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你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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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任佳华的父亲虽然早已不理俗世,但手下面终还是有几个给他卖命的心腹。
杨正康入狱不久,任佳华曾打电话请父亲帮忙,殊不知任父等的就是这一天,电话里,任父丝毫不给女儿留情面破口大骂:“他落得如今这副模样是他活该,我儿的一条性命毁于他手,你还指望着我救他,怎么可能,我盼着他早点下地狱!”
任佳华这边听到的挂电话声音,是被磕挂的。此时她已是欲哭无泪,但却心急如焚。
父亲他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更不了解女人。初知,杨正康在外面保养女人使,她何止是生气,连跟他同归于尽的心思都有了。
没了,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么一个,被看做是她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纵使他有千般错,也都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她女儿的父亲,还有……她的性命。
人,没有了命还能活吗?
当然是不能的!
所以任佳华不可能放弃任何能将杨正康救出来的机会,哪怕是见上一面也好。
父亲高山远水,不愿意出面相助,那她就只有求助父亲的门生了,她依稀记得有一个人,父亲当时特别看好,如今正好能帮得上她的忙。
于是,任佳华拉下脸来,拨通了那人的电话。几番周折之后,任佳华终于获得了探视的机会。等到通知的那一天,她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告诉女儿杨璇:“你好好准备一下,待会跟我去见你的父亲。”
说话时,就在杨璇的房间,那时杨璇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母亲,发现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母亲似乎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张扬跋扈,那张精致高傲的贵妇脸,几日下来,眼角细纹徒然增多,神情疲惫,脸上多的是一个女人对于现实的妥协和无奈。
任佳华的模样,让杨璇联想起一切垂死的事物,明明没有希望,却又勉强自己哄骗自己。这时她才懂得,做一个人究竟有多么难。
去往狱中,杨正康被狱警带出来,坐在任佳华面前,几人不见,男人已经不似以前那般英姿勃发,相反胡子拉碴,原本温润的脸,消瘦见骨。
狱中这几日,杨正康得下闲空,将自己这前半生都捋了一遍,曾经,他寒窗苦读,向往着光明的未来,以为鱼跃龙门之后人生便会一帆风顺,却不想此后道路多波折,完全没有像他想象的方向发展。
杨正康是不怎么待见任佳华的,尽管他知道,以他犯下的罪过,不费一番周折是绝对进不来这里,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动。
相反,如果自己的人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她的话,他可能要幸福很多。但杨正康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这个女儿。
深沉淡漠的眸从任佳华脸上移开,看向女儿时,则变得歉疚和温软,本想像以前那般招手唤女儿过来,但是动起时,才发现手上戴着镣铐,哗啦啦的声音提醒着他自己现在究竟有多么糟糕。
“璇儿,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他喊。
任佳华知道父女俩有话要说,便把自己的位置让开,让杨璇坐下。
此刻看到女儿,杨正康眼眶生涩,
“爸。”杨璇喊他,尽管这声“爸”没有多少感情,但在父母这段失败的婚姻当中,父亲总都是维护着她的。
她想起小时候开家长会,父亲在外地考察,但却谨记着她家长会的日期,那一天早上一早就送她上学,后来他的秘书告诉她说:“局长知道是小姐的家长会,连夜坐飞机赶了回来,开完家长会,他还要回去。”
想想,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父亲和母亲关系不和的呢,记得是有一天吧,父亲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到了吃饭的时间,佣人们也不敢去敲门。
后来,她不小心经过父亲的房间,竟听见他一个人在里面哭,那天晚上母亲回来了,一样在房间里,她质问父亲:“杨正康,你到底想我怎样?你不愿我在家里呆着,不想见到我,我回我娘家去了,整整一天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你让家里面那些佣人怎么看我?我劝你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最好能清醒一点,不要让我们的璇儿发现爸爸和妈妈之间有任何异常!”
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呢?
