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后山

　　桓儒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便也没一直抓着试探。

　　他说：“老师也只能看见自己的源力，有些人生来比较特殊，所以能够看到其他人的源力。”

　　“那老师，我们看不见，以后也不能通过锻炼或者某些练习看见吗？”明喻好奇的问，“要是我们都成了五星灵师六星灵师，还是一直看不见吗？”

　　桓儒像是被她逗乐了，笑容更显慈祥，“老师今年四百多岁，潜力七星，目前亦是七星灵师，若说老师最遗憾的一件事，便是这大半生过去，也没见过除老师自己源力外的其他源力。”

　　教室里顿时一阵惊呼，潜力如何尚且不提，重要的是后面认证过的实际实力。

　　七星灵师！

　　七只灵兽！

　　桓儒被一群孩子用羡慕的目光盯着也没骄傲，而是乐呵呵道：“你们好好学习，多多锻炼，迟早也会跟老师一样，契约满灵兽。”

　　又是一通话鼓励，二十九班的学生们都像被打了鸡血，一个个斗志高昂的，聊的热火朝天。而热火朝天之后，唯余等待众人的催眠术。

　　曲千蝶趴在桌上，脑子飞快转着。

　　桓儒源力中那不纯粹的黑色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真的看不见别人的源力吗？

　　如果……她给桓儒用一只夺命蛊，桓儒能否发现？

　　思及此，她也没犹豫，同时召出了夺命蛊和迷心蛊，但她不好当着桓儒的面用笛子，更没法在他身上开个口子，因此她给夺命蛊和迷心蛊的指示是钻进他衣服里，伺机行动，被发现的话另当别论。

　　忐忑还是有些忐忑的，因为她很担心一下就被桓儒发现，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一直到一小时后她失去和迷心蛊、夺命蛊的联系，桓儒都没有发现。

　　又或者，他发现了，但是并没打草惊蛇？

　　说起来，比起桓儒没发现两蛊，她忽然想起一件一直被他忽略的事——唐却邪身上的迷心蛊似乎从早到晚都在，是因为她用小瓶子装着吗？

　　回教师寝室楼后，曲千蝶说看一看迷心蛊，唐却邪就乖巧的将身上的拇指大的小瓶子递给她，小瓶子上还有他身上的温度，迷心蛊的生命力旺盛得很。

　　“为什么呀？”曲千蝶就有点纳闷了，同样是从她手指尖出来的蛊，为什么唐却邪身上的就不一样呢？

　　唐却邪歪了歪头不解的问：“蛐蛐儿，什么为什么？”

　　曲千蝶将她疑惑的事情说了下，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因为蛐蛐儿你没给迷心蛊喂食物，所以才会死？”唐却邪想了下，问道。

　　“啥？”曲千蝶诧异的看他，立刻反应过来：“你还给迷心蛊喂食？”

　　唐却邪认真的点点头：“我每天都会给它喂一点毒水，偶尔无聊的时候还会放它出来玩一会儿。”

　　曲千蝶：“……”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身心愉悦才长寿？

　　有唐却邪这么个贴心小棉袄一对比，曲千蝶忽然发现自己真是个渣主人，亏她还经常拿自己是养蛊高手自吹，却从来都没考虑过给蛊虫喂食呢。

　　看来她真的很有必要跟唐却邪好好学一学。

　　“不对，糖糖，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毒？”曲千蝶这才反应过来忽略的点。

　　“我储物戒里收藏了很多，都是些不致命的毒，轮流着给迷心蛊喂。”唐却邪说着就从储物戒里拿出了小小的瓶子，排排放好。

　　曲千蝶眼角狠狠一抽，颇有些心累问：“那你得到什么结果吗？”

　　“结果？”唐却邪又歪了歪头，一脸呆萌。

　　“比如说，哪个毒是迷心蛊最喜欢的？”曲千蝶顺口一提。

　　“没发现。”唐却邪摇头，“只要吃毒，它都挺喜欢。”顿了顿，又说：“蛐蛐儿，你再给我一只夺命蛊吧，我一齐养着。”

　　曲千蝶：“……”

