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抠脚大汉

贾连城歪着脑袋冲赵书庭喊叫：“你狗日的别瞎喷了行不行，老子这儿办正经事呢，你裹什么乱嗄！”

        贾连城又转向华青，说道：“华青兄弟，你这学问大，好好想想给孩子起个正经名字。”

        华青挠了挠头：“还别说，你这个姓氏还真的不好起名字。”

        贾连城正要开口说话，赵书庭又嚷嚷上了：“还想个球哩想，贾连城你小子那么崇拜华青，你儿子又跟华青长得那么像，干脆也叫华青算球了。”

        贾连城瞪着眼冲赵书庭扑了过去，朝着赵书庭头上就是一顿乱捶，一边捶一边嗷嗷叫：

        “赵书庭，你这个狗日的，跟老子这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妈那个b，这孩子以后就叫华青了，贾华青，他干爹是大华青，他是小华青。”

        华青真算是开眼了，他活了二十八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的兴奋的。

        贾连城怪叫着：“妥了，孩子的名字已经起好了，叫贾华青，兄弟们，走，咱们去喝贾华青的满月酒去。”

        呼呼啦啦，围观的人们立即作鸟兽散，跑着跳着奔向了餐桌。

        贾连城把华青和王晨安排在了二楼的包间里，有他和媳妇田姬作陪，贾连城还把华青硬拉到了主宾的位置。

        一坐下来，贾连城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卖力地劝华青喝酒，可不管怎么劝，华青就是不肯喝，眼看半个小时过去了，华青只喝了一小杯。

        贾连城看了看田姬和王晨怀里的孩子，以为华青是顾忌这两个小家伙，就冲田姬和王晨使了个眼色，把她们领到了另外一个包间里。

        贾连城跑到一楼，对大厅里的赵书庭喊道：“赵书庭，你带上几个人，去好好陪陪我的华青兄弟，今天不把华青兄弟陪好了，老子饶不了你狗日的。”

        “你就瞧好吧。”赵书庭答应一声，领着另外三个兄弟，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二楼包间。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贾连城趴门缝里冲华青的那个包间看了一下，发现华青仍然蔫不拉几的，根本就没有喝酒的兴致。

        贾连城心里说：“日怪了，赵书庭这小子平时挺能白话的，今天怎么劝不动华青呢，华青兄弟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嗄？

        贾连城皱着眉头，默默地走回了王晨和田姬所在的房间。

        赵书庭和另外三个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把左腿搭在右腿上，左手举着酒杯，右手抠着脚趾缝。

        赵书庭醉眼迷离地看着华青，卷着大舌头说道：“华青兄弟，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吗？喝酒不喝干，猜枚不过关，一看不对劲，起来马上窜，这些不是性情中人，能喝二两喝半斤，这样的好汉有人亲，能喝半斤喝一瓶，这样的角色有人疼，能和一瓶喝一桶，这样的人才有人哄，能喝一桶喝一缸，到哪都能吃的香。”

        说着，赵书庭拽着华青，非要往他嘴里灌酒。

        华青用手挡着酒杯，解释道：“今天我真的不能喝，胃不舒服。”

        赵书庭瞪着眼珠子喊：“什么胃不舒服，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抠脚大汉，抠脚大汉怎么了？抠脚大汉办事比谁都豪气，喝酒比谁都豪爽，你看见他们几个没有，一边抠脚缝一边喝酒，这叫就着脚缝灰喝酒，啥烦恼都没有，看着满桌子好菜长吁短叹，你他妈就是犯贱。”

        华青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赵书庭开心地笑了：“对了，就应该这样嘛！喝酒图什么呢，就是图一个痛快。”

        赵书庭坐下来，把左腿放在右腿上，搬着脚抠了一会，把抠出来的脚缝灰放在鼻子上使劲嗅着，嗅了好长时间，非常满足地笑了一下，然后端起餐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华青兄弟，你也像我这样，从脚缝里抠些灰来，放在鼻子上面使劲嗅，早晚能从里面嗅到香喷喷的味道来，你就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就什么忧愁烦恼都没有了。”

        赵书庭走向华青，把他左脚上的鞋和袜子都脱了下来，然后把华青的左腿搭在右腿上，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华青的脚趾缝里抠了一会，终于抠出来那么一点点灰尘，然后放在自己的鼻子上使劲嗅着。

        赵书庭刚刚吸了一下鼻子，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了一会，赵书庭努着鼻子说：“不行，你这个灰太臭了，简直是臭不可闻。”

        赵书庭又走到一个兄弟跟前，弯下腰朝他的脚趾缝里抠了一下，瞪着眼骂道：“妈那个b，你这熊货就是个脏东西，老子在华青的脚趾缝里抠了半天，才扣出来一点点，你这熊货一抠就是一橛子。”

        赵书庭走到华青跟前，伸出手就放在了华青的鼻子底下。

        华青猝不及防，使劲吸了一下，还别说，真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呢。

        赵书庭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知道我们脚趾缝里面的灰尘为什么这么香吗？因为我们出大力流大汗了，身体里的脏东西，早就顺着汗腺排走了，所以就连附着在脚趾缝里的灰尘也是香的，不是给你喷，别说是脚趾缝了，我们这几个放出来的屁都是香的。”

        那几个醉醺醺的家伙咧着大嘴傻笑。

        赵书庭拍拍华青的肩膀说道：“人活着就要活的痛痛快快的，该出大力出大力，该流大汗流大汗，该喝大酒喝大酒，该睡大觉睡大觉，不就是欠别人几个钱嘛，不就是没有女人陪嘛，放心，钱咱早晚会有的，女人也早晚会有的，华青兄弟，来，咱们喝酒。”

        赵书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华青也学着赵书庭的样子喝了起来。

        慢慢的，华青觉得自己迷离了起来，眩晕当中，居然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这是华青喝酒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又接连喝了几杯，华青开始感觉到天旋地转了，他勉强支撑着身子，把左腿又抬了起来，学着赵书庭他们的样子把左腿搭在右腿上，笑眯眯的抠着脚趾缝。

        把抠下来的灰尘放在鼻子上，已经没有臭烘烘的味道了，仔细品味着，居然也有了一种清香的感觉。

        赵书庭醉眼朦胧地看着华青，翘起大拇指说道：“华青兄弟，你这个人行，喝的了大酒，吃的了大肉，抠的了大脚，将来一定能够成大器。”

        华青咧着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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