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暗潮（7）

　　栾淡淡说道，“少时，两个妹妹经常缠着我给她们梳头。”

　　药叶儿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不做声。

　　栾手很利索，挽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药叶儿拿着铜镜，把邵子牧送她的紫金花簪别在头上。栾皱着眉，心里一阵不痛快，但是他没有露在脸上，拉起药叶儿，“走罢，去用早膳，然后去御医院的医师院。”

　　栾与药叶儿来到医师院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药叶儿下车，看着这里人山人海，好似赶集一般，不由得感慨，“原来有这么多人来参加第一轮的笔试啊。”

　　栾看着这人海，说道，“许多年没有回来，第一轮笔试依然有这么多医师。”

　　药叶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是说，你以前来参加过御医院选拔？！”

　　栾点头，药叶儿瞪大了眼睛，“八年前……你才十三岁罢？”

　　栾又点了点头，药叶儿又问道，“你上次笔试的成绩不会是……第一罢。”

　　栾眨了眨眼睛，“是第一。”

　　药叶儿忽然头一扭，“你别理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栾看见药叶儿如此表情，哭笑不得，“怎么了？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

　　药叶儿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十四岁才认全所有的药，你居然十三岁就认全了！怎么想都觉得火大！”

　　栾笑的好看，走过去揉了揉药叶儿的脑袋，“你要认毒，我又不用认毒。我比你先认完药材，你到底是哪里不服气呢？你不仅认了那么多毒草，还认了所有的药材，而且只比我多花了一年的功夫，若要说火大，我才是火大的那个人好吗？”

　　药叶儿转了转眼睛，想了想，也是，她在荀药谷里不仅仅要认草药，每日还要去认毒草、毒虫，在毒发的日子里她还要修养好一阵子，这么说来，自己比栾晚一年完成对所有草药毒药的识别，似乎没什么不对的。

　　想到这里，药叶儿心里才算是平衡了。

　　栾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罢。”

　　栾带着药叶儿来到检验身份的地方，栾把挂在腰上的玉佩取下来，放在桌子上，验身份的人看了一眼，玉佩的中间刻着一个“栾”字，这人想起这段时间玄城里疯传的事情——那个有五代御医之名的玄家二少爷，玄栾回来了。

　　这是玄家的玉佩！那人连忙站起来，问道，“您是玄家二少爷玄栾？”

　　“正是。”栾点头。

　　那人连忙在登记录上写上玄栾二字。

　　药叶儿也递上自己的鉴函，那人抬眼见面前来登记的居然是个女子，微微一愣，疑惑的打开鉴函，居然是荀金药房的印着金章的医师鉴函，那人一惊，开始上下打量着药叶儿。

　　荀金药房印着金章的鉴函，是非常的罕见，这代表着这个人，是荀金药房内部医师技艺竞赛中获得第一的人。

　　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讲，拿到荀金药房金章鉴函的这人，从医学理论还是医学实操都是荀金药房里第一名。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看也才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荀金药房医术最高的人呢？

　　药叶儿见这人迟迟不肯给她登记，有些不满的看着他，“怎么了？”

　　那人为了确认自己没弄错，忙说道，“姑娘是荀金药房推荐来参加试医会第一轮笔试的？”

　　“对啊。”药叶儿回道。

　　那人从未登记过女子，一时之间竟也愣住了，栾在边上，淡淡的说道，“试医会从来没有规定不许女子参加。”

　　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试医会的规矩从来也没说只能男子参加。只是这么多年从未有女子来报过名，所以他才那么惊讶。

　　那人连连点头，把药叶儿的名字写了上去，便放药叶儿与栾进了去。

　　试医会笔试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大的露天空地，空地上摆了几百号桌子，栾与药叶儿随便寻了桌子坐下。

　　只是片刻，这偌大的地方，几百号桌子前面全部都坐满了人。

　　随后有几队侍卫带着一沓纸进入空地，开始分发那些纸。一人十三张发到位后，便开始在走道当中交错巡逻。

　　而后只听大殿里一声钟响，药叶儿周围的人都开始提笔答题，奋笔疾书。

　　药叶儿四处望了望，不慌不忙的用手撑着头，把这十三张纸都翻了翻，逐一看了看这一百三十道题目，长长的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提笔，开始答题。

　　整个会场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读题、答题，只能听见士兵巡视时，铠甲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

　　才燃了两炷香，栾已经起身，把自己手上的纸卷成一卷放入了一个纸盒。走到最前面交到了监考官的手里，监考官瞪大了眼睛，看这栾手上纸盒的编号，是一百九十一。

　　药叶儿抬头打哈欠的时候看见起身栾交了答卷，也连忙把手里的纸卷好，放入纸盒里，也走了上去，交给了监考官，监考官见又有一个人交了答卷，便更惊讶了，因为这个交卷的人，居然是个女子，编号是一百九十。

　　栾与药叶儿在监考官的注视下，一起离开了考场。监考官皱了皱眉头，“这一届的笔试这么简单吗？两柱香的时间就有两个人交卷？该不会是乱写的罢？”

　　正想着呢，又有两个人起身交了卷子，监考官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目送这四个人出了考场。

　　药叶儿跟着栾出了大殿，栾回身见药叶儿一脸倦容，问道，“是没睡好吗？”

　　药叶儿摇头，“是太无聊。”

　　栾笑了，“对我们这些经常在外行医摸脉的人来说，是有些简单。”

　　薛承跟在药叶儿身后出来，一脸不削的看了看药叶儿，又看了看栾，并没有言语，径直离去。

　　栾自然看见薛承见药叶儿的眼神，皱起了眉，“三日后放榜，三日后再来罢。”栾带着药叶儿上了马车。

　　三日后，放榜，榜前人络绎不绝，药叶儿与栾站在后面，等那些人都看完，才去看榜。

　　只见榜头第一名赫然写着一百九十一号，玄栾。第二名写着，八十号，薛承。

　　栾从上往下找药叶儿的名字，居然没有找到。

　　栾皱着眉，“叶儿，你没答题吗？”

　　－－－－－－题外话－－－－－－

　　【号外】某号称江湖医术第一的人，居然在考试落榜！？

　　（坏笑）以后不写书了，是不是可以去当个标题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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