　　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

　　这么想着，曲千蝶还真又给了他一只夺命蛊，想到她背包里的［枯残蛊·蛊药］，琢磨着现在就该将材料准备起来，姜霖在这方面似乎挺有本事。

　　而在她去找姜霖前，乐绍先一步上门，问他们去不去后山。

　　毫无疑问，曲千蝶要去一趟，唐却邪也表示要跟着。

　　楼下的周老师何余香夫夫俩还没回来，因此天色刚暗下来，三个人就出了门，乐绍对学宫的环境非常熟悉，连巡逻的安保员的路线他都清楚，这时代也没有监控，披上黑色斗篷，能够轻易融于夜色中。

　　去后山的路唐却邪也熟，但乐绍并没有带他们走平常走的路，因为一到放学时间，后山出口就会封闭起来，而学宫和后山之间，则建有一座高达二十米的金属墙壁，与灵师院旧美术楼地下室的建材一致。

　　不过曲千蝶还是留了个心眼，她在乐绍带他们到的地方放了一只夺命蛊，又在乐绍身上放了一只迷心蛊，即使她和唐却邪不慎迷路，至少能确保他们能找到乐绍或者找到出口。

　　至于唐却邪，他身上带了迷心蛊，如果她和唐却邪走散，迷心蛊也能带着他找到自己。

　　乐绍所说的隐秘的入口真的非常隐秘，那是一个藏在树上的树洞里的入口，那棵树得有六个成年人合抱的粗，主干离地足有十米，十米之后分了杈，就在这分杈的地方，藏着一个可容一个女性或者身形瘦削骨的男性进入的通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树洞。

　　“到底大概有十四五米，我先下去接应你们，曲千蝶你最后下来前记得将洞口重新封上。”乐绍叮嘱。

　　两人都点头：“好的。”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乐绍下去时，曲千蝶召出了天蛛。其实小青小白也可以，但它俩目标有些明显，天蛛虽大，但它的颜色比较暗，爬动时动静也小。

　　几秒后乐绍就到了底，天蛛的速度不比他慢，在他拿出照明用的一盏灯时，天蛛已经飞快的隐藏好了自己。

　　“主人，下面安全。”蜘蛛的视力并不好，但触觉和嗅觉敏锐，尤其是天蛛这种有系统加持的宠物。

　　之后乐绍晃了晃手里的灯，并没有出声。

　　“糖糖，小心点。”曲千蝶道。

　　“我会的，蛐蛐儿，我先下去。”

　　唐却邪下去时自己用了的风，让自己下降速度减缓，等到即将落地时才发现地面附近有一个漩涡，是风汇聚的漩涡，即使他不自己动手，哪怕就这么跳下来，也会被托住。

　　“乐老师，这是怎么做的？您上课没教。”唐却邪一下就被吸引了，他觉得这个非常实用，以后要是他和蛐蛐儿再从高处往下跳，就可以这么来，谁也不会受伤。

　　乐绍阴郁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浅笑，很快又恢复淡然，他道：“其实原理就是风，在最短的时间内写出最多的风，在窄小的空间里压缩，就能形成循环。”说完，他又亲自指点了下唐却邪。

　　因而，当曲千蝶下来时，迎接她的就是唐却邪的风形漩涡垫。

　　“乐老师，这个通道将大树的树心掏空了吧？”曲千蝶问。

　　乐绍颔首：“不过生龙树生命力旺盛，只要根系不死，就能长久存货。这棵生龙树已有千年，我发现时树心已经蛀空心，起初我以为是被虫子蛀空了，后来才发现下面连着一条通道。通道已经有些年头，有些地方还堵了起来，我就重新带了工具将其打通。”停顿片刻，又继续说：“后山的围墙地基打得很深，所以通道所在位置也很深，下面比较潮湿，空气也不大好，我们尽量走快一些。”

　　曲千蝶和唐却邪都没异议。

　　通道并不宽敞，宽度只比一个成年人稍微宽一些，高度也只有一米二三，曲千蝶和唐却邪都得弯着腰走，更别提光是腿就有差不多一米三的乐绍，他个子都上一米九了呢。

　　空气也的确是潮湿，且氧气明显比较稀薄，走了十来分钟，曲千蝶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缺氧而亡的时候，乐绍终于说了一句“到了”，她这才活了过来。

