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僵尸再现

刘珩满脸写着疑惑和不屑，心里想，堂堂刑警队副队长竟然要普通市民保护，离开危险，这成何体统？刘珩用力握住自己的配枪说道：“我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有我们在，必须保护市民的安全！”

        纪锦棠走到刘珩身边，把他拉到一旁，严厉地说：“刘警官，今晚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将超出你的三观，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我失败了，顶多就是我一个人死，我不想你们陪葬，你还有你的大好人生和前途。”

        刘珩这一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却如此关心自己的生死安危，这让刘珩有些诧异。他目光扫过别墅大厅，心想着这里也没有纪锦棠说的那么危险。眼前最大的危险大概也就是这具王发财的尸体，刘珩假装一脸严肃对纪锦棠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就算是死我也是自愿留下的，难道我会看着你们普通市民面对危险不管？”

        话音刚落，一团黑影突然出现，缠绕在王发财的身边，犹如一条吞天巨蟒，带着极其强烈的杀气。四下寒意骤起，窗风阵阵，冰凉的空气顺着毛孔钻进每个人的体内，像是渗进了血液之中。

        “不好——”纪锦棠立马拽着刘珩的手下，将他们推出门外，将大门死死的锁上对着他们大喊：“两位警官，你们先撤，你们的好队长就交给我了。”

        刘珩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影，愣住了。王富贵吓得瘫在了地上，别墅的佣人们扔下手中的瓶瓶罐罐，四处逃窜，喊叫声洒落一地。王富贵也算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了，什么大场面小场面都见过，但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背靠墙壁，双手紧握，瞪着老大的眼睛，瑟瑟发抖，嘴里还念叨着：“阿财，阿财。”

        黑影慢慢变大，逐渐幻化成人形，双手化为利剑，在王发财的身边张牙舞爪。刘珩掏出手枪，朝着黑影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弹壳落地，清脆响亮。子弹穿过黑影，只见黑影顺着子弹穿过的地方收缩了一番，发出猩猩般的怒吼声。

        “没用的，刘队长，你保护好王富贵，这家伙交给我。”纪锦棠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笔写着看不懂的文字。李小飞站在纪锦棠的身后默默的说道：“老板，这家伙你能收拾的了吗？”

        纪锦棠没有搭理他，把他挡在身后说：“一边儿呆着去，保护刘队长和王富贵。”

        李小飞迅速爬到角落，拿着八卦镜，站在刘珩和王富贵的身前。刘珩依旧拿着枪，警戒性提得老高。纪锦棠闲暇之余还看着刘珩，内心很佩服这位队长的胆色。他转头看着这个鬼影，说道：“世间万物自有规律，有冤说冤，有仇诉仇，突然袭击凡人，你这鬼魅，胆子不小！”

        说罢，纪锦棠将黄纸符一转，纸符凭空点燃，爆起苍白的火焰，火焰将房间照亮，黑色的鬼影被火光照射的仿佛要消散了一样。鬼影突然向王富贵冲了过去，火苗被他的气流吹得不停摇摆，房间的家具也被震的东倒西歪，纪锦棠把燃烧的纸符朝着鬼影扔了过去，黄纸符如飞火流星，带着万钧之势，不偏不倚地砸中鬼影，刹那间火苗在鬼影身上四散而开。鬼影顿时惊恐万分，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纪锦棠见鬼影跪地求饶，眉头轻蹙，他伸出左手，振臂一挥，只见那鬼影身上的火光像是被他收进了袖口似的，瞬间消失不见了。

        火焰消失殆尽，房间又寒意满地。

        纪锦棠严厉呵斥：“为何来阳间作恶？”

        那鬼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大人，三年前，我老家是山冈村的，由于靠近阳城开发区，市里决定拆迁。由于我在城市打工，根本没管家里的事情。渐渐地，我失去了我父母和妻子的联系，当我正准备回村里的时候，接到开发区警队的通知，说我的父母妻子因煤气中毒过世。”

