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令牌

　　两个狱卒看到郑公公顿时傻眼，在看看自己手上的动作，可不是要死了吗！

　　两人赶紧松开手，“郑公公，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云戎走近，一把将苏善儿揽到身后，看了一眼跌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王灵芝，云戎沉声问：“王夫人怎么会在这？”

　　王灵芝摔倒，地上的令牌明晃晃的，云戎眼疾手快，在王灵芝换乱之际抢先一步将令牌捡起。

　　苏善儿看了一眼云戎手中的令牌，突然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腰假装哭道：“他们要杀我。”

　　云戎身子一僵，看了一眼扑到身上的人。

　　郑海闻言，指着狱卒怒道：“你们都活腻了是不是，我跟你们交代的话你们都当成是放屁了是吗！”

　　狱卒摇头，指着王灵芝说：“郑公公，不是的，是这个女人突然来，说是要见苏小姐。”

　　“这里是大内监牢，是什么人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吗？”

　　听着郑海将两个狱卒骂的狗血淋头，苏善儿把脸埋的死紧，咽呜的说：“不是皇上派人来杀我的吗，郑公公这是在唱什么双簧？”

　　闻言，包括王灵芝的几个人全都一头雾水。

　　郑海走过来，只瞧着这位小祖宗紧紧的搂着七皇子，两人虽说有婚约在身，但是在他这个太监面前是不是也该收敛一点？

　　顾不得太多，郑海澄清道：“六小姐这叫什么话，皇上怎么会做这种事，今日老奴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接您出去的。”

　　怕她不相信，郑海赶忙看向云戎，“七皇子，您快替老奴证明一下，这六小姐怕是吓着了。”

　　苏善儿的胆子杀得了野虎，闯得了王府，就连看见杀人都能淡定自若，一个王灵芝岂会吓着她？

　　云戎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郑公公，方才发生的事您也瞧见了，善儿既说是皇上派人来杀她，就算我证明也是无用的，不然就将人带进宫，当着皇上的面当面对质吧。”

　　这样的黑锅总不能让皇上来背，郑海点了点头，“也好，还是让皇上来决断吧！”

　　王灵芝一听要进宫面圣，立马慌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摇头摆手的说：“不是，我不是皇上派来的，我也不是来杀她的，我就是来看看她。”

　　“呜呜呜，她说谎，她就是要杀我。”

　　苏善儿突然发出一阵哭声，孩子一般使劲跺脚。

　　云戎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知道她是故意的，却又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向郑海，“郑公公。”

　　郑海已经决定带人进宫了，由不得王灵芝推脱，“来人，把人带走！”

　　郑海带着王灵芝先出去了，监牢里还剩下两个狱卒，苏善儿听着郑海的脚步声走远，抬起头看云戎。

　　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果真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苏善儿走出牢门，云戎跟随其后，两个狱卒虽然没有收到郑海的惩罚，但总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是之前给苏善儿的饭菜里下过毒的那个人。

　　经过刑囚室，苏善儿突然回头，一把抽出狱卒腰间的佩刀，两人一惊，想躲，刀却已经架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

　　另一个人惊慌的乱串，一把飞刀嗖的扫过钉在了眼前的木桩上，两个狱卒傻了眼。

　　苏善儿对另一个人没兴趣，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冷冰冰的说：“是跟我一起进宫说清楚，还是死在这？”

　　狱卒：“.…..”

　　“反正不管你跟不跟我去，只要我在皇上面前指证你，你都活不过今晚，不过是给你个机会选个死法，你觉得怎么死才会不留遗憾？”

　　闻言，狱卒扑通一声跪在了苏善儿的脚边，“苏，苏小姐饶命。”

　　“我若不饶呢？”苏善儿稍稍用力，刀口在他的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我说了，你之前怎么对我，最好保持一样的态度，因为我这个人很记仇，谁对我好我不会记得，但若谁害过我，我可以记到他死为止！”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血腥味在监牢中蔓延，郑海刚出监牢大门，听见里面的惨叫回头看了一眼，惊恐的眼神转瞬即逝，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位小祖宗，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看到云戎一个人从大牢里出来，郑海苦着脸问：“死了么？”

　　郑海虽然脸色难看，但问出的话和他的反应却似乎不成正比，这里是大内监牢，若是真的死了个狱卒，这样的反应会不会有些太冷静？

　　“没，只是一只手。”

　　闻言，郑海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云戎问：“善儿砍了他一只手，公公不觉得惊讶吗？”

　　郑海笑道：“七皇子您是多年不在京城有所不知，这六小姐做事，不要人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当初她可是连太子爷的命都差点要了，如今这小小狱卒的一只手，还是之前饿她肚子的人，这点小惩戒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这话被他说的还有些骄傲似的，云戎听完倒是觉得她更有意思了。

　　苏善儿从大牢里出来，这么多天在里面，浑身上下都已经脏兮兮的了，郑公公咂了咂嘴，“六小姐要不要先回府梳洗一下？”

　　苏善儿不领情的说：“为何要梳洗，我这副模样还不是皇上害的，我就是要给他看看。”

　　上马车前，苏善儿看了一眼云戎，这一眼不似往常那般浅淡，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顾忌郑海在这，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便上了马车。

　　——

　　苏善儿被抓紧大牢的时候闹的大张旗鼓，如今把她接出来倒是少了些声势，居然连大殿都没上，而是将他们带到了御书房。

　　看着跪在那瑟瑟发抖的王灵芝，云帝一脸茫然，“这是何人？”

