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随着统考的结束，网上的流言蜚语果真慢慢地淡了下来。季楚校园的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干扰。

        校考还要等一个月，这期间，季楚就像普通的高三生一样，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备考中。

        只是艺考还没完全结束，要全身心投入学习中还有点困难，她偶然还是要去学校舞蹈室练练舞，以防长时间不跳舞导致身体僵化。

        季楚回来的时间恰好卡在元旦前几天。往年的元旦晚会都是由各班自行举办，今年学校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要统一举行。

        高三难得的欢乐时光就这么没了。

        早晨下了场小雪，操场湿滑，大课间索性又停了操。班上的人都去小卖部买吃的，季楚几个人也去了。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东西，学委不让进教室，于是一群人围在走廊上消灭食物。

        范姝百无聊赖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对面楼道里插科打诨、不识愁滋味的高一高二生，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到我们这届就没元旦晚会了啊！”范姝恨恨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这不也挺好的。”宋嘉轶靠在她旁边，给她分析利弊，“咱自个儿班举办晚会费时费力，还要每个寝室出节目，麻烦得要死。还记得咱班去年搞的晚会不？学委恁是到处求爹爹告奶奶，才勉强搞了十个节目。今年学校把这事揽了，咱们高三只用享福看节目就成，这还不爽？”

        “爽是爽。”范姝转了个身，瞥他，“但是要上课啊！”

        范姝气得就是这点，高三本来就没什么假期，好不容易有个元旦，但假不长。往年好歹有个元旦晚会，为了晚会准备活动，可以提前从下午开始放。今年……今年下午都要上课。嗯？准备活动？准备活动与你们高三有什么关系？！

        这事越想越郁闷。

        “有嗦几点万废吗？”季楚嘴里叼着沈越给她买的热牛奶，口齿不清地问。

        范姝：“……姐，说人话。”

        “嗯~呐~”季楚嘬完最后一口，“有说几点晚会吗？”

        “七点？”范姝不太确定，看向沈越和宋嘉轶，“还是八点？”

        “问学委吧。”宋嘉轶说，他朝像门神似的杵着的学委喊了声，“学委，明天的元旦晚会几点开始？”

        “七点四十。”对方回。

        “谢了！”宋嘉轶回头，转述道，“七点四十。”

        范姝捞了捞耳朵：“听到了，没聋。”

        “看这时间下午的课都要上啊？”季楚看向沈越。后者嗯了一声。

        “何止啊，”范姝说，“这个点，作业得做吧，新闻联播得看吧。学校都是算好了的，根本不给我高三空档。”

        季楚笑：“珍惜现在的时光吧，等上大学看谁还看新闻联播。”

        “这是新闻联播的事？”范姝气笑，捏她的脸。

        恰时，预备铃响了，学委喊他们进来上课，几人也不扯淡了。沈越把季楚喝完的牛奶丢进走廊垃圾桶，宋嘉轶帮范姝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四人跟着走廊上的人群一起进教室。

        ……

        季楚以为元旦晚会这事就这么过了，但没想范姝一直惦记着。晚自习的时候，范姝突然传来了一个纸条，问她元旦晚上要不要去江滩跨年。

        范姝：[去嘛去嘛，很好玩的！这说不准是我们唯一一起跨年啦，以后我们各奔东西，哪有机会聚在一起！你喊上沈越，我喊上宋嘉轶！对了，还有林玥、肖易洋~~]

        季楚：[元旦晚会怎么办？你不怕老黄查岗啊！]

        范姝：[不怕~我们又不是不去，就是走得早点。学校晚会不到十点半不散场，我们十点溜号也没人查。]

        季楚：[校门你出得去？]

        范姝：[我这还有上回运动会老黄多签的出校条。]

        季楚：[牛！]

        范姝：[好不好嘛~]

        季楚：[好好好。]

        范姝：[那说定了哈，沈越交给你搞定了！]

        季楚：[1111111]

        范姝：[2222222]

        晚自习时间，教室里一片安静，众人都在奋笔疾书。白炽灯打在头顶，亮如白昼，隔开了窗外的深夜。

        季楚舔了舔下唇，看着班上的人都这么认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摁着纸条，悄摸摸地把纸条送到沈越那儿。

        沈越：？

        季楚：[范姝说元旦去江滩跨年，去？]

        沈越勾唇，写字回她：[还能不去？]

        季楚：[不行哦。]

        沈越：[那你问我？]

        季楚：[走个过场罢辽。]

        沈越：[辽字写错了。]

        季楚：[……你觉得你很幽默？]

        沈越：[对8起]

        季楚：[╭(╯╰)╮原谅你了~]

        沈越：[谢主隆恩]