现在杨璇想起来了,如果她没有猜错就是爷爷奶奶和姑姑一起去世的那一天。母亲强势让父亲不要为了自己的家人哭泣,一句“人死不得复生”竟连父亲宣泄感情的资格都给剥夺了。
可怜的父亲!
杨璇突然觉得鼻头发酸,她该怨谁呢?父亲坚持了这么多年,为她编织了一个温暖的骗局,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叫一声:“爸爸”杨璇已经哭了。
她一哭,带动着杨正康和任佳华一起哭,任佳华捂上嘴,把脸瞥向一边,杨正康眼中有泪,却不忍落下来——孩子,父亲能为你树立的形象,不想在这一瞬崩塌瓦解,原谅父亲,最后一次在你面前逞能。
杨璇靠近了一点,杨正康用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叹了口气,苦心劝诫道:“璇儿,你这又是何苦呢,父亲本以为,简安之那帮小辈,我能对付的了,可终究还是疏忽大意了,在狱中的这些日子,我把事情前后想了想,父亲在狱中没有办法保护你和母亲,但是你要小心简安之那个人,他并非是一个谦逊公子,他的城府和手段,远非父亲能够想象的到的。”
杨璇并没有立刻就答应杨正康,只是握紧了他的手,“爸,你别担心这些,我和妈妈会好好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杨正康笑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还怎么救?与其说被检查到不如说是他自己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数十载风光人生,既非他想要,那么他也累了,唯独不放心一人,他看了任佳华一眼,交代女儿:“爸,要你和你妈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任佳华抢着开口。如今他已经在狱中,她不忍他再伤心难过,凡是她能答应的一定亲力而为。
杨正康:“答应我不要去为难易欣。”
任佳华闻之触动心寒,没想到他深陷狱中,竟还关心着那小浪蹄子。她的手不由的将皮包攥紧,眼睛直愣愣的盯紧杨正康,这天下那人不过都是一路的货色,宁可不要命也要做回那风流鬼。
杨璇知道父亲的话触怒了母亲,但事急从权,她也只能先依着父亲,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杨正康:“其实第一次看到易欣的时候,我只觉得她眉眼之间像极了你的姑姑,单纯,善良,就连笑的时候,你都能感觉她的善良是不加任何成分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任佳华整个人都往后倒,咬着唇哭了出来,指着杨正康痛不欲生:“原来,你还是怪我伤害了你的父母家人,我竟然没想到,你竟会拿易欣来报复我!”
“妈,你别激动。”杨璇站起来安慰母亲。杨正康却是什么都看开了,因为他知道,这一切迟早都要被拆穿的。他也确实存了报复任佳华的心思,等着她发现他在外面养了一个跟任正妍神似的女子,让她的后半辈子都活在无尽的梦魇之中。
母亲哭的不能自已,父亲却无动于衷,杨璇无奈,只得答应父亲,“您说的我回去做,但是你和我母亲才是夫妻,请你也对她仁慈一点吧。”
转身,她又对任佳华说:“我出去一下,你们谈谈。”
杨璇出去,把地方留给她父亲和母亲,任佳华哭着看向杨正康,开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拿着真心来爱你的。”
“真心?”杨正康冷笑了一声:“去你妈的真心,你的真心就是糟蹋她吗?”
提到旧爱,杨正康单手握成拳头,锤在桌子上,整个人蹭的一声站起来,身体前倾,恨不得将任佳华咬碎了:“你以为你设计陷害月如,让她失去了清白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当时你父亲需要加官进爵,你便将月如送过去,还让我亲眼看着她被凌辱,任佳华,你好毒的心!”
杨正康的情绪一度失控,狱警不得已跑过来按住了他。杨正康被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却听见任佳华凄惨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似是被逼到了绝境,任佳华咬牙切齿:“我告诉你杨正康,把你弄到这个地步,我不后悔,我爱你,我要你,就算你死,也只能是我任佳华的丈夫,这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休想和那个贱人双宿双栖,我不允许!”
