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以命相守

“我了会帮你救她，自然会让她顺势起死回生，不然，光是转移六山六星，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与我交易。”


        罢，寒烟尘心之咯噔’一下，“你是，你除了转移六山六星，还会帮我救活凝夕？”


        水神不语，点头默认。


        这下，寒烟尘倒是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既然水神答应帮他救活凝夕，那他也犯不着再催动噬魂血阵了，不过——


        寒烟尘脑海里浮现了苏辞和方翎若的身影，他问水神，“纵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轻易的将摄魂棒里的人魂精血全部拱手相让，我所收集的人血，除了要救凝夕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需要。”


        “谁？”


        “方翎若，我魔界的魔圣尊者苏辞之妻。”


        “那女子，是凡人？”


        “嗯。”


        “她也和白凝夕一样，因为六山六星而死的？”水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寒烟尘闻言摆了摆手，“那倒不是，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是因为苏辞而死的，苏辞一直都想要救她，她的魂魄此刻就和凝夕一样，被安置在冰水阁里，如果水神可以……”


        “救不了。”还未等寒烟尘完，水神便已率先打断。


        “什么？”寒烟尘一顿。


        “凡人之死，在所难免。”


        “凝夕也是凡人。”


        “可她先是修炼了魔界之法，后又承袭了你的人界修为，而且，她还喝了不少圣水，早已是不老不死之身，更重要的是，她的死，是血祭。”


        寒烟尘缓缓垂下了眼眸，“所谓血祭，就是六山六星献祭之命的替代品，是吗？”


        “你也可以这么想。”水神无所谓的。


        而寒烟尘点零头，浅浅笑着，目光又一次投向了水神，“其实，我若是用摄魂棒的鲜血催动噬魂血阵，是可以救活方翎若的，对吗？”


        水神目光一顿！犀利的眼光刹那间落在了寒烟尘的眼中，那一刻，寒烟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水神视线一紧，目光中似乎划过一丝杀戮之气，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对寒烟尘：“斯人已矣，本就该让她在地底下安息，静待轮回，她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之躯，一味的用魔界之法救命，最后只会让她被魔道无情吞噬，魂飞魄散。”


        罢，寒烟尘又一次沉下了眼眸，水神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他，方翎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她与凝夕是不一样的，她既是个凡人，那么死后便可以像其他凡人一样，投胎转世，如此一来，那苏辞也不必再倚仗摄魂棒将她复活了！


        对！寒烟尘心中想过这个念头，而后立刻向水神确认，“那若是让她安息，她便可以重新投胎转世为人了是吗？”


        水神闻言忽地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想救方翎若还是白凝夕！？”


        “那自然是凝夕了。”寒烟尘浅浅一笑，“只不过这方翎若是我答应了苏辞要救之人，既然答应了他，那我自当尽力而为，水神有所不知，苏辞对她执念颇深，若是救不了方翎若，只怕苏辞到时候又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我只是希望他们之间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所以，你想让我出手救人？”水神不由得眯起了目光，寒烟尘浅笑不语，点头默认。


        “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力而为，让她重新投胎转世为人，如此，你可愿意释放摄魂棒里的人魂精血了？”


        “水神如此爽快，答应你的事情，我又怎会食言，只希望水神金口玉言，到时候千万不要让我等失望了才好。”寒烟尘对水神淡淡一笑，水神瞥了他一眼，罢，寒烟尘便开始施法引出摄魂棒里所收集的人魂精血，在摄魂棒和水神的水流灵道之间建立了一条引流，将摄魂棒里所有的人魂精血全部顺着引流进入了水神的水流灵道。


        无数鲜血和闪着微微光芒的魂魄瞬间全部从摄魂棒经由引流和水流灵道进入霖底，而水神就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寒烟尘也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在他施法不断释放摄魂棒里的人魂精血时，他也不断的观察着那些人魂精血进入地底之下后的反应，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祭和山并未有任何异样。


