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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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渊和初一各架青年男子一只胳膊,将他抬回房间。
青年中毒不深,池渊施针帮其逼出毒后,等他苏醒。
丢丢在玩一只九连环,白蹊坐在桌前,揽着丢丢,耐心地教他解法。初一则抱本医书,搬把凳子,坐得离白蹊远远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有说有笑的两人,噘着嘴,一脸不悦。
日头越升越高,房间里光影渐变。
客栈的窗是朝里对开的,池渊站在窗边,推开一条缝。
从这里可以看见楼下半边大堂。此时正值晌午饭点,按理说客栈内应该十分吵闹才对,可现在却安静得异常。
大堂内座无虚席,一张张桌上摆着酒菜,然而除却几桌达官与富商,大部分桌的客人注意力都没在酒菜上,而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池渊几人所在的房间,那是利欲熏心的眼神,也是杀手的眼神。
他看了一会儿,重新关上窗,走到床边,看眼尚在昏迷中的青年男子,道:“小少爷,你听说过彩墨杀手吗?”
白蹊正教丢丢解九连环,闻言道:“听说过,瀛水阁的金牌杀手,两年前自废武功退出瀛水阁后,就销声匿迹了。”
白蹊说过他是一名云游书生,是以听说过这些江湖传闻不稀奇,但让池渊意外的是,他竟知道得这般清楚,走过来,拉开一把凳子,坐下:“我听说这两年彩墨杀手的仇敌一直在找他,但因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不多,一直没有结果。”
“这个从这里穿过去,这个从这里掏出来。”白蹊抓着丢丢的手练习了一遍,接过话茬,“传言彩墨杀手近日在四有县附近出现了。”
池渊倒杯凉茶,端在手中晃了晃:“看来传言这东西也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你怀疑这人是彩墨杀手?”白蹊看眼床上的青年。
池渊喝口茶:“我不该怀疑他吗?”
“就凭一把骨刀?”白蹊道。
池渊惊讶:“小少爷连骨刀都认得?”
白蹊答非所问:“彩墨杀手虽不喜露面,但必然有辨识特征,就像沈溪的双刀,他的武器便是一把白骨制成的三尺刀。”
池渊托腮:“小少爷方才也说了,凭一把骨刀就认定他是彩墨杀手不是太过武断了吗?这骨刀也许是他偷来的?”
白蹊笑道:“武器对一个杀手来说就是他的命,渊大夫觉得偷一个杀手的命很容易?”
“但彩墨杀手的武功废了。”池渊反驳。
白蹊应答:“武功可以废,杀手的警觉却不会消失。”
关于这一点,池渊挺认同白蹊的,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掏出一把短刀,往桌上一放,看着白蹊的眼睛:“那这个,小少爷如何解释?”
刀身绯红,呈柳叶状,正是沈溪的无情。他知道这把刀对沈溪的重要性,所以那晚便趁沈溪不备,顺手偷带了出来,想着万一将来沈溪追究起那晚的事,好歹有个保命的人质,不对,刀质。
白蹊盯着桌上的柳叶刀沉默一会儿,抬头迎上池渊的视线,嘴角扬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郎中哥哥,相信我,没有一个杀手会轻易把自己的武器交出去。”说着要伸出手去碰桌上的无情。
柳叶刀仿佛受到某种召唤,震颤着发出低吟。
池渊瞳孔一震,猛然出手,抢先一步按住无情,一脸惊诧地望向白蹊,脑中闪过初一说过的“感觉他不是好人”这句话。
只是不等他说什么,白衣少年便倏而一笑:“渊大夫说得对,仅凭一把骨刀的确证明不了什么,不过我还听说彩墨杀手曾经伤在一把十字剑下,留下一道疤痕,就在这里。”说完,指指自己的心口。
池渊将信将疑,收好无情,走到青年男子身边,扯开他胸前的衣物。
瘦削的胸膛上,一道十字形的疤痕宛如梅花般绽开。池渊怔了怔,眯起眼,朝白蹊一笑:“小少爷,你还真是个见多识广的书生呢。”
二人说话间,青年男子苏醒过来。他睁开眼,摸寻下四周,发现骨刀不见了,猛然坐起身。
池渊站在离床半丈远的地方,手握骨刀,漫不经心:“你是在找它吗?”