“任佳华,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杨正康嘶喊着。任佳华拿着包,大笑着走出去,早已将杨正康抛于脑后。她没有看到他的愤怒,当然,他也没看到她眼里的泪水……
杨璇站在狱所门外,太阳耀眼,他的脑海里却想起父亲的嘱托,叫她不要去招惹简安之,怎么可能!
父亲那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告诉自己,他看到自己被凌辱的视频,他说自己痛不欲生,一定要将简安之置于死地,哪怕是拼上自己的这条老命,只可惜,他还没有找简安之拼命,就先被简安之送到了监狱里。
现在,对于杨璇来说,此仇不报,她会含恨终生的!杨璇仰头,太阳光线直射眉心,她将唇角慢慢提起,心中发狠:简安之,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有视频,我没有吗?
任佳华从狱中出来,已进入崩溃状态,奈何这牢狱的尽头还有女儿在等着她,所以她只能自己擦干眼泪,当做没事人一样走到杨璇身边。
“妈,”杨璇转过身,有意忽略母亲通红的眼眶,“我带你回家。”
杨璇准备下台阶开车,但是任佳华拉住了她。
“怎么了妈?”杨璇问。
“璇儿,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杨璇看着任佳华没有反对,点头离开。
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任佳华一个人毫无目的的走着,她想不通,自己这些年来倾尽所有的为这个家,为杨正康付出,怎么就换不回他一点真心?
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啊,难道她在他心里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她堂堂任家大小姐,曾经万千宠爱,追求她的人从北京城里绕一圈儿,名门显贵,她都不削,却看上了出身清寒的杨正康,不顾家人反对的嫁给他,她得到了什么?
生璇儿的时候,医生告诉她,生这个孩子可能有危险,不建议她生,但当时,她只想到腹中的孩子是杨正康的,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他的孩子,不论发生什么,她是一定要生下她的。
生产的那天,她大出血,几乎生死一线。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璇儿出生之后,他真的履行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很疼爱她,也就因此她假装他会回到她身边,他们一家人会幸福的。
原来,他所有的仇恨都记得,这些年来她的自我麻痹,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太残忍了,她根本无力接受。
走着走着,她在路边发现了公共椅子,拖着双腿走过去坐下,捂着脸开始放声大哭,指缝里突然间出现了很多人影,他们来来去去,或许都像她投过来异样的眼光,她不在乎了,她还能在乎些什么呢?
随他们吧,让他们看吧,他们看得出她在哭,却不知道她心中的痛苦。突然身前的光线暗了下来,许久都不能散去,她这才放下手掌心,忍着刺目的光线,抬起头,睁眼看那人。
看到那人之后,任佳华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正当想要逃避的时候,那人却抓住她的手,沉声开口:“跟我走吧。”
任佳华就这样鬼斧神差的跟着那人上了车。车子开向郊外半山腰别墅,那别墅占地极广,周围绿荫环绕,犹如世外桃源。
这个男人便是任佳华父亲曾经的得意门生,近些年来仕途顺利平步青云,已是人上之人。她能看到杨正康也是托了他的关系。
欠人的要还的,所以任佳华才同意跟她来到这里,进入客厅,方日成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交给上前帮衬的佣人。
“上茶。”方日成吩咐佣人。
“是。”
方日成冲任佳华指了指沙发,“坐吧。”
佣人端茶出来,放到茶几上,方日成和任佳华坐在对面,方日成见她双眼哭的通红,即使无奈,也无可奈何。
“见到他了?”他问。
任佳华点头,看着他,那句“谢谢”始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前尘旧事,她想把它放在那里,不去打开,不去问。
方日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继续逼问:“你这又是何必呢?”
方日成的声音还如之前那般沉稳,可这一句却激怒了任佳华,她蹭的一声站起,握着包开口:“方日成,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吗?
