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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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欢瞧着那桌上摆着的饭菜,大多都是自己素日里爱吃的,有些无奈的瞧着韶之晏:“太医说了你的饮食得注意着,不能吃凉性的东西。”
韶之晏冲着顾清欢笑,扬眉说道:“你吃你的,我看你吃就好。”
顾清欢的面上依旧带着些许的无奈:“我怕你瞧着眼馋。”
韶之晏撅着嘴,低头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小声嘟囔道:“自我有孕以来,你天天跟我一起吃的清淡,平日里也只叫小厨房做些我爱吃的东西。我听内务府说东海进贡了新鲜的螃蟹,便叫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蟹黄豆花。”说罢,韶之晏眨了眨眼,迎着顾清欢的目光,四目相对,眼中满是笑意。
顾清欢只觉得心中忽然照进了一束阳光,可以温暖很久很久的那种,滋润着每一个角落,温柔又明亮。
顾清欢拿起乘着蟹黄豆花的小碗,舀了一小勺尝了尝。软嫩又细腻的豆花入口即化,伴随着蟹黄的鲜香味萦绕在唇齿间,油而不腻。大抵是因为刚做好的缘故,这会儿吃着还有些烫,可却正好将蟹黄的鲜味激了出来,久久不散。
“对了,年会的大小事宜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韶之晏说着,不由得便想起了方才楠妃给自己说的事情。
顾清欢点点头,随意道:“我对这些事儿了解的也不多,你来决定便好。”
韶之晏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年会的时候京城里的名门贵女都要表演才艺。”
顾清欢扬了扬眉,将目光落在了韶之晏的身上:“然后呢?”
“就是……呢个……”韶之晏躲闪着顾清欢的目光,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说道:“你要是有想接入宫的贵女,就……就提前给我说一声。”
顾清欢将碗筷放下,目光微沉,似乎是有些生气。认真的盯着韶之晏,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说道:“李侍郎的次女李沁儿二八年岁,听说她容貌出众,性格温婉,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韶之晏愣了一下,抬眸瞧着顾清欢,蹙着眉说道:“李沁儿才十六的年纪,你都是二十五的老人了,不成不成。”
韶之晏这是嫌自己老了?顾清欢抽了抽嘴角,细细瞧着韶之晏,看着她面上一脸真诚,终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张尚书的幼女张曼今年刚过十八,听说她弹得一手好琵琶,皮肤白皙容貌姣好,创作的一曲《晚江宴》也是在京中出了名的。”
韶之晏摇了摇头,继续反驳道:“宫中的妃嫔们,讲究的是德才兼备,若是光会弹琵琶唱曲儿怎么行?”
顾清欢皱起眉:“于太傅家的幼女于佩婉是于太傅一手教导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写的一手好文章,一手小篆也是深得造诣。”
“啪。”
韶之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目光带着些许地寒意,冷冰冰地瞧着顾清欢,露出了一个极其瘆人地笑容:“皇上您这过目不忘地本事,可真真叫臣妾羡慕。京城中地才女佳人,想必皇上都记得清楚,这年岁也好才艺也罢,真真是随口便能说出来。”
顾清欢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端坐好,手心搓了搓膝盖,有些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着韶之晏:“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韶之晏扬了扬眉,冷眼瞧着顾清欢面上的笑意却不减半分,强压着心中的怒意:“是李沁儿的年岁记错了,还是张曼弹的不是琵琶?又或者,是那于佩婉写的不是小篆?”
顾清欢连忙解释道:“是母妃说阿彦到了年岁该娶妻了,替阿彦挑选的几位京中的贵女,前两日我养伤的时候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随便看了看。”
“哦?”韶之晏勾起了嘴角,含着笑瞧着顾清欢。虽是带着笑,可眼底却尽是寒意:“皇上果真是天资聪慧呢,随便看看,就能把这么多东西记得清楚,臣妾佩服。”
顾清欢本是瞧着韶之晏总是提起这种事,心里有些不开心,所以才故意说了这番话,这下可当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如今韶之晏生气了,哪还听得进去自己的解释?
顾清欢这会儿后悔极了,依旧不安地坐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韶之晏低声道:“我错了,你别生气。”
韶之晏依旧皱着眉:“你没错!”
顾清欢继续说道:“我错了,我不该看那些东西的,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韶之晏盯着顾清欢看了好一会儿,才终是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了别的地方。
顾清欢叹了口气,夹了筷糖醋里脊递到了韶之晏嘴边,像是哄小孩一样柔声说道:“好啦,尝尝看小厨房做的糖醋里脊合不合你的胃口?”
韶之晏本是不想搭理顾清欢的,可奈何那糖醋里脊太过诱人。韶之晏咽了咽口水,终是没忍住,一口将糖醋里脊吃了下去,然后,韶之晏又撇过头去,故意不看面前的男子。
顾清欢倒也不恼,又重新夹了一筷子红焖小排骨递到韶之晏的嘴边。
“你不许那吃的诱惑我!”韶之晏一对好看的柳叶眉微微蹙着,撅着嘴嘟囔道:“我才不会因为这些吃的就原谅你。”
顾清欢点了点头,还是抬手将红焖小排骨喂到了韶之晏的嘴里。
韶之晏认认真真嚼着肉,脸上鼓起来一个小包,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顾清欢的眉眼间然了些许笑意,轻声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
韶之晏歪着头,认认真真的想了许久,面上添了些许的落寞,小声说道:“我想见父亲了……”
“好。”顾清欢想都没想,便随口答应了下来。
韶之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顾清欢会这般的爽快,又问道:“真的?”
顾清欢揉了揉韶之晏的头发,眼底尽是暖意:“自然是真的。你自打进宫以来便没见过韶老将军,如今又怀有身孕,自然会思念他。况且我本就有意将韶老将军调回京城。”
韶之晏听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自己的父亲上一世就是因为驻守北原城所以才会离世,这一世若是能早早回到京城,或许结局就会有所不同。
韶之晏想着,面上终是染了笑意,起身弯腰,在顾清欢的面颊上落了一个浅浅的吻,一对鹿儿般的眼中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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