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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情殇


  李秀玉笃定了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被说出去,可是她知道,这样一来,言念就会越发的讨厌她了。

  一切的一切,她的心中无比清楚,可是却依旧不得不那么做。

  就在她以为言念和苏荷等人虽然知道下毒的事情了,但是一定不会追究的时候,却偏偏发生了变故。

  那一天,天高气爽,风和日丽。

  苏荷和齐满一起来看望言念,李秀玉正好遇见了他们。

  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永远都是互相理解,互相关心的。

  她看着那几个人之间如此开心又如此的欢乐,心中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儿了。

  言夫人此时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苏荷,那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齐满见状,就非常亲昵地走过来挽着言夫人的胳膊,笑看着她说道:“伯母,齐满今日又来看你们了,您开心吗?”

  言夫人虽然讨厌苏荷,但是对齐满还是很好的。

  她看着齐满这样好的态度,瞬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笑着说道:“你能来,伯母就已经非常开心了,而且呀,伯母知道,你其实是来看望言念的,放心吧,啊!”

  这话刚一说完,齐满就非常开心地一蹦三尺高,直接就来到了言念的身边。

  言念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难得的非常好,身边有这样一个好朋友,和这样一个好的姑娘,他没有理由不开心。

  不过,就在李秀玉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言夫人突然间就拉着言念的手,对着李秀玉笑了笑,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言念,秀玉,正好今日你们两个都在,娘便私自做一回主儿,等念儿身体彻底好了,你们就赶快成亲,让娘能够早日抱上孙子,早日颐养天年,好不好?”

  这话说的两个当事人都非常的害羞,言念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母亲,却始终没有开口反驳。

  李秀玉就是抓着这个当口,直接就走过去挽住了言念的双手,偶尔还会偷看他一两下,脸颊不时就会变得通红,看起来非常羞涩。

  言夫人看着他们两个人,越看就越觉得般配,内心忍不住越发欢喜了。

  齐满看苏荷强忍着泪水,表情看起来非常古怪,内心一时间也有些痛苦了。

  苏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就对着他们说道:“言念,今日我来的不是时候,改日我再来看你们,我,我先走了。”

  这话刚一说完,苏荷就已经转身跑出去了,那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面上看起来非常的难堪。

  齐满终究还是不忍心,也跟着跑出去了。

  而言夫人看着苏荷这个状况,心中却只不定有多高兴呢!

  她看着言念没有追出去,依旧默许李秀玉的陪伴,觉得这样就好。

  在言夫人的眼中,能够配得上言念的女子,就只有李姑娘一人。

  有人说造物主的神奇之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永远都是不可捉摸,无法探寻的。

  言念在心中万分的焦急,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拒绝会让苏荷受到伤害,可是却依旧默许了李秀玉。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底,李秀玉才是他应该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是他应该好好对待的姑娘,而苏荷,在所有人的眼中,都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女子,根本就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齐满追了出去,苏荷跑了多久他就追了多久,那认真的行为看起来都有些不像他了。

  等苏荷彻底停下来的时候,齐满才给她递上了一个手帕,带着忐忑的语气说道:“苏荷,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过,可是,你本可以不用这样难过的,只要,只要……”

  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来了。

  也许有时候点到为止,才是最好的,可是齐满却偏偏不甘心。

  苏荷看着自己难过的时候,难得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心情瞬间也好了许多,只是依旧忘不了在言家的那一幕,李秀玉和言念,这两人的举止那么的亲密,终究还是刺痛了她的心弦。

  “你,你要说什么?我只要怎样?怎么不说完整呢?”

  齐满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心中越发的忐忑了。

  面前的女子便是他心仪之人,而且这样询问自己,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齐满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不过,他终究不是个小孩子,知道自己不应该错过机会。

  想到这里之后,齐满就直接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苏荷,你只要往回看看,就会知道除了言念,还有别的人一直在等着你,一直,一直,一直……”

  苏荷笑了笑,她何尝不懂顾森然自己的心思?可是她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来都不属于人间,能够拥有一个挚爱之人,能够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那便是最大的幸运了。

  她不想奢望,不想让自己背负的那么沉重,言念一人便伤得她那么难过,一直都无法从那种伤痛中走出来,她怎么还可能接受别人呢?