方日成冷笑,也随之站起,但他走到任佳华身边,双手握住任佳华的肩膀,冷笑一声,将他隐藏多年的欲望,全部都开诚布公:“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敢面对,杨正康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你的这个事实!”
“住嘴!住嘴!”任佳华疯了一般的嘶吼,“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我拒绝了你,你心里不平衡了,我告诉你,你活该!”
这句话触怒了方日成,一怒之下,他将任佳华扔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指着她:“任佳华,你清醒一点,他但凡对你有一点情分,那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爱上你了,可是他宁愿在外面养女人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你知道吗,杨正康这次本来不用入狱,但是他却放弃了自由的机会,就是为了脱离你再也不用见到你,可你呢,还傻傻的为他跑前跑后,老师说的没错,你就是不长记性!”
“对,我就是不长记性!我愿意!”任佳华瞪着猩红的眼睛,“我要维护我的丈夫,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站在身边保护他!”
方日成看到她仍旧是义无反顾的样子,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他才尝试开口:“好,好,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说完,方日成愤然转身,吩咐管家:“送客!”
任佳华离开了,上山的时候有车坐,可是下山的时候却只能她一个人用脚走路,而方日成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去,他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抽了起来。
许是被烟雾呛到了眼睛,方日成迷了眼,眉宇间透出一抹恨意,他要让杨正康死在监狱里,永远都不要在出来了!
……
在公子们谋划着扳倒杨正康的那一天,秦若书开车去机场接白芷柔,九点的飞机,若书到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好从安检通道出来。
两个人,则指的是白芷柔和禹封齐,不出所料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白芷柔穿一身白色的娃娃裙,禹封齐则是一套浅咖色的西装,推着行李,一手揽在白芷柔的腰间,乍一看上去,这两人真是一对璧人。
若书来的有些晚,急忙跟两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出门迟了。”
禹封齐没有说什么,倒是白芷柔跟着她姐和若书混熟了,就公然开启她的玩笑:“怕是被简先生给困住了吧,理解理解。”
若书的脸攸的一红,扬手作势要打她,结果丫头很聪明,遇到危险就知道往禹封齐怀里躲。
若书拿她没有办法,看在禹封齐的面子上只能作罢。
在接他们去楚心之别墅的路上,若书问她:“你姐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说话时,白芷微看了身旁的禹封齐一眼,两人十指紧扣,大有谁都不要离开谁的意思,但其实,在回北京之前,白芷柔先回了趟南京,拜访那个抛弃了她和姐姐二十几年的父亲。
那个男人苍老了许多,但霸气仍在,细心看的话,还多了几分戾气,面对这样一个父亲,白芷柔懦弱的离开了,她知道就算她见了他,和他说话,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商人重利轻别离,她尽力躲着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却发现了,竟一眼认出了她。
那天白瑞启约了商客在咖啡厅里谈合同,她就躲在拐角处暗中观察他们。
多年不见,白瑞启越发的精明诡诈,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是陷阱,那合同最后是签成了,却不是对方同意的,而是被白瑞启逼迫的,所以说自己来找这样一个父亲,白芷柔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芷柔,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话,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南京一样,对啊,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姐姐去了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也没有派人找过。
他请她吃饭,夹菜的时候,数落姐姐:“小微当年的脾气就是太撅了,自己要离家出走,还要把你也带出去,这些年你们吃了不少苦吧?”
“姐姐没有让我吃苦!”她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这个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是你当年抛弃母亲在先,姐姐怕我们受后妈的虐待,才会带我离开!”
白瑞启夹菜的筷子一顿,看了她一眼,竟没有发脾气,反而说话很温柔:“你真的误会了,你云姨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她把家和你弟弟都照顾的很好。如果当初你和姐姐留下来的话,想必她也一样会待你们好。”
白芷柔别开脸冷笑:“可能吗?那个女人她照顾你的家是因为她需要豪门太太的荣誉,她照顾的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有哪个母亲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付出真心的,你当我傻吗?”
