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鬼医

　　云淮上下打量着洛天，居然又是个小白脸！

　　莫不是苏善儿喜欢这样的？

　　云淮皱眉看着洛天，“你为何进宫？”

　　洛天道：“为了家师丧事。”

　　“丧事？你家师是谁？”

　　一旁的师兄说道：“殿下，洛天的师傅是李序之李天师。”

　　闻言，云淮稍显诧异的看了洛天一眼，“你是李序之的徒弟？”

　　洛天颔首，“正是。”

　　李序之的死云淮也觉得意外，他不过是让他去皇上面前谗言几句，竟是招来了杀身之祸，这件事他没办法插手，只能任由父皇做判断。

　　听闻洛天是李序之的徒弟，云淮针对的态度稍稍变了一些，“你今日进宫可有遇到什么人？”

　　“太子殿下所指何人？”

　　“你见过什么人还要问我？”

　　洛天抬眸看他，“殿下问的可是苏家六小姐？”

　　云淮拧眉，“你怎会认识善儿？”

　　“回殿下话，前日郑公公带着苏家小姐来过，之后苏家小姐想要逛逛这钦天监，师叔们便命微臣陪同，也是微臣将她送回国公府，如此便认识了。”

　　还以为太子为何会来，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一个老天师走来道：“太子殿下，洛天说的确实是实话，那日六小姐来看李天师的尸首，之后老臣便让洛天陪她到处走走。”

　　“原来是这样。”云淮敛了敛心中的疑虑，看了一眼洛天，“你师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吧？”

　　洛天颔首道：“是。”

　　云淮点头，“节哀顺变，不过以后最好离善儿远一点，别总是跟她套近乎。”

　　“微臣遵命。”

　　云淮知道了事情原委后并未多留，跟在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临走前跟洛天说：“苏家小姐可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你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

　　看着太子离去，洛天敛回视线，看不出有任何的动容。

　　不过这位太子今日来这确实难得，他向来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也很少踏入钦天监，居然知道李序之只有他一个徒弟。

　　众人先后散去，洛天转身叫住其中一人，“恒师兄，方才入宫我遇见一个公公，他让我转告，说是你上次答应过帮他批命，不要忘了。”

　　被叫住的恒师兄嗤了一声说：“一个太监的话你还这般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别理他，一个小贵人身边的太监，成天跟我装大爷，我才懒得管他。”

　　洛天冷漠依旧，“话我已经传到，去不去是恒师兄自己的事。”

　　见他就这么走了，五大三粗的恒师兄呲了呲牙，“进宫了不起啊，成日不将人放在眼里，跟谁欠了他似的！”

　　另一个人听到他这般抱怨，劝道：“行了恒师兄，洛天也挺不容易的，李天师死了，如今他又是孤身一人了，他心情不好也是正常，你就体谅一下吧。”

　　恒师兄不屑道：“本就是一孤儿，被捡来的而已，如今孤身那是他的造化，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他命硬！”

　　——

　　太子去了钦天监。

　　叠久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背着苏善儿，然而他们这般坦诚却让苏善儿觉得更不舒服，感觉自己好像被他们给拴住了似的。

　　云戎云看向苏善儿，淡风轻的说：“看来太子对善儿的心思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我们之间的婚旨而改变。”

　　苏善儿趴在桌上摆弄着茶碗，听着这故意的话，提眸看了云戎一眼，“我谢谢你提醒我。”

　　云戎笑了笑，“不用客气。”

　　苏善儿对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钦天监内部的事不感兴趣，也不想细问，她起身，“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善儿又要去哪？”

　　苏善儿往外走，叠久悻悻的让开，走到门前，她回头呵斥，“关你什么事！”

　　看着她离开，云戎却留不住她，叠久探头往外瞧了瞧，“王爷，这六小姐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是不是不应该让她知道我们在钦天监有内应的事？”

　　“就算不说她也应该猜到了，又何必隐瞒。”

　　“可属下瞧着六小姐这次好像没打算帮您。”

　　云戎微扬的嘴角似是在笑，但却不明显，“她帮的已经够多了。”

　　——

　　茶楼里，说书先生又在侃侃而谈，这次没有再说鬼王青面獠牙，而是在闲谈江湖之事。

　　“如今江湖三阁一谷，平分秋色，各揽千秋，然而近年来药王谷却横空出现一个神秘客，人称，鬼医璞苏！”

　　“噗——”

　　苏善儿一口茶水喷出，险些呛着。

　　流穗赶忙拿出帕子，“小姐您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喝口水也能呛着？”

　　苏善儿接过帕子擦了擦嘴，看了一眼楼下说书的。

　　这家伙到底都是从哪打听来的这些鬼话，还神秘客！

　　“要说这鬼医璞苏，那可是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来去神秘，鲜少有人见过，甚至连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没人知道，这人神秘至极，如今各路名医纷纷请帖去药王谷，都想见上一见这有名的鬼医，可偏偏没人见得到，各个都是失望而归，据说此人善毒，医术也是极其了得，还有人说这鬼医长相极丑，这才不愿意露面。”

　　苏善儿：“……”

　　荒诞！

　　都没人见过怎就知道长相极丑？

　　苏善儿在二楼，坐的位置刚好在说书的头顶，她端起那杯没有喝完的茶，伸出手去，直接倒下。

　　流穗一怔，“小姐！”

　　一碗茶水浇于头顶，说书的猛然跳起，“这，这是谁啊！”

