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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她这是被威胁了?


  白粥香糯,又有迷迭香开胃,吃到胃里面特别舒服,她不是个挑食的人,除了怀孕的时候胃口变坏,以前只要有吃的就行,特别好养活。

  白瓷的大碗,她吃了有小半碗就不动了,只因这个时候感觉头特别沉,想要睡觉。

  简安之坐在对面,若书站起身的时候他的目光随之动起来,“不吃了吗?”

  她摇摇头:“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我要上楼休息一会儿。”小感冒而已,或许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她可没忘了对面坐着的是大夫,如果他要兴师动众,她免不了又要去医院跑一趟了。

  医院那消毒水的味道,想想就呛鼻,她可不愿遭那罪。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些什么,回头对简安之说:“对了,早上楚心之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给他回一个。”

  简安之点头。

  秦若书回房间睡觉之后,简安之动了动勺子,也没吃几口就把碗筷收拾了。外面下着雨,秦若书也没让他现在就离开。所以简安之就心安理得的住下来了。

  反正今天他不打算走。

  收拾完碗筷回到客厅,他发现客厅里有一组书架,上面放了不少书,她在楼上休息,他无所事事,便想着拿一本书来看看。

  他以为她是编剧所以书架上大多会放一些与文学有关的书籍,却不想站在书架前,看到那些书竟全是与医学有关的书,简安之抽出一本,是博士的工具用书。

  那本书突然在他手里有了沉甸甸的感觉,在看着周围,一切都是似曾熟悉的感觉,这一瞬他确定自己一定和秦若书在这里生活过。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紧锁着秦若书房间的门,一张照片不经意间从书的夹层里面掉了出来,简安之蹲下去捡,在照片上看到了她和他。

  背景是夜晚,他拥着她坐在一片玫瑰海里,他的眼里只有她,看她在那里捧着一束玫瑰傻傻的笑,而他的嘴角勾起,仿佛无声的诉说着他的温柔和爱慕。最重要的是照片上的日期是七夕。

  这些都让简安之控制不住的上去,站在若书的房门前,推开了门走进去。

  她在睡觉,白色的薄被下只露出一颗小小的头。她睡觉时没有想象中的舒展,而是将自己缩成一团儿,抓住被角,好像害怕失去些什么。

  简安之走过去,蹲在地毯上,伸手拨开她遮住脸的发,露出的那张小脸上,颜色略白,眉心蹙起,半咬着唇。

  如此一个她,让简安之心头一痛,“对不起。”他现在什么话都不能说,唯一能说的就只有一句对不起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她,简安之想爱,但是没有记忆的他,对她来说终究是不公平的,他不能卑鄙的用一个对秦若书一片空白的简安之去冒充她的丈夫去爱她。

  现在的简安之只能忍痛阻止自己去爱秦若书。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秦若书突然婴宁了声:“简安之。”

  这三个字仿佛自带一种魔力,简安之的脚步生生的扎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转过身来,重新在床前蹲下来,这次他握紧了若书的手。

  “我在这儿。”他声音中带着疼惜。

  睡梦中的若书还皱着眉头,但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没有刚才那般无助,但是眉头依旧紧锁着,接着她又呢喃:“简安之不要走,这里是你家,我不准你走。”

  他明白了,他的两次“突然消失”让她产生了恐惧。

  “我不走。”他坐在床边,见她一直皱着眉头,这才起了疑心,伸手去摸向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原来发烧了。

  简安之当下有些恼怒,这孩子究竟是多能惹,烧的这么厉害居然只想睡一觉就能过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极有可能转化成脑膜炎?

  “若书起来。”他把秦若书从被子里拉出来,对她说:“别睡,我们去医院。”

  “不要去。”她烧的迷迷糊糊的却抓住他胸前的衬衫,痛苦的呢喃:“我不要去医院,医生会拿手术刀切我的肚子,那些冰冷的器械会从我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好痛,我不去。”

  拿手术刀切开肚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生产吗?

  为了确认她的疼痛到底是什么意思,简安之撩开了她的上衣,看到肚子上不同位置,留下的极其清浅的刀疤。可那并最下面的一条不是生产留下来的,而是另一种术后的疤痕。

  简安之皱了眉,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前后动过两次手术。

  帮她穿好了衣服,简安之没有心软,因为她烧的实在太厉害了,他只能违背她的心愿,抱着她去医院。

  却没想到中心医院里遇到了熟人。

  秦若书一闻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恍恍惚惚的看了简安之一眼:“怎么到医院了?”