她的大声说话,让白瑞启颜面尽失,这下也恼了,回了她一句:“那也比你妈强,起码她知道该如何维护丈夫的尊严!”
白芷柔没有想到这讽刺和悲悯竟然是从她自己的亲生父亲眼里看出来的。好像她和姐姐都是她的失败品一样。
有人说母亲的坏话,身为女儿,白芷柔是断不能允许的,虽然她的嘴皮子不如姐姐溜,但也不弱,开腔怼白瑞启:“你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有了名誉忘了妻子,把好好的一个女人困在家里不让出门,让她看到你的时候也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白瑞启,够了,别为你对婚姻的不忠而找借口!”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白瑞启出声制止,“说吧,你找我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白芷柔眼圈红了,她是乞丐吗?
白瑞启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商人,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和他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白芷柔站起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警告他:“我今天来就是来告诉你,不要来打扰我和姐姐的生活,你欠我们的你这辈子都换不完,休想用父亲的身份来毁了姐姐的幸福,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白瑞启挑眉:“你要弑父?”
白芷柔:“你可以试试!”
为了姐姐,白芷柔什么都可以不怕!
白瑞启把胳膊搭在身后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那个决然离去的小女儿,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以为翅膀长硬了,还差得远呢!
意识回笼,便听到若书说:“芷微就你一个亲人,你的话她多半会听,等会到了,你要多劝劝她,千万不要让她钻牛角尖,大家这一路走来,真的都很不容易。”
“知道了,若书姐。”白芷柔说。
车子在楚心之的别墅里停下。管家走过来,看到从车子里面下来的人,除了白芷柔其他的人她都认识。
若书只能跟管家介绍:“这是芷微小姐的亲妹妹,芷微她人呢?”
管家看了白芷柔一眼,怪不得觉得有些像呢。他告诉若书白小姐这段时间都在跟少爷闹分手,少爷没有办法就把她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去。
“什么,他竟然把我姐锁在房间里,”白芷柔一听就急了,“他这是犯法的他不知道吗?”
管家也无奈,小白小姐现在生气,但是她根本就不能了解少爷的那份无奈,他只是想留住白小姐,不能放弃他们之间的那段感情罢了。
白芷柔没等管家回话就往屋里冲,进屋之后她听见了姐姐的谩骂声:“楚心之,你识相的话就放老娘出去,跟老娘单挑!我就不信了揍不死你!”房间里,白芷微更是撸起了袖子,在门口来回踱步。
“姐姐!”白芷柔喊。她找到了楼梯跑上去。
“芷柔,你来了?”白芷微拍着门板,“姐姐在这儿快来放姐姐出去。”
“你等着,我马上就放你出去。”白芷柔循声而来时,却发现门被锁着,而她根本没有钥匙,转身,若书和管家还在楼下,来不及了,她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姐姐,你让开点!”
“哦。”
白芷柔一抬腿就把门给踹开了,楼下的人听到动静,往楼上看,管家愣了,禹封齐汗颜:侠女,好功夫!若书摇头感叹,不愧是姐妹啊,一个动嘴,一个抬腿!
白芷柔冲进房间看到姐姐,两姐妹抱在一起:“姐,你担心死我了,楚心之没对你怎么样吧?”
白芷微摇头:“我很好,他没把我怎么样。”
白芷柔:“那你还骂他?”
白芷微:“他把我困在这里,你说该不该骂?”
白芷柔恍然大悟:“对啊,是他先锁你的。”
白芷微看着呆萌的妹妹微笑:“你怎么来了?”
白芷柔指着门口,刚想说若书姐叫我来的,秦若书本人就出现在门口。三个女孩子齐聚一堂,笑了笑。
白芷微埋怨若书:“你怎么也听了楚心之的话,让芷柔来趟这趟浑水?”
