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儿时玩伴

　　念叨了一路，整整一路，原超郅两只耳朵堵上又被苏美婷拉下来，“儿子，你是不是喜欢唯爱？”

　　听不见！听不见！

　　装聋作哑混到家，原超郅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念叨了那么久嘴巴难道不渴吗？趁苏美婷喝水时间他悄溜进了房间，到锁上门总算一室清净。

　　房间里一堆莫名其妙她的东西，如果这种行为是喜欢，那么可能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特别。零零散散找出来，东西堆了一桌，原超郅看着这些东西不知所措。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原超郅洗澡时间溜出来被苏美婷抓了个正着，硬生生被拖上了沙发，“转眼间你今年已经高中了。唉，妈老了，想当年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春心动矣，儿子，妈不是老古董，你是不是喜欢小唯爱？”

　　噗，原超郅被水呛了一身，喷涌而出，苏美婷连忙起身去拍儿子后背，反应这么大一定有问题。

　　“妈，快过年了，没人像你这样吓人的，儿子没了你可别哭啊！”原超郅试图逃过此话题。

　　苏美婷看见儿子的反应兴趣更浓，“妈感慨一下往事，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其实在你这个年龄段喜欢女孩子很正常，谁读书的时候没欣赏过优秀的同学呢？只是如果你的这种喜欢对别人或者自己造成困扰麻烦，那这个就成了问题，你明白吗？”

　　他对林唯爱是欣赏的目光，是不是喜欢都不确定的事，苏美婷喋喋不休的论调他听不进去，“停！妈，我不管你反不反对早恋，反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洗澡了，您该干嘛干嘛去。”

　　苏美婷对着儿子的背影放了一拳，“臭小子，妈只怕你会留下阴影。”

　　夫妻感情不和受罪的永远是孩子，他的童年都是在爸妈的争吵中度过的，苏美婷曾经一度非常担心原超郅的心理健康问题，好在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今天是大年三十，林唯爱和李梅一大早收拾行李赶回家和爷爷吃年夜饭，进门第一件事果然被问成绩。

　　没拿出试卷，林唯爱先拿出了枕头递给他，“爷爷，这是我用零用钱给你买的礼物，决明子枕头可以促进你的睡眠质量，晚上你就不会做噩梦啦。”

　　林长东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孙女懂事乖巧，他的心暖和和的，比吃了蜜糖还开心，“小爱乖。”

　　自己的事忙活完了，林唯爱接着拿出了另一件东西，“还有这个肩颈按摩器，那天去买枕头刚好碰到了苏阿姨，就是上次亲子活动来我们家吃饭的那家人，她非要给你买礼物表达上次我们家照顾她儿子的感激之情，拦也拦不住。”

　　冥思苦想了一阵子，林长东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记得，她的儿子和你是同班同学，很不错的小伙子。”

　　讨论的是苏阿姨，怎么扯到原超郅身上了，林唯爱拉回正题，“嗯，就是那位阿姨。”

　　“她太客气了，区区小事而已，她还给我买了礼物。”

　　看起来爷爷很喜欢，林唯爱“她说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意，让我务必转达，祝您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回去学校替我谢谢那孩子。”

　　啥时候成了他们的传声筒？林唯爱乖乖点头，“嗯，知道了。”

　　爷爷一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林唯爱找来终极武器，“这是我的成绩单。”

　　眼睛老了不管用，林长东进屋拿出老花镜仔仔细细的检查成绩单，颇为激动，“你考了第一名！第一名呀！”

　　“嗯，这次考试发挥的好。”比吴实发挥的好，不过她和他就差了3分，林唯爱不敢太懈怠。

　　林家家谱上没有出过状元，林长东把希望都寄托在林唯爱身上，对她更是宠爱万千，“真棒，今晚给你做糖醋小排。”

　　爷爷高兴就好，她不愿想那么远的事，管好眼前比较实际，“还有红烧肉。”