  苏荷看着齐满,突然间就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容看着实在是勉强,比哭还要难看。

  齐满看不下去了,只好安慰着说道:“苏荷,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看着这样的你,真的好心痛,好不好?”

  苏荷点了点头,说道:“齐满,我知道你说的人是顾森然,可我的心里只有言念,实在是装不下别人。”

  这话刚一说完,齐满就直接摇了摇头,带着不安的语气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说的让你往回看看,看的是我,我,我也,我也真的喜欢你,真的!”

  这话他说的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终究还是说完了。

  不过,这一次倒是让苏荷觉得难堪至极,她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齐满,“怎,怎么可能?齐满,你真的不要开玩笑了,我们两个人只是朋友而已,更何况我和你才相识不久,彼此之间都不怎么了解,这怎么可能呢?”

  齐满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悲伤。

  苏荷喜欢言念,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而顾森然在她的心里,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只有齐满,在苏荷的心里,不过只是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甚至都算不上知己。

  他的眼神中带着绝望和痛苦,可是苏荷根本没办法回应,只能沉默以对。

  又过了好久,齐满才看着她说道:“苏荷,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全部忘掉吧!”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你的感情,低估了你对爱情的认真程度。”

  苏荷摇了摇头,就再也不看他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之间很有默契,只可惜他们不是那种两心同的关系。

  不知不觉中,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说的很是热闹。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男子围在那群人中间,笑着说:“喂,你们听说了吗?”

  另一个人好奇了,“听说什么呀?”

  “城东言家和城西李家要结为姻亲了,而且啊,据说言夫人很看重李家的那个姑娘呢!”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在人家门口听墙角了?”

  “切!是我家嫂子,在言家当下人,嫂子亲耳听到言夫人说了,日子都已经订好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言家的言念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和那李姑娘也很是般配,才子佳人的,自然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了!”

  ……

  那些人依旧还在说着,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苏荷听着这些话,心中很是难过。

  苏荷自言自语地道:“真的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天赐良缘吗?言念,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还是说李姑娘,才应该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子?而我,也许只是一个过客,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吧!”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多愁善感过。

  原来,爱情竟是如此的让人心碎,比这人世间最大的酷刑还要伤心。

  齐满看她的状态越发的不好了,只得拉着苏荷,一起去见了顾森然。

  说起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齐满知道,在苏荷的心里,除了言念,就只有顾森然的份量重,他找不到别人。

  顾森然看着苏荷如此为情所困,心中不觉有了侥幸的心理。

  于是,他把这两人请在屋子里坐下,顺便递上了一些茶水,三个人这才开始交谈。

  苏荷一看到那些寡淡的茶水,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桌子掀了,任性地说道:“顾森然,快来给我拿一些好酒,这些茶不过是解渴,我要的是解忧的酒,要的是让我一醉解千愁的酒,不是茶,你明不明白?”

  顾森然一向很宠苏荷,看着她把桌子掀了,也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当,反而摇了摇头,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看起来颇有些无奈。

  又过了好一会儿,顾森然才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说道:“齐满,你先看着苏荷,我下楼去拿一些好酒,我们三个人一同醉酒,一同缓解忧愁!”

  齐满点了点头,道:“好,等着你,拿了酒就赶快回来!”

  这话音刚落,顾森然就已经走在楼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荷依旧有些难过,她的耳边一直回想着在路上时,那些路人说的话语,扎心,痛心。

  那酒都没拿上来,苏荷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等到顾森然出现的时候,苏荷突然间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一把将那两坛子酒抱了过来。

  齐满扶着她,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无奈,但是那脸上却没有任何责怪的神色。

  “酒,真是好酒!”

  苏荷喃喃自语,不过片刻的时间,其中一坛酒就已经被开了封,被苏荷拿在手中,仰起头喝着。

  不过,也许是因为苏荷本就不是这凡间的人,那些酒她有些喝不惯,不过刚喝了半坛,她的脑袋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顾森然看着苏荷,这样子也好。

  他觉得苏荷喝醉了也不错,起码不会像清醒着的时候那么悲伤,那么的难过,那么的令人心伤。

  在他看来,人生难得有这样畅快的时刻,能够恣意潇洒,任性,喝酒,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齐满原本是想规劝苏荷的,可是他看着苏荷,哪怕是已经喝醉了,面上也依旧带着痛苦的神色,非常戳心。