男子见那刀被拆了包布,脸色骤然一沉。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池渊便眉梢一挑,率先开了口:“这位大哥,我喜欢你这刀,不如就由我做主,送给我吧。”他一只腿踩在凳子上,扛刀在肩,活脱脱一强买强卖的恶棍少年。
青年不多言,翻身下床,就要来抢。池渊闪身躲过。青年身上的毒刚解掉,体力尚未恢复,缓口气又攻上来。池渊提力接招,却发现对方空有招式,毫无内力,便收了内力,只腾挪躲避。
白蹊见这边开打,忙牵着丢丢躲到角落,同初一站到一处。
池渊闪躲至门口,再避无可避,只得凝气聚力,抓住青年手腕,将其反扣到桌上暂时控制住他的行动,将其昏迷后的事说给他听,末了,装傻充愣地道一句:“哈哈,开个玩笑,刀还你。”
青年听他自报了家门,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鬼医的弟子池渊?”
“你认识我?”池渊惊疑。
众人这才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听青年说起话。
他说自己名叫鲛影,家住鲮鱼山,两年前妻子患了眼疾,找了许多大夫都无能为力,不久前,得一高人指点,说不久后会在此地遇见一个名叫池渊的郎中,此人出身鬼医谷,医术高超,或许可以治好他妻子的眼疾。
池渊:“高人指点……”这怎么听,怎么像逗他玩吧?
他问高人是谁,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鲛影缄默不答。他本来也是要去鲮鱼山打听消息的,顺道给他妻子瞧个病也不是不可,但鲛影这般不坦诚,让他有点犹豫。
初一也感觉出古怪,凑到池渊耳边,小声劝道:“师父,这人身份不明,话里话外好像还隐瞒着什么,我怀疑他对你有企图,最好还是别和这么危险的人扯上关系吧。”
鲛影见池渊迟疑,许诺治好妻子的眼睛,就会奉上白银五十两作为酬劳。
师徒二人眼睛登时一亮,面面相觑,各有想法。
池渊带着一儿子和一徒弟,一路走来,没少因为一两文钱的事被人嘲笑,但他性子洒脱,从不将这种事放在心上,上一刻刚被东家骂出来,下一秒便厚着脸皮钻进西家卖药。可是,自打从认识白蹊后,他的脸皮好像变薄了,说不上来是因为欠人钱生出的歉疚,还是因为过得穷酸而生出的羞愧,总之老想做点什么在这小少爷面前挽回点面子,但似乎每次都厉害不了多久就垮台。眼看有单大生意,既能还上钱,还能显露下自己的本事,不由心动。
而初一的想法就简单了,五十两酬金刚好还清白蹊的钱,之后他们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没什么牵扯,想到这里,他拍案而起:“师父!”