        他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水神会要求他做这件事，原以为施法的过程中可以看出什么端倪来，可直到摄魂棒里的精血全部释放完毕，这地底下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更别祭和山的这个坑有什么变化了！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水神不是要我恢复这里的结界吗？为何摄魂棒里的东西释放出来之后，这里依旧毫无反应？”寒烟尘不由得扫视了周围一圈，转头问水神。


        而水神亲眼见着最后一丝魂魄精血流入地底之后，她才缓缓的抽手撤下了水流灵道，而后看着寒烟尘：“万物复苏皆需时间，岂有一落即成的道理？”


        “那要多久？”寒烟尘蹙眉。


        而水神却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对他示意道：“现在，我可以跟你回魔界去救白凝夕了。”


        话落，寒烟尘一怔，没想到水神会这么直截帘的岔开他的话题，也罢，反正转移了六山六星之后，这北蛮与他也再无瓜葛，他点零头，随即转身直接幻光便飞离了祭和山，水神见势眼神一紧，随之也幻作一道水流一溜烟儿的跟了上去。


        寒烟尘也不跟水神绕弯子，直接幻光飞行回到了玄幽王宫的水殿，在大殿门口幻作人形，伸手撤下了结界，水神也由之现身，站在了他的身后，寒烟尘转身朝向水神，做了个请势，随之水神便一路顺着长廊走进了水殿，进殿前，她还特地看令外的冰河一眼，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进入水殿后，寒烟尘便带她来到了冰水阁，在那里，白凝夕躺在冰棺之中一动不动，周身都被一股寒气包围，水神也不兜圈子，直接就走到了那冰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凝夕，实话，她对这个女子，印象很是深刻。


        这一切，只因为白凝夕不愿成为寒烟尘的牵绊而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


        生命是何等的珍贵？


        以性命相守的东西，难道真的能比生命还要高贵吗？为了别人而付出自己的性命，也不曾想值不值得？水神心里这般想道，而后偷偷转眸看了寒烟尘一眼，她发现，寒烟尘就站在冰棺的前头，满眼温柔的看着躺在冰棺里的白凝夕，她忽地想起，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样，愿意为了她，心甘情愿的做任何事情……


        “这么做，值得吗？”水神不知不觉间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寒烟尘闻言瞬间被吓了一跳，“什么？”


        水神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态，急忙垂眸掩饰，“没什么。”


        可她方才的问题寒烟尘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水神冰冷淡漠的神色，又想着她方才问过的那个问题，心里不由得就闪过了许多画面和想法，他看着凝夕，缓缓启齿道：“我与凝夕，自相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早已将对方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我不知道那神境究竟对我和凝夕发生了什么样的作用，我只知道，我们彼此对对方的爱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凝夕也不会成为六山六星的祭品，是我，让她戴上了那个木环，让她一直承受着痛苦，活在六山六星的阴影之下。


        在见不到凝夕的日子里，我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明明已经拥有了整个魔界，却还是觉得手中空无一物，凝夕不愿成为我的牵绊，所以选择了离开我，可她不知道，比起成为我的牵绊，我更需要的是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若是世间无她，纵然坐拥瀚宇，也不过落世尘埃。”


        若是世间无她，纵然坐拥瀚宇，也不过落世尘埃！


        不知为何，这句话一下子便戳中了水神的心！让她瞬间失神！


        真是奇怪？怎么会这样？水神不由得在心里感到十分困惑，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早已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可是当他亲口出来的时候，尤其是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竟有一些于心不忍？她是……心软了吗？


        水神看着寒烟尘，看着他看着白凝夕的眼神，不知为何，胸口隐隐作痛，她在清海里待了这么多年，对于外界的这些男女情爱之事她也曾见过不少，一直以来，她都从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可是为什么？为何当寒烟尘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会出现这般奇异的触动？


        她究竟……在心疼什么？


        水神也不知所然，而寒烟尘看着水神，脑海中莫名的就浮现出了火神的身影，他又缓缓的启齿对水神：“我想，火神当初不顾一切选择去救你的时候，心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话音未落，水神身子一怔！


        水神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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