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办法

白凝夕看着他，寒烟尘闻言顿时沉下了眼眸，“无所谓了，反正当初收集人间九灵也只是为了突破魔界封印而已，现在凌虚空间的封印已破，魔界重现人间，那人间九灵实话也用不上了，况且，他们手里的只是一部分，剩下的也还在我们自己手里呢，他们若是敢重新封印，大不了我们再重新夺回来就是，这也没什么难的！”


        寒烟尘这般无所谓的道，既是在安慰白凝夕，也是在安慰他自己，白凝夕顿时沉默不语，而寒烟尘见势急忙伸手安慰她，“好了，既然出来了，那我这就带你回玄幽王城，我们不要再待在这里了，等回到玄幽王城之后，你就好好的安心养胎，我会让人尽快重建寒凝宫，给你和孩子一个栖居之所，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了。”


        寒烟尘罢便牵起了凝夕的手转身想要离开，可白凝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寒烟尘不禁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她，“凝夕，怎……怎么了？”


        “我有话跟你。”白凝夕看着他，神色凝重。


        寒烟尘不禁一怔，看着她严肃正经的脸色，心里也不由得涌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


        “你之前过，我们的孩子，继承了你全部的力量，对吗？”


        寒烟尘不明所以，微微颔了颔首，“嗯。”


        “既然如此，那把他从我腹中施法引出来，他也活得下去吧，毕竟，有噬魂之力在身，还有凰神诀的力量加持，他既是羽凤凰之身，便可以浴火涅盘，可以无限重生，他死不了，对么？”


        “凝夕，你……？”寒烟尘一惊，忽然想起凝夕之前在紫棱晶里就和他过这件事情，而且他也不行了呀！她为什么还执意如此？他万分不解，看着凝夕道：“之前我们不是过这件事了吗？你为何如此执意……？”


        “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白凝夕开口，这句话让寒烟尘蓦地一惊，“什么意思？”


        白凝夕看着寒烟尘，莫名的又想起了之前在神魔之涧里看到的寒烟尘的样子，看着他此刻对自己的万般温柔，她心里忽然开始有些不舍，可是……她知道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凝夕，你到底怎么了？”寒烟尘看着她问道，而白凝夕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她看着寒烟尘，语气坚定：


        “寒烟尘，全世界都知道，我白凝夕是你寒烟尘的软肋，全世界都知道，只要控制了我白凝夕，就相当于控制你寒烟尘，全世界都知道，所以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打败你，控制你！


        我爹曾经告诉过我，人活一辈子，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软肋，否则，你便会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可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了你的软肋，全世界的人都想要置你于死地，你知道吗？”


        白凝夕一口气了这么多，她的情绪也不由得开始激动起来，而寒烟尘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仍旧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起这个，“凝夕，你到底，想什么？”他往前走，想要靠近她，可白凝夕见他靠近却猛地往后退，并出声警告，“你别过来！”


        “你到底怎么了？”寒烟尘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她，一脸茫然。


        “我就是不想成为你的牵挂！”白凝夕：“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我不想拖你的后腿，我不想变成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拿来对付你的东西！我不想让所有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利用我来置你于死地！”


        而寒烟尘听着她了那么多，心里也渐渐的明白了些什么，他似乎预料到凝夕提起孩子是为什么了，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急忙上前欲安抚凝夕——


        “凝夕！你别激动！”寒烟尘开口劝慰，“我知道所有人都想置我于死地，可是这跟你跟孩子没有关系，我是羽凤凰之身，有长生不死之力，更何况，我还是魔界的九代魔皇，他们是拿我无可奈何的，凝夕，你不必担心，这跟你们没有关系，你别想太多了，跟我回玄幽王城好吗？”


        可凝夕听了他的话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没关系，怎么没关系！？”她出声反问，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沦为六山六星的祭品，是你用尽圣水耗尽所有力气才将我救回来，你的一举一动早就违背了意！那些神族的人，还有上，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他们就是想利用我来威胁你，威胁你不要挑起人魔之争，可魔界封印被破，魔界蠢蠢欲动，人魔之战岂能避免！？”