        鬼影的声音渐渐颤抖了起来，略带哭泣的声音。纪锦棠听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王富贵略显惊恐，刘珩发现了王富贵脸上微妙的表情，按理来说，纪锦棠已经完全压制了这个恶鬼，王富贵为什么听到恶鬼的倾诉却越来越慌张，面色逐渐惨白。

        “最终案子被判为意外，我悲痛万分，我的亲人全部离我而去。当我准备投河自尽的时候，村里的一位大妈告诉我，案发当晚，有一个壮年男子从我家走出，大妈说这名男子是开发商项目老板王富贵王发财两兄弟的手下。我这才明白，由于我父母不同意拆迁，不管拆迁款多少都不配合，于是这两兄弟不顾王法杀害了我全家。”

        刘珩听后，用手枪顶着王富贵的脑袋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富贵摇晃着双手，惊恐地说：“不是，真的不是，他们全家真的死于意外。”

        “哦？莫非你认识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真的死于意外？”纪锦棠冷冷地说。

        王富贵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叨。

        “不光如此，最终他们还派人开车撞死了我，就在我走向市公安局的路上，刘队长，我还是晚了一步遇见你。”鬼影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是在低声吟唱一般。

        刘珩充满遗憾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鬼影，他仿佛不再令人畏惧，而是可怜。刘珩咬着牙，拎起王富贵，把他往沙发上一扔。

        “你们两兄弟这飞黄腾达背后到底有多少条人命？”

        李小飞这时候突然疑惑的问道：“老板，人死后，不是要去奈何桥喝孟婆汤，忘记此生的恩怨吗？怎么这个恶鬼还能到阳间来复仇？”纪锦棠此时也疑惑的看着鬼影。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只是我死后，阴差将我领到黄泉路，穿过一片荆棘，来到了奈何桥边，那里并不是孟婆，只是一个身形俊朗的鬼差。”鬼影说。

        纪锦棠挑挑眉，心想着孟婆难道退休了？这么多年了，她老人家确实也该好好歇着了，于是他调侃道：“估计这年轻的鬼差是孟婆的手下吧，后来呢？”

        “我背负血海深仇，不可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于是我推开鬼差，将孟婆汤撒了一地，跳进了忘川河里。”鬼影轻描淡写，仿佛这一系列操作像是吃一顿烧烤那么简单。

        “活着的时候就听说，忘川河里尽是恶鬼，还有啃食灵魂的鱼。可我跳入河中，却只觉得河水冰凉，忘川河猩红的河水中，未曾见过半只恶鬼，于是我顺着河水漂了很久，筋疲力尽地从河里爬了出来。于是我就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向王家兄弟寻仇。就在王发财爬山的时候，我啃食致死，可是这王富贵整天躲在这里，我没机会下手，我也不想波及旁人，一直在等待时机。”

        鬼魂渐渐没了声音，寂静的别墅里，人们只听见了这个鬼魂的哭泣声。

        刘珩突然说道：“这位兄弟，你且放心的去，这杀人凶手我必将他绳之於法，我刘珩保证，定将其治罪。”刘珩壮着胆子对着这个一团漆黑的鬼影振振有词。纪锦棠突然笑了，刘珩莫名的看着他。

        “刘队长，你这之乎者也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个文人学者呢。”

        刘珩默不作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眼前的这位法力高强的大人，我将此事拜托与你了，我被你的噬魂符重伤，想必不久就要魂飞魄散了。”说着，这鬼影的声音越来越弱，鬼影也越来越淡，别墅里的寒意也越来越弱。

        纪锦棠看着他，双眼中充满了歉意道：“这位兄弟，我送你回地府吧，把你经历的一切告诉地府的那位崔判官，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位崔判官是执掌地府阴律司的，手持生死簿与勾魂笔，刚正不阿，不管什么鬼魂向他申诉，他都会查明真想，让每一个投胎的鬼魂都不留遗憾。就算喝了孟婆汤，在投胎前，崔判官都会一一询问。

        纪锦棠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香，他点然后，香燃烧出的烟雾被鬼魂吸入后，他渐渐好了很多。

