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姐姐

“所以说你这个白痴！我们想要的不是这个啊！”

        少女独特的尖细声线在佣兵公会的门口回荡着。本来就十分惹人注目的几个美女组队来佣兵工会就够吸引人眼球了，再加上现在似乎有点火药燃烧的味道。原本脸皮比较薄的几个人也是纷纷留下来，开始对眼前的这一幕进行围观。而且看里面有几个眼神闪烁的家伙来看，似乎还抱着某些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的目地。

        但是爱丽丝没有顾及这些人围观的目地，也没有在意高根那苦笑的神情。小女孩独有的尖锐犀利的声线就像是一根根钢锥一样扎进附近几个人的脑袋里。

        “为什么？！他们明明是想要杀了你！为什么连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都不争取一下呢？！仅仅是一个公开道歉都不接受？仅仅是这样的东西都无法忍受么？！那他们还活着干嘛！为什么还要保护着这些人？！这些人渣还不如去死算了！都去死比较好吧！”

        是同情心么？还是说感同身受？或者说哪个都不是，仅仅是在叙述着什么东西呢？

        看着那个名叫爱丽丝的少女丝毫没有焦点的眼神，高根内心之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根本不是在质问那些佣兵。倒不如说是在自己质问自己吧？质问自己的过去那个影子。

        不知道是谁给她烙印下来的，深深铭刻在心里的影子。

        “所以说去争取啊！为什么不去！连自己应该得到的都不去争取，这就是你的善良么！”

        小女孩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的变调了，就像是声嘶力竭的杜鹃一样。喉咙中咕哝出来的再也不是那种清脆好听的声音，反倒是如同血浆一样粘稠。粘糊糊的血腥流淌在所有人的耳畔，让那些佣兵的脸上也带着几丝沉闷的阴影。

        为首的那个布洛克人已经把脸埋在袍子里，完全没脸见人了。他深深的感到自己为了一分一毫而计算的心感到羞愧。这个小女孩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在佣兵公会的门口张牙舞爪，声嘶力竭的喊着。看起来就像是曾经的一幕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这个小女孩哪里是什么想要讹诈，这分明是有了心理阴影的发泄。也不知道是谁给这个小女孩带来了如此浓厚的心理压力，以至于这个小女孩甚至在外人面前都如此失态。

        “爱丽丝，你不要这样，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那个就像是天使一样的，名字叫做伊莉莎的少女有些心痛的把爱丽丝抱住，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原本跟她十分要好得爱丽丝竟是直接挣开了她的怀抱，用那双变得通红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别管我……吗？’

        那个伊莉莎一脸不敢置信的倒退两步，踉跄着伏在安雅的身边简直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高根看看那个爱丽丝一脸倔强，满目都是仇恨与哀怨的眼神。又看看那个尼可措手不及的慌乱表情。最后安雅没搞懂情况的茫然脸也都尽收在高根的眼底，没有半点脱离。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小队啊，人人都有黑历史么？

        安雅的相信人绝对是有点问题，不是那种热情的相信，而是强迫自己相信。那个尼可的意气风发和背后柔弱的形态也绝对有点问题。现在这个伊莉莎连点挫折都受不了，这个爱丽丝更是看见宽恕就像是炸了毛一样尖叫起来。

        如果按照小说走向的话，那么自己就应该扮演各种知心大姐姐的形象，挨个排忧解难。最后俘获芳心抱得四个美人归吧？如果字数多点还会有各种**修罗场什么的。

        但是真可惜呢，自己可不是那种到处滥情开**的人。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回答我！回答我啊！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宽恕会给你带来什么么！他们不会感激你！而是会咒骂你，骂你假仁假义，说你坏话，最后亲手把你推进深渊！”

        面对少女爱丽丝声嘶力竭的哭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观在这个小队的周围对这一幕指指点点起来。有谁能无视一个靓丽可人的小萝莉哭的满脸画的样子呢？

        但是他们还不敢直接出面。他们还在幸灾乐祸，还在等他们动手，还在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恶化以至于自己得到最好的利益。就是所谓的英雄救美。吊桥效应自古以来都是颠不破的真理。这些围观的人脸上带着笑容，确信自己是英雄的那个。

        高根漠然的点起来一根香烟，静静的看着那灰色的烟气在自己的呼吸间缭绕着。

        “那个，高根先生……”疤脸的女精灵有些胆怯的凑了上来，悄声的问道：“那位小姐，她没有什么问题吧？要不要我带着人先离开一下？我们避一避比较好吧？”

        “不用。”

        高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低着头抓着自己的哥特萝莉裙，不停的喘息着的少女。

        那浑身颤抖的样子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鸡一样惹人怜爱。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高根，眼眸之中依然是一片冷酷无情的漠然。就像是看待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没错，他没有必要惯着这些人。他只不过是一个佣兵。佣兵是剑，雇主怎样和他无关。

        “呐，你说说话啊……说说话啊……”

        爱丽丝就这么低着头喃喃着，轻灵飘渺的声音不像是从人类的胸腔中发出来的，就像是天际传来的余韵一样。也不知道是在对别人说话还是对自己说话。只能感受到那种绝望与不甘，但是却没有办法穿插进去。

        “你说说话啊……姐姐……”

        嘴上的香烟已经烧到了一半。缭绕的雾气将高根的表情笼罩在迷雾之中。

        “发泄够了？”

        沉默了半晌，高根突然开口说道。

        “嗯。”

        “发泄够了，能进去成立小队了吧？”

        “……嗯。很抱歉，是我激动了。”

        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名叫爱丽丝的少女转身对那几个今后的队友勉强露出来一个笑容。

        那样的美丽，就像是即将要打碎的瓷器一样，展露着易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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