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有毒

　　“没什么吉不吉利的，我就是去看看皇上赐的院子，啧啧，皇上可真小气，给自己亲生儿子就那么一个小破院子，连我的琼院都比不上。”

　　见她一脸悠悠哉哉胸有成竹的样子，流穗也不去费那心思替她着急，“小姐，奴婢有件事一直想问您，您跟鬼王怎么会在半路遇上，那鬼王不是不能离开谷枯山吗，按照您说的，您只是走到廖州附近就碰上他了，这时间上似乎有点不大对。”

　　之前苏善儿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点不太对。

　　算算时间，的确是早了些，这家伙该不会是抗旨早就出了谷枯山吧。

　　这家伙，病歪歪的胆子还不小。

　　门外，一个婢女敲了敲门，“六小姐，夫人给您熬的燕窝好了。”

　　流穗接过燕窝，送燕窝的婢女没有多留，知会一声便离开了。

　　流穗端着燕窝走到桌边，打开盅盖闻了闻，“嗯，好香，还是夫人了解小姐的喜好，牛乳熬的。”

　　苏善儿端过杯盅，用勺子舀了舀，正准备喝，突然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小姐怎么不喝？”

　　苏善儿看了一眼勺子舀起来的燕窝，冷声笑了一下。

　　这样的眼神在流穗的记忆里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她们刚到廖州，她突然消失了好几天回来之后，现在，这是第二次。

　　“小姐，您没事吧？”

　　苏善儿放下勺子，“燕窝被人下了毒。”

　　流穗一惊，伸手就要去端。

　　“别碰，去打听一下刚才的那个婢女是哪个院子里的，把她给我悄悄弄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

　　过了一会，流穗悄声无息的把刚才送燕窝的人带了进来。

　　“贱蹄子，跪下回话。”流穗抬脚在她腿弯上一踢，送燕窝的婢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善儿没有阻止流穗粗鲁的举动，她在坐在桌前，一只手搭在桌面上，看着跪在她脚边的女奴，“这燕窝是我娘让你送来的？”

　　女奴年纪不大，进府三年，过去从没见过这位六小姐，但她却知道自家六小姐的大名，也知道得罪了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作为下人，所有人都警醒着，宁愿得罪老太爷也不去得罪这位六小姐。

　　女奴俯首在地上瑟瑟发抖，被流穗踹那一脚不轻，腿弯处隐隐疼着，“回六小姐的话，是夫人让奴婢熬的，夫人说熬好了之后让奴婢给您送过来。”

　　苏善儿不温不火的看着她，看不出多少情绪，“所以这燕窝是你亲手熬的？”

　　女奴慌张的点了点头，答道：“是奴婢亲手熬的。”

　　“那你说说，这里面都放了什么？”

　　女奴不知道这位六小姐是怎么了，她仔细回想着，丝毫不敢马虎，“这燕窝是上好的血燕，兑的牛乳，夫人说小姐喜欢吃甜，所以还放了少许的冰糖。”

　　“就这样？”

　　苏善儿的声音一直没有声调起伏，当女奴说“就这些”的时候，她手一扫，桌上的茶碗噼里啪啦的全都甩到了她的身上，“你好大的胆子，在我面前也敢说这样的谎话，这燕窝里可是放了上好的鹤顶红，你是当我傻，还是觉得这淡淡的青草味能糊弄住我的鼻子？”

　　闻言，女奴傻眼了，她愕然抬头看向苏善儿，“小姐明察，这燕窝是奴婢亲自熬的，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会不会有这种东西苏善儿也不会轻信她的一面之词，但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她下的毒，她也不会傻到自己端进来给她吃。

　　苏善儿抬起手重新放在桌面上，“你这燕窝是在小厨房熬的吧。”

　　六小姐之前中毒闹的有多大人人都是瞧见了的，要是让老太爷知道给她的燕窝里有毒，她一定会被拖出去活活打死的，女奴伏在地上直哆嗦，“是，是在小厨房。”

　　“你熬燕窝的时候小厨房都有什么人进出过，你最好给我想仔细了，不然，我便是要将你毒哑了卖到窑子里去。”

　　“除，除了夫人身边的几个嬷嬷，就，就只有王夫人进去过，她说她是去找点薄荷叶泡水，之后就再也没人去过。”

　　闻言，苏善儿看了流穗一眼，流穗伸手拎着女奴的领子就把她给提了起来。

　　流穗扯着那女奴的胳膊说：“给你两条路，一，把这燕窝喝了，二，现在去老太爷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等等。”

　　苏善儿突然改了主意，“让她走。”

　　流穗一怔，“小姐，为何？”

　　苏善儿看向战战兢兢的女奴说：“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当你没来过，回去吧。”

　　女奴一听这话，也愣了一下，随后转头就走，生怕她又反悔。

　　看着她就这么一溜烟的跑了，流穗不甘心的问：“小姐为何要放了这丫头，您就这么相信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都好，给我下毒的人是王灵芝一定不会有错，你之前不是说王灵芝出门很久没有回来吗，找人查一下，她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

　　“好，奴婢这就去，不过小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一下吧。”现在可是有人明目张胆的给她下毒啊，这好歹是没吃，万一要是吃下去，流穗只要想想就觉得后怕。

　　“不用了，既然我没吃这燕窝，说了也是白说，你去吧，我等你消息。”……

　　晚饭时，王灵芝那诧异她还活着的小眼神可丁点都没有逃过苏善儿的眼睛。

　　苏善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也没有提起燕窝的事。

　　流穗打听回来的消息是，王灵芝今天见了一个很神秘的人，整间酒楼都包下了，她在里面整整呆了一个上午，跟她见面的似乎是宫里的大人物，虽然没有太大的阵仗，但却有人在酒楼门前看见了几个宫女和太监。

　　“琉璃。”

　　流穗站在一旁，听到这个称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苏善儿回头瞪了她一眼，流穗忙道：“知道了小姐。”

　　流穗带着两个丫鬟出去，没过一会，三个人一人手里端了一碗燕窝，就连装燕窝的杯盅都是跟之前给她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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