        鬼魂对纪锦棠深深的一鞠躬，眨眼间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别墅里一切恢复了平静。植物又抬起它们高傲的树枝，灯火通明，房间里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坐在沙发上一脸死灰的王富贵，角落里站着的刘珩、李小飞。还有正中央站着的王发财那怪异的尸体。纪锦棠收起自己的招魂铃，说道：“这招魂铃还招出一个陈年旧案，刘队长，是不是要感谢我啊？”

        “纪先生有这般神通，应该加入我们刑警队为名除害啊！”刘珩玩笑道。

        可就在此时，纪锦棠突然疑惑了起来，他仔细观察王发财的尸体，脖子上那个被咬过的痕迹显然不是刚刚那个鬼影留下的。他用手端起下巴，思索着。

        李小飞突然又发问：“老板，这个王发财死了一年为什么还是尸身不腐烂呢？还有，刚刚的鬼影为什么说忘川河发生了异样？鬼门关的看守都不管进出的鬼魂？孟婆退休？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是不是？”

        突然，王发财的双手迅速地掐住纪锦棠的脖子，朝他咬了过来。刘珩迅速冲上前去，要掰开王发财的双手。纪锦棠被这个家伙掐的满脸通红，这时候，李小飞空翻到纪锦棠的身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招魂铃，摇起来，王发财这才停了下来。

        纪锦棠逃过一劫，对李小飞竖起了大拇指，咳嗽了两声。

        “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是死了吗？还能掐住你？”刘珩惊恐的问道。

        “这货被僵尸啃了，已经是最低等级的紫僵了。还好他只是个紫僵，不然被他掐住我早就去见阎王了。”纪锦棠笑着说。

        纪锦棠指着王发财脖子上的咬痕，示意刘珩看。“僵尸不是像林正英先生电影里的那样，他们就是一群不容于六道的群体，养尸地的尸体，吸收日月的精华，七魄不散，幻化成精。僵尸等级有很多，常见的这种叫紫僵，浑身发紫，是最低等级的僵尸，他们一般害怕阳光，火焰，往上还有白僵，黑僵，绿僵等等。还有成精的飞僵，不化骨，伏尸，游尸。上古时期还有几位尸王，已幻化为僵神，为僵尸最高等级了，到尸王僵神那种级别，就已经是神仙了，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对付的了。不过他们好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诶不对啊，咱们这儿又不是养尸地，哪儿来的僵尸咬这个王发财？”

        刘珩咽了咽口水，问道：“那说明还有个更高等级的在咱们阳城？”

        突然间灯光全灭，别墅开始晃动，玻璃瞬间分崩离析，碎了一地，玻璃渣子飞溅，划破了纪锦棠和刘珩的脸颊，留下血痕。借着微弱的月光，震碎的大门口出现了一具骷髅形状的物体。他穿着白衣，眼眶附近流着血泪，缓缓走了进来。

        纪锦棠把刘珩往后一推，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痕。说道：“原来刚刚只是凉菜，真正的大boss这会儿才来。”纪锦棠往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血手握住挽灵笛，内心其实也紧张的很，纪锦棠小时候听爷爷说，挽灵笛其实是用冥界的一棵名叫龙吟树的木头制成，怎么流传到他们纪家，至今也是一个谜。

        “赶尸族族长大人，我劝你别管此事，我要带走的是王发财，今天跟你们没任何关系。”眼前的这个骷髅一般的僵尸开口说话了。李小飞吓的死死抱住刘珩，刘珩虽然很害怕，但见过生死之事太多太多，于是装着胆子强装镇定。

        这个穿着白衣的僵尸脸颊瘦的就像枯木，白衣落下根本看不见他身上其他的地方，就仿佛是古代人穿的长袍，若不是这张脸，单看这一身仿佛有着一股仙气。纪锦棠吹起挽灵笛，悠扬的笛声在整个别墅形成了结界，外面的一切都将看不到这里，这里发生的事情外面也看不到。

