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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坐在窗边朝着街道上望去,来来往往的行人热闹极了,耳畔能听见商家招揽客人的吆喝声,夹杂着路人闲聊的声音,热闹极了。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祥和安逸的景象。

  顾清乐瞧着窗外热闹的景象,眉目间便不自觉地被染满了笑意。

  “若是皇兄偶尔也能出来看看就好了。”顾清乐有些可惜的说着,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叹息。

  江山稳定,百姓安宁。眼前这一片祥和又热闹的景象,这或许就是顾清欢一直想要守护的。只可惜,顾清欢似乎总是在忙碌着,几乎没有什么出宫的机会。

  顾清乐想着,便又不自觉地多了分叹息,小声嘟囔道:“待皇兄身子好些了,我一定要带着皇兄和皇嫂出来逛逛。”

  当顾清乐瞧着街上热闹景象出神的时候,子慕的目光却未曾从顾清乐的身上移开半分。

  屋外的灯火映照在顾清乐的面庞上,带着温暖的暖色。星星点点的光亮全都躲进了顾清乐的眼里,像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会有机会的。”子慕轻声说着,拿起桌上的温茶喝了一口。

  顾清乐扬眉浅笑,歪着头瞧着子慕,笑道:“那我们约好了,下一次一起出来?”

  子慕的目光有些闪烁,垂下眼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轻声说道:“过些日子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日。”

  顾清乐心下一惊,有些慌乱的看着子慕,眼底满是担忧,出声道:“离开?你要去哪儿?”

  子慕抿了抿唇,说道:“去一趟太原城,听睿王说,木神医就住在太原城里,他不愿进宫,我便想着亲自拜访一下。”

  “恩……在这样也好。”顾清乐想起顾清彦提过此事,这会儿倒也是赞同子慕的想法,若是叫他的病一直拖着,自己也总是难以安心。犹豫了一会儿,便又出声道:“那我和皇兄说一声,陪你一起去吧。若是没有人照顾你,我总是放心不下。”

  子慕摇了摇头,又道:“北原是苦寒之地,可不像京城这么有趣。更何况皇后娘娘马上就要诞下皇嗣了,总得有贴心人在身边照料着才好。”

  顾清乐不赞同的蹙起眉,争执道:“皇嫂身边有皇兄照顾着,再不济,也还有杨虞怜还有楠妃在。可若是叫你一个人去北原,你叫我怎能安心?”

  听着顾清乐的语气,子慕便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有些动怒了。

  子慕抿了抿唇,又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沉默着没有开口。顾清乐瞧着子慕也不说话,像是打定心思要一个人去北原的模样,心中便着急。

  “我不管,反正回去以后我就给皇兄说,我要和你一起去。”顾清乐有些固执的说着,像是赌气一般,将目光落在了窗外的景色上。

  集会这会儿已经开始了表演,舞台上站着几名带着面具的舞女,合着欢快的乐曲,脚步轻盈、水袖轻扬。台下的百姓们也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着舞台上的表演。

  顾清乐见惯了宫里那些规规矩矩的舞蹈,这会儿瞧着民间独特的舞步,倒也觉得新奇。细细的瞧了一会儿,心思便全都落在那歌舞上了。

  子慕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清乐了。唯有这一瞬间,子慕的双眼不再是从前的清冷,而是隐含着痛苦和无奈,似是带着无尽的悲凉。

  子慕的指尖有些颤抖,可还是强迫着自己拿起了一旁的茶壶,缓缓地替顾清乐倒了杯新茶。指尖拂过茶杯口,落下了一颗白色地药丸,融化在茶水之中。

  “子慕?你怎么发起呆了。”顾清乐似乎是察觉到了子慕地异样,有些担忧地瞧着眼前地男子,紧张地问道:“是身子不舒服了吗?方才淋了雨,莫不是着凉了?”

  子慕这才回过神,垂下眼眸掩饰住了眼中的情绪,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说罢,子慕便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顾清乐,装作无意的说道:“你尝尝,春熙楼的乌龙茶很好喝。”

  瞧着子慕一副面色如常的样子,顾清乐才算放心。也没有多想,接过子慕递来的茶水便喝了一口。

  子慕的目光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像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嘴角轻扬,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见到子慕的笑,顾清乐本该高兴的,可看着他的深情,顾清乐的心却止不住的揪了起来,总感觉眼前的男子就像是要在自己面前消失了一般,慌乱和恐惧渐渐涌上了顾清乐的心头。

  “子慕!”顾清乐说着,连忙起身想要走到子慕的面前,可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顾清乐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摇了摇头努力看清眼前的男子。

  子慕担心顾清乐摔着,连忙上前扶住顾清乐,目光中带着从前掩藏至深的深情。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原本放在桌上的面具遮在了古琴了的面上,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隔着面具,在顾清乐的唇瓣落下了一枚极浅的吻。

  顾清乐便在这一瞬间,紧张到几乎忘了呼吸,仿佛周围的时光都停止在了这一瞬间。

  窗外的万家灯火,天上悬挂着的漫天星辰,似乎都不及子慕此时眼中的深情明亮,就像是天边悬挂着的明月一般,世间万千温柔的情愫皆在子慕的眼中。

  顾清乐慌了神,慌乱的抓住子慕的衣袖,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从未有过的恐惧叫顾清乐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子慕!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就像是怕眼前的男子突然消失一般,顾清乐紧紧的抓住子慕的衣袖,目光中满是哀求,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可脑海中的意识却越来越不清晰。

  “忘了我吧,乐儿。”

  子慕的语气终于不再似从前那般冷清了,可这样的话语落在顾清乐的耳畔,无尽的悲伤就像是洪水一般充斥在顾清乐的心头。

  终于,将最后一丝的理智断了弦,顾清乐身上的力气也终于被抽光。合上了努力支撑着的双眼,倒在了子慕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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