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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一上午人来人往,午饭丰盛,十碗菜有八碗是肉,孩子们上午边玩边吃,吃午饭的时候还饱,吃两个包子一碗汤就跑去玩了。
顾奶奶拦都拦不住。
“这些孩子,没得下半晌就喊饿。”
张野菜,“娘甭管他们,饿了都知道找吃的。”她琢磨着要把家里的瓜果都收起来,这才半天下来,家里就去了五麻袋瓜果,想想她的心肝都在颤。
顾大嫂哭笑不得,“甭藏了,藏起来小宝也能翻出来。”
张野菜哼了声,“这回我锁到房间去。”
真不是她舍不得这些瓜果,就像死丫头说的,一年到头也就这一回,图个吉利。
可耐不住这些人太贪心啊,就盯着她家的瓜果盘。
顾奶奶,“算了,村里来拜年的都拜年过了,总不会上门来讨要吧?甭藏了,总要待客的。”
张野菜没好气,“待啥客?都是一个村的,有啥好待客的?”
顾爷爷三父子放下碗,溜出门。
尤五带着十个兄弟来顾家,碰上要出门的顾家三父子,拱手道,“这是我家少爷送来的年礼,本该昨日送到,奈何路上耽搁,今日才送到。”
顾爷爷磕巴,“李公子有心了。”
转头就让顾大朗把小宝喊来,顾大朗忙去后花园喊人。尤五兄弟们将年礼搁在顾家花园,顾奶奶几人听到动静忙出来,知道是李公子送来的年礼,“捞李公子惦记啊。”
尤五含笑。
他家少爷倒是想亲自来顾家村过年,奈何家族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身来。张老哥等兄弟给他带了信,都在妒忌他能留在顾家村。
顾小宝跑来,“土豪的年礼啊?这么多?”
负责送年礼的兄弟们被顾奶奶拉住在家里歇息吃饭,顾小宝清点年礼,满满的感动。
“就土豪惦记我啊。”
顾带弟绷着脸侧头看她。
顾小宝笑眯眯的拉着张野菜跑回房间,翻箱倒柜,将自己的存货一样样翻出来,“这些我都算给土豪当回礼吧,张野菜你帮我打包啊。”
张野菜的眼皮狠狠跳动着。
“都、都送?”
顾小宝掰着手指头,纠结,“都送吧。”
翻出来不少玩具、读物、用具,“土豪还玩儿童玩具吗?”
她怕土豪不懂玩,还赠送玩具说明书,没有的就手写一份。张野菜指着儿童水枪,“李公子还能玩这个?”
顾带妹玩过两次,就仍了。
李公子多大了?
顾小宝嘿嘿笑,理所当然的说,“可以送人啊。土豪家大业大吧?孩子肯定多,水枪都不够玩的。”
张野菜无言以对。
整理了两个纸箱的回礼,张野菜肉疼,她也知道李公子对他们家很不错,只能认了这份肉疼,将东西扛着给尤五的兄弟们。
对顾家的饭菜垂涎三尺的兄弟们吃的满嘴油,傻乎乎的望着张野菜和放在他们脚边的纸箱。
“回礼?”
“不不不,少爷说过不能要回礼。”
“对对不能有要回礼,有如此招待,我们便知足。”
“收回去,收回去。”
顾小宝,“劳烦带给土豪,顺便帮我跟他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兄弟们拘谨又热切的拱手,“顾丫头所托,兄弟们定办到。”
张野菜,“……”
兄弟们支支吾吾的期盼,“听说顾丫头尚在招工人?你看兄弟们如何?都是有把子力气的,啥活都能干。”
尤五,“……”
顾小宝,“在招工的,只要土豪放人,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
兄弟们瞬间振奋,又萎靡了。
吃饱喝足扛着纸箱要走,兄弟们万分不舍得,走出顾家村村口,他们还要围在尤五身边,“兄弟啊,你可得记着给咱们寄吃食好物啊,我们可等着。”
尤五敷衍,“知道了,都放在心里。”反复唠叨几十遍了,也就他脾气好点,稍微差点能把这几个给踹出去。
***
顾家在规整李瑜酒的年礼,顾奶奶都忍不住感叹,也就只有李瑜酒每年都给他家送年礼。
顾小宝笑弯了眼睛,“奶,村子外我们也只结实了土豪。”
顾奶奶顿了下,“宝说的在理。”
顾带妹撇撇嘴,“奶,我们也给乡亲们年礼了,他们都没回过年礼,哪怕是一颗白菜也没给过。”
顾奶奶觉得窒息。
其他人的脸色微变,只有顾小宝笑盈盈的,“你们见过有长工给大地主送礼的吗?”
