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闹嚷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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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都海,今天又有人向您求亲了吗?”
杜白乘端着羊奶走进帐篷时,高瘦的满都海正靠着椅子随意一坐。汗水顺着她微红的脸向下淌。杜白乘看见她的衣领都被汗湿透了,就递了一方手帕过去。
“多谢,”满都海没有回答杜白乘的问题,转而看着微微泛黄的羊奶,突然没了胃口。她刚练完武,腹中空空,也喝不下。“巴图孟克在读书吗?”
“没,他...”杜白乘不好开口,只能换一句话,“小王子最近读了不少书。”
“讲讲看?”满都海折叠手帕把发际到脖颈都抹了一遍。
“左传,礼记,反经...”杜白乘随口胡诌。满都海“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杜白乘尴尬地停嘴。
“让你督促他学习是不是有点勉强?”满都海站起来,抽出刀鞘中的利刃放在手中掂量。
“还可以,但他正是年纪小的时候,玩心很重,草原这么辽阔,难免有放下书本骑马游玩的心思。”
“草原辽阔,有那样的血脉的人却不多了。”满都海严肃起来,“告诉他读得还不够,让他再努力一些,我养着他可不是为了让他整日里和普通小孩一样惦记着怎么贪玩怎么逃学的。”
“是。”
杜白乘捧着盛得满满的羊奶碗坐在帐篷前的草垛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满都海欣长的身躯在她眼前浮现,又被杜白乘晃着头驱散了。
小朵流云从头顶慢慢飘过。大片羊群在眼前缓缓现身,杜白乘享受不用看守巴图孟克的片刻悠闲,眯起眼睛。
直视漠北的蓝天会刺伤眼睛,杜白乘从来只是眯着眼睛躲在睫毛后注视头顶一抹隐约的蓝。
“哈哈!被我捉到了!明人正在偷懒!”身后传来讨人厌的声音,杜白乘不满地低头。
白茫茫的羊群走远了。
“杜白乘?”身后的声音仍然缠人地喋喋不休。
“你整日围在我身后嗡嗡地说个不停到底要做什么?再者我也不是明人!”
身后的青年身着金棉短褂,高耸的颧骨染上两抹红色,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垂在鬓边的辫发,说:“生气了?”
“没有。”
虽然这么说,可杜白乘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用手指刮着碗边闹别扭。
“我以后再不管你叫明人了,别这样板着脸。”这位青年自知闯了祸,急忙跑到杜白乘面前,半跪着讨饶。
杜白乘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满都海的声音:“阿鲁海?你又在招惹杜白乘做什么?”
“满都海。”名为阿鲁海的青年更加惶恐地低头,“我只是想逗一逗杜白乘,顺便问她想不想和我一块骑马。”
“不想。”杜白乘冷冷地回答,拍拍裤子起身,顺便将手里的碗塞给阿鲁海,朝满都海一鞠躬便离开了。
“满都海,我…”阿鲁海急切地捧着碗哀求。满都海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皱眉摇头:“去吧,以后别再和她开那种玩笑,如今盯着杜白乘一家的人可不少。”
“是。”阿鲁海灰溜溜地捧着碗要跑,满都海用弯刀勾着阿鲁海的后襟领将他拉了回来。
“啊?”阿鲁海一脸不解,满都海伸手,话中带些不耐烦:“碗给我。”
本以为还要挨训的阿鲁海恍然,急忙将碗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又郑重地鞠躬,这才拔腿赶上杜白乘。
“说了对不起,你要一直生气吗?”阿鲁海哀求,余光瞟见满都海回了帐篷,于是愈发大胆地挨在杜白乘身边,“你知道我没有恶意,我与你还有小王子,我们三人不是始终都在一块吗。”
阿鲁海与晋王孛儿只斤·巴延蒙克之子巴图孟克相熟,但仍旧习惯性地称呼他小王子。
“自从晋王死后,满都海合敦将巴图孟克与你我收在自己的庇护下后,我看你就不大和我们一处了,总是不知在忙些什么。”杜白乘走了两步,“大概我是汉人,你怕与我一处,被漠北的众位大人看不起吧。”
“我从未这么想过!”阿鲁海恨不得起誓才好,“只是我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不学着做事的话,今后还怎么辅佐小王子呢。”
其实阿鲁海还有些心里话没有说出来,蒙古诸部落如今已成了惊弓之鸟,黄金家族败落,其余家族纷争不断,草原人小心谨慎,哪还敢看不起汉人呢。那些大人与其说是瞧不起,不如说是敌视和恐惧杜白乘一家更为妥帖。
但阿鲁海没有说出口,他怕杜白乘又想多了。女孩儿家的心思细得很,阿鲁海一说话,只觉得自己处处都是破绽。
杜白乘听着阿鲁海的一番话,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咱们小的时候,你也说过要这样辅佐晋王来着。”
纵使不正经如阿鲁海,听到晋王的名字也沉默了。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对杜白乘说:“白乘,满都海对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力排众议收留小王子,连我们两个也一并收下。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你不用如此耿耿于怀。”
“不说了,我还要去督促巴图孟克读书呢,先走了。”杜白乘打起精神,踩着柔软的草皮向回走。阿鲁海怅然地追上她,高声问:“怎么,骑马不愿意也罢,不和我一块散散步吗?”
