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辞镜走到了南生的面前，伸手握着那把插在他身上的那把将军剑。

        正在南生以为他会将剑拔出的时候，辞镜往前一送，将剑插得更深了。

        南生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被愕然代替了，黑色的液体从他的伤口奔涌而出。

        “为什么？”

        辞镜瞬间松开了剑柄，双手交合，看着远方高高挂起的圆月，轻笑道：

        “不为什么，怕你跑了呗，所以扎深点。”

        “你！”

        南生死死盯着辞镜，恨恨的说到：

        “你不就是来收这各幻境的碎片吗，为什么要帮那个疯女人？”

        “那你先说说收网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我转头就帮你了呢？”

        辞镜伸手接住从梨树上滑落的叶子，看着它调笑着继续说到：

        “可惜了，这麽好的叶子，就这么掉了。”

        “呵，这局不是你们布的吗？不然那疯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神力，制造出这个幻境出来。”

        南睨了一眼辞镜，语气轻蔑的说到：

        “你们这些能人异士，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真是恶心。”

        “那你也不是牺牲那些你口中的普通人才苟活到现在的，不是吗？”

        辞镜揉搓着手中梨叶，看向南生，笑意盈盈的说到：

        “你又高贵到哪去了呢？”

        “我、我那是形式所逼，我想活着有错吗？况且，要不是你们弄出的这一切，我又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来。”

        南生着急的辩解到，随即又轻哼了一声，喃喃到：

        “我和你们这些人可不一样。”

        辞镜闻言笑了一声，蹲下身来，用梨枝挑起了南生的下颚，脸上挂上了讽刺的笑容，说到：

        “是啊，你跟我们这些人当然不一样了，我们再怎么恶心，到底是活在阳光下，不像你，整日活在阴沟里。”

        “你！”

        南生被辞镜的话语气得脸都红了，正欲狡辩。

        只见辞镜将梨花枝丢在地上，双手轻拍了几下，冷冷的说到：

        “隔着这枝我都觉得恶心。”

        南生则是被他气狠了，骗过头去不再说话，心里却打算着如何逃走。

        祁言在剑里默默的看着，就在他走向南生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量抽离了身体，来到了剑中，看着这祖宗顶着他的身体各种骚操作，他心累的闭了闭眼。

        他看了一眼远方越来越细的光线，叹了一口气，说到：

        “祖宗，马上幻境的主人就要来了，你要不把我换出来？”

        “换出来干嘛，当这个幻境的养料？”

        辞镜悠悠的回到，他看了一眼四周逐渐秃光了的树干，继续用神识回到：

        “更何况，谁告诉你，幻境的主人没有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祁言在朝四周望了望，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踪影，问道：

        “人呢？”

        “就不用你费心了，老实呆在剑里吧。”

        他确实不想费心，但是，他感觉他要是不费心的话，分分钟被这祖宗送上黄泉路啊。

        当最后一片叶子从枝头坠落下来时，辞镜起身将剑抽了出来。

        南生捂着伤口得意的看着辞镜，说到：

        “呵，那疯女人要来了，能不能收集这个幻境碎片就看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想离开，却发现四周光秃秃的树干，脸上的得意被恐惧取代，转头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诶，你说这树怎么秃了啊，让我想想。”

        辞镜倚在一颗光秃秃的树干上，悠闲的说到：

        “就在你讲你和那个疯女人的故事的时候，它就开始掉啊掉，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说完辞镜还无辜的双手向外一摊，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干。

        “你套路我？”

        南生朝着辞镜怒吼到，随即数千根藤蔓向辞镜袭来。

        辞镜目光一冷，挥剑一斩，藤蔓皆数断开，讽刺的说到：

        “到底是谁套路谁啊？你说用将军剑插入那个疯女人的心脏，这个幻境就能破，你哄小孩呢？”

        辞镜看着地上还在不断蠕动的藤蔓，又睨了一眼南生，继续说到：

        “你之所以活着，还不是这个幻境支撑着你，你已经和这个幻境融为一体了，然后你教我如何破解这个幻境？麻烦你下次骗人的时候谎话编的像样点。”

        “哈，你既然知道我在骗你又怎么样，这个幻境就要关了，你们只能留在这里做这个幻境的养料。”