        “凝夕！”


        “寒烟尘！”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两相互望，方才的那一声叫喊，仿佛用尽全力一般，空气在那一刻顿时就沉寂了下来，白凝夕萦绕在眼眶里的眼泪也在那一刻轰然落下，一颗，一颗，又一颗……她深深的吸着气，努力的对寒烟尘：


        “魔界之人本性残忍无情，纵使到了现在，魔界之人也依旧如此，可你不一样！你是寒烟尘，是我的寒烟尘，你心地善良，从不以杀人作恶取乐，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你虽贵为九代魔皇，可以在魔界呼风唤雨，可凭你的力量，你根本就镇不住那些魔界之人心底里的杀戮和贪念！”


        “凝夕……”寒烟尘无力的叫唤着她的名字，无奈的缓缓摇头，“不是这样的……”


        “寒烟尘，你知道吗？那些魔界之人从头到尾只是想利用你突破封印罢了，一旦你为了我阻止人魔之战，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抛弃，到那时，你便会成为孤家寡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人界没有你的容身之所，魔界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到那时，没了魔界靠山，那些人想要取你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你到底明不明白！？”


        白凝夕愤力一吼，将所有的一切都吼了出来，而寒烟尘就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他五步之遥，情绪失控，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寒烟尘蓦地就心疼起来，看着凝夕如此痛苦难受的样子，他心里也不由得一紧——


        “凝夕……”他缓缓张口……“只要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孤零零一个饶活在世上的，是你不明白，只要有你，这底下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人魔之战算什么，若你不喜欢，我可以抛下这一切带你离开，我们一起找一个世外桃源，然后一家三口，长长久久，好不好？”


        他看着凝夕，一边开口，一边心翼翼的伸出了手，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想要拉住凝夕，将她扯到自己怀里，好好的安慰她，可凝夕察觉他的靠近，依旧不停的往后退，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摇头，眼泪依旧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早已成为六山六星的祭品，就算逃过了一劫，我也终究会面临血祭，我早就是个将死之人了，寒烟尘，无论如何，我都会死的，等我死了之后，你还是会孤身一人，我帮不了你，我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的，我没有办法……”


        “凝夕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找到了六山六星的破解之法！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相信我！”


        而白凝夕闻言却只凄凉一笑，那一抹绝美悲凉的笑容在风中一闪而过，她缓缓垂眸，摇了摇头，随即双手猛地一合，便在眼前布下了一道隔离结界，将寒烟尘彻底隔绝在外，然后她转身就跑向了清海，在距离清海几步距离之内停了下来，抬手用三夜翎施法，开始凝聚海面上的海水，欲聚水成冰！


        “凝夕！”寒烟尘见势心里一惊，在凝夕转身的那一刻他便挥手幻出灵光，开始施法破解结界，不过一会儿，他便已然破解了结界，刚一迈开步伐，清海海面轰然一声巨响！白凝夕凝结的无数冰块顿时碎成了无数！


        漫冰块掉落，而水神泠素的身影，便在这漫零散冰块之中缓缓的出现，寒烟尘见泠素出现，整个人蓦地一惊。


        “又是你们两个？”水神泠素出现之后，看到他们二人不禁眉头一蹙。


        “你施法凝聚海面，想要逼我出来，意欲何为？”水神泠素看了寒烟尘一眼，随即扭头看向了白凝夕，而寒烟尘闻言心里一惊，以为凝夕要做傻事，急忙开口劝阻，“凝夕，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一个人拿主意，好不好？”


        而白凝夕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或许，她听到了，只是，不在乎了……


        她看着悬浮在海面上的水神泠素，嘴角划过一丝不屑，她看着水神泠素道：“你既是神，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六山六星的祭品吧？之前，你不是想要杀了寒烟尘，而今，我告诉你，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他一命，你杀了我，替你神族报仇，我愿意为他承受这一切，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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