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凉都

齐可言的仆人早早的就被打发回去了，因为梁元满的别扭，本来四五天的路程硬是七天才赶到。

        幸好路上还有开在野外的茶棚，让我们一行人不至于受许十三的荼毒。

        梁府

        “少爷，少爷！元宝元宝可算盼着您回来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圆头圆脑的人气喘吁吁的，抹了把汗。

        “元宝，我爹在不在？”

        “没有，老爷去‘有间茶楼’了，嘱咐了要是您回来，一定要把您留下。”

        “那算了，我要走了，我爹回来肯定要把我打成猪头，各位，告辞！”

        说着脚底一抹油就要跑。

        “站住！元满，你给我回来！”

        “姐，我错了，你别生气！”

        出现在长廊里的是一位和李白银看着差不多大的女子，身行端庄，是个有气质的美人，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瞧着有些病恹恹的。

        梁元满一见到自己的长姐就打心里犯怵，他姐姐身体不好，有先天心疾，前些年因为他调皮，差点就害的姐姐没救过来，从此以后，他就在也不敢顶撞她。

        “你也知道回来，爹爹因为你这事担心的都吃不下饭，齐伯伯更是气的差点取消婚约。”

        “取消了也好嘛，反正我俩也不合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咳咳”

        “梁姑娘小心些，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李白银递给梁嫣一张手帕，语气很温柔。

        这家伙怎么回事？果然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个漂亮姑娘就要撩拨一番！

        还有那手帕，那不是许十三的吗？上面那把草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手帕，还在。

        难不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也给了李白银一条？

        “公子是？”

        梁嫣怔怔地看着李白银，哪里还有刚才的愤怒。

        “在下李白银”

        “公子是京都人士？可曾有过婚配？”

        “姐，你问这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看上李公子了？想要让他做我姐夫，那可不行，爹知道我往家里带野小子，会把我打死的。”

        “唉，我说你插什么嘴，你可长点心吧。”

        我赶紧把这个小子拉在一边。他这样没有眼力见，脑子还不好使的是怎么活到现在都没被人打死的。

        “韫州人士，梁小姐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子有几分眼熟，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现在看来，怕是我认错了，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那是自然，世上之人多有相似，不足为奇，李某长相鄙陋，更是比不得小姐口中之人，想必都是巧合罢了。”

        长相鄙陋？过于自谦了吧。

        “这位公子是？”

        梁嫣笑了笑，转头问我。

        “在下郭樊，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江湖人士罢了。”

        “姐，这两位都是我结识的朋友，他们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途经这里，我就想让他们在咱家住上几天，你会同意的吧？姐？”

        梁元满忐忑不安，在这个家里他一点地位都没有。

        “那是自然，二位请来，我已经命下人为二位收拾好了房间。”

        “姐，你怎么知道”

        “闭嘴，你以为我是你啊，等爹爹回来了在收拾你！”

        怕是我们一进凉都地界儿就被盯上了。

        也不知道许十三怎么样了，自从她早上鬼鬼祟祟的钻进马车，和齐可言两人神神秘秘的，一到凉都就抛下了我们。

        至于唐厉为什么没被丢下，那就是个赶车的。

        这梁府果然是气派，梁大人不愧是曾官居高位，现在成了个富家翁，也能看得出阔绰。

        “到了，二位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备下了热水，现在离晚饭时间还远，二位可用些茶店，我之后会让人都送来，区区寒舍，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梁小姐做的已经够好了，是我们叨扰了，这便不打扰小姐了。”

        梁嫣也没说什么，让梁元满跟着走了。

        “李兄，这梁小姐怕不是看上你了吧，要不你就从了她？这梁小姐样貌是不错，家境也是富裕，梁老爷子虽是辞官，但也是有些人脉，对于李兄你的生意可是大有裨益啊！”

        “郭兄，你可是说笑了，且不论我怎能利用自己的终生大事来谋求私利，我可是对十三情有独钟，我心如磐石不可移，此生绝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

        “哈哈哈，既然李兄这么说，倒是我给弄错了，这就给李兄赔不是了。”

        “哪里哪里，郭兄，我可是初心不变，一心想要郭兄做我和十三的见证人呢。”

