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圣战摩羯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头脑一片清明。

随之而去的，是那些莫名的情绪，李子川望了望陈尸荒野的敌人，耳边仿佛还响着他那歇斯底里的狂笑。

“这就结束了么？”

口中喃喃自语，抬脚前行，李子川慢慢的走向不远处的驼队众人，他们的伤势要不要紧？

走近了，李子川将龙骸骨刀插在身旁的地面上，伸手去扶五体投地的古力。

那个曾经昂扬伟岸，面对夏国高官桀骜不驯的银刀武士，这一会儿却像贵族的奴仆一样，卑微的伏在李子川身前。

李子川不解古力为何如此，伸出双手就要搀扶，一弯腰，却发现古力的双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目光一紧，可恶的家伙，居然打断了他的双腿。

“古力大哥，你这是干嘛，快起来，你的腿怎样了，咱们可得快点救治，不能耽搁！”

一路以来，李子川与古力等人相处融洽，见到对方重伤，心底也急了起来。

古力也不抬头，情绪却是兴奋，口中大声说道：“小川爷，你是圣战摩羯，请允许我等追随左右，愿为最谦卑忠诚的仆人！”

李子川一头雾水，这又是搞得哪一出？

“古力大哥，你误会了，我哪里是什么圣战摩羯，我是李子川啊”。

古力抬起头，眼中尽是狂热：“不，你就是我莫卧儿军中传说的圣战摩羯，浴血而死，须臾复生，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李子川苦笑着摇头，伸手扶住古力，用力将他扶起：“古力大哥，不管是不是，咱们现在先起来，赶紧处理一下伤处，现在还在险境，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强大的敌人出现，那时我可真无能为力了”。

古力不在坚持，在李子川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口中兀自嘟囔：“怕什么，有圣战摩羯在，来多少都是死”。

见古力坐起，其他的驼队儿郎也不再五体投地的伏在地面，几个侥幸未被打断腿骨的出手帮助其他伙伴，围坐一处，检查处理伤处，各个眼神狂热，身上，腿上的伤痛恍如未觉，没有一个叫苦的。

李子川见大家已经平静下来并开始互相处理伤口变坐到古力身边，低下头细细检查他的腿上，看来，阿鹰对众人之首的古力出手尤其重，不过还好，只是腿骨折断，筋脉皮肉并未有过分的损伤。

从怀中取出梅朵送给自己的大雪山灵药，倒在手中，送到古力嘴边，示意他吞下。

古力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眼神中满是感激。

李子川看着古力吞下药丸，心中安定不少：大雪山的灵药乃世间稀罕的珍贵物品，据梅朵说很多原料都出自极寒的奇峰深谷、人迹罕至之处，而自己也体会过几次，不说旁的，就是改变容貌的药物，就让李子川对大雪山制品的效果深信不疑。

李子川看着古力的脸色好了许多，便开口说道：

“古力大哥，你我虽相识不久，这些日子多蒙你照顾，我心中实在将你当做兄长看待，今日又并肩作战，为何你对我行那大礼，那个什么圣战摩羯又是怎么回事？”

古力胸膛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小川爷，你知道，我是多尔卡统领一手带出来的摩羯战士，之所以外界都称我们为金刀摩羯，只是因为我们之中出现了武力超群，可以服众的金刀武士，可若是没有人得到金刀的称号，那么，我们也只能叫做摩羯战士，不怕你笑话，自从多尔卡统领年老退出之后，如今的摩羯中并无一人敢称为金刀，只是外界不了解内情的人仍旧称呼我们为金刀摩羯罢了，我们自己是没有颜面胡说的”。

李子川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和阳关的其他人提起金刀摩羯时，多尔卡和诸位摩羯战士总是不接话茬，沉吟不语，自己还以为他们是谦虚，不肯自傲，原来还有这个因由。

脑中想了一些之后，李子川接着问：“古力大哥，你不是银刀摩羯么？”

古力苦笑了一下：“要成为金刀摩羯，第一条要军功卓著，既能战阵之上斩将夺旗，又要有毁关破城的功勋，其次，还得能得到众人的拥护，若是大家都不跟随，那么这人的金刀也是拿不起来的”。

