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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真相(二)


  红笙也是拼尽了全力,最近几日不知怎的精神总不大好,内力也用不全,换做平时,东方秀哪里是她的对手,可现在也只能堪堪接住而已。又一个转身躲过攻击,却不小心撞到桌角,桌上方才海密喂他的饭碗被击倒,红笙心中猛的一震:难道——
正恍神间,东方秀的赤烟绫像鞭子一般抽了过来,她来不及躲这一击,被甩到窗边,背后猛的在墙上一震,整个身子都痛的趴了下去,不及起身,就被东方秀拿武器缠住了脖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哟,还以为你挺能耐,没想到也没多大本事,你杀了我爹,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要动手就赶紧,反正我大仇得报,也不算亏!”  红笙挑衅道,刚才动手时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内力像是被压制一样,她懂医术,自然清楚是被人下了什么药,而最近每天跟她在一起的,还有谁呢?再想起东方秀说的话,要是海密真的是她的仇人,那她该怎么办——
东方秀夺过红笙手里的剑,提剑就朝她刺去,利剑瞬间刺破皮肉,底下的人闷哼一声,东方秀却忽然停了动作,扔下剑跌倒在一旁,猛的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哭泣:“小时候,爹可喜欢你了,你总是欺负我,爹却总偏向你帮你说话。大火后,爹每天都带着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去祠堂,楼晚歌刚告诉我你的身份时,我甚至还在想着,若是爹知道你还活着,该有多高兴,常年思念过度,他的身体极其不好,却总还跟我提起你,而你,作为他最爱的女儿,却亲手——”
红笙捂着肩上的伤口颤颤巍巍的起来,忽时也想起了小时候,东方秀说的不错,靖文公待她极好,十分疼爱和呵护她,可是——
“小时候,我虽是一直嫉妒你讨厌你,却从未想要你们母女二人死,大火之时,我死求那些人留你们性命,最终之换得一人的活路,我以为那个活下来的人会是我选择的二夫人,她自小待我很好,没成想,活着的那个人,竟是你!事发后,海密他们抓走了我娘,并威胁我留在五皇子身边为他们打探消息,不然就杀死我娘,这么多年,我在皇都过的如履薄冰,几方差遣,每天都担心我娘和靖文公府的安危,都是因为你!你倒是活的轻松,学得好武艺,有人保护你,你却将这天下最疼你念你的人恨得要命。我本是来杀你的,刚才一想,也许你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东方秀说这话时痛苦不已,也许一切,从十二年前都是个错!她不该做那场大火中的选择,她不该为了母亲的安危骗五皇子,不该在楼晚歌进皇都后做那些事情,不该不待在家里孝敬父亲让靖文公失火——
话已至此,红笙已听得近乎崩溃,刚刚还可以不断的劝慰自己说东方秀说的都是假话,可是现在想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不无道理,如果靖文公真的不是凶手,那她,那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她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真正的凶手,竟一直在自己身边——
“啊——不会的,不会的,他就是凶手,他就是凶手!”想着想着,红笙竟丧失了理智,捡起地上的剑对着空气就是随意挥舞乱刺,一边怒吼着,也不顾自己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淌着血。
“方才我想,海密早知我会来此处,肯定是知道事情真相会暴露,不信的话,你待会儿可以亲口问问他。”东方秀满脸悲戚,眼泪决堤般涌出,扯着红笙的头发就朝地上扔去,复又起身,如丧失了灵魂般往屋外走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发疯绝望的,不能只她一人——
正想开门,门却被一阵烈风推开,门外站着好几位穿着黑衣的人,手上套着绳索,像是在等待猎物出现。
海密自那些人身后走出,看热闹般拍了拍手:“好啊,看来你们两姐妹话都说开了,既然这样——”话音一落,他的手指轻轻一动,那几位黑衣人便将东方秀团团围住。本以为东方秀会挣扎一番,没想到她只是轻蔑一笑:“襄越,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们靖文公府,算是被你毁了个干净!”说罢,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疯的红笙。
任由海密的人将自己绑走,她的心中竟有了一丝快感:父亲死了,母亲下落不明,靖文公府没了,红笙疯了,今日一醒来,她便什么也不顾的来了南阁,结果她早就明了,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她也算,就此解脱了!