若书冤枉:“大婶儿啊,说话公道点好吗?我是看你快把爱情放跑了赶紧找人来救你。”
白芷微嗔了她一眼,便被白芷柔急着拉了过去:“姐,你干嘛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啊,白瑞启根本就没有养过我们,我们从那个家出来之后,他也没找过我们,我们是死是活他也不关心,现在他要做生意想起这个女儿能够利用了,他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白芷微摸着妹妹的脸,欣慰的看着她,“真的长大了,能看明白这些了。”
可白芷柔却没有空暇想姐姐的这句话:“姐,答应我,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丢了自己的幸福。你为了他,他也未必会替你着想。”
白芷微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
她叹了一口气:“你坐下,我跟你说吧。”
姐妹俩坐在床上,白芷微开口:“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白瑞启,我当然知道他不配做我们的父亲。但是他现在野心竟然想做军方的生意,你知道楚心之的家境不一般,像他那种一有机会就要利用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本来楚心之的额父母就不太看好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在让楚心之为了白瑞启出面,还不如让我去撞死。我要和他分手,是逼不得已也是必然为之。”
“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芷柔听不明白,白芷微干脆就把林晓冉跟楚心之的事情说了出来,“林晓冉是楚心之父母为他物色的妻子,而白瑞启想要接过军方的生意就必然要通过林晓冉的哥哥林子豪,林晓冉知道我的存在一直是我为仇敌,如今白瑞启正好当了她的一把匕首,如果白瑞启想要得到那笔生意,我就要和楚心之分手,但如果我和楚心之在一起,那么他们也自然不能让白瑞启好过,要杀鸡给猴看,他们想让我这辈子都背负着弑父的罪名,就算最后和楚心之在一起了,都不能安稳过一生。”
“放屁!”白芷柔听后大骂:“白瑞启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搭上你和楚心之的幸福?亏他们能想的出来这么恶毒的招数!”
白芷微笑笑,拍了拍妹妹的手站起来,“自古百善孝为先,白瑞启没有善待过我们姐妹俩谁知道呢?可是如果我们让他的性命受到任何威胁和闪失,天下人便会唾骂我们,纵使父亲再不是,身为儿女,也不能见死不救。”
白芷柔无语了。
若书看着处于困境之中的白芷微,现在就连相对她笑,也是那般苍白无力,心疼不已。
“那就这样吗?”她忍不住开口问她。
白芷微说:“不这样,我还能怎样?”
是啊,不这样我还能怎样?
我这一身向往过和睦的家庭,相亲相爱的父母,美满的婚姻生活,可是一件件,一样样事与愿违。
她素来性子高傲,要她托着白瑞启舔着脸去求楚心之,她丢不起那个人。她恨白瑞启,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若书刚想开口劝说,突然听见有人鼓掌,三个人转身看去,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站在门口鼓掌,白芷微皱眉:“林晓冉,你怎么还敢来!”
若书看着女孩子,她就是林晓冉?
这个女孩子很年轻,但周身都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林晓冉走过来,对白芷微说:“我不知道,你还挺识时务的,照这样该多好啊,你放心我今天过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既然你已经想好离开心之,那么你父亲的合同也就签了,你放心,我们林家掏得起这点钱。”
林晓冉只顾炫耀自己,却没有看见后面的白芷柔,在林晓冉转身的似乎,白芷柔突然扑过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你个狐狸精,家里有钱了不起啊,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本事,跑到别人家里耀武扬威了,你能耐,怎么不去当格格呀!”
林晓冉捂着脸,没想到今天又被打了,她指着白芷柔质问白芷微:“这个疯女人是谁?”
白芷柔双手叉腰,坦然承认:“听好了,你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芷柔是也!”
若书扶额:这丫头古言看多了!