一家老小,“……”
顾奶奶几个麻溜的将东西规整到米仓房,顾幺弟醒了,顾小宝用拨浪鼓逗着他玩,顾小弟也凑在边上,小声的说,“弟啊,你的压岁钱呢?把你的压岁钱给小哥,小哥帮你存着呀。”
顾小宝猛地盯着顾小弟,顾小弟还在卖力的说服顾幺弟把压岁钱给他,顾幺弟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顾小宝手里的拨浪鼓,笑出牙床。
顾带妹揪着顾小弟,“顾小弟你还要脸吗?豆沙包的压岁钱你都惦记?”
顾小弟嘿嘿笑,两手背在身后,“二哥你也惦记我的压岁钱。”
顾带妹奸笑,火速套进他的衣兜,将钱袋子掏走,顾小弟哇的惨叫,去追打顾带妹。
“二哥你好讨厌,把钱袋子还给我你还给我,我不喜欢你了二哥你别跑了……”
“哈哈我就不给我就不给你来打我啊。”
“我讨厌你……”
顾小宝目瞪口呆,“顾带妹你要点脸啊,欺负小朋友算什么本事?”
顾带妹已经跑远了。
顾大嫂端着排骨汤过来,给顾幺弟喝,“今天早上带妹就抢压岁钱了,说是要拿去投资钱生钱,也不知道他是想干啥?”
顾小宝,“……”
吃完晚饭,顾家人早早关了门,在顾小宝的房间看电视,顾小宝撑着下巴,感叹,“我以前总说春晚不好看,现在想看都没得看了。”
“啥是春晚?”
顾小宝精神一震,给他们科普春节联欢晚会,顾家人听得直愣愣的,“就是咱们看过的电视一样的?”
顾小宝,“……主要是氛围,过年氛围,普天同庆。”
顾家人笑着期待,“真是全国各地的人一起跨年的?咱们在顾家村也能看到都城的人?”
顾带妹天天都在盼,“小宝你说的手机啥时候才能有?我们有了手机,是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相互联系了?只要打开手机,就能看到想看的人了?”
其他人也望着她。
顾小宝捂住脑门,指着播放的电视剧,“……电视快播完了。”
一家人赶紧转头,津津有味的看电视。
这天夜里,顾小宝被一阵稀稀索索的声音吵醒,她揉着眼睛起身,又听了一会,觉得不对劲,拿了手电筒去敲顾大朗的房门。
顾大朗睡的沉,被顾大嫂掐醒,“小宝喊你呢,赶紧起来。”
顾大朗晃脑袋,打开房门,刚要说话,顾小宝冲他做手势,让他别出声,手指朝楼下指。
顾大朗也听到声响,彻底清醒,眉头皱起来,压低声音,“贼?”
顾小宝点头,“应该是,下去看看。”
两人没打开手电筒,放轻脚步往下走,隐约能听到细微的争论声,这声音是从厨房传出来的,顾大朗黑了脸。
顾小宝也有些惊讶,这声音她耳熟,是顾老十的长子顾头生,另外两个说话的声音,她没猜出来是谁。
顾大朗让小宝打开手电筒。
顾小宝用手电筒对着厨房门,一束强光照亮整个空间,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人受惊,仓皇要从窗户逃跑。
顾大朗堵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厨房里三个人乱窜,“要给你们一把刀把窗户劈开吗?”
“顾、顾大朗……”
“我、我们就是来找你喝酒的,对,找你喝酒的。”
顾爷爷等人听到动静起来,看到顾头生三人,脸色贼菜,是个小娃都知道他们三人大半夜的来顾家,是当贼的。
“喊老十来。”
顾二郎绷着脸转身出门。
顾头生脸色一慌,“七伯,别喊,别喊。我真是来找大朗二郎喝酒的,没、没干缺德事。”
顾爷爷让顾大朗把他们三个捆起来,顾头生瞬间变脸,“七伯,你不能绑我,我是你亲侄子……”
顾家没人说话,顾大朗张野菜拿了绳子,将顾头生三个绑了,顾头生三人那肯让他们绑,奋力挣扎,甚至破口大骂。
顾小宝让顾带妹堵住他们的嘴,顾带妹拿了洗碗布,将他们的嘴塞住,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目光微冷。
“顾头生,你可真厉害,带着别人来我家偷东西。你还亲侄子?呵!”