“红笙,你醒醒!”海密轻轻的搂着红笙,一只手捂着正在冒血的伤口,眼中的爱惜与温柔已看不出真假。
红笙侧过头,看着这张最熟悉的脸,忽的想起自己母亲的脸,猛的弹开,扑在地上大哭,此时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觉得眼前之人不再是之前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海密,而是双手沾满鲜血,满嘴都是谎言的恶魔。
“来人,把药端进来!”海密几次想触碰红笙无法,只得拍了拍手对外面吩咐着。
“不要,我不要喝药!”红笙躲进角落,不住的摆着手。
海密捏起红笙的嘴角,将手下手中的药接过,想要径直喂进去,哪料红笙挣扎的要紧,他无法,只得自己猛喝了药碗中的药,对着红笙的嘴就灌了进去。
红笙终于安静了,半刻后,红笙从方才疯魔般的状态中回转神来:“你给我下了药?”不是疑问,肯定的问眼前正紧紧盯着他的人。
“这药专门为你研制的,你的执念太深,有些东西,不需要记得。”海密微微张口。的确,他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让人准备了这药,红笙的性子她了解,若是真相败露,那肯定一发不可收拾,为了让她安静下来,回到以前的样子,只能这样了。
“是忘忧草?”红笙眯着眼问道,此刻她的脑中一片混沌,有些事情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她要在完全丧失意识前,问清楚所有的事。
“不是,我没有找到忘忧草,不然,也不能让你这么痛苦,这只是一种可以改变人心性的药,你不会忘记所有人,只会忘记最痛苦的事,而且你所有的爱恨,都会改变。”海密耐心地回答着红笙的问题,只要她问,他从未骗过红笙!
“我的母亲,是你杀的?”
“算是,不是我本意,不过,我是一份子。”海密不否认。
红笙的眼泪痛苦的掉落,抓着衣角强忍着悲痛绝望,双眼通红的盯着海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该怎么去恨!他曾经,是自己最爱最信任的人啊!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靖文公府大火,你早有准备,你是刻意唤起我的仇恨去放火的?”
“是。”
“当年大火我能被你救下送去沉雾山,也是计划好的?”
“是。”
红笙问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颤抖。
“你从未忠心过阁主,一直在骗她,你出现在沉雾山,都是你的谋划,这么多年,你都在骗阁主?是你一直在伤害她?”
“是,不过,我不害她,她只是一块石头。”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红笙使劲挤了挤眼睛,大脑的昏沉混沌袭来,她知道自己要是倒下,再醒来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打着精神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一直!”海密紧紧抓着红笙的手,回答的无比真诚。他骗天下所有人,恨天下所有人,但对红笙,他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你杀了我母亲,害我这么多年误会靖文公,我恨你!”
“我知道,但很快,你就会忘记了。”
“东方秀,别杀她!”
“好。”
“答应我,能不能不要对付楼晚歌?”
“不能。”
“你——”话音未落,红笙便沉沉的晕了过去。海密紧紧的抱着她,眸色变得黯淡下来:若不是——他也想过正常的生活,他也不想对付楼晚歌,但是,在目标面前,一切,都不是重要的!
“人呢?”北流云一早来到东方秀房间,看着屋内被掀开的被子问道。
“小的,小的不知道呀!”看门的侍女感受到自家主子身旁散发的肃寒之气,知道他正在生气,自然被吓得够呛。
北流云将手中一把鲜红的打开的折扇一收,眉头一皱,心下了然,这个时候,东方秀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素月呢,叫她带上红拂的人,远山赌坊集合!”北流云来不及细想,东方秀在这时回去南阁,定会遇险,昨夜靖文公的大火怕就是引她去南阁做的局,此去凶多吉少,看来这南阁,是得收拾收拾了!
说罢转身出了屋子,靖文公府惨遭灭门,只余东方秀一人,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去远山赌坊的路上,北流云整颗心跳的极快,生怕东方秀会出什么事情,昨夜的大火,东方秀悲伤的模样一直刻在他脑中,他也跟着难受悲伤,抚上自己跳动的心脏,原来不知何时起,东方秀的一举一动都开始牵扯着自己的内心。
大火的缘由大家心知肚明,昨晚东方秀正在悲痛中可能没反应过来,今日一早定是知道了缘由去寻仇去了,可是南阁本就在追杀她,现在去不就是往虎口里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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