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目睹自己诞生

　　怎么会这样……

　　姬长歌震惊又茫然。

　　从小她都认为自己十分普通，老妈的盛世美颜她没继承到几分就算了，连才能也是平平无奇。

　　学钢琴，有的孩子几遍就会，她却勤不能补拙，练个几十遍才能学会首小蜜蜂。

　　学舞蹈，她会劈叉会后空翻，那后空翻能翻得跟风火轮似的！但老师却总是摇头，说她没有一点舞感，好好的民族舞被她跳得像体操。

　　学画画，她的素描是所有孩子中线条学得最好的，可她画出来的永远都是抽象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画的什么玩意儿。

　　最后连一心想培养出个多才多艺小淑女的老爸都找不到词来勉励，终于父女俩同时心照不宣的放弃。

　　唯一能让她心里稍许宽慰的只有学习，有的同学拼命努力学习也不咋样，她只要好好听课了成绩就还不错。

　　好吧，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出挑的才能。

　　可现在，自认平平无奇的姬长歌，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出生时如此的独特！

　　独特到众鬼来朝，流着哈喇子想吃！

　　所以，其实她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平庸么？

　　至少……很美味？

　　摔！怎么看这也不是好事吧！

　　姬长歌心提得紧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产床上的妈妈！

　　她还活着，她还生龙活虎的活着。

　　这代表她这盘美味佳肴没有被吃掉，不但没被吃掉，还在这么多虎视眈眈的鬼魂围剿中活蹦乱跳的出生，且活蹦乱跳的长大！

　　爸妈都是普通人，她不认为爸妈能在群鬼中护住自己。

　　那么……为什么？

　　哇！

　　似乎回应她的疑问，一声洪亮的啼哭彰显婴儿出世！

　　姬长歌，亲眼目睹自己诞生！

　　而也就是在此时，随着婴儿那声洪亮的啼哭，仿佛短跑大赛裁判喊了‘开始’一般，周围的鬼影同时张牙舞爪疯狂的朝婴儿扑了上去！

　　他们是如此拥挤，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然后疯狂的你撕咬我、我撕咬你……

　　没有血腥，画面却极为残暴，哪怕是最恐怖的恐怖片，也重现不了这样一场恐怖至极恍如修罗地狱般的厮杀！

　　有的鬼影仓皇逃离，有的鬼影只剩一颗残缺的脑袋还拼命朝婴儿滚去，有的鬼影已被撕咬得支离破碎，那些支离破碎的身体零件却仍是蠕虫般朝婴儿爬去……

　　姬长歌看向还在啼哭的婴儿，目光与婴儿的眼睛直直相碰在一起。

　　那双眼睛明亮而清澈，但却无比空洞，仿佛没有波澜的死水。

　　明明大声哭泣，但满是羊水和秽物的小脸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嘴在机械的开合。

　　如同智障。

　　不，智障都有点情绪表情。

　　那婴儿更像是没有灵魂的活体人偶！

　　不可能，不可能……姬长歌踉跄着后退一步。

　　这不是她，这怎么可能是她！

　　姬长歌傻傻的看着，看着婴儿，看着周围的鬼魂厮杀，从未有过的仓皇和惊慌让她忘记了恐惧。

　　最终，厮杀结束，整个产房除了满地蠕动努力朝婴儿爬行的零件，还站着一个鬼影。

　　一个身躯被撕咬得仿佛筛子的鬼影。

　　鬼影被撕咬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甚至看不出男女，但明明只剩下它一个，它却没有朝婴儿扑去，而是抓起地面上那些蠕动的零件……塞进了嘴里！

　　它吃得如此仔细，一边咀嚼着一边像野兽一样四肢并用的趴在地上，眼睛闪着幽蓝的光，如同最精明的狙击手般四处扫视，任何一个角落的零件，哪怕一丝头发都没有放过！

　　然后，它再次搜寻了一番，确认再没有其他鬼魂留下的身体零件后，悬空飘起，朝婴儿扑去！

　　瞬息间，它的整个身影就没入在婴儿身体中！

　　婴儿的啼哭顿歇。

　　姬长歌惊骇的盯着婴儿，盯着婴儿时的自己。

　　她分明的看到。

　　婴儿空洞的眼神有了光彩。

　　婴儿机械张合的嘴闭上，做出了吸吮的动作。

　　婴儿智障一般的表情也变得生动。

　　婴儿僵硬的四肢开始乱蹬乱舞，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初生小孩一样。

　　恍如新生！

　　她的目光第二次与婴儿对上，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清澈，很纯真，很灵动。

　　然后婴孩看着她露出了笑，婴孩那种很正常的浅笑，无意义无情绪的浅笑，科学家们把婴孩这种浅笑称为着对世界的热爱。

　　真的，笑得很纯真。

　　真的，那就是婴孩本就该有的样子。

　　姬长歌木木站着，无数情绪纷至沓来，最后汇聚成不可遏制的震惊和放空的茫然。

　　原来。

　　她其实。

　　也是个鬼么？

　　所有画面如水幕缓缓退去，姬长歌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眼前还是满脸愤怒的南瓜饼小女孩。

　　“是啊，在你身边我居然能躲开天道的压制，我拥有了更多的思想和意识，我在长大！”南瓜饼小女孩还在继续之前的谈话，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狰狞又可怕：“我终于长大了！这是天道欠我的！”

　　“我活着没有机会长大，我死了，天道还要压制我阻止我复仇，还是没有机会长大！”

　　“这个世界是扭曲的，不公平！”

　　“所以，我为什么要上路，没有人给我公平，我自己给我公平！”

　　小小的人儿，用着那张小孩的脸咆哮着，神情癫狂又狰狞，不像人也不像鬼，更像是科幻电影里异化的怪物。

　　仇恨让她面目全非，她的肚子破开露出了一把斧头，她的头发变得凌乱，她重现她死时的惨状，似乎要铭记自己的仇恨来处。

　　她的眼珠变得十分的大，连同嘴也如同恐怖布偶般拉得很开，长出了满口尖利的牙齿。

　　好似一种进化，像美少女战士中月野兔要变身时的前奏。

　　可姬长歌依旧木木的站着，木木看着南瓜饼小女孩激动的呐喊。

　　之前所面对的一切都没有将她打倒，从小到大她都及其善于自我安慰，总有种‘只要不死未来还是很可期’的啊Q精神。

　　可现在，姬长歌第一次感到崩溃，从未有过的崩溃！

　　这是完全的自我否定！

　　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的本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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