        这贱人，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真心烦人的很。

        我泡了个热水澡，柔软的被窝驱散了这几日的疲惫，一不小心就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光亮。

        “郭公子，我家老爷请公子过去一起用晚饭。”

        小厮在门外叫着，我这才整理了衣服。

        一路上都点了灯，在这夜色下的景色透着朦胧的美。

        人也是一样，我看着许十三，明明才没分开多一会，我就有些想她了。

        我好像梦见她了，虽然不是什么好梦。

        “停，别再靠过来了，我们家十三现在可是要远离臭男人。”

        齐可言全身都透着拒绝，阻止我坐过去。

        “臭男人，我下午才洗了澡好吧，我是臭男人，那梁元满那小子又算什么，香男人？”

        “关你什么事，反正你别过来！”

        这齐可言自从知道了我前几天的行径之后，就一直对我抱有敌意。

        我也不知道李白银是怎么添油加醋的，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他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说齐小姐你管的有点多了吧，我家许大小姐都没怎么说，你”

        “郭樊！你别说了，最近几天都不要靠近我了，还有，别叫我许大小姐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小姐”

        她有几分恼怒，更多的是落寞。

        “哪有，在我心里，你就是大小姐一样的人物，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那么美丽”

        “咳咳咳，郭兄，大家都在看你呢，你还是快落座吧。”

        李白银真是能煞风景。

        “几位小友，远道而来，可让我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梁老严重了，是我们几人叨扰了才是，给您带来不便，还请谅解。”

        梁琦虽是年迈，看着确实很有精气神儿，脸相生的好，看着很正派。

        “听嫣儿说，小友姓李，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看着小友的年纪，如果我那位故人之子还在的话，也该有这么大了。”

        “听这话，您那位故人之子已经遭遇了不测？”

        “是啊，我与他爹曾是好友，只是后来遭遇了变故，我这位侄儿在流放途中不幸去世了，可怜那孩子还未到束发之年，唉。”

        “我看着小友生的和我那好友想像，就不免生了想念，教各位看笑话了。”

        我们赶快表明没有，倒是李白银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说了，再说也是伤心，咱们开饭吧，新来了京都来的厨子，手艺还是不错的。”

        “李公子，你来尝一尝这浮酥浆酪，甜糯可口，别有一番滋味。”

        梁嫣笑语晏晏，亲手为他盛了一碗。

        “梁小姐，在下并不喜欢甜食，怕是要辜负小姐的好意了”

        “姐，他不要我要，你也给我盛一碗吧。”

        梁元满坐在另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这碗浆酪，他一向是喜欢甜食的。

        “呐，小满满，我的给你好了。”

        齐可言盛了一碗递给了他。

        小满满，这称呼怪恶心人的，还是十三好听。

        “许十三啊，你要不要吃一些我这边的菜啊，这酸辣鱼闻着就开胃”

        “郭樊！你真是个傻瓜，你这几天都不要和我说话了，我不想理你了。”

        不能吃辣？

        我看了看许十三略显疲惫的状态，只感觉自己做了蠢事。

        “来，十三，你别气我，喝碗热汤，会好一些。”

        “姐，我不要她的，我就想要你给我盛，你有了别人就不要你弟弟了。”

        “元满，你难道还想要像上次那样”

        梁嫣笑得很牵强。

        “元满，你太胡闹了，你姐姐怎么能看着你一辈子，你不能在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了！”

        “是，爹爹，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梁元满委屈巴巴的端起浆酪喝了起来。

        一直到晚饭结束都没见他再发出大动静，至于唐厉，他一直是埋头苦吃，一个人就吃掉了办桌饭。

        而那碗浆酪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人碰过。

        有些时候并不是自己喜欢什么就一定能称心如意的。

        “十三，你别走啊，我给你把把脉，好开方子给你调理一二。”

        “喂，你能不能离远一点，十三说的不错，你果然应该叫好烦。”

        “可言你别生气，郭樊，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再去找你好嘛？”

        “唐厉，你干什么去，你跟着十三干什么？”

        “睡觉。”

        “什么叫那什么，你说清楚！”

        唐厉没有理我，昏暗的灯光下，我好像看见了他对着我翻了个白眼。

        夜里的凉风吹着我一时模糊的大脑，我忽然有些尴尬。

        果然懂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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