  简安之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因为发烧她双颊已经通红,她只能温声哄她:“乖,我们去挂点滴,你一会儿就好了。”

  “我都说了不去医院,”秦若书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挣扎,似是感觉自己被欺负了,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好了,你乖一点。”简安之有点恼火,他不是因为秦若书不听话生气,而是有点心急,他要尽快联系到医生找到床位,赶快给她打上点滴。

  简安之找来护士,将秦若书带到病房,然后他自己才去挂号。毕竟这里不是北京,他没有办法动用特权。

  挂号回来的时候,病房里面已经有了人,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和一个随行的护士。

  听到脚步声那医生转过头,当他看到简安之的时候,目露欢喜:“安之,刚才跑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你人?”

  范成明大步跑了过来,却看到简安之一脸陌生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掩下,“你怎么了,才五年而已,就不认识我了?”

  确实不认识了,简安之想说。

  “对不起,我忘记了些事情,请问你是?”简安之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问。

  可是范成明却炸毛了:“啥?”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失忆了,看来老天还是站在他们这些长相一般的人的身边的。

  好样的。

  范成明瞬间佩斯先生上身,抬手拍拍简安之的肩膀,幸灾乐祸的开口:“没事儿没事儿啊,到医院了咱给你检查检查。”

  简安之没理他,朝病床走过去,问:“她怎么样了?”

  范成明跟过来,站在简安之身边,看了秦若书一眼,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嗳,你别告诉我,你把她也忘了。”

  简安之沉默。

  范成明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安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简安之啊,你这是遭受了什么大难啊。”他焦急的目光在秦若书和简安之之间流连:“这若书要是知道你把她忘了,不得伤心死,我刚才看她都哭了。”

  闻言,简安之朝床上睡着的人看去,他的眼角确实还有划过的泪痕。范成明到底还有点医德,没有在失忆的这个话题上在纠结下去,他侧着身,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着床上的人,慢悠悠的开口:“其实若书的体质很弱的,像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了,你要是不照顾她的话,问题很可能就大了。”

  是医生这个职业的敏感,让他们知道每一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病或许是某个大病状的潜伏。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简安之问。

  “没事儿了。”范成明扬了扬下巴:“没看到吗,护士已经给她挂了点滴,这瓶完了,估计就能睁开眼了。”

  以前他和简安之搭班子的时候,胡说八道,简安之是知道他脾性的,也没说他什么,但是刚才,他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对面扑来一股森冷气息。

  范成明抬起头,发现简安之那双乌黑的眼眸盯着他,眼里不带任何温度的,范成明这才想起,现在的简安之失忆了,根本不认识他,他就不能和人家随便开玩笑了。范成明表情尴尬:“那个我是说,这瓶点滴打完之后,床上的人就能醒过来了。”

  简安之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将他当做空气。这样,范成明就不乐意了,他这个人呢,脾气性格外向,又曾和简安之建立了五年的战地友谊,如今这货回来就不认识他了,范成明有点着急啊!

  于是揽着他的肩膀:“嗳,你别在这里站着了,有护士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你,我帮你看看,怎么给你治治你这病。”

  曾经多好的朋友啊,就这么不认识他了,范成明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可能在言情小说里失忆是天大的事情,但是在一个大夫手里,失忆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它就像小儿感冒咳嗽一样,找到了病根,下一剂药就好了。

  多大点事儿啊!

  范成明把简安之唤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里,锁上门,然后看到身旁的椅子让简安之坐。

  “别紧张啊,我给你看看。”范成明一边说一边拿工具。

  简安之见他这种状态,不觉得有多严肃,反而很想笑。他紧张吗?同样是医生,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好像紧张的人是他吧。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简安之找来话题,要不然一直沉浸在这种假装紧张的气氛当中,多少有点对不起智商了。

  “啊?”正在寻找工具的范成明猛地抬起头来,呆呆的看了简安之几秒,才反省自己,后知后觉的开口:“对哦,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忘记你失忆了。”

  这人嘴巴向来损,检讨自己错误的时候还不忘捎带黑上别人一把。他说完低头假装找东西,但坐在椅子上的简安之薄唇微动,是笑了。

  他到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在舌战这块儿。

  以后如果想要找个人练嘴皮子的话,估计有这么一个就够了。

  范成明辛苦的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终于装不下去直起腰开口:“我叫范成明,是你哥。”

  简安之这会儿是真的笑了:“当我哥哥的人都死我前头了,你要前仆后继吗?”