　　出口是在一片乱石中，硬石板挡住了出口，而硬石板的上方则压着一块巨石，曲千蝶看到乐绍推开石头时还没太在意，待出来后看清那块石头的个头，并上手试了下硬度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年轻，太小看了乐绍。

　　乐绍在走出时已经又收回了灯，但他也感觉到曲千蝶的目光，轻声解释了一句：“我小时候力气就很大，我家人一直以为我会觉醒武者。”然而他觉醒的却是术士。

　　“……那之前您搬书上楼？”曲千蝶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帮他搬书的场景。

　　乐绍迟疑了片刻，才道：“抱歉，那是我故意装出来的吃力。”

　　曲千蝶：“……”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原谅你了。

　　乐绍带着他们去了他距离瘴气林安全的一个地方，今天晚上的月光明亮，血脉觉醒者的五感也相对敏锐，三人都能看见皎洁月光之下的与众不同之处——犹如被白雾笼罩的瘴气林。

　　“从十点半起，就会有历史老师过来进入那片瘴气林，一直到十一点，所有人都会到齐。”乐绍压低声音说。

　　唐却邪问：“乐老师你进去过瘴气林吗？我是指白天的时候。”

　　乐绍摇头，解释道：“我白天来找过，但不知道是我找的地方不对还是瘴气消失了，我没发现异常。”

　　“难道说，那片神秘的区域只在夜晚出现？为的就是让那些历史老师们进入？”曲千蝶皱着眉头猜测，“可如果是只是单纯的让历史老师拥有那种能力，为什么非得在后山，而不能找一间会议室？”

　　思来想去，三人还是一致认为是瘴气林有问题。

　　“对了乐老师，你晚上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绕着瘴气林走一走，知道这片瘴气林有多大的范围吗？”曲千蝶又想到这个。

　　乐绍眉头也拧了起来：“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曲千蝶：“怎么讲？”

　　乐绍回道：“我沿着同一个方向走，但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都能看到瘴气林，它不像是一个区域，倒像是有一堵墙将我所见到的分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瘴气林，另一边是我所在的地方，我跃不过那道墙去。”

　　“那您有没有试着去瘴气林里？”曲千蝶问。

　　乐绍蹙了蹙眉，继而摇头：“我发现这个瘴气林的时间还不长，没敢轻举妄动，担心打草惊蛇。”

　　曲千蝶微微颔首，这时，就听唐却邪道：“蛐蛐儿，有人来了！”

　　闻言曲千蝶和乐绍都是神情一凛，纷纷压低了身子并放缓呼吸，目光朝着唐却邪盯着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人影缓缓走来，信步闲庭似的，朝着瘴气林走去。

　　接触到瘴气林白雾时，那人的身形几乎在下一刻就被白雾吞没，消失无踪。

　　曲千蝶睁大了眼睛，她所看到的那一幕，与其说是被白雾吞没，倒不如说他是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没错，就这四个字。

　　不不不，也许是她大晚上太困，出现了幻觉，才看成那人凭空消失。

　　再看一看，再看一看。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齐齐来到，同第一个人一样，脚步都慢悠悠的，其中两个似乎还在谈论着些什么，但他们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

　　二三四个人相继进了瘴气林，第二个人也是刚踏入瘴气林里就没了影，倒是聊天的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在进去的时候停顿了片刻，似乎正因为什么而争执。可在曲千蝶看来，他们却没了一半身体。

　　“啊……”唐却邪也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张嘴想说话，被曲千蝶手快的捂住，并给他做了个“嘘”的姿势。

　　唐却邪动作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曲千蝶才松开他。

　　旁边乐绍也惊呆了，他之前是有怀疑过瘴气林的瘴气实在太过浓密，人走进去就没了影，可今天亲眼看见两个人失去一半身体却毫无反应，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来，曲千蝶想让天蛛过去看一看，但那些人中不乏高阶觉醒者，前方的草也不高，天蛛个头太大，跑动时动静也不会小，很难保证不会被发现。

　　这种环境下，似乎小青小白更适合。

　　可乐绍却拦住了她，趁着一个空隙道：“有人能看见源力。”

　　普通召唤灵兽时有源力波动，如果换成虫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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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祝仙女们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幸福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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