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 重回两界战场

“对凡尘，心无可恋，可对她，却是始终无法放下。”

        沉默半晌，他终于缓缓说道，这一刻的他，好似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天道都无法在他脸上镌刻皱纹，可这女子，却始终牵动着他的心神。

        在风清扬看來，最伟大的莫过于亲情，在冷漠的修士世界，亲情早已被漫长的时间磨灭，有的只是悟道，以及厮杀。

        但这第一尊，封界第一尊，对于亲情竟是如此看重，这一点，是风清扬万万不曾想到的，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对此人充满了同情以及肯定。

        他欣赏这样的人。正如亲情是第一尊的唯一纽带，那么友情，不正是风清扬与孔宣的羁绊吗。二者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都是如此。

        “若我能够活下去，她则能永生不灭。”风清扬心知肚明，他与第一尊本就沒有瓜葛，非要说出一个关系的话，那便是这个与他有着露水之缘的古千寻。

        或许是目睹了风清扬对于孔宣的看重，从而猜测到了他的为人，否则的话，就算是给第一尊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提出这等要求。

        虽然沒有明说，可以风清扬的头脑，又怎能猜测不到。对方只是在潜意识的告诉自己，要对他的女儿负责罢了。

        得到风清扬的回答，第一尊的神色明显舒缓了许多，虽说沒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可语气当中，已然有了好转。

        他倒是轻松了，可对于一旁的古千寻來说，却是天大的为难，破天荒的，当第一尊提出这要求之后，她竟是沒有反对。

        若是以风清扬对她的间接，应该是立马暴动起來，要死要活才对，怎么现在从一个小辣椒化作了一只可爱的小绵羊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深深的注视着古千寻的俏脸，不得不说，她的确美若天仙，若是有这么一个沒人在乱世当中相伴，倒也不错。

        重要的是，自己与她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谓暧昧才能让人心生愉悦，此话不假，至少风清扬是那么认为的。

        不过，他不会带在身边，至多在大劫之下，护佑此女生命的平安，这一点，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以及宽慰，否则自己会觉良心不安。

        “风某告辞……只要她不前來找麻烦，我便终身为其护航。”说到此处，风清扬便有了离开之心，也不管不顾的向前一倾，赫然见化作长虹，远遁而去。

        來之时轰轰烈烈，离去的却是一种风轻云淡，好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有着那么一种让人羡慕的洒脱以及决绝。

        “爹，他真的会成为灵界之下第一人吗。”随着风清扬沒入漩涡消失，一直沉默的古千寻终于开口问着她心里最想知道的话。

        不知怎的，风清扬给她的感觉，好似沒有心中那般的可恶了，至少在他答应为自己护航时，内心有了一种忌惮，或许，这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不是吗。

        如此一想吗，古千寻的心如彻底放松下來，沒有了最初的沉重，也沒有了那股浓郁到无法散发的压抑和心伤。

        “此人天资可怕到了极点，身上有种另一个世界的强大气息，虽说现在修为不如我等，可他的意志以及境界，已经超越我等太多，或许，这就是生命层次的不同。有他在，你定然安然无恙……”

        “可是爹爹，那你呢。”古千寻不是傻子，以她的聪慧，很快便猜到了第一尊的想法，这是自己身边唯一的至亲，怎能不心生牵挂。

        “我为封界第一尊，在某一时刻，自然无法脱身在外，此次大劫非同小可，若是我猜得不错，恐怕是另一个世界的大能强行干预灵界大劫，我们这等人，最后的结果恐怕是一个都逃避不了……”

        说到此处，他忽然冷哼一声，想到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九大圣尊，心中暗道，纵然强大如你们，不也是照样活不久了吗。

        ……

        重新回到两界战场的风清扬，当他站在下方大地的那一刻，心头便凭空的多出了一股念头，这念头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杀。

        不用猜也知道，这必然是天道强行的规则所化，让那些陷入平静之中，而全部出现互相杀戮的规则意志。

        抬头仰望天穹，果不其然，离去的这段时间，原本清澈的圆月，在此时已经有了微红之色，无数细细密密的红色丝线不停的飞上天穹。

        那红色丝线看似无常，但其中所蕴含的，却是每一个修士的毕生所学，以及感悟大道的精粹，精血以及最后的神通，全部化作红色丝线，进入圆月当中。

        那月亮，或许不是月，而是眼。

        叹口气，风清扬一路疾驰，想要离开封界之地前往掌界，若是推算的不错，现在圣皇子必然在战场当中。

        当初的他独自离开，在妖族地域中开疆拓土，依他的修为以及人气，想來也已经推翻了现任妖皇的统治，那么，当原本的分裂重新走向融合之时，便代表了妖族的灭亡已经开始。

        天道规则所干涉，人族修士都无法抵挡，那更何况这些本就受到天道眷顾的妖族。只怕他们才是战场上最疯狂的修士。

        这一点，风清扬恰好猜中了，人族修士虽说无法忤逆天道意志，但他们可以畏畏缩缩，这是他们的天性使然，因此陨落的不会太多。

        可妖族，则刚好与他们相反，原本妖族的智慧就要低上人族不少，因此才能受到天道的眷念，或是躯体强大，或是寿元悠久，亦或者是天生便可掌控某种规则。

        虽说这是眷念，可在这两界战场当中，却是成为了他们的枷锁，而且无法睁开，只能在天道规则的意志干扰下，红着眼睛大杀特杀，一旦杀戮开始，便根本停不下來，除非自己到死亡的那一刻。

        一路所过，遍地浮尸以及残缺的身体，猩红的献血浸入漆黑的大地，将这战场渲染出一种说不出的哀愁以及肃杀。

        鬼哭狼嚎，狼烟四起，处处弥漫着杀机，沒有对错，也沒有立场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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