　　“这……”郑海也没来得及问她是何人，他看向苏善儿，想让她自己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善儿说：“这是我姨娘。”

　　闻言，郑海稍显诧异，云帝看了一眼王灵芝，随后又看向苏善儿，“你把你姨娘带来这作甚？”

　　“我爹已经把她休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苏家的人了。”

　　云帝微微蹙眉，“这跟把她带到这来有什么关系？”

　　苏善儿一身狼狈，人却丝毫不示弱，她昂着下巴，明知道王灵芝今日的出现是为了报复，她仍是将这件事丢到了云帝的头上，“皇上这话怎会问我？她不是你收买了去大牢杀我的吗，眼下事情被揭穿，您是打算不认账吗？”

　　“一派胡言！朕何时叫人去杀你，昨日朕还叫郑海去看你，怎会杀你？况且朕从未见过此人！”

　　这么大一顶帽子说扔就扔在他的头上了，他好歹也是皇上，郑海听到这般指责差点吓破了胆，他忙道：“六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怎会做这样的事？”

　　苏善儿一脸顽固不化的模样，看了一眼云戎，“那就奇怪了，若不是皇上派来的，这宫里还有谁会有宫中的贴身令牌呢？”

　　云戎早就知晓她是故意把事情闹大，却没料到她敢把罪名推到云帝头上，见她一个眼神瞟过来，云戎从怀里拿出之前在大牢捡到的令牌。

　　云戎将令牌递给郑公公，“这令牌是我在大牢捡到的，见王夫人要抢，我便暂时先收起来了。”

　　郑海反复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可不正是宫中所有吗，可是这令牌并非人人都有，怎会跑到苏丞相被休的侍妾手里头去？

　　郑海将令牌呈上，云帝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倏然一紧。

　　持有令牌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在少数，几位得宠的宫嫔手里全都有，为的是方便下面的人游走各宫，就算是出入皇宫也方便一些，令牌虽然都是同样的，但是下面的缨穗却是不同的，这个，他见过，在慧贵妃那见过。

　　她还真是不死心，上次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她居然还做出这种事，更过分的是她做了这样的事还要把屎盆子扣到他的头上。

　　云帝一怒，砰的一声将令牌拍在了桌面上，王灵芝一哆嗦，“皇，皇上，我没有，我没有要杀她，我就是，就是去看看她。”

　　“王姨娘好厉害，差点把我的命都给看丢了，要不是郑公公和云戎来的及时，你且说，我还有命站在皇上面前吗，八成是当成尸体抬进来的吧！”苏善儿不紧不慢的嘲讽着。

　　她不是没有给她留过余地，是她自己不识时务，一次两次的来招惹她。

　　王灵芝不敢相信的看向苏善儿，她哪里能想到这死丫头胆子这么大，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说谎，“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你如何敢说这样的谎话？”

　　“我动手？谁看见了？你问问郑公公，问问云戎，他们看到的到底是我动手，还是我被欺负？”

　　“我……”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云戎和郑海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被欺负那一幕，既然老天都给她机会，她没理由再放过王灵芝。

　　见云帝迟迟不做决断，苏善儿眼一闭，说倒就倒。

　　云戎一怔，连忙将人托住，“善儿。”

　　见她晕倒，云帝也吓了一跳，他命人将王灵芝扣押，正准备叫人送苏善儿回府，云戎已经将人抱了起来，招呼都没打一声转身就走。

　　云帝愣了一下，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子，“那个，要不要叫御医给她瞧瞧？”

　　“不必了，我送她回家。”

　　离开御书房没走多远，一阵冷风吹过，苏善儿突然缩了下身子。

　　云戎脚步一顿，低头看她，“你……”

　　苏善儿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笑了笑，“平时见你挺聪明的，怎么这种时候这么笨，你还以为我真晕了？”

　　云戎松了口气，他确实以为她晕了，毕竟在监牢里待了那么多天，“下次别一声不响的做这种事。”

　　未免被人发现她是走出皇宫的，云戎没有放下她的打算，苏善儿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她搓了搓云戎的胸口，“喂，你就这样抱我出来，难道就不怕被皇上发现你那虚弱的身子是装出来的？”

　　方才那种情况，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出都出来了，又能如何？”

　　苏善儿舒舒服服的被他抱着，两条腿还不老实的乱晃，“其实你大可以接住我，然后就把我放在那，再叫皇上找人把我送回家，何必一定要亲自送我回去，瞧瞧，现在还得抱着我出宫，多累的慌。”

　　听她还能这么啰嗦，应该是没什么事，云戎轻声笑了一下说：“还好，不沉。”

　　“你饿那么多天你也不沉。”

　　宫门前有人把守，苏善儿闭上眼睛装晕，待出了宫门，苏善儿翘首朝后看了看，见没人跟上来，她看着云戎问：“你现在住哪？”

　　“王府。”

　　苏善儿诧异道：“王府？修葺好了？”

　　“还没，有两个别院还可以住人。”

　　苏善儿点了点头，“哦，那去你那吧。”

　　云戎闻言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苏善儿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怀里滑了下去，“确定，不是说好了吗，我出来你就要请我喝酒的，昨天你叫白湫送来那瓶被王灵芝打翻了，气死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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