        ……

        翌日，12月31日。原以为前一日下了小雪，这日会继续下，谁想天气一改前几天的阴沉，出了太阳。

        大课间，蜗居许久的高三学子在阳光的沐浴下，有气无力地做完了全国第三套广播体操。

        广播操结束，高三背负高考使命，卑微地回到教室，高一高二却是热闹坏了，欢腾地在操场上撒野。

        范姝暗暗捏拳：“希望明天暴风雨暴风雨！！”

        宋嘉轶劝她看开点，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今年我高三，明年他高三。风水轮流转，山不转水转。

        范姝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信女愿一生吃素，求明年高考加大难度。”

        宋嘉轶哇了一声：“你好恶毒，我好喜欢！”

        一行人被这俩活宝逗得不行。

        季楚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明年不是我们这一年吗？！”

        范姝赶紧呸呸，重新许愿：“信女刚刚许错了！重来！信女愿一生吃醋，求后年高考加大难度！”

        宋嘉轶：“神他妈吃醋，你许错了你知道吗？”

        “哈哈哈哈！”

        少年少女结伴而行，嬉嬉闹闹地往教室方向走。身后小雪初晴，一地阳光，温暖又热烈。

        ……

        晚上新闻联播结束后，学委让大家搬凳子去操场观看元旦晚会。楼上楼下都已经动了，凳子拖拉的声音、走动的声音异常地清晰。

        范姝让他们走慢点，说这样到时候到操场就能坐到后排。

        季楚和沈越应下，就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路上，碰到了从教职办公楼出来的大高和李一红。

        大高本来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走的，但他们文科组同层。李一红下楼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准备去操场的大高。

        大高和李一红不对付，准确讲，是大高单方面和李一红不对付。自从八月那会儿李一红在他面前嚼了黄国鸣的舌根后，他就把人记上了。

        大高小年轻，性子耿直，又是黄国鸣以前的学生，哪听得了别人说他老师不是。做人该尊师重道不是？更何况黄国鸣这个老师本身也当得没话讲。

        不过再是不喜对方，他们都是文科组的教师，低头不见抬头见，指不定哪年就被调到一个班去了，所以面上两人都还算客气。李一红说一起走的时候，大高没拒绝。

        大高瞧见范姝他们几人慢慢悠悠的，一点都不急似的，出声道：“你们怎么还在路上晃悠？”

        几人嘴甜喊了声“大高好”，都很默契地装作没看见旁边的李一红，李一红皱了皱眉。

        “人太多了，所以晚了点。”宋嘉轶说。

        “那你们要快一点啊，你们黄老师应该早就到操场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行人从善如流。

        大高在后面盯着，季楚他们几个也不敢慢悠悠了，朝操场方向意思意思地跑了跑，看着差不多走出了大高视线范围，才缓缓停下步子。

        “哇！大高怎么和李一红走一起！”宋嘉轶惊疑不定地拍拍胸，“吓死个人。”

        季楚也叹感：“你们也挺虎，敢那么对李一红。”

        肖易洋说：“不是我们虎，你是没经过她带班那会儿。真的讨人嫌，不信你问沈越，沈越也烦她。”

        季楚诧异地看向沈越：“真的假的啊，你也烦？”

        沈越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不是烦，就是每天被盯着，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李一红抓早恋，沈越首当其冲。没别的，都怪他那张脸太招人，总是在招蜂引蝶。

        本来吧，他上高中后就一直被林晚意盯着，后来又来了个李一红，是个人都要有ptsd了。

        “连同桌都不给他安排一个，可以想象李一红有多变态吧。”肖易洋啧啧道，“你说女的不安排就算了，男的也不行。”

        季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夸他，还是损他啊？”

        沈越给他来了一脚。

        肖易洋捂着屁股往前跑：“夸呢！我这不是夸他帅得男女通杀么！”

        沈越冷笑，冲他勾了勾手指头：“有本事你别跑，回来啊。”

        肖易洋大笑，跑得更带劲了：“当我傻呢！”

        宋嘉轶不嫌事大，朝他喊：“是吗，我不信！”

        一群人不顾形象地在路上笑抽了。路过的学弟学妹一脸“好好的帅哥/美女，怎么是个傻子”的表情。

        ……

        大高把李一红送到她班上，就准备走人了。

        李一红拧着眉，喊住他：“你们班上的沈越和季楚，你让老黄还是多注意点。”

        “……”大高有些无语。这都几个月了，咋还惦记着他们班上的学生。

        看他表情，李一红也多少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说道：“我这是为你们黄老师好，沈越是冲击省状元的苗子，谁都不想他考差。”

        大高：“……”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他们学校的苗子太多了……沈越校排名第五、市排名十六，要拿到这状元名头，说句直白话——任重而道远。

        后来在去文1的路上，大高仔细想想了为什么李一红对沈越这么关注，大概、可能……沈越是她所教过的学生里，唯一一个有机会冲击状元的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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