　　林长东收起老花镜，“好，你想吃什么爷爷都给你做。”

　　门外的炮仗声很是热闹，城里现在禁止了一切烟花炮竹，只有在乡下才能享受这些乐趣了。她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没有特别要好的玩伴，林唯爱和几个小孩凑成了一伙，玩的不亦乐乎。

　　李梅在厨房帮工，看着林长东越来越白的头发感慨万千，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八岁才被李家父母收养。结婚以后林家人待她和亲生闺女没两样，她也把丈夫的父母当成亲生父母对待。他们只有老林一个孩子，她劝说林长东去城里和她们一起过日子，可是每次都遭到拒绝。眼看他头发越来越白，李梅打算等过个一两年还把他接回城里，也方便照顾。

　　午饭堪比晚上的年夜饭丰盛，吃的林唯爱满嘴油，胀起来的肚子不晓得晚上还能不能吃的下？

　　家里的春联和红纸还没有贴上，爷爷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他认字，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林唯爱前些日子的书法班不能白上，她要和爷爷来一场春联比赛。李梅笔墨伺候完毕，爷孙俩乐呵呵的各自挥毫，拿出来一对比，她由心的认输，她的字在爷爷的作品面前稚嫩有余，李梅很公正的判定爷爷的书法胜出。

　　一起往门边贴上刚写好春联，又往窗上贴了些福字，家里焕然一新的年味十足。

　　感觉刚忙活完午饭就又要开始准备晚饭了，李梅命令林唯爱看住想去厨房帮忙的林长东。为拖住他林唯爱使出浑身解数，相声小品，唱歌跳舞，等她把嗓子喊哑的时候终于端出来最后的饺子。

　　一边看春晚，一边吃年夜饭。屋外爆竹声声响，乡下的年味比起城里的多了些人情味，家家户户串门祝福，小孩子们三五成群放烟花，好不热闹！

　　小青是爷爷家的邻居小孩，林唯爱在这里唯一比较熟的朋友，她比她大三岁，一直是聪明懂事的代名词。

　　前几年小青家都不在乡下过年，林唯爱好久没见着她了，刚刚看到隔壁家灯火通明，今年想必回来了。

　　李梅陪着爷爷看电视唠嗑，林唯爱闲暇无事想去看看儿时的玩伴，踌躇不安的敲开小青家的门。这么久没见她还认不认得自己？该怎么打招呼？正在林唯爱蹒跚之时门开了。一位略显沧桑的妇女为她开的门，在有限的印象里，她是小青的妈妈。

　　“是小爱吧，都长这么大了，来找小青的吗？”她的声音虚弱无力，脸上的皱纹比同龄的妈妈多，生活是岁月的重担，林唯爱从她脸上看出了小青家的状况应该不是很好。

　　屋里的小青听到妈妈的话高兴地奔出来，看见她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林唯爱，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时间是岁月的沉淀，波澜壮阔是它的调剂，最后是心如止水的平静。那句好久不见是她们感情最真实的写照，她本来以为两个好久不见的小伙伴会像电影的情节，激动然后拥抱，原来现实不是这样的，起码她们不是这样的。

　　小青许久开口，“我们去后山坡坐坐吧。”

　　那里是她们的秘密基地，陪着她们度过了无数的欢笑与悲伤。

　　山坡上的风有点大，迎面而来，吹得小青一头披散的长发有点凌乱，几丝发梢在脸颊嘴角四处拨弄，惹得她频频撩开。

　　林唯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小青，她的变化不小，从那头微卷的长发就可以看出来，穿着也不是她这个年龄的模样，为什么在她光鲜的外貌下看到的却是沧桑，超越了她们这个年龄的成熟。

　　小青突然对上林唯爱的目光，她知道对方盯着自己看已经很久了，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的目光。18岁刚成年，有很多人或许还在梦寐已久的大学求梦，她却在别人怜悯的目光下求生，可是被身边熟识的人这样瞅着还是第一次，她莫名的有点伤感。