        白衣僵尸听到笛声退却了一步，他双手突然变的老长，伸向已化作紫僵的王发财。纪锦棠立刻冲了过去，用桌上的烟灰缸砸向白衣僵尸的手，僵尸立刻飞身到纪锦棠的身边，想要掐住纪锦棠，吃过一次亏的纪锦棠这次反应灵活的很多，侧身一晃躲开了。纪锦棠反手一拳打向僵尸的脸颊，就仿佛自己的手捶在的石壁上，疼的他脸都变了形。纪锦棠往后退了一步，吹起了挽灵笛，悠扬的笛声仿佛是一股清泉，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蓝色发光的曲调从挽灵笛中飘出，幻化成一道道捆仙绳，捆住了这个白衣僵尸。僵尸被挽灵笛的笛声困住，蓝色的捆仙绳绑住他的地方出现了燃烧的痕迹，随着纪锦棠的笛声越来越激昂，绳子的力度越来越大，白衣僵尸本来毫无表情的面庞，五官都疼得被挤在了一起。白衣僵尸的身体上被炸出零星的火光，就好像身上被洒上了白磷，燃起阵阵白烟。

        白衣僵尸拼尽全力，定住了自己的心神，突然他好像激发起了自己的力量，双眼发出蓝紫色的光芒，站在一旁本来毫无动静的王发财就像发了疯一样，飞身张开长满黑色指甲的双手攻击毫无防备的纪锦棠。王发财刹那间就出现在纪锦棠的面前，他空洞的眼神突然变得浑浊了起来，一拳打在纪锦棠的胸口，纪锦棠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巨大且坚硬的石头击中一样，疼得似乎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他退后了几步，差点就倒在地上，但手中却依然紧握他的笛子。

        纪锦棠一口血吐在地上，溅出好像一朵花的形状。他眼冒金星，被这个好像石头一般坚硬的拳头重击一拳，毕竟是个凡人之躯，也不太抗的住。就在这个王发财发了疯一样举起爪子准备插进纪锦棠胸口的时候，纪锦棠瞳孔骤缩，映照出这个紫色的怪物的模样，可刚刚的重击让他行动略微迟缓，似乎根本来不及躲避，纪锦棠手心都开始冒冷汗。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飞身一脚将王发财踹倒在地，撞到了旁边的家具，木头碎了一地，王发财东倒西歪地滚到了墙的一边。原来是刘珩，他举起枪再次给了王发财一枪，让他的行动变得缓慢了起来，子弹击中了王发财的心脏部位，王发财就像一只被翻过身的乌龟，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爬了起来，面露狰狞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刘警官，想不到今晚你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谢啊！”纪锦棠艰难的爬了起来，摸了摸嘴上的血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纪先生大可不必这样客气，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不是应该先收拾目前的情况？”

        白衣僵尸尽管已经被挽灵笛打的伤痕累累，气势上跟刚刚已经不可而语，他还是奋力挣脱了挽灵笛的束缚，因为纪锦棠的笛声被王发财打断了，就差一口气，纪锦棠就能送这个怪物归西天。

        白衣僵尸飞身攻击刚刚受伤的纪锦棠，李小飞和刘珩冲了上去，拉开王发财和纪锦棠，和白衣僵尸和肉搏了起来。功夫上，刘珩还是占了上风，毕竟是警校出身。纯物理单打独斗，还没怕过谁，说到底，僵尸也是有实体的，和鬼魂不一样。刘珩边和僵尸扭打在一起，边冲着纪锦棠喊：“你不是赶尸族族长吗？怎么打不过这个僵尸？”

        纪锦棠滚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你大爷的，你见过哪个远程法师近战肉搏的？非要逼我出绝招，找死！”话音刚落，他快速移步到别墅的绿植旁，摘下一片树叶，闭上眼睛。

        “天地万物，生生死死，万物归途，枯木逢春！”这时候，这片树叶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有一团火光被纪锦棠握在手里。