　　头顶顶着几片茶叶，说书的抬头看向二楼的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这位客官，老朽可是得罪您了？”

　　苏善儿悠哉的收回手，没做理会，流穗赶忙道：“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姐不知道老先生坐在下面。”

　　说书的甩了甩湿哒哒的手，“就算不知道，也不该随意往楼下倒茶啊。”

　　苏善儿站起来，看着楼下的人说：“我瞧着老先生说的久了，以为你口渴，这才倒了点茶下去，看来老先生不喜欢，要不这么着吧，这杯茶算我请你的，钱我来付。”

　　这钱本就该她付，现在倒是被她说成是大方之举。

　　说书先生抹着头上的水，一扭头，看见门外走进来的人，当即一愣。

　　还真是流年不利啊，他怎么又来了？

　　湘江吟这几日闲来无事，觉得这说书的实则有趣，便每日都来坐上一盏茶的功夫，今日听着里面热闹他便进来了，瞧了一眼说书的，湘江吟笑道：“诶呦，今儿说的挺卖力啊，大冷天的居然出了这么多汗。”

　　唐堂站在湘江吟身边说：“爷，他头上有茶叶。”

　　闻言，湘江吟眯着眼睛看了看，确实是茶叶，可是这茶叶怎么会跑到说书的脑袋顶上去？

　　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看到苏善儿站在那，湘江吟嘴角一勾，“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唐堂看了一眼二楼的人，问：“爷认识她？”

　　湘江吟回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什么记性，这都见过几次了你还不认识，她是云戎的小王妃啊！”

　　唐堂盯着二楼的人看着，确实对她没什么印象。

　　湘江吟进门就这般显眼，苏善儿想看不见都不行，见他挥手，苏善儿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敬。

　　一旁的流穗茫然的问：“小姐认识这位公子？”

　　“你不是也见过吗？”

　　“有吗？”

　　流穗看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见过。

　　湘江吟上楼，走到苏善儿面前，“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苏善儿点头，“第三次。”

　　闻言，湘江吟挑眉，“姑娘好记性，我还以为上次在这唯有我记得。”

　　苏善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湘江吟没有客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姑娘怎么称呼？”

　　“苏小六。”

　　湘江吟笑道：“很亲近人的名字，在下柳湘江，有幸认识小六姑娘。”

　　湘江吟看了一眼楼下湿哒哒的说书先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说书先生的一身水该不会是小六姑娘的杰作吧？”

　　苏善儿浅笑，“一时手滑。”

　　手滑？把茶水都滑到别人身上去了？

　　有意思，湘江吟许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难怪云戎回京没几日就对这小女子上了心。

　　流穗瞧着这位陌生的公子，心中有些担忧，这青天白日的，若是被人知道她家小姐跟一位陌生男子同桌而坐，可是要传出闲话的。

　　唐堂站在湘江吟身后，看着这位苏小姐，心中亦是担心自己家的这位爷会闹出乱子。

　　流穗：“小姐，咱们该回家了。”

　　唐堂：“爷，该走了。”

　　流穗和唐堂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苏善儿和湘江吟各自看向自家奴才。

　　苏善儿：“闭嘴，不然把你卖了。”

　　湘江吟：“再吵卖你去当小倌。”

　　这般异口同声的话简直吓坏了流穗，她愕然的看着自家小姐和这位柳先生，她还从没见过有人跟她家小姐的性子这般相像。

　　苏善儿和湘江吟呵斥完，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笑出声，湘江吟说：“看来我跟小六姑娘是相见恨晚啊。”

　　苏善儿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既然如此，柳公子可否赏脸去喝一杯？”

　　湘江吟点头应道：“求之不得。”

　　——

　　“戎王这是要出门？”

　　国公府大门前，苏澜刚好经过，看到云戎一人，随口问了一声。

　　云戎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回头看向走来的人，“出去一下，二公子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王姨娘的事确实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

　　见他有些匆忙，苏澜问道：“戎王这般急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湫说苏善儿跟湘江吟遇见了，现在两个人正在酒楼里喝酒，这是要是说出来，等她回来恐怕免不了责骂。

　　“没什么事，只是在府里待久了，想出去走走。”

　　瞧他似乎有什么心事，苏澜不解风情的问：“戎王可是听说了宫里的闲话？”

　　“二公子指的是什么？”

　　“哎，这种话你不愿意提起也属正常，既然说了是闲话，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况且你现在住在我们家，家里的人全都是好好的，谁也没着了你的煞气，那慧贵妃跟你连面都没见过，生拉硬拽的把你牵连进去确实有些过分，你既然住在这，爹和爷爷都将这谣言原封不动的扔回去，你不必太担心。”

　　他现在担心的是湘江吟那家伙会不会跟苏善儿胡乱说话，至于宫里的闲言闲语他并不担心，云戎着急出门，点头说：“有劳二公子挂心了，你若不说，我还不知道有此事，多谢相告。”

　　苏澜一怔，“你，你不知道啊？”

　　“我成日在府中，也没听善儿提起过，自然是不知。”

　　原来他不知，如此岂非是他多嘴？

　　苏澜得知自己话多，难看的笑了笑，“如此，那，那你当我没说过，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别太担心了。”

　　云戎颔首，苏澜怕自己再说下去又说错什么，胡乱应付几句就跑了。

　　云戎转身出门，门外叠久已经将马车备好。

　　“可知是哪家酒楼？”

　　叠久说：“知道，醉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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