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七城 17

　　蓬佩勒被她气的发抖，钉子一样的手指抓着林泠的肩膀，猛地一推：“你胡说！”

　　林泠失去平衡摔了出去，头撞在碎石上，血从额角快速流到脸上。蓬佩勒慌了，立即上前查看：“小个子！”他激动地喘着气。

　　林泠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怒目瞪视着他，冷不防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蓬佩勒惊讶得大张着嘴看着林泠。

　　林泠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很低：“蓬佩勒，你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喜欢我，你对我说过的话永远和做的不一样。你不断忽视我，在你心中，我只是她们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员。我要离开你……趁我还有力气离开你……忘掉你的时候。”

　　蓬佩勒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一副精疲力尽，好像无力呼吸的样子。

　　林泠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抹掉脸上的泪水，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次日，薄雾一散，又是一个晴好的早晨。

　　绿林人的队伍开始收拾行囊，满犹杰他们对林泠的决定都十分惊讶，但也没有多说，开始准备启程的物品。

　　蓬佩勒眯着眼，嘴里叼着草梗和施诺他们几个像一排猫头鹰似的站成一排，倚着树干瞧着绿林人收拾行李。

　　“蓬佩勒，你不打算留住小个子吗？”多卡么说着，瞄见蓬佩勒划伤肿起的嘴角微愣了一下。

　　蓬佩勒还没说话，施诺瞧着他就插进一句：“是啊，蓬佩勒，对女人至少应该温柔点，你们昨天吼声震天的样子，是留不住小个子的。你看，她把你的嘴也打破了！”

　　他的话立即招来蓬佩勒的一记白眼，然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施诺，你怎么笨成这副德行！小个子走了，都是你的原因。”多卡么大声叫。

　　“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去劝劝她！”施诺和多卡么脸对脸地争论着。

　　林泠正蹲在地上系着鞋带，头顶一个黑影站在她面前，她抬起头：“施诺！劝我就不必了，为我送行，就多谢了。”

　　施诺毫不费力地把她提了起来：“你干什么施诺，蓬佩勒不会让你使用蛮力对我吧！”林泠大叫。

　　“嘘！跟我来。”施诺把她拉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对她认真地说：“小个子，听好了，这件事只有我和多卡么还有狄吉士知道，因为我们是蓬佩勒身边忠心耿耿、精明强干的好帮手，所以……”

　　“施诺，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你们是蓬佩勒身边精明强干的好帮手，这不好说，但忠心耿耿还差不多。”林泠语速极快地说。

　　施诺眨眨眼，并不生气，他继续说：“那个里兰，是蓬佩勒准备送给亦华卫身边一个副手，古杜的。亦华卫很听他的，那个人很有才干，但就是有点好色，蓬佩勒打算利用这点除掉他，但她被赤唯给杀了。”

　　林泠顿住，虽然她想过这个里兰跟亦华卫的事有关，但没想到这一层。这时，施诺又说：“你知道赤唯杀她的原因吗？”

　　林泠摇摇头：“赤唯不肯说。”

　　施诺轻轻笑了：“因为住在蓬佩勒营帐的里兰想和蓬佩勒求欢，遭到了拒绝。恰巧被你的心腹终日跟在蓬佩勒身边的赤唯看到了，他以为她只是个平常的女人，并且对你构成威胁，就干脆把她杀了。”

　　林泠听了这话，更加讶异了：“你方才说，赤唯终日跟在蓬佩勒身边？”

　　“你不知道赤唯整天干些什么吗？他很好奇蓬佩勒这个人，所以整天跟踪他。弄得蓬佩勒谈论要紧事时，还要我们先把赤唯调开，那个难缠的小鬼。”施诺摇着头笑笑。

　　“那么，里兰死了，蓬佩勒打算怎么做？”林泠追问。

　　施诺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是，一时想找到像里兰那样的女人，似乎不太可能，只好另想办法了。不过，这样可能会耽搁很多天，食物看来又要紧张了。”他思索着。

　　施诺离开后，林泠没有继续收拾行李，而是静静地坐在原地，思考着……

　　黄昏以后，蓬佩勒揉着眉头在自己的营帐里问施诺：“绿林人还没走吗？”

　　施诺笑了，如实地说：“没有，可能小个子的行李还没收拾好。”

　　蓬佩勒满脸震惊地抬起头，很快他又变回方才的姿势：“我的巫人告诉我，有可能活不过今年，原来这都是小个子的功劳啊……”

　　在大伙的笑声中，林泠的声音加进来：“我的功劳大的令您难以想像！”

　　蓬佩勒吃惊地望着她，眼神中混杂着激动和气愤的情绪，他反而笑道：“你的功劳听起来总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他突然注意到她的服装：“小个子，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啊？怎么把自己包裹的像只粽子？”

　　林泠一脸正色地看看帐篷里的人，都是蓬佩勒的亲信，她向绿林近侍递了一个眼色，近侍立即去营帐外守着。

　　就在大家莫名其妙的时候，林泠毫无征兆地突然解开包住脚面的外罩，露出一身华丽且暴露的女装，曼妙的身姿完美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正在喝酒的狄吉士一口老酒喷了多卡么一脸，呛得猛烈咳嗽：“这是小个子吗？我以前只觉得她长得好看，一本正经、盛气凌人的模样。原来她……她……她还可以这个样子……”狄吉士边咳边含混不清地她个没完。

　　多卡么狠狠地抽了他一记：“她什么？狄吉士，你的眼睛都快贴到她身上啦！不过，小个子，你的身材还真是个奇景！”他一脸恶心的样子，意图明显。

　　“小个子，你这是在哪弄到的女装呀？”施诺的思维更让人惊奇。

　　林泠白他一眼：“我是绿林辛笼，穿套女装很意外吗？”

　　“不！不！不意外！”三个十分熟悉的男人异口同声地咧着嘴笑答。

　　蓬佩勒深吸一口气，此时揉眉头的面积比方才更扩大了，他一脸无奈地问：“小个子，可否容我一问，你要干嘛？”

　　“我要代替里兰，刺杀古杜！”林泠语毕，昂身挺立，一脸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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