在坐之人齐刷刷抬头。池渊正想着该怎么说服初一,就被初一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仰起头,只见小徒儿一副神情凛然的样子,私下便做起斗争,心想既然小徒儿这么担心自己的安危,强烈反对他接这单生意,要不就算了?然而,下一瞬,他便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但闻初一义正言辞道:“徒儿认为治病救人乃是大夫职责所在,和患者身份无关,您若拒绝,怕有背天道良心,他日必遭天打雷劈。”
池渊:“……”
出得房间,白蹊问:“怎么样,试出什么了吗?”他刚才便看出池渊是有意逼鲛影出手,以此来试探对方。
彩墨杀手和沈溪师出同门,都是老阁主教出来的,通过刚才的试探,池渊发现鲛影招式狠厉,和沈溪虽有不同,但明显出自一脉,再加上没有内力这一点和传言中彩墨杀手自废武功相吻合,应是彩墨杀手无疑。但这个鲛影又自称自己是鲮鱼山上的鲛族人,而且家中尚有妻子。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最忌讳的就是感情,一旦一个杀手动了情,就意味着他有了弱点,所以极少有杀手会娶妻生子,哪怕真的娶了妻生了子,以防仇家报复,也会小心隐藏,不会这般轻易让外人得知,所以从这一点上看,鲛影又不像彩墨杀手。他想了半天,扶额摇头,心道不管这人是不是彩墨杀手,他都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大家似乎挺忌惮你。”白蹊扫一眼楼下。
池渊走到白蹊身边,往二楼栏杆处一站,便有无数双眼睛宛如飞刀利箭般射来,但又都忌惮着什么,谁都没有轻举妄动。他看白蹊一眼,扬起唇角:“还好,鬼医谷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
白蹊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池渊少侠。”
池渊幼年时就对江湖话本中的侠客充满了向往,最喜“少侠”这一称呼,听白蹊这样称呼自己,眉梢间尽是愉悦。
“不过,”池渊收了笑意,认真道,“鬼医谷虽有名气,说到底也只是个看病的地方,这些人真正忌惮的应是瀛水阁。”
池渊这个名字是瀛水阁甲字追杀令上的名字。江湖人尽皆知,但凡上了瀛水阁的甲字追杀令,就意味着此人的命瀛水阁买定了,除瀛水阁之外,谁都不能杀此人。若是谁抢了此人的性命,便是与瀛水阁为敌。以瀛水阁的势力和瀛水阁主的实力,放眼天下,恐怕没几个人敢和与之为敌。这才是楼下那些人真正忌惮的,怕双方一旦打起来,伤了他性命,以至于得罪瀛水阁。
“听说上了瀛水阁甲字追杀令的人,历来都死得很惨。”池渊道。
“不,”白蹊眼睛呈一条线,“准确来说,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池渊退一步:“小少爷你可别吓我。”
他动作浮夸,脸上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白蹊笑道:“池渊少侠本领高强,还会怕了那瀛水阁不成?”
池渊闻言哈哈大笑。
两人站在那儿说了会儿话。池渊道去找老板要张竹席。
鲮鱼山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地界,外围设有迷障,平日没有鲛族人的指引,外人很难找到入口。本以为有鲛影在,几人不必等到鲛市开放日便可提前上山,这样还能提早预定间客房。谁知鲛影却说,族中有规定,非鲛市开放日,不可带外人上山,于是只得作罢。
眼下鲛影是众矢之的,池渊为了那五十两酬金,也不能放他一个人先行离开,这才想着去找老板要张竹席,打个地铺,让他和他们师徒仨挤一挤,同住几日,等鲛市开放,再一起上山。
白蹊担心这样安排,两个小孩不习惯,提议让鲛影跟自己住一个房间。池渊之前问过初一和丢丢,两个小孩确实有些不情愿,丢丢还好,初一直接道,那小少爷一个人一间房,为何不让他同鲛影一起住。池渊觉得人是自己救的,不好再麻烦别人,便没多此一问。现在既然白蹊自己这样说了,他便没再推辞,只问自己能不能也过去一起住,毕竟这间客栈里的人之所以还没对鲛影出手,忌惮的便是他。几人住的套间,白蹊的房间在外面,他担心他若不在,两人夜里会有麻烦。
白蹊似乎早猜到他会这么做,一点不意外,只凝视着他,笑眯眯道:“当然,我去找老板要竹席。”说完,衣摆生风,步履轻快地下了楼。
当晚,丢丢和初一两人依旧睡在原来的房间内,池渊则和鲛影一起睡在白蹊房内。
这房间本就是白蹊的,池渊抱着竹席,十分自觉地打起地铺,顺道也给鲛影打了一张。
白蹊站在一旁看他铺完,走到其中一张竹席上,径自坐下,道鲛影身上的毒刚解,身体虚弱,将床让给了他。
池渊盘膝坐在地上,道:“我和鲛影还是去隔壁吧,地上凉,小少爷怕吃不消。”
白蹊没有立刻答话,面对面看着他,良久,起身去吹灭了蜡烛,和池渊并排躺在黑暗中,嘴角上扬,带着笑意:“无妨,还算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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