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活下去

老婆婆沉默了一会，诛杀也不催。

        “已经很多年过去了。”老人眼里有一些泪光闪烁。

        诛杀早已经猜到项链和秋袭人雁不归肯定有关系，然而这个关系来自于哪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诛杀不开口等着老人的下文，老人又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袭人姑姑过的好吗？”

        袭人……姑姑？

        诛杀一瞬间有点被雷到，主要还是秋袭人现如今已经是公认的女神了。早已经超过了年龄的感觉，现在被一个百岁老人叫做姑姑多少有些诡异。诛杀现在的身份是朱雀使，按说法就是秋袭人手下的人，老人问这个话倒也不突兀。

        诛杀便回应了过去，“还好。”

        “她……”老人有些动容，“她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吗。”

        说完之后老人又笑了开，声音撕扯着有一些尖锐，“是了，她一定是最美的。”眼睛盯着诛杀的项链，眼神却不知道飘忽到了哪里，“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啊……”

        诛杀听不太明白，但是隐约也明白这个老人估计当年认识秋袭人和雁北风，而且很可能是知道他们的故事。

        “北风哥哥现在在哪里。”老人眼里突然闪烁出了光芒盯着诛杀。

        北风哥哥……

        老人看起来也约莫有一百多岁的模样，如果按人类来计算的话雁北风也大多只比他大十多岁，这样算来比秋袭人多半小到三四十。按这个年龄算雁不归是雁北风的可能就更大了。

        “他在……”诛杀有些犹豫，因为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雁不归就是雁北风。

        “他没有在莫邪了吧。”老人突然笑了起来。

        “嗯。”诛杀回应，雁北风没有在莫邪这个是可以肯定的，因为莫邪每一个人都准确的告诉她，雁北风已经死了很多年。

        “果然吧，他那样一个人。”老人有些感慨，眼神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怎么样一个人？”诛杀回应。

        老人又笑了一下，心理有底诛杀也不着急了，既然NPC找到她就肯定是要把剧情过完才会结束的。

        “当年啊……”

        一百五十年前，秋袭人再次离开魇梦教去往月泉村招收新的教徒。这些教徒大多会是一些没长大的孩子。

        用信仰将他们收回教派，之后最顶尖的一部分成为了教派中的杀手，刺客死士。而大部分人会成为最普通的弟子。

        然而这次招收完毕秋袭人却没有跟随招收的孩子一起回来，等叶鸢发现秋袭人这个朱雀使在外面待的太久时已经又过了十年了。

        十年，足够使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长大成人。

        雁北风就是这样一个小孩。

        就好像当初叶鸢一眼在尸骨中看到秋袭人一眼，秋袭人一眼看到了雁北风。

        雁北风的父母死于一个沙漠中的蜃怪，等魇梦教弟子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尸骨。雁北风成了孤儿，整日便只靠着村中其他人接济，算是吃着千家饭长大的。

        秋袭人那次到镇子上收人，她身份高贵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那日她在湖泊的树边看着一个个前来签卖身契的小孩子，那些孩子眼中带着崇拜，期望。不停的向秋袭人张望而来，秋袭人随叶鸢离开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秋袭人便是这幅模样。已经半百过去，当年和秋袭人一般大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了老人，然而看到秋袭人时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修行，所有人都信仰了这个词。这就是力量，足够和天地抗衡的力量。

        他们看到了秋袭人将岁月抛弃，依然如同当年的模样一般站在原地。只是他们看不到秋袭人是如何一路拼杀上来的，要想活下去，便只有忘记一切。舍弃所有的渴望和贪恋。

        所有的孩子都迫不及待的签上自己的名字，随着队领站好位置。

        第三日黄昏，终于村里愿意入教的孩子都签到名下，秋袭人也该回去了。走之前秋袭人回了一次头，那个长得异常清秀的孩子依然站在树下看着她。

        那个孩子每日都来，但是只是远远的看着她，既不去问其他签下契约的孩子，也不过来接近。

        那个孩子有一头美丽的黑发，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挽起来，长长的垂在腰间。

        秋袭人长年厮杀训练下来已经习惯了沉默，只又看了一眼便在侍从说准备好了之后拿起双剑准备启程会教。

        然而走到村口的时候那个孩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做什么。”侍从走上去驱赶这个衣衫破败的孩子，“小叫花子别挡路。”