顾老十来的快,恨铁不成钢,朝顾头生甩了两巴掌,“我跟你断亲,畜生,我养你教你,让你做贼偷盗的?现在就断。”
他让顾老七给他纸笔,痛恨道,“早该断了,是我想着你还有得救,本性不坏……”
顾爷爷没给他纸笔,要断亲,是顾老十家务事,他不干涉。
“人,你带回去,往后甭来我家了,我不欢迎。至于这次的事,我不会往外说。”
顾头生绝望的双眼重新燃起希望,只要不将今晚的事透出去,他就不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顾老十沉默了。
要让他亲手毁了这儿子,他也干不出来。既然七哥不计较,他自不会上赶着把这事透出去。
哪是光彩事?
顾老十羞愧。
***
“跟顾头生来的那两个人是顾家村的人?”
顾家老小无心睡觉,干脆坐在大厅泡茶说话,顾头生这事,他们是真没想到。毕竟,顾家以前被村里人抢过,才有了顾家十兄弟连心,顾家人都以为村里人就算心里敢惦记顾家,也没这个胆子来抢来偷了。
顾爷爷说,“是顾大强和顾又生家的小子。”
顾大朗冷着脸,顾大强就是个好东西,教出来的儿子能好?
顾小宝说,“爷,这件事你说算了?”
顾爷爷沉默。
顾奶奶怒气冲冲,“咋样说?让村里人如何看你十爷爷家?往后咋相处?我倒是恨不得找上顾大强和顾又生家,找他们了,你十爷爷也牵扯上了。你说,头生那臭小子,咋就跟那两个混在一起了?”
顾小宝,“……”
顾大朗揉额头,“宝,咱是得在墙院上埋些玻璃碎片,还是得防着人。”
顾带妹跑进来,气咻咻的喊,“他们是挖狗洞进来的。”
顾奶奶站起来往外走,“带奶过去,咱把洞给堵住,明天就种上篱笆,往后我看谁还能挖狗洞。”
顾家现在的花园里只有喷泉、空地,计划种花的,顾奶奶给盘了两块地出来种蔬菜,墙角处堆了不少的柴火。
顾头生三人挖的狗洞只能穿过一人的,顾奶奶非常生气,“种,种玻璃片子,都给种上。”
顾家的院墙高,没手脚工夫的,翻不了墙,顾头生三人才想了挖狗洞的。
顾小宝都无语了。
挖狗洞都想得出来。
一家人睁眼到天亮,顾老二喜滋滋上门的时候,顾家老小瞧着都精神不振,他都稀奇了。
“咋回事?都没睡好?我昨晚吃完饭还过来兜了一圈,瞧你们早早关了门睡下了。咋看着还没睡醒的样?”
顾大朗泡速溶咖啡,味道香,提精神,“二伯,要来一杯不?”
顾老二,“咖啡?”
张野菜三两口灌了,总算精神了些,她打着哈欠,去服装厂。
“二伯,我家的小作坊暂不开,你甭问死丫头了。”
顾老二呆愣,看着张野菜离开,他才回头问顾大朗,“啥意思?野菜她的话啥意思?啥叫不开小作坊了?”
他家柳生满生还等着跟宝丫头一起做活,学本事赚钱呢。
不都说好年后开?咋就变卦了?
顾大朗,“是现在不开,等以后再说,家里事太多,忙不过来便不开了。”
顾老二傻眼了,他满心欢喜等到了初二啊,就等着跟宝丫头一起做活了。
“宝丫头呢?让宝丫头来跟我说说,咋就不想开小作坊了?她人呢?我同她说说。”
顾大朗拦着他,“二伯,你找小宝说没用的。”
顾老二,“……”
连顾老七都没见上,他懵逼着蹲在顾家别墅大门口,总想不明白为啥好端端的就变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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