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首播

　　节目进行到十几分钟的时候，又通过同位素检测法，将冰块的另一个可能性，陨冰给排除了。

　　本来看到专家提出有可能是陨冰的时候，老潘同志还一点点激动，如果是无根水的，老潘是打死也不信的，但如果是陨冰，那就有意思了，至少从老潘的角度来看，这陨冰肯定有科研价值。

　　搞不好这还真算是天上掉宝贝啊。

　　但是经过了专家这一顿完全听不懂的检测和分析之后，得出了一个让人大失所望的结论，就是这个冰块的来历完全就是地球上的水体，和外太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到了这里，节目组的调查算是陷入了瓶颈，但是随着天文馆馆长再次返回现场进行调查，事情出现了一点转机。

　　天文馆馆长想起两位当事人都提到过这两个冰块掉落的时候，都是先听到声音，然后才看见冰块落下来的，而且声音都是“呜~呜~”的，有点像是打旋的声音。

　　这时候，天文馆馆长分析，发出这种“呜~呜~”的声音反而不太可能是从太远的地方掉下来，应该是比较近的地方落下来的东西，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老潘这个时候也赶紧想象生活中到底什么东西飞在天上，还能发出这种打旋的声音，但是老潘的见识毕竟有限，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就跳出来一位飞行安全专家说话了。

　　天上掉冰块，曾经在其他地方出现过，当时把农户家的石棉瓦都砸破了，而掉下来的冰块就是一种叫做蓝冰的东西。

　　一个全新的名词出现在老潘的脑海里，老潘活了小半辈子，对这个东西也是闻所未闻，更不用说是见过，不过听起来好像很高科技的样子，仔细听一听说不定回头还能跟村里人吹吹牛。

　　主持人开始讲解蓝冰的来历，这个蓝冰的来历也是让老潘哭笑不得。

　　“原来这他娘的就是人的大小便啊！”

　　老潘忍不住一个惊呼，因为这个结果是在太让人难以接受，蓝冰实际上就是飞机上经过特殊处理后的排泄物，从口盖里渗流出来，高空中因为温度太低，一滴滴慢慢凝结成冰坨子，然后掉下来，就变成了这个所谓的天降冰块。

　　接下来，节目组进一步的调查，证实了这个村子是处于飞机航道下面，如果有飞机经过，然后蓝冰脱落，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节目组到最后都没有完全确认这个推论，还表明会将这个冰块将会在天河市天文馆零下一百摄氏度的环境下进行保存，如果有任何组织和个人想要对这个东西进行研究，随时都可以无偿来取走一小部分回家研究。

　　《走近科学》播完了，老潘的内心是纠结的。

　　虽然节目里面没有完全确定冰块的来历就是蓝冰，但连小学生都会的排除法，老潘还是懂的。

　　当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可能，只剩下一个的时候，不管这个有多么的不可能，那都是真相。

　　这也完美契合了节目的标题《天降冰块的真相》。

　　真相自在人心，而老潘选择相信的真相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蓝冰，因为如果这个冰块是蓝冰，那这个节目就有意思了。

　　因为之前还有不少村民尝过这个东西，说这个东西是甜的，还有一个老大爷笑着说这东西没什么怪味道，也没有毒。

　　这不就间接说明屎的味道就是没有味道吗？

　　那为什么还有人说有甜味呢？

　　说不定他刚好尝到的冰块属于一位糖尿病人的。

　　随着《走近科学》节目组的电话热线以及联系邮箱的字样慢慢消失，老潘的内心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但是在思考之中，却又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嗅到了一丝糊锅的味道。

　　回头一看，自己的老婆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屏幕，手里还拿着铲子，铲子上残存着刚打的蛋液。

　　“老婆，糊锅了！”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老潘的老婆只是在鸡蛋下锅之后的间隙来看看电视，结果这一发不可收拾，二十五分钟的节目竟然全都看完了，全然不知锅里的鸡蛋已经变成焦炭了。

　　“都怪你，哪里找的这么好看的节目。”

　　“老婆，这也能怪我啊，我冤枉啊！”

　　...

　　办公室里，老陆、陆鸣、徐宁三个人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一通电话，一通可以决定命运的电话。

　　那就是来自电视台的电话。

　　因为《走近科学》是有重播的节目，所以南河省电视台会直接统计出每期节目两轮播放之后的收视率，也就是说虽然首播是在头一天的晚上，但是电话台会在第二天下午的重播之后再通知收视率情况。

　　老陆神情紧张地坐在老板椅上，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但电脑根本没有打开，处于黑屏的状态，老陆只能看到屏幕里自己那张紧张的脸。

　　而徐宁则是坐在最外面的沙发上，虽然整个人的姿势比较放松，完全靠在沙发上，但是从双腿的激烈抖动来看，徐宁的内心也是极其不安的。

　　只有陆鸣看起来情绪比较稳定，他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扶手上，一副仰面朝天、听天由命的样子。

　　虽然陆鸣看起来是最安定的，但心跳的频率始终持续在一个比较高的程度。

　　《走近科学》虽然在上个世界获得过不小的成功，但是不代表在这个世界也吃得开，这就是文艺圈里面最邪门的，同样的作品换汤不换药，可能一个作品会取得很大的成功，另一个就会成为烂大街的扑街货。

　　而这种邪门，无论是多么有经验的制片人或者导演，都没办法完全参透，大导演也拍烂片，就是这个道理。

　　万一这个世界不流行这个呢？

　　这是陆鸣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踏足文艺圈，虽然距离自己最终想从事的拍电影还有些距离，但这也算是陆鸣的处女作。

　　如果这次处女作能够旗开得胜，那对于自己以后的发展，无论是干什么，肯定都有一个好的名声，自己至少能挺直腰杆去找投资人。

　　自己脑海里有着无数经典的电影剧本等着自己开拍，如果处女作就烂到不行，那自己的剧本再好，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很多人都喜欢说什么万事开头难，不经历挫折的人很难成功之类的话，但是陆鸣认为，全世界所有人肯定都是喜欢一帆风顺的，最好是从头顺到位，没有一点儿挫折，说那种话的人只是出于一种自我安慰而已。

　　设身处地想一想，有什么人开船开的好好的，突然抬头说，老天爷，给我来场大冰雹吧。

　　这不是贱骨头吗？

　　万一老天爷一激动，答应了你的请求，回头给你来了一场蓝冰，那你这船还要不要啊。

　　所以陆鸣还是希望自己的处女作能够一帆风顺，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这个话还是值得信奉的。

　　咱们不玩那个虚的，不要那个吓人一跳的，不要爆炸的收视率、我只要10%，能让公司继续维持就行了！

　　我就是要稳稳的幸福！稳稳的收视率！

　　叮铃铃，电话响了。

　　陆鸣根据胸口的震动，知道是自己的电话响了。

　　拿起电话，另一边响起了王主任的声音。

　　“收视率统计出来了，《走近科学》的首播收视率是...”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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