　　林唯爱意识到自己有点失礼，收回目光，拉着小青跑到一颗桃树边上，“小青姐，你还记得小桃吗？现在它长这么高了。”

　　小青把弄一枝掉光了叶子的枯枝，感慨地说：“是啊，我们种下去的时候它还是一棵小树苗。”

　　它成长了，她也不一样了。

　　“对了小青姐，你现在在哪里读大学啊！”

　　她眼里的闪烁消失殆尽，“我已经出来工作了，现在我们一家定居在Y市，这次回来是办点相关的手续，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

　　林唯爱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惊的，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小青姐上小学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的第一名，拿回来的各种奖状贴满了墙壁，奶奶经常夸她有出息，要她向她好好学习。

　　小青故作轻松的说：“倒是你，高中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恩，累死了，整天被作业压得都直不起腰了。”林唯爱顺着她的话回答。

　　“是挺累的，不过在学校里挺开心的，有时候被束缚也是一种幸福，你要好好学啊，将来考上了好大学这一切都值了。”林唯爱从小青的话语里听得出来她还是很爱学校的。

　　气氛越发凝重，林唯爱赶紧转移话题，“小青姐，Y市离这里也不远，暑假的时候可以去找你玩，你可要当我的导游哦。”

　　“那肯定的，不仅包吃包住还包玩。”小青拍胸脯保证，这点能力她还是有的。

　　林唯爱推着小青坐回原来的位置，“那小青姐，你再给我讲讲那里有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你在工作中都有什么好玩的事或者不顺心的事？”

　　于是两个人开始讲述各自的故事，滔滔不绝，她们也不知道聊了多久，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可收拾了，直至她们被寒风冻的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晓得要回家。

　　回村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小孩正在放烟花，唤起她们的童年欲望，以大欺小非要加入人家的队伍，结果被人家吓得嗷嗷叫。

　　“你靠近一点才能点着引火线，没事姐姐，她不会炸到你的。”几个小孩在一旁加油鼓劲。

　　林唯爱进退两难，她逞威风喊着要自己点一个烟花，看他们一个个玩得那么轻松，可是真要点就退缩了。她豁出去了，闭着眼睛打火机一开，摸着黑凑过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捂着耳朵等待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到的是小孩子的嘲笑声。

　　“哈哈哈，姐姐胆子真小，还没碰到线就吓的脸色发白了。”一个男孩夺过她手中的打火机，不大一会空中就胜放出美丽的焰火，林唯爱算是认栽了，看来看烟火才最适合她。

　　此时，每个人脸上胜放的笑容如天上的烟花一样烂漫，她们和小朋友们欢腾雀跃的享受着属于中国人的节日。

　　小青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都没了，她拉起林唯爱和小朋友的手玩丢手绢游戏，累得出了一身汗。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永远记得曾经的美好。

　　大年初一林唯爱不像往年一样只收到了家人的红包，今年多了小青的一份。小青说，这是习俗，每个已经工作了的人都要给还在读书的亲朋好友发红包，收到她的红包林唯爱不是高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小青闹着她去玩，不想看到林唯爱眼里的怜悯，她也是鼓起了好大勇气才决定以这种身份面对小玩伴，不能功亏一篑。

　　往后几天，她们帮山坡上的桃树拔了草浇了水，一起去竹林吹笛子，一起去后庙祈福，所有她们小时候干的事情通通回顾了一遍，林唯爱和小青的回忆童年之路充满欢乐，甚至于与小青的告别也不是那么难过。她留了电话号码，还说经常保持联系的两个人就不会在分别的时候就不会哭哭啼啼。

　　没有眼泪不代表不伤心，林唯爱郁闷的趴在床上，为了小青辍学的事思绪万千。李梅每年都会去孤儿院看望小朋友，今年也例外，她明天要提早从老家出来。看出孩子的情绪不好，她打算带上林唯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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