  范成明准备笑的脸,一下子像失去了弹性一般,无休止的往下拉,毫不犹豫的开口:“这死孩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说完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迈开大步朝他走过来,这个时候的简安之是真的笑了,没有城府的笑,若不是曾经相识,怎会如此随意,看来真是个可以交的朋友了。

  “来,我帮你看看!”范成明口气太冲,从口袋里摸出一直手电筒,就把简安之的眼皮掰开,左看右看,“没什么毛病啊?怎么就失忆了?”

  简安之拍掉他的手,刚才被扒的眼皮都疼,朝他抱怨:“你会不会看病啊,经你手的病人活下来的没几个吧?”

  范成明收了手电筒,紧抿着唇,消化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得,我不和你计较啊,咱们来说说你这病情吧。”

  身后就是椅子,范成明那么一拉,大屁股就坐上去了,面对着简安之那张俊脸,他严肃的跟个老大爷似的:“我刚才检查过了,你的头部并没有受到过猛烈的撞击,就是说车祸呀这些个没在你身上发生过,你一切安好,怎么就失忆了呢?”

  废话,他要是知道还需要检查吗?

  范成明看他也没接自己这个茬儿,就不在故弄玄虚了。冷静下来直接切入正题,“若书还在打点滴,要不然待会儿我带你去做一个核磁检查,说不定能找出点原因。”

  “恩。”简安之没有反对,跟着范成明去做核磁,核磁做完之后,范成明在等结果,但检验单子上依旧看不出任何问题。

  “你一切正常。”范成明说。但他的这个时候眸子里却多了担忧。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简安之皱起眉,不太愿意被别人这么看。

  范成明忍不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简安之,你是不是被人封住了记忆了?催眠师。”

  催眠师?

  简安之眉头微皱,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对他进行催眠,但这也不无可能,比如说有一个人……。

  杨璇!

  简安之突然抬起头,眸子沉的像黑洞的漩涡,靠墙的手握紧,如果说天底下谁最希望他忘记一切,可以肆意改变他的记忆的话,那就非杨璇莫属了。

  “怎么了,你记起什么了吗?”范成明看他表情变化,以为他想到了什么。

  “没有。”简安之虚虚的把盖过去,重新开启了话题:“范成明,医院里有若书以前的病例吗?我想看看。”

  简安之目光恳切,范成明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反正人家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看的。

  范成明把简安之安置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一个人去了档案室,以病人住院需要了解病情唯由,调出了秦若书所有的档案。

  回到办公室里,他把东西交给简安之:“全都在这儿了,你快看,看完我要送回去。”

  “谢谢。”简安之拿着一叠病例坐回椅子上,一页一页认真的翻看。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她最早的病例,子宫癌手术。

  “子宫癌!”简安之蹙眉,这张病例恰好能证明秦若书肚子上那道疤痕是怎么来的了。

  范成明那个时候正在喝水,听到这三个字放下手中的水杯就跑过来了:“你说什么?”

  他来医院比较晚,而这张病例确诊患者的年龄却在23岁,范成明吃惊:“那个时候若书不才大学毕业吗?”

  是啊,大学毕业怎么会得癌症呢?

  病历表在范成明手中,他看的仔细,看完之后抬起胳膊拍拍简安之的肩膀:“嗳,你大惊小怪了,这个是良性的。”

  简安之又垂下眸往病历表上看了一眼,但忧心未减,年纪轻轻的她,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到那副田地。

  “范成明,你跟我一起去见一下当年给她动手术的大夫吧。”简安之开口。

  “没问题。”

  范成明根据病历上填写的信息,带着简安之去见了当年给秦若书动手术的女医生。

  那女医生四十来岁,方长的脸上带着一副眼睛,看到简安之拿着病例找来的时候并不陌生:“对,这手术是我做的。但是你们拿这个过来干什么。”

  女医生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这都过去七八年了,而且印象当中,这位病人好像都已经康复出院了。

  简安之不在这家医院工作,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办法细说,只能让范成明帮忙。

  范成明对这位女医生倒是挺客气,称对方一声:“罗姐。”

  女医生姓罗,是妇科方面的专家,也是北京中医药大学特约客座教授,在医院和社会上的名望极高。

  女医生看向范成明,等着他的后话。

  范成明跟两人介绍:“是这样的罗姐,这位呢,是你手上拿的病例的病人的丈夫,他妻子的身体情况一直不怎么好,经常生病这不今天下着雨,又来了。所以,他就找到了我,我们两个拿着病例过来找您,就是希望从您这里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之后该怎么给她补补身体。这样下去不行,两人还等着要二胎呢!”