“至于我这个银刀，嘿嘿，不过是身强体壮，跟着多尔卡统领斩了几十颗人头罢了”。

说到此处，古力的脸上泛出异样的神采，眼神也充满了回忆，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显然，这银刀摩羯是他引以为傲的称号，可不像嘴里说的那么不在乎。

“古力大哥，荣耀是你自己拼命赚来的，自然实至名归，无需自谦”。

古力从须臾的回忆中醒转过来，转过头，眼神又一次炙热起来，语气也充满了激动：

“小川爷，银刀摩羯可以用勇武获得，并没有什么稀罕，金刀虽难，我莫卧儿百年间却也有百十个留下了姓名事迹，可是，在摩羯军中，却流传着一个故事，不，不是故事，其他人都当故事听，可是我摩羯中人却知道那不是故事，那便是圣战摩羯的事迹！”

李子川有些疑惑，自己从未听多尔卡和其他摩羯的老兵提到过这个词：“古力大哥  ，这圣战摩羯......"

古力抬起手，止住了李子川的问话，略略压低了声音，说起了金刀摩羯中口口相传的一段往事：

莫卧儿立国之初，摩羯便是它军兵的绝对核心，无论是出征还是防御国土，堪称定鼎的存在，如古力所说，最杰出的人被称为金刀摩羯，但凡出现，必是摩羯的灵魂所在，但金刀并非摩羯中最顶尖的战士，在一百多年前，当时的莫卧儿受到乌塞尔拜占帝国的进攻，数月间，节节败退，国祚将倾，岌岌可危。

摩羯战士本无所畏惧，在一次关键的战斗时，乌塞尔拜占中出现数位拜火教徒，他们施展秘法，使对方将军的战力大增，阵前击杀了仅存的两名金刀战士，

在摩羯内部的记录中，当所有摩羯看着两具被敌人的将军拖在地上，留下长长血痕的金刀战士尸体时，恐惧第一次蔓延在这只英勇的战驼骑兵中，他们不怕死，可是，面前的敌人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人，怎么可能像魔神一样作战。

恐惧源于未知。

敌将身后，乌塞尔拜占的大军缓缓压上，决战在即。

摩羯战士的恐惧让他们的身体在颤抖，但是，手中的刀依旧举起，恐惧并不代表他们会退后。

李子川被古力的讲述吸引了：“古力大哥，最后怎么了？摩羯战士难道...”

古力无声的笑了，眼神却更加明亮：

“若是一百年前摩羯被消灭了，今天咱们又怎么会相聚？那两个被杀死的金刀武士中，有一个叫做耶力同的，你可知他怎样了？”

“怎样了？”李子川问道，心中却想：看乌塞尔拜占的样子，怕是有隐血者参战，这耶利同难道是战阵之上觉醒血脉？不对，古力说他已经死了，血都淌了一地，怕不是流干了？

古力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震动之下，疼的他呲牙咧嘴：

“那耶力同也如你今天一般，浑身发出白色的光芒，落在远处的金刀也有了生命，随着他的身体，飞到空中，那光芒越来越盛”。

“接下来呢？”

“战史中记载，复活的耶力同以一人之力，如同杀死羊羔一样，干掉了那个将军，接着斩杀了那几个神神秘秘的拜火教徒，小川爷，这是神迹，其他战士勇气倍增，追随着耶力同，杀的乌塞尔拜占人落花流水大胜而归”。

古力脸上洋溢着荣光，仿佛那是他自己亲自打的一战。

李子川此刻心中乱了起来，刚才自己身上发生了虽然他记得清楚，但是，终归是古力他们站在一旁看的更加完全。

“耶力同，便是我摩羯战士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圣战摩羯，这不是谁封的，因为，只有神才能做到！”

“小川爷，你便是第二个圣战魔羯”。

古力眼神中狂热而兴奋。

因为，当年的圣战摩羯耶力同带领着摩羯战士，横扫西域，打的乌塞尔拜占人丢盔弃甲，五十年不敢南下莫卧儿。

莫卧儿人并不笃信神灵，而此刻在古力的心中，却虔诚的叩谢上苍，圣战魔羯出世，摩羯战士必将在中州大地再次荣耀。

因为，当年的莫卧儿不过是个小国，金刀摩羯也只是一群矬子里拔将军的普通骆驼骑兵。

圣战摩羯之后，金刀摩羯扬名中州大地，成为最顶层的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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