        南生看着远处的光线越来越暗，眼里的疯狂也逐渐显露出来。

        就在这时，地上那支沾满了南生乌黑血液的梨花枝突然从地上飞了起来，直直插入了南生的心脏。

        瞬间远方微弱的光线直接亮了起来，南生的眼里充满的不可思议，乌黑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姑娘，一个极其普通的姑娘。

        随便编了一个麻花辫落在身前，穿着些许破烂的衣裳，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祁言知道那个是洛然姑娘，真正的洛然姑娘。

        洛然伸出手，将插在南生心脏处的梨花枝一点点的抽出来，乌黑的液体划过她粗糙的手，滴落在地上。

        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语调也不似祁言当初听到的那样柔柔的，反而有些沙哑：

        “你早说你不喜欢梨花就好了啊。”

        她看着那支梨花渐渐枯萎干瘪，继续说道：

        “可是，你当初明明说过，你喜欢的是素雅的梨花啊，你说桃花太艳气，所以我才每次在路幽节的时候才送你梨花的啊。”

        洛然就这样看着那支梨花萎缩到变成粉末，她才抬眼看了一眼南生，说到：

        “你早告诉我你从未心悦过我，并且不会娶我，那我就不会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望想啊。”

        “你。”

        南生在看见洛然的那一刻，他知道这个幻境快破了，他盯着她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心中却划过一丝难过，总觉得这张脸上少了些什么，但却也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不起啊，南生哥，我好像做错了，害你变成现在这样子。

        女孩的眼里满是抱歉，身影也随着周围的梨树一起逐渐消散了。

        南生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消散的身体，之前对死亡的畏惧感好像也随着洛然的离开也消散了。

        他看了一眼由幻境碎片组成的图案--飞蛾，笑了一下。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但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可能这才叫真正的解脱吧。

        祁言重新回到身体的时候还有点懵，他看着洛然和周围的梨树渐渐消散，消散的碎片在空中交汇成了飞蛾的图案。

        他又转头看向南生，正好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他觉得十分奇怪，这个人明明那么怕死，为什么在死亡来临的时候会笑呢？

        当幻境的所有连同着南生一起消散完时，由幻境碎片汇成的飞蛾开始煽动起了翅膀，似要逃走。

        祁言连忙掏出怀中的菩提叶，向着前方抛去。

        那干枯的菩提叶便绕着那个图案在空中旋转着，直到幻境碎片完全被那叶菩提吸收后，才缓缓飘落下来。

        祁言用手接住了那叶菩提，看着那叶原本打卷的干枯的菩提叶瞬间被捋直了，像是才在枝头掉落下来的样子。

        祁言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那片菩提叶，有很多问题他都没有想明白，而且疑团越来越多，他脑子都快炸了。

        辞镜从剑里飘出来就看见祁言在那里发呆，他飘到祁言的身旁，说到：

        “人都出来了，幻境碎片也收到了，还发什么呆呢？”

        祁言看了一眼将双手拢在长袍里的辞镜，闷闷的回到：

        “我觉得很不对，而且这个幻境说破就破，我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破的。”

        他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还有那个南生为什么知道幻境碎片的事情，他之前提到的收网又是什么意思，而且。”

        他总感觉洛然和南生的故事并不是南生口中说的那样，但他也无从考证。

        辞镜睨了他一眼，看着周围枯败不堪的桃枝，还有那感觉一吹就倒的房屋，说到：

        “飞蛾扑火，虽死但向光，当飞蛾发现那光是假的时候，就没有扑火的必要了，对于那个幻境的主人也一样。”

        辞镜看了一眼祁言手中的菩提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继续说到：

        “当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时，及时放手，于自己或者是于他都是一件好事。”

        祁言低头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叶菩提，突然他发现那叶菩提上有点点碎光飘散出来，将他围住。

        正当他疑惑不解，想要转头向辞镜询问的时候，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梨林里，有些像幻境里的梨林。

        他抬眼一看，便看到远处置身于桃林的村庄，他的第一反应是找剑，却发现将军剑并未在身边。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菩提叶，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看着远处这个格外的有生气村庄，他决定先进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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