  社会我成明,明明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却拉人情说了一大堆,好不容易把女医生说动了,她看了简安之一眼,推了推眼镜,你要承认,在看脸的世界里,颜值真的占有很大的优势,医院里整天的人来人往,当医生的快把整个国家甚至国外的人都看遍了,却没有看到像简安之这般好看的人。眼下动了情,便开口对他说:“我记得她在做手术之前就来过一次,当时我们是给她检查出来有卵巢囊肿,劝她尽快手术,可是她是不以为意,给我们的感觉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样,她亲口告诉我们拒绝治疗。后来做手术的那晚也很赶,是她昏厥过去了,被家人抱着才来的。至于该如何调理她的身体,这要我看过她本人的情况之后,才能定夺。”

  回去的路上,“拒绝治疗”这四个字一直盘旋在简安之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在那么大好的年纪里放弃治疗?23岁,她不应该期待一场爱情,一场风花雪月吗?

  这一天,在秦若书身上,他已经投下了太多为什么了,还有一句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记得她,明明她就在眼前,自己却这样迷茫,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在想什么?”范成明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随意的问,更像是缓解他们之间这种沉默的尴尬。

  医院这个地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来来往往病人和患者的脚步,用行动诉说着生死存亡,悲欢离合。

  有时候太安静了范成明受不了。

  简安之垂眸,步伐漫漫:“我在想,23岁的秦若书为什么要放弃治疗,究竟是什么事情把她逼到了绝境。”

  范成明想了想,最后却非常无用的回答了句:“我不知道。”

  但是他把胳膊搭在简安之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说:“反正呢,你家那位是个硬性子,你忘了当初你第一次带她来医院的时候她是怎么受伤的?”

  “怎么受伤的?”简安之抬起眼眸看向范成明。

  四目对视,范成明开口:“哦,忘了,你失忆了。”他说:“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好像是秦若书受了伤。”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在身上。当时是你给她处理的,就在那边的处理室里,你把帘子拉的可紧实了。”

  他说话的时候简安之一直看着他,说完了简安之还看着他。

  “你别看了我真的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儿。”范成明说。谁叫你失忆呢,这会儿急了吧。

  说实话,范成明也不知道秦若书曾经做过手术,而且还拒绝活下去,真是个奇女子啊!

  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范成明先撤了:“你进去吧,我该去查房了,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喊我。”

  “好。”

  分道扬镳,一个去查房,一个去病房。

  好像是被范成明事先安排过,病房里一直守着秦若书的护士看到简安之进来的那一刻站起来朝他点点头:“您来了,我就先走了。”

  简安之点点头,待护士走后关上病房的门,就算是夏季,阴雨天也会多一些寒气,简安之把门关上,只因不想秦若书再着凉。

  轻声走过去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那时候她还未醒来,似乎真的是不喜欢医院,他连睡觉都皱着眉。

  简安之起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一束百合。百合有安神的功效,再有本省撒发出来淡淡的香气多少是可以冲走病房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找来花瓶,把花儿插在瓶子里放在床头,闻着这些花儿香,她大概能睡得安稳些。生病的她格外的娇小,他伸手摸她的头,低声近似哄的对她说:“是我来晚了吗?我在想,如果能让你早一点认识我,会不会就能让你改变想法?”说着说着,他就笑了,眸里有不易察觉的苦涩:“早或晚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记不起你,而且之前还说了那么多话伤害了你。”

  “我知道你怨我,但你知道吗?那天,当我看到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你身边护着你的时候,我嫉妒了,突然有种占有欲想把他从你身边赶走,若书,失忆的我好想爱你,可以吗?”

  他就那样俯身亲吻了秦若书的额头,好像一切都是重新开始一样,他无法忽略的是不管是失忆前的简安之还是失忆后的简安之,秦若书都对他们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好像命中注定般,此生非她不可了。

  秦若书生病就是好几天,这几天简安之都待在医院里守着,偶尔那个姓罗的女医生过来看看,彼时秦若书还没有醒,她只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却不能和她交流。

  罗医生是资深医生了,一看秦若书就知道她气血不足,但这话她没有对简安之说。床上安睡的女人,是她行医多年见过的最硬气最特别的女人了。

  多少人见了肿瘤癌症唯恐避之不及,而她竟然选择主动靠近,不可不畏。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们还能再见面,罗医生在想心病还须心药医,旁人你叮嘱他再多,也没有办法直达病人的病灶,她这是心结,需要自己解开。