白芷柔白芷微,这么相似的名字,林晓冉马上就想到了,“原来你们是姐妹,白芷微你行啊,竟然找帮手了,不过我告诉你,不论在来几个人,你都要离开楚心之,这就是你的命!你逃不过的!”
“你再威胁我姐一句试试!”白芷柔可不受这委屈,抡起拳头就要打架。
“芷柔!”
“芷柔!”
若书和白芷微同时喊出来,生怕这孩子闯出什么祸来。林晓冉终于注意到了她身后的若书,蹙起眉毛,用极其看不起的语气问她:“你又是谁,难道又是白芷微请来的帮手?你们这些出身低廉的女人可真难缠!”
若书被气的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低廉。见她笑,林晓冉更加恼火了:“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管得着吗?需要跟你报备!”秦若书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林晓冉还没见过这么野的女人,竟被气回来,可白芷柔却笑了:“若书姐,怼的好!”
“秦若书,哦,原来你就是秦若书!”林晓冉看若书的眼神更不友善了,眼里尽是鄙夷。她像只得了势的母鸡一样高傲的抬头,绕着若书转了一圈:“就是那个从杨璇姐手里抢走爱人的贱女人!”
话音刚落,秦若书就扬起手,当场给了她一巴掌:“你究竟是哪家的丫头,这般没有教养!”
林晓冉在错愕中抬头,一会儿她就挨了两巴掌:“你平时生命打我?”
“我打你?我打你还是轻的!”若书怀着孩子不宜生气,只能一句一句慢慢说:“跟杨璇混在一起的女人又是什么好货色?你可以蠢,但不能没脑子,我跟简安之成婚在先,她抢人在后,整个京城尽人皆知,唯有你,还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你这脑子是灌了铅的吗!”
林晓冉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更何况那两个姓白的女人都在看自己笑话呢?
林晓冉咽不下这口气,忽然推了秦若书一把,若书没有站稳,被推到在地,林晓冉本来还想骑在她身上跟她打一架,但是这个时候,禹封齐和管家从外面进来,看到眼前一幕,禹封齐直接把林晓冉拎了出去。
若书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白芷微和白芷柔赶紧跑了过来,扶起她。“若书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你怎么了?”
“是啊,若书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们啊!”
秦若书摇头:“没事,你们扶我起来。”
白芷柔和白芷微把若书扶到床上,她缓了一会儿之后,气色好了许多。
白芷微问:“你到底怎么了?”
若书温柔的笑笑:“我怀孕了。”
白芷微和白芷柔吓得半死,白芷微刚刚放在肚子里的心,有提到了嗓子眼里,脸色比刚才的若书还要白:“天啊,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你有什么闪失的话,简安之会杀了我的!”
“他不会杀了你,”若书缓缓地开口,但却看向门口:“但却不会放过伤害他孩子的人!”
“你干什么,禹封齐我警告你,赶紧把我放开!”林晓冉正想开战呢,就糊里糊涂的被禹封齐拎了出来,“啥时候,你跟那两个女人也穿一条裤子了!”
听听这一条裤子说的,不怕匪女没文化,就怕匪女势力大!
禹封齐也是醉了,把她从别墅里拎出来就赶紧放开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啊?”林晓冉开口,她和禹封齐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只是看不惯像刚才那种情况,禹封齐本来应该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对付那三个女人的,但没想到他竟然倒戈相向。
醉了!
“你知道,你推到的那个人是谁吗?”禹封齐问她。
“知道啊!”林晓冉不以为然:“她不就是秦若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攀上了简家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林晓冉摸着自己的脸,委屈道:“我还被她打了呢,贱女人!”
“我的姑奶奶,你赶快住口吧!”禹封齐善意相劝:“她可是我哥最宝贝的女人,我的嫂子,你要是伤了她,别说你在他那里过不去,就连我也要遭殃的。”
“我不信!”
禹封齐汗:“好,你不信,那你就等着我哥亲自登门吧,很快!”
真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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