        纪锦棠猛然睁开眼，他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充满了杀气，原本清澈的眼眸里寒光肆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珩看见了纪锦棠眼里一闪而过的紫色光芒，异常明亮，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三秋叶，镇鬼魂，斩妖人，灭邪尸。”说罢，将手中的树叶用寸劲朝着白衣僵尸打了过去。那一刻电光火石，树叶飞得极快，精准无比地打进了白衣僵尸的心脏部位。白衣僵尸被击中后，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结界的外壳都要被这叫声震碎了一样，倒地不起的僵尸向纪锦棠求饶。

        “大人，放过我。”僵尸的声音微弱无比，跟刚刚盛气凌人产生了强烈的反差。纪锦棠站在僵尸的身边说道：“你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该幻化为飞僵，为祸人间，去到你该去的地方，不要留恋了。”

        白衣僵尸惊恐地看着纪锦棠，不知道此刻究竟谁才是邪物，随着纪锦棠的一个眼神，打进僵尸体内的树叶瞬间燃起大火，将白衣僵尸和王发财吞了进去。

        “大人，我们早已无魂，七魄也是残缺的，被你杀死，世间将再无我们，我们也无回——”在大火中喊叫着的白衣僵尸似乎唤醒了纪锦棠的警觉，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熊熊符火中这两局被扭曲的僵尸。他摸了摸自己手掌上的血痕，对着一旁的刘珩笑了笑。

        “僵尸这种异类，本就不容于六道，本就不容于轮回，何必还要为祸人间。”纪锦棠冷冷地说道。

        大火中，白衣僵尸不停的扭动，喊叫，苍白的火焰扬起几尺高。王发财的尸体则毫无反应，在火中被烧的自然扭曲，热浪席卷着整个别墅大厅，纪锦棠呆呆的站在火焰的前方，用手遮挡着迎面而来的热空气，刘珩和李小飞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被热的原因，流下满头大汗。火焰烧出吱吱的声音，不一会儿，连同两具僵尸一起，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就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任何火焰留下的痕迹，只有被震碎的玻璃窗，东倒西歪的家具，敞开的大门，和精神失常的王富贵。

        刘珩一脸疲倦地看着纪锦棠，笑着说：“你不是远程法师吗？我看你近战也挺厉害。”

        “王者荣耀玩过没？貂蝉玩过没？哈哈哈哈”，爽朗清脆的笑声，一扫别墅里诡异的气氛。

        王富贵被刘珩拎起来，刘珩对他说：“走吧，王先生，鬼魂和僵尸都消灭了，现在轮到你了，有时候人心可比鬼怪可怕的多。”

        这一夜，月光明亮，天边的星星仿佛失去了光明，偷偷的藏了起来。

        纪锦棠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向别墅外，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想了想鬼影和白衣僵尸的话，似乎预示这什么。忘川河的异样是怎么回事？孟婆为何不见？为什么阳城会突然蹦出一个如此高等级的飞僵？。

        中元节的夜晚果然不一样。

        露水已经凝重了起来，压得路旁的树叶抬不起头，草丛里的虫子也不停的叫唤。这个别墅已经和刚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王富贵已经被吓傻了，口里不断的喊着“有鬼，有鬼——”

        刘珩把王富贵带上了车，临行前，与纪锦棠打了个招呼。纪锦棠对刘珩的救命之恩表达了感谢，并嘱咐他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告诉别人，对外只宣称有人举报王富贵蓄意杀人，王发财依旧是意外失踪，下落不明，房间里的两具僵尸也只有在场的王富贵一人看见，其他的佣人在鬼影出现的那一刻早就跑了。

        随着警车缓缓离去，纪锦棠默默的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红蓝光，突然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喊一声“哎呀——”

        李小飞惊讶的跑了过来扶着纪锦棠说：“老板，怎么了？刚刚被紫僵击中的胸口疼了？”

        “我的100万酬劳！没了！”

        李小飞瞬间将这个财迷老板推得两米远，差点儿把纪锦棠推到沟里。可他没发现，纪锦棠的嘴角也还是有血迹。纪锦棠用掌心有伤痕的手撑起墙壁站了起来，忍着疼，还是笑嘻嘻的跟李小飞说：“下月的工资，你们自己挣！”

        两台车就这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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