  因此碰到简安之的时候只客气的说了句:“没关系,等她醒来的时候我再来看看她。”

  简安之实在等不下去的时候就去找范成明了,办公室里揪住他的衣领,把人从椅子上提起来,横眉冷对:“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一瓶点滴输完就能醒吗,为什么到现在了若书还醒不过来。”

  他也是医生,这种情况太奇怪了。

  “你别急啊,我这就去看看。”范成明的脸憋得通红。在还能呼吸的时候赶紧的用手指了指衣领:“先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简安之意识到自己过激的情绪,这才松开了手,有着范成明咳嗽了两声,然后说:“我去看看,你别急。”

  范成明大步迈出办公室,迈进病房,走到秦若书病床前好生检查了一番,正好简安之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范成明叹了口气,收起听诊器,转过头十分无奈的对简安之说:“大哥,她这是缺觉啊,你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自然就醒过来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你失忆的事情也让若书操了不少心吧,可能她压在心里不说,可是身体是诚实的,她太累了。”

  范成明只是个旁人,无关紧要的说出自己诊断后的真实看法,可这些却宛如钉锤,毫不留情的敲打着简安之的心。说到底还是自己忽略了这些天对秦若书的所作所为,为了见他就淋了两次与,还不算他对她的冷言冷语。这些都悄无声息的落在她心里,所以才会那么累的吧,一个外人都看的这么明白,唯独他什么都看不到。

  “好了,我走了。”范成明拍拍他的肩膀,从他身旁经过。简安之坐在椅子上,握住秦若书的手抵在眉心,合上眼眸低声开口:“若书,我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把所所有的都承担下来……”

  好奇怪就在他说对不起的时候,秦若书突然醒过来,知道简安之握着她的手,所以喊他的名字:“简安之,我怎么在医院里?”

  简安之抬头,看到醒来的她时,露出笑容,告诉她:“你感冒了,我带你到医院打点滴。”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简安之突然想起之前她那么排斥医院醒来之后却这么安静,有点反常,但他并没有多想,因为她说她渴了。

  简安之起身去倒水,才发现水壶里面没有谁了,便对秦若书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些热水回来。”

  秦若书点点头。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简安之看背影认出了是那个姓罗的女医生。

  两个人在里面说话,简安之不好打搅,便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只见女医生将若书扶了起来,那枕头给她靠上,然后开始聊天:“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能见面。姑娘,医院可不是个好地方,我不希望你再来了。”

  似是打趣,所以秦若书才没有感觉紧张。她笑了,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罗医生毕竟是上了年纪了。有的时候看小辈,总有一些怜爱。

  “你脸上缺少了些气色,要好好补补,你还小,可不能这么糟蹋身子了。”她叮嘱。

  秦若书淡淡的笑了:“您别担心了,我只是有点感冒了而已。放心不要命的。”

  罗医生嗔了她一眼:“别嘴硬,结婚了吧,有了老公孩子,你就有了牵挂,你再一个不要命试试,他们怎么办?”

  秦若书不笑了,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她有丈夫可是丈夫失忆,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敌对她,她有女儿,但是女儿现在远在法国。其实这样的她和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区别。

  见秦若书垂眸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罗医生把手放在秦若书的手背上,手心温暖,让秦若书抬头,看到了一脸慈爱的女人。她笑着对自己说:“其实你丈夫真的很关心你,前几天的时候还特意到我那里问了你的身体状况。”

  这些秦若书不知道,她的神情有些紧张:“那您怎么跟他说的?”

  罗医生不知内情,调侃她:“看看这就是动情了吧,还敢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嘴硬!”

  秦若书不语,她听到罗医生说:“他和范大夫一起,把你以前的病例拿过来找我看,说是准备生二胎,问你以前的手术对二胎有什么影响没有,想要给你补身子的。”

  “他知道我做过手术的事情了?”秦若书条件反射的摸向肚子,若是以前,这件事情简安之本是知道的,到没什么,但是现在失忆后的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又该怎么想她呢?会不会因此把杨璇说的话当真,她玩弄他的感情,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一想到这里,若书不淡定了,她抓住罗医生的胳膊问她:“您是怎么说的?”

  简安之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觉得怪异,若书为什么是这幅表情,她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有这样感觉的人不止简安之一个,还有罗医生。她看着若书十分不解:“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秦若书有口难言,她总不能告诉罗医生,她的丈夫失忆了,她怕他误会吧。

  该怎么说呢?