杜白乘停下脚,回头对阿鲁海勉强地笑一笑:“每次讲起以前的事,我就觉得满都海合敦是对的,巴图孟克必须要勉励上进才行。”
阿鲁海脸上的红润退去,他带着些遗憾,点了点头。目送巴图孟克远去。
“小王子,快些长大吧。”阿鲁海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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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都海走到一顶小帐前,掀开帐布,里面忽的扑来两个小人儿,抱着满都海的腿直喊母亲。
“母亲!博罗克沁说我笨!”像桂花糕一般胖乎乎的小人儿穿着鹅黄绒褂,抱住满都海的左腿绕着舌头含糊地撒娇。
“母亲,伊克锡连外头跑的羊都数不清!”个头稍微高一些的博罗克沁揪着满都海的裤腿,撅着嘴嫌弃地说。
满都海顿了一下,还是先捏住伊克锡的鼻头:“我不是和你说过,咬字要清楚,不能这样含糊地说话吗?”
“那是她嘴里吃着抢我的麦芽糖呢。”博罗克沁学着满都海惯常的模样摇头。
“好了,你也让让妹妹,再说你与她一般大时,也数不清外面的羊。”满都海说着走到里面的一张水牛皮椅子上坐下。伊克锡立马趴在满都海腿上,朝博罗克沁哼了一声。博罗克沁为表成熟和独立,背着手站在一旁不与小不点吵架。
帐外又有一位扎着裤脚,装束整齐的青年走进帐中,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将一封书信递给满都海。博罗克沁伸出小手,替母亲接了过来。
“合敦,是乌讷博罗特王的来信。”那位青年开朗地说。满都海注意到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挥挥手叫他下去。青年鞠了一躬,对博罗克沁招招手,笑了一下就跑出去了。
“怎么,想和塔岱拉一道出去走走?”
“不想啊。”博罗克沁立马别过头,骄傲地扬起下巴,“他就是一个小孩,我可不喜欢和小孩一块走,怪浪费时间。”说着,她还不忘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伊克锡。
“你还没人家年纪大呢。”满都海哭笑不得地摇头。
在大女儿博罗克沁出生时,蒙古本部恰逢多事之秋。她打小在那种环境中耳濡目染,又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就成了现在这副别扭模样,逮到机会就想向满都海证明自己的成熟。
“妈妈!乌讷博罗特王来信是为了什么事?”伊克锡扯着满都海的裤子问道。
伊克锡生来好奇心就重,年纪虽小,看见什么新鲜玩意都要扑上去。有一回还差点被草原牧人的狗咬了。吓得不轻的同时这小孩还缠着满都海说要养。满都海禁不住她闹腾,就着人给他牵了一条来。结果趁着夜黑,伊克锡和狗互道珍重后把它放生了。自此伊克锡再缠满都海什么,满都海都摇头不予理会。
此时见小女儿急着问,满都海故意将信扬得高高的:“你猜猜?”伊克锡伸着小手够也够不到,转而去看姐姐。
博罗克沁阴沉一张脸,站在不远处。
“怎么了?博罗克沁?”
“我知道乌讷博罗特王为何来信。”
满都海抚摸伊克锡的后背,示意她安静下来。
博罗克沁不满地抬头:
“他是来找母亲求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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