，她啜了口说道，“我以前经常上我们市的晚会节目，不少人想要签我。”

        “那怎么没去转行？”

        “转不了，我又不会演戏。”季楚说，“而且就我那只会瞪人的演技，想想还是不要去伤害大家的眼睛比较好。”

        “现在演戏又不看演技。”余韵不置一词，瞎说大实话，“主要还是看脸。”

        “谢谢你对我外貌的肯定。”季楚臭屁一颔首。

        余韵笑了：“你这张脸确实勾人。艺考那几天，肯定会有记者怼着你拍。”

        余韵还想再说点什么，远处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头看了一眼，是乐队里的人，她朝那人“哦”了一声，回头放下咖啡道：“演出要开始了，我先走了。你待会儿要是看累了想走了就直接走吧，不用和我打招呼。”

        季楚比了个ok的手势。

        余韵走前特意捏了捏她的脸：“啧，手感真好。”这才潇洒走人。

        季楚也捏了下自己的脸，京市冬天太冷，脸蛋子像是沁了冰，又滑又嫩，摸起来手感像糯米糍似的。还真是手感好……

        沈越注意到她露在外面的指尖微微泛红，问道：“冷？”

        这么一说季楚才发觉有些冷了，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寒风瑟瑟，刮来的风都像带着刀子似的，天空像阴沉忧郁的大海，云团触了礁，变成含混灰蒙的一片，天边最后那点光在仓皇地疏散逃离。

        “有点。”季楚摸了摸咖啡杯沿，发现也有些冷了，不能捂手。

        沈越看出她的想法，瞥了眼不远处广场围着的街边摊：“想吃红薯吗？”

        季楚眼睛一亮，望着他：“这附近有吗？”

        “刚看到了有个。”沈越笑笑，起身准备往外走，“我去买。”

        “等等。”天色暗了，户外的咖啡厅都没什么人，与其一个人傻逼地在这儿坐着，不如和沈越顺便一起逛下街边摊，她说道，“我和你一起。”

        广场周遭的夜灯都亮了起来，橘色的暖光灯，仿佛驱散了夜晚的寒气，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季楚突然有了点过节的实感：“晚上要吃饺子吗？今天冬至。”

        “这附近有饺子馆么？”

        “我们学校那儿有，我们看完演出回去吃？”

        “可以。”

        两人一边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沿着街边摊贩往前走。在广场音乐旋律响起来的那一刻，他们正好找到了卖红薯的摊子。

        卖红薯的小摊生意紧俏，前面还有两三个女生，沈越排在后面，季楚为了不占位子，稍微站远了一点。

        等的有些无聊，季楚不自觉地把注意力移到音乐上。

        沈越买完红薯回来，就看到她仰着头，朝着乌漆嘛黑的夜空，脑袋跟着音乐左右摇摆。

        “喜欢这首歌？”他把红薯递给她，又温声嘱咐道，“小心烫。”

        “欸！”季楚用指甲尖捏着纸袋边沿，跟着他一起往广场那边走道，“主唱的声音的挺好听的。”

        “你声控？”沈越挑眉，侧过头，玩笑道。

        季楚溜了他一眼：“不啊，我手控。”

        沈越觉得她这眼神有很深意。他突然想起来，好像之前她老是爱盯着他手看。

        “你喜欢我的手？”

        季楚呛了一下，表情微妙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含蓄。”

        沈越已经不是过去的沈越了，他伸出手给她看：“好看吗？”

        骨节分明，修长白净。

        季楚也把自己的手摆出来，炫耀道：“我的也不差。”

        她的手指纤细葱白，莹润细嫩。

        沈越点点头，她小表情愈发得意了：“小时候，我舞蹈老师都说我这手不弹钢琴可惜了。”

        “弹钢琴废手。”沈越想了想说，“你还是跳舞吧。”

        “谁说的，跳舞也废手。”季楚把手指并拢给他看，并拢的手背翘起一个凹弧，“你能做到这样吗？”

        沈越试了一下：“好像不能。”

        “啧，等着。”

        季楚把红薯袋塞到他另只空着的手上，抓住他伸出的那只手，用力一掰，沈越“嘶”了一声，感受到手筋被扯的酸痛。

        季楚觑着他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好像用力过猛了，小声发问：“疼？”

        沈越好笑睨她，把掌心翻了过来，活动了下食指和无名指：“有点。”

        “那我再轻一些？”

        他发现她在这件事上格外的兴致勃勃：“还想来？”

        “我这不是想让你体会下我们跳舞的苦么。”季楚拉过他的手，重新摆正，这会儿没那么使劲了，但是时间延长了不少。

        这回沈越没喊疼，反倒是季楚不放心了，她狐疑地瞅他：“不疼？”

        沈越闲闲地撩起眼皮，瞥她一眼：“喊疼你会怜香惜玉吗？”

        季楚一脸得逞的恶魔emoji表情，笑得奸佞：“不会，你叫破喉咙都没用。”

        沈越失笑，趁她还在“作威作福”的时候，掌心一使力，反客为主地把她纤细的手指卷入掌中，用力收紧。

        季楚惊呼了一声：“沈越！”

        沈越充耳不闻，一边游刃有余地裹着她的手，一边悠闲地拎着红薯袋，顺便不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说道：“你叫破喉咙都没有用。”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越……失策了……

        季楚觉得沈越戏精功力日益见长，他俩迟早有天会玩出事来。

        手指被他拿捏着，嗯，字面意义上的拿捏，起初为了制衡她，刻意用了力的，后来不知怎的，力道渐渐松了，变成不咸不淡地握着，或者说牵着。

        季楚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手背的冰凉渐渐被温热的温度替代。

        有的时候不说话比说话要暧昧许多。心底生出的热意足够她忽视外在一切事物，什么都不用想。自欺欺人也好，堂而皇之也罢，就这么在汹涌热闹的人海里牵着手，安静地逆流而行，整个世界仿佛沦为了陪衬。

        在音乐的尾声里，两人穿越了人潮，跨过了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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