  当秦若书还没有想好的时候罗医生便实话实说:“我把你当时的情况告诉了他,”罗医生看了她一眼:“你现在的情况,要生二胎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是生二胎的问题吗,她现在想到的不是这个,简安之八成已经看到她肚子上面的疤痕,不然又怎会叫范成明帮忙取出她的病例档案。

  低头抬眸间,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简安之,同时简安之也看到了他,那人抱着水壶进来,天空不知何时放晴,一缕阳光破云而出,经过窗户正好投射到简安之的身上。

  那人俊逸的身影,完美的脸庞,宛如天人。

  罗医生观察到若书的视线,转过头毫无意外的看到简安之,那个少有的美男子。

  罗大夫怎不知这是人家夫妻时间,自己再待下去就有些煞风景了,所以笑笑起身:“我那边还有事儿,先忙去了。”

  罗大夫走后,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步同声。

  这一次若书开了口:“我想问你,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不想待在医院里。”

  她很排斥医院,就像罗大夫说的,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不想多看到她,她未必就想多来。

  简安之走过去,将水壶放在柜子上倒了杯水给她。若书接过捧在手心里,他的手就落在了她的头顶,声音温温的。如果当时细心还能听出来那不易察觉的纵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他出去后,秦若书掀开被子下床,手上还扎着输液器,他只能推着点滴架走到窗前,目光放远,天晴了也不知道这几天慕辰西治疗的效果怎么样了。

  手机不在身边,等回到家的时候她一定打一个电话过去问一下。

  他办完手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窗前,快步跑了过去,声音焦急:“怎么下床了?”

  她回头,目光松散,声音温淡:“没事,就是睡在床上的时间久了,想下来运动运动,”冷不丁,鼻尖又窜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秦若书皱眉排斥:“手续办好了吗?”

  “好了。”

  秦若书马虎听他说好了,就往外走,完全忘记了手上还扎着输液器,扯痛了手臂,她不由的啧了一声。

  疼的。

  可是简安之却忍不住笑了,她这一笑,让原本好好的请若书忍不住冒火:“笑什么?”

  她疼的皱眉,简安之才不笑了。咳了咳,正儿八经的对她说:“你输液器还没有拔,急什么?”

  “我不想呆在医院里啊,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的,”被气的,秦若书眼圈红了,大吼简安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把我带到医院里来的吧,谁准你带我来的?”

  “我……”简安之一时间无法反击,当时她烧的那么厉害,不来医院不行。

  因为这个输液器他才笑话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争一口气,秦若书直接动手把输液器给拔了。冒着血他也不管了,推开简安之就跑出去。

  简安之皱眉追出去,哪里知道这孩子的性子这么硬,以为她会跑远,但是出了医院的门却看到她站在车旁,冷冷的瞪着出来的他。

  “开车!”原来是没有钥匙。

  简安之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钥匙。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她头都没抬,直接坐进去。是后座。这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他。

  简安之也不急,坐进去的时候也不急着开车,把她逼急了,忍不住问:“你干嘛还不开车啊?”

  简安之转过身,眉眼温润,甚至还带着笑意,就那么看着她不说话,只用下巴扬了扬,意思是坐到前面来。

  秦若书无奈,只好下车,坐到副驾驶座上。她可以确认这两天绝对是她更年期犯了,只要一见到简安之就没有好脾气。

  换好座位的时候,简安之还是不急着开口。他的心思全都在秦若书那只扎过针的手背上,她本身身体就不太好,现在又流血,简安之几乎确认了,她是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主儿。

  简安之把她那只手抬起来,用掌心的温度轻轻的按上去,或许是动作太快,秦若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

  错觉中又好像觉得他并没有失忆。明明这是一样的动作,说他忘记自己,叫她怎么相信?

  简安之抬眸看向秦若书,而若书却避开了他的眼眸,不是因为排斥而是因为眼中有泪水。

  简安之开车回山水庭苑,一路上两人各自装着心事都没有说话,到了家门口。简安之快秦若书一步下车,秦若书刚想吐槽那人没水准,谁知道下一秒她这边的车门被打开了,那人弯腰进来,将她抱出了车。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秦若书叫嚣着,这就想示好,抹去过错,当她傻呀。

  简安之没理他,一路进门,上楼把她放到床上一气呵成。她要起来却被简安之床咚,两手锢在她的左右两侧,薄唇翘起:“秦若书,我有事要回北京一趟,这两天你乖乖的,我会不定期打电话来查岗。”

  秦若书偏头:她这是被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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