  顾森然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对着齐满说道:“你不用劝她了,苏荷这样喝醉了也不错。”

  他刚要说些什么,苏荷就突然间吐出了一大口酒,紧接着便开始干呕起来。

  等到那些酒全部都被重新吐出来以后,苏荷才看着顾森然,直接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醉意朦胧地说道:“言,言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李姑娘根本就不是你的良配,什么天作之合,什么天赐良缘,我通通都不承认,可是,可是你,你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让我这样伤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连说了三个“为什么”,顾森然和齐满的心中都很不是滋味儿,原来,苏荷就算是在这样不清醒的情况下,心心念念的人依旧是言念,那个人,当真是有些祸害了。

  苏荷被言念伤的那么深,她那么好的姑娘,竟然被如此对待,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森然的表情非常的难看,他把苏荷扶正,然后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内心砰砰直跳。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苏荷是他一直以来就非常喜欢的女子,虽然平时的交集不算太多,但是他依旧渐渐地被她的特别吸引,依旧把她放在了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上。

  人生难得有这样肆意喝酒的朋友,苏荷很珍惜,也很放心这两个人。

  不过,顾森然和齐满的心中,也依旧愁肠百结,那两个人把剩下的一坛半酒全部喝光了。

  三个人喝完了两坛子好酒,东倒西歪的,醉的不像样儿。

  只见齐满借着醉酒,壮胆说道:“苏荷,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随即,他又开始小声的自言自语,“可是苏荷不喜欢我,你,你喜欢言念,言念,哈哈哈!”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应该会遇到一个最特别又最好的女子,可是苏荷在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心中,渐渐让他打开心扉,同时也搅乱了他心中的那些心思。

  不过,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他一点儿都不后悔,只是心中遗憾,没有让喜欢的人喜欢自己。

  这些话是齐满平时根本不敢说的,这一次借着醉酒全部说了出来。

  只可惜苏荷早就已经喝醉了,没有听懂他要说的话。

  不过,这样子也没什么区别,在苏荷的心里,齐满始终是那个最好的朋友,是那个非常可靠,值得深交的朋友。

  顾森然看他喝酒时说出的这些话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就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歪着身子说道:“齐满,原来你,你也喜欢她,哈哈,我告诉你,没戏!”

  这话说的倒有些苍凉的感觉,顾森然有些愣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他又何尝不知道?那样聪明的人,早就已经洞察内心了。

  爱而不得是人生最痛苦之事,他也只能够借着酒发发牢骚,平时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说这些呢?

  齐满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对着他撅了撅嘴,做了一个鬼脸儿,看起来倒是比平时可爱多了。

  顾森然一时间有些愣神,赶快转过脸去,他看着怀中的女子,脸颊上有些绯红,头发有些散乱,衣服被吐出来的酒弄得有些脏脏的,但是却依旧不掩芳华。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苏荷,容貌独特,气质卓然,只是喝醉酒的她,有一种恬静的美,那种感觉,美妙,更令人向往。

  顾森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清醒了过来,心爱之人就在自己的怀中,他觉得一切都很圆满。

  这个世界,这一段经历,果真是最好又最难忘的。

  三个人喝了酒,不过片刻的时间,他们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那些店小二有些无奈,但也没有管那么多,他们直接就趴在位置上睡到了大天亮。

  不过,他们都是有着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痛苦。

  人生永远都不可能圆满,毕竟有风雨才会见彩虹,有坎坷和离奇的经历,才会刻骨铭心。

  苏荷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的身边,有这样两个一直守护着的男子,一腔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她身上。

  不过,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子,不一定全部都要遂人心愿,残缺美,也算是不错了。

  那店小二和那老板娘摇了摇头,看起来都有些无奈。

  老板娘知道,在酒楼买醉的人多半是因为伤了感情,多半是受着爱情的折磨。

  她知道,只是可惜了。

  “小二,你去休息吧,这三个人就让他们醉在这里,明天我们再结账!”

  “好,那我就先走了,您也要早点休息!”

  老板娘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店小二是一个非常机灵的男子,也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但是她却不能够有一星半点儿回应。

  不过,抛去了这些繁杂的心思,老板娘非常利落地收拾好了桌椅,把一切都准备停当,这才关好门准备离去。

  但是老板娘在看到那三个醉酒之人的时候,又帮他们把棉被披上了,这样夜里就不会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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