        秋袭人抱着双剑站在那里，还是没有表情，她对这个孩子既不好奇也不意外。如同无数次训练中一样，没有感情。

        雁北风看了秋袭人一眼冲了过来，刚到面前侍从的长剑便随行而来插入面前。只要他再进一步，那把长剑便会割破他的喉咙。

        “姐姐你笑起来会比较好看。”他开口。

        “什么？”秋袭人没有开口，倒是侍从整个人都有些意外，“去去去，哪来的小毛孩居然敢对大人这么不敬。”

        侍从说完就要抬剑将他击退，霎时间“噹”的一声，秋袭人的长剑已经挡住了侍从的剑式。

        “你叫什么名字。”秋袭人开口。

        “北风，我叫雁北风。”小男孩笑了一下，极其灿烂。

        山高木落一夜霜，北风驱雁又离行。

        秋袭人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一句，“你父母呢，怎么给你取了这样的名字。”

        “我父母死了好多年了。”雁北风依然是笑着，没有失落没有伤心。

        “以后你叫我师父吧。”秋袭人一挥长剑从衣服上划下一条长带，她靠近雁北风蹲了下去，用带子给雁北风系上了头发。

        秋袭人没有跟随侍从回魇梦教，她留在了月泉村。

        在树下租了一间宅子，就那样住了下来。

        十年，她教了雁北风很多东西。剑法，心术，唯独教不会雁北风沉默。

        雁北风似乎永远不知道悲伤，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师父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啊。”雁北风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这样去问秋袭人，一问就是十多年，但是秋袭人从来不回答。雁北风也不恼，笑嘻嘻的又在求袭人面前舞起了长剑，“师父你看我这招对不对。”

        此时的雁北风已经长得如同秋袭人一般大小的模样，英姿卓卓。村里有很多姑娘都时常会来偷偷看这个美君郎，世人都道他是魇梦教朱雀使的徒弟，前途无限。

        “怎么是师徒呢。”雁北风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师徒多好，师父你看，我也和你一样大了。”

        雁北风有一颗珠子，他父母留下的。具体的来历已经不可考证，但是珠子极美。这些年他随着秋袭人学东西也渐渐知道这不是凡物，等我二十岁成人礼送师傅好了！

        雁北风这样想着，然后第二天他们一直住的屋子里来了人。

        雁北风上一次见到魇梦教的人已经是十年前了，这一眼有些好奇。来人很规矩的以教派理跪在地上看着秋袭人，“朱雀使，护法让属下将这个孩子带回教派。”

        那时雁北风还不知道这句话背后是什么含义，然而他一直知道，师傅总有一天是会回魇梦教的，他也曾想过师父会离他而去，然而此时却是有这样的机会。

        “是义兄的吩咐吗。”秋袭人开口。

        “回大人，是的。”侍从回应。

        “好，他回来你们便带他走吧。”秋袭人说完就进了屋子，雁北风开心极了，去和几个平时玩的好的朋友打了招呼便兴致勃勃的回了去。

        他要和师父去魇梦教了，以后他能和师父永远在一起了。

        然而直到他被带走到教派，他也再没有见到秋袭人。

        在教派里等待他的是一场残忍的屠戮。

        角斗场，他连同这些年在教派里成长的孩子一起被丢进一个房间里，互相厮杀，每天只有一定名额的人才能活下来。

        如果不行动，等待他们的便是随地处决。

        日复一日，最终活下来的，便成为了魇梦教最优秀的杀手和死士。

        当日叶鸢来要人的时候以秋袭人的身份只要说一句“不”，便可将雁北风留下。

        然而秋袭人到底是没有说。

        三个月后雁北风最后从角斗场中走了出来，用秋袭人所教的剑术，在他手里已经死去了多少同龄甚至更小的孩子？

        雁北风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在数下去，我要活下去。

        雁北风握着红黑相间的发带，最终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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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NPC的故事，其实算是一个蛮老套的故事吧……咳咳

        明天开始每天会双更，1更在2点左右，2更会在8点左右。

        谢谢大家了，谢谢幽幽，青衣小羽ORZT和BYBYE。

        想快点把这边的节奏写完~

        这段完了之后会写司徒海雪的爱情故事（喂喂

